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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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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张明煦一直很体贴的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抱着她。
见陈来娣好点，他起身在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热水给她，“喝点水。”
“谢谢。”陈来娣的声音有点哑。
张明煦轻笑了下，“没事。”然后扶着水杯给她喂水。
接着又抽了纸巾递给她。
陈来娣擦了擦脸，身体暖和过来后，意识也渐渐回笼。
她抬眼看了下张明煦，心跳快了些。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明煦依旧坐在她身边，眼眸深邃地望着她，陈来娣看得见他眼里的担心。
视线对上，陈来娣低下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陈来娣哑着声音低低地问。
张明煦的声音依旧很轻，说：“大雪来得比我想象中的快，我赶不上这一次的活动，只能在七天后再去。”
陈来娣呆呆的，“这样。”
张明煦：“嗯。”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陈来娣搂了搂裹住自己的被子，其实她已经不冷了，但是，房间太安静了，她觉得不安。
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张明煦这么安静的样子，深邃的眼眸里不含笑意，沉默的样子让人害怕。
许久，陈来娣低声道：“对不起。”
张明煦怔了瞬，“为什么？”
陈来娣样有点呆，突然的再次偶遇让她没有时间好好整理思绪，放空的大脑想到什么说什么。
“因为我没有告别。”
张明煦低笑了下，“所以你是故意不跟我告别的吗？”
陈来娣迟钝地点点头，“嗯。”
张明煦望着她，想要逗趣一样捂着心脏笑着说，“真过分，我难过了。”
陈来娣静静地看着他，她没有近视，所以黑色的眼眸清晰而明亮地盯着他。
他的眼里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深藏笑意，依旧是一片冷静。
张明煦的笑顿住，敛起的嘴角落下。
过了会，张明煦张开双手，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住。
“那天晚上你抱住我，我其实很想回抱你的。”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
“现在抱到了，我很开心。”
陈来娣依旧呆呆的，“你生气了吗？”
张明煦深吸了一下，“嗯，你一声不吭地走了，我很生气。”说着又笑了下，“但是，你走不掉的，上帝总会让我遇见你。”
陈来娣怔了下，也笑了下。
张明煦：“所以我们不用告别，因为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不过，你刚刚吓到我了。”张明煦轻声说，“你还好吗？”
陈来娣再次顿住，过了好一会，她才回答他，“我、我没事的，我没想那样的。”
听着她的语气有些急，张明煦抱着她的手轻轻地在她后背抚拍，“好好好，那我们不想那个了。”
“你吃午饭了吗？”张明煦问。
陈来娣在他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
张明煦：“那我们一起吃个午饭？”
陈来娣又点了点头。
张明煦松开手，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叫了酒店送餐。
因为刚好是中午的时间，所以送餐很快就到了。
酒店服务生把餐食放到玻璃门旁的小圆桌后就离开了，阳台外的圆背高脚椅也早被张明煦拿回了房间里。
“过来吃饭吧。”
张明煦走到床边，牵起陈来娣，陈来娣也慢慢地下了床，在张明煦的帮助下穿上了大衣。
陈来娣坐在单人沙发上，张明煦坐在对面的那种高脚椅上。
午餐很丰盛，他们吃得很慢。张明煦偶尔跟她说几句话，但陈来娣都只是呆呆地回应。
吃过午餐后，身体似乎恢复了点活力，陈来娣看着张明煦，忽然有点不安。
“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
张明煦叫人来收走餐盘后，听见她的话，怔了瞬，笑着望着她，“你这是回过神了要赶我走了？”
陈来娣听见他的话，笑了下，“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张明煦望着她，“你只是需要时间。”
“嗯。”
张明煦理解地笑了笑，“那我先回去，反正这次我就在你的隔壁，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喊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
陈来娣抬眼望向他，视线再次相触，“好。”
张明煦走向门外，陈来娣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他走出自己的房门，陈来娣低声问，“你，你生病了吗？”
张明煦怔了瞬，“没。”
陈来娣：“你的声音听上去好像不舒服？”
张明煦笑了笑，“嗯，只是嗓子有点干，我没事的。”
陈来娣点了点头，“再见。”
张明煦笑，“晚点见。”
陈来娣呆了呆，直到关上门，也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晚点见”是什么意思。
