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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金鱼与笑翠鸟(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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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印象?”闻言,王嘉元看了季怀措一眼,十九年前那些事一点点的浮现到了王嘉元眼前,王嘉元嘴巴一撇,委屈巴巴道:“他是个混蛋,见我第一面就看不起我。”
“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季怀措蹙眉,“你别血口喷人,王嘉元,我这辈子看不起谁都不会看不起你。”
“你别不承认,你就是看不起我。”王嘉元忘记了这还在摄像机前,当着主持人的面和季怀措吵了起来,“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你就骂我是死人妖,后面你还经常用那种似笑非笑,很是轻蔑的眼神看我,我每次都被你惹哭,你又会反过来说我怎么那么娇气,就跟女人一样,嫌我又蠢又笨。”
“我很早之前,不就因为这个跟你道过歉吗?那个时候我才多大。”季怀措无奈地扒拉着头发,他第一次见王嘉元那年,他才十四岁,说句不好听的,那段时间正是他最煞笔的年纪,他能懂什么。
季怀措的确在第一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跟他道过歉了。但王嘉元一直不相信他。
“你那又不是诚心道歉,你那只是在哄我玩,你别当我不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觉着我又蠢又笨。”王嘉元一直这样以为,以前他不敢说,怕季怀措生他气,死过一次后,王嘉元心如死灰,无所畏惧,道:“没错,我是小笨蛋啦,你最聪明,你是天才,你智商超高,你过目不忘,你是一级运动员,你无所不能,但从一开始,就不是我逼你跟我在一起的,明明是你主动的,你凭什么一直看不起我,欺负我。”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过。”季怀措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无奈道:“第一次见面那次我才多大,那个时候我就一傻逼,一个傻逼说的话你也能信。”
“你用不着找借口。”王嘉元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你一直都嫌弃我,觉着我笨,不喜欢我,我以前喜欢你,但现在不喜欢你了,我不要在和你在一起。”
“你听我说好不好。”
季怀措正想解释,但被王嘉元断然打断,“我不想听,我要回房间,我不想录了。”
说着,王嘉元起身要走,但他腿上的伤还没好,刚起身,一股钻心的痛便顺着他左腿蔓延开来。
王嘉元怕痛,刚一跌坐会沙发,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要回房间对不对?”季怀措慌忙搂住他,温声细语道:“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我在跟你吵架。”王嘉元不要,气鼓鼓地推搡了季怀措一番,退而求次道:“好吧,让你抱啦,但你把我抱回去之后,就要离开,我现在在跟你吵架。”
“嗯。”季怀措笑着答应,眸色深沉地看着嘴巴微嘟,一脸娇俏的王嘉元,一副恨不得要把他揉进骨血里的样子。
“他怎么这样?”季怀措抱着王嘉元往房间的同时,一道很细小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王嘉元缩在季怀措怀里,听得不是很真切,季怀措却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悦地回头凶恶地瞪了一眼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孩,二十一二的模样,长得很是清秀,季怀措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他以前律所合伙人的助理。
季怀措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接触到季怀措的视线,殷秀秀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不论你想做什么,都给我离王嘉元远一点。”把王嘉元送下,季怀措出来,挑了个摄像头覆盖不到的地方,低声对殷秀秀说。
“你在胡说什么,季律。”殷秀秀没想到,季怀措竟然还记得他,错愕地抬眉望了他一眼,小声道:“我又不喜欢你,我只不过是觉着你小情儿太作了,忍不住抱怨了一声,你用不着对我上纲上线。”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在这?”殷秀秀算是季怀措的师弟,毕业于牛津,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出现在这当场记。
“还能因为什么。”殷秀秀皱眉,一脸懊恼道:“还不是因为白律,白律最近在和兰斯闹分手,我想撬兰斯墙角,所以动用关系,在这个节目组找了份工作,但也没人跟我说,我会被分到你这组。”
说话间,殷秀秀差点哀嚎起来。
“你是说……”
兰斯与白流霜是季怀措之前的前合伙人。季怀措对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并不是很感兴趣,反倒是殷秀秀的后半段话,让季怀措面色一紧,“白流霜也参加了这个节目?”
“对啊。”殷秀秀有气无力地应下后,狐疑道:“白律没跟你说吗,季律,他前天说什么也非要参加这个节目,我喜欢他,想趁人之危,但为什么要把我分到你这组啊,啊啊啊啊……”
如果不是人多,殷秀秀真想哀嚎。
季怀措也想哀嚎。白流霜是他前男友。季怀措曾与他短暂的在一起半个月过,王嘉元死后,季怀措就和他断了。上一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当时他和兰斯合伙,开了一家国际律师事务所,他只做婚姻法,兰斯只做国际法和金融类案件,他们需要一个能做刑法的团队,所以招募了第三个合伙人,白流霜和兰斯一拍即合,趁季怀措在英国处理跨国集团董事离婚诉讼的功夫,先斩后奏,绕过季怀措,加入了他们,王嘉元死后,季怀措就不知道该怎么在面对白流霜,闻讯,第二个月他就带着他的团队离开了他一手打造的律所。
时隔五年,季怀措再此听到白流霜的消息,一个头两个大。
“宝贝。”
季怀措同手同脚推开王嘉元房间的门。王嘉元正趴在床上。回到房间,王嘉元就换了睡裙,白底缀满粉色小草莓的卡通睡裙下摆,因为王嘉元的扭动堆叠了起来,聚在王嘉元的大腿根上,雪白并带着一些软肉的丰腴大腿映入季怀措眼帘。季怀措本就阴郁的目光愈发晦暗不明,似有似无的欲.望在他眼底流传。
“啊啊啊!不许看!你这个混蛋!”