陈来娣怔怔地回到房间，在床沿一侧坐了会，接着小心翼翼地走到玻璃门边，外面的雪还没停，楼下的空地上、远处枯枝树木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雪花。
陈来娣看了一会，视线又忍不住往隔壁看去，但在房间里根本看见隔壁阳台。
想了想，陈来娣把玻璃门推开一条缝，刚好够自己的脑袋探出去。
陈来娣头刚伸出去，侧额一看，便看到张明煦站在阳台上，右手拿着烟，侧靠在纯白的铁制栏杆上，背对着落雪，看着陈来娣这边。
视线对上，陈来娣脸红了起来。
张明煦刚吐出烟圈，看见她，也笑了起来。
陈来娣忙不叠地收回脑袋，关上玻璃门，怔怔地站在门后。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张明煦吸烟，以往不管他们靠得多近，她都从来没有闻到过他身上的烟味。
原来他会吸烟。
他吸烟的时候，看上去有点痞帅的样子，不似平日的明朗少年风。
这是陈来娣知道的关于他的又一件事。
她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又多知道了一件关于他的事，仅此而已。
身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陈来娣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看到张明煦给她发的信息——
【不可以走到门外哦。】
陈来娣的脸瞬间又红了起来，她扔下手机，双手给自己脸颊扇风，在地毯上走来走去。
好丢人！
陈来娣纠结许久，最后什么也没有回复。
张明煦也没有再发来信息。
陈来娣坐回床上，侧头看着玻璃门外纯白的世界。
真奇怪，好像张明煦出现后，一直闷在心里的呼吸终于得到了释放。
怔愣了好一会，陈来娣又从床上下来，走到放在酒店衣橱的背包前，把藏在里头的药拿了出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按照医嘱，把药服下。
这次和上次一样，陈来娣没想自杀的。
她一遍又一遍地肯定自己，认为自己还想活着的。
她想，自杀这种事，不管在哪里，都会给人添麻烦。
这个想法一出现，陈来娣甩了甩脑袋。
不能再乱想了。
冷静过来后，她忽然想起，她刚刚似乎一直没有给张明煦解释过自己的行为，张明煦也一直没有问她。
如果他问了呢？
她要怎样回答？
思绪又开始变得凌乱，但因为吃过药物，刚刚又哭着发泄过情绪，脑袋很快变得昏昏沉沉的。
陈来娣躺回床上，关上窗帘和灯光，房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她把自己埋在厚实而温暖的纯白色被子下，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放在床边的手机震醒的。
看着张明煦打来的微信语音，陈来娣怔了一会，接通，“喂？”
电话的另一头呼吸有点厚重，似乎听到她的声音还顿了一下，“是我，你在房间吗？”
陈来娣：“嗯。”
张明煦：“我在门外，你出来一下？”
“好。”陈来娣说着，从床上起来，没有挂断手机，汲着棉拖就往门外走去。
开了门，张明煦穿着长长的黑色羽绒服，带着黑色的针织帽，手上却捧着一束粉白色的郁金香。
陈来娣抬眼望着他，呆了呆，一副睡得迷迷糊糊的模样。
张明煦望着她也出神了一瞬，随即轻笑了下，“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要叫酒店前台了。”
陈来娣也跟着轻笑，“我只是睡着了。”
张明煦把花递给她，“送你的，我觉得粉色的花放在你的房间也很好看。”
陈来娣怔了瞬，粉白色的郁金香开得娇艳，让人赏心悦目，她笑着接过，“谢谢。”
两人静了静。
张明煦抬眼望向一片漆黑的房间，“怎么不开灯？”
陈来娣也跟着回头看了下，“刚起来，还没开。”
张明煦伸手，在门边的开关处按了下，“我帮你把花换了，然后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陈来娣怔怔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没明白他的话。
“什么？”她迟钝地问。
“中午那会，我看到之前那束花好像已经蔫了，我可以帮你换了吗？”
听见他的话，陈来娣才又想起她从南海岸带到北海岸的花，脸红了起来，盯着地下，好一会才憋了个“嗯”字出来。
张明煦笑了笑，跟在她的身后再次进了房内。
在经过靠墙摆着的书桌时，张明煦看到在化妆包旁新出现的药瓶，怔了瞬，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走到放着花瓶的圆桌前。
修长的手指把那束蔫了的白色花束拿出来，他笑着看向一旁的陈来娣，“把郁金香放进去？”
陈来娣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笑了笑，“嗯。”
她拆了郁金香的包装，把九支粉白的郁金香放进花瓶，还轻柔地给它们做了造型的摆放。
“晚饭像在房间吃还是想出去吃？”张明煦说着熟练地摁下玻璃门的遮光帘。
门帘打开的那一瞬，陈来娣才看见了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只有暖黄的装饰灯光隐隐约约地映照进来。
“我想在房间里吃。”陈来娣轻声回答他。
张明煦轻声笑了下，“好，那我叫餐。”
陈来娣回过神来，“我自己——”
话还没说完，张明煦看着她笑道，“可我想要你陪我一起吃，可以吗？”
太犯规了，她根本无法拒绝。
她点了点头，“好。”
张明煦又笑了起来，他似乎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总是用深邃的眼眸认真地盯着陈来娣看，这样让他看起来异常情深。
“那我把这些花拿走。”他扬了扬手中的蔫白花，“我一会再过来，我们就坐在郁金香前吃晚餐。”
陈来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