听到声音,趴在床上的王嘉元回头,对上了季怀措饱含欲.望的双眸,俏丽的面容腾得一下红透了。
手忙脚乱地拉下裙摆,随手捡起抱枕砸了过去。
“谁让你进来的!你这个混蛋!我明明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们现在在吵架,你不许进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永远不听我的话。”
王嘉元砸得很重,先前摆在他床上的草莓熊抱枕径直砸在了季怀措脸上。
季怀措眉心一片通红,如梦初醒。
他并没有不尊重王嘉元的意思,他只是来找王嘉元说白流霜的事,急忙抢先开口道:“我没有不听你的话,我找你,是有要事要说,王嘉元。”
“我不听。”王嘉元任性地捂住耳朵,眼角绯红,像个小孩一样道:“不听!不听!我不听!你出去!”
“王嘉元。”季怀措宠溺地接起地上的抱枕,拍了拍,放回王嘉元床上,道:“真的是很重要的事。”
“我不听,你出去。”王嘉元别扭地转过头去,眼眶通红,“我说了,我们正在吵架,我不要见你,你还进来,你压根就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看不起我。”
“我没有。”季怀措断然否认,抓起王嘉元的手腕,放到嘴边,轻柔啄吻他的手背,“等你想听了,我在跟你说好不好,不哭了,乖。”
“你就是有,你就是有。”王嘉元哭着把手从季怀措手里抽了出来,在季怀措身上乱擦道:“谁让你亲的,我才不要给你亲,你把口水都糊我手上了,恶心死了。”
季怀措哑然失笑。听到卧室动静的节目组调了一只摄像头进来。
看到摄像头,王嘉元稍有收敛,又恹恹趴了回去。
下一刻,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从王嘉元肚子里传来。
季怀措忍俊不禁:“这是……饿了?”
突然肚子响,王嘉元羞赧,脸红扑扑的,趴在床上瓮声瓮气道:“要吃油爆虾。”
“不行。”季怀措断然拒绝,“你腿上伤还没好,不可以吃虾。”
“哇……”吃了一天白粥配咸菜,王嘉元就要吃虾,哭道:“就要吃虾,你不给我买,我就自己出去偷偷买。”
“不可以。”在门外抓拍的摄像师,被王嘉元的娇纵弄得直皱眉,季怀措瞥见了,不悦地皱皱眉,他一点也不讨厌王嘉元的娇纵,反倒还觉着王嘉元非常可爱,温柔地把他抱进怀里,细心哄他,“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要忌口,要不然腿会痛,等你腿上的伤好了,我就给你买好不好。”
王嘉元想吃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就是想故意折腾季怀措,不悦地推开季怀措,趴在床上呜呜哭,季怀措并不在意王嘉元是怎么想的,只觉着心疼,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哄他。
隔天,王嘉元在采访时突然发难,以及他会房间,闹着要吃油焖虾,季怀措不同意,他又哭又闹的这几个糟心片段,就被节目组剪了出来,打包放进VIP纯享版里上映。
花费三元看完所有纯享片段的用户,跟着涨了一肚子气。没到中午,一条名为“王嘉元绝世大娇妻”的热搜就刷爆了所有娱乐平台。
王嘉元下午才看到,此时网上已经全部是骂他矫情和作的。虽然王嘉元被要求演一个恶毒作精,但被这么多人骂,他还是不太开心,神色恹恹地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季怀措不在家,他早上就出门了,临走前他有跟王嘉元说他去做什么,他之前的一个委托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大客户,他临时回律所去会见客户了。
王嘉元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自己开门。”王嘉元以为是季怀措回来了,不悦地起身,打开门劈头盖脸就道:“你不知道我腿疼吗?还让我给你开门。”
“唔……”
王嘉元话落,一阵令人尴尬的死寂传来。
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站在门口,在他身边有两台摄影机,和一个王嘉元曾几何时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的人。
“白流霜?”王嘉元短暂惊愕后,蹙眉向站在门口,身穿一袭米色针织衫,清秀温柔的男人确认身份。
“你认识我?”白流霜虽然也觉着王嘉元眼熟,但上一世,王嘉元死得太早,白流霜对他印象不算太深,眉宇紧皱,上下打量了王嘉元许久都没认出他是谁,伪善笑道:“怀措呢?他不在吗?”
说着,白流霜探长脖子,伸头往里看。
看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王嘉元冷冷哼了一声,单腿跳进门,来到沙发前,摸出手机,拨通了季怀措的电话,“你在哪呢,你个混蛋!赶紧回来!你小情儿堵你门口,探长脖子找你呢!你在不回来,你小情儿又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