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丹妮拉看着面前的男人，作为亚洲人来说他的五官偏深邃立体，这可能与他有意大洛斯四分之一混血有关，他的祖父在意大洛斯赫赫有名，后来娶了一个亚裔女人为妻。
他的瞳孔边缘带了点灰，中间是深色的，很难辨别出那到底是黑还是深灰，因此白天的时候看他的双眼偶尔会觉得他的瞳孔唯有中间在闪烁，像是某种动物的竖瞳，在黑夜里倒是显得十分平常，一片深黑仿佛随时能融入夜里。
作为陆潜的“顾问”，丹妮拉经常能和他面对面交谈，大多数时候他们聊的都是一些商业性质的事，譬如收购、经济形势、或全球范围内信息素方面的科研方向，以为了华尔盛集团未来的战略方向做准备。
但偶尔，他们也会聊一些不适合被他人所知的内容，譬如黑市交易的近况、被信息素控制的精神变态们，以及......最近警察们与意大洛斯各方势力的动向。
丹妮拉过去为陆潜的教父米凯莱进行这些服务，后来米凯莱把卡莫拉的权力逐步交给陆潜，她便开始为陆潜做咨询。但陆潜比米凯莱危险多了，毕竟后者已经是老狮子，而陆潜作为Alpha来说正年轻，三十岁的他比起十年前更成熟，也更难以捉摸，这对于丹妮拉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人总该有弱点才能让合作者放心，在这方面陆潜显然把自己藏得很深，因此丹妮拉每次和他对话都会尽量小心。
“最近警察在盯着你的家。”
聊完正事以后丹妮拉像是闲聊一样把这个信息说出口。
“嗯。”陆潜喝着咖啡，他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体靠着椅背，“查布斯警长是条嗅觉敏锐的猎犬。”
“猎犬一般是用来对付狼的。”丹妮拉自己也有养狗，闻言说，“不知道他是看上了哪一只？”
过了一会儿，陆潜说：“大概都有。”
丹妮拉说：“这应该不是什么好现象，他一直想要揪住你的尾巴，只是苦于没有切入口。”最近不同的势力都紧跟着警察那边的视线，开始注意起这只曾经被众人忽视的幼崽，连丹妮拉自己也是，“你的妹妹情况还好吗？”
“没大碍。”陆潜把咖啡杯放下，“受了一点伤。”
丹妮拉的情报和其他人差不多，仅仅是知道陆濛摔下了楼，其余的细节一概不知，陆家在这方面一直是铁桶一块，外部的眼线进入不了那里：“你看起来不太担心。”
陆潜的回答一语双关：“她在家很安全。”
他们一直以来聊陆濛的次数都不多，平时陆潜很少说起她，丹妮拉也不多问，在她看来这对兄妹仅仅是维持了家族之间基本的血缘联系，陆潜或许不是一个热络的哥哥，但他作为监护人来说起码是及格的。他给了陆濛最优渥的生活，也不会对她加以干预，哪怕在外人看来这样显得有些缺乏关爱，可没有人能想象陆潜这种人会如何对她赋予更多的爱心。
而比起在陆潜口中，丹妮拉反倒在米凯莱老爷子的口中能偶尔听到有关陆濛的只言片语，譬如这个姑娘在哪里读书，以及最近认识了哪些好看的男孩，老米凯莱作为这对兄妹的教父一直对他们爱护有加，每次谈及他们眼里都有怜悯与关爱。
若不是这次陆濛受伤，丹妮拉也不会恍然回过神来，当初的小女孩儿居然不知不觉就长这么大了，她感慨了一句：“还是多关心她一点吧，女孩子在恋爱过程中很容易跌倒，这次她的受伤给你带来了一些不必要的关注，或许也是对你作为兄长的警告。”
陆潜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该让警察的视线稍微转开一些了。”陆潜的食指划过杯壁，“在卡米果①正式投放前。”
“这批神经抑制药物将会是我们今年最大的成果，”丹妮拉的注意力因为陆潜的一句话拉了回来，说到正事，她的眼神也变得贪婪起来，并且与陆潜的想法一致，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会让警察们无暇他顾的。”
***
洛森觉得这星期的自己快要忙疯了。
虽然他在来意大洛斯之前就已经能料想到这里的工作强度，但实际面对这些的时候洛森只觉得自己随时都在准备崩溃，先不说第一个负责的命·案一直没找到凶手，之后的调查也是一开始挺顺利，而后很快就卡在了不上不下的位置，没有得到一点进展。
如今更是遇上了一年几度随机性的势力火拼，整个警局不分你我地加班，无奈之下洛森只能先把手上的案子搁置，转而充当给所有部门打下手的小后勤。
卡莫拉最近不太平，听说内部有几个高层起了反动之心，被米凯莱老爷子手底下的人逮了个正着，外部势力通过眼线知道这件事，也不厚道地来搅浑水，三方对拼直接把卡莫拉的一个隐蔽据点给炸了，一个破旧的小教堂里直接端出数量可观的非法抑制剂以及致·幻剂，最后全被警方黄雀在后全带回了局里。
这样一来人手明显不够用，本来意大洛斯警局的伤亡率就是地球西北部最高的，这下更是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三个人用，不说团队分工，就连牢房都不够。最后局长烦躁地一声令下，直接征用了警局旁边的精神病院，腾出来了十几个空房间安置这些所谓的恐·怖分子，并且自称自己已经是十分人道主义，最起码没有让这些神经病挤在一起打地铺。
这一天洛森又被拐去了鉴别组帮忙分类没收掉的致·幻剂，他忙活到晚上，到结束的时候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看着眼前的走廊都感觉头顶的灯在晃，目测自己患上癫痫的概率在大幅度上升。洛森晃了晃脑袋，边拿走了同事新出的检验报告，同时捧着热过的饭盒走向自己的工位。
饭菜是洛森自己早上匆忙做的，盐放多了能齁死人，可洛森现在满鼻子都是致·幻剂那种让人恶心的甜香，连带嘴里的菜都尝不出味儿了，只觉得自己越吃越渴，于是猛猛灌水，到最后饭菜没吃完，倒是喝水先喝了个饱。
他翻开报告，眼前还是有些眩晕，努力凝聚目光尽量把每个字看清楚，等报告快看完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动嘴了，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长官。”
洛森兜着一肚子水快步走向查布斯的办公室，这个点了作为上级的查布斯仍旧没下班。这个礼拜洛森每晚工作到十一点，查布斯比他更夸张，每天早上洛森几乎都是第一个到岗的，却仍然能看见上司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查布斯明显是吃睡都在警局。
“进。”
查布斯眼里有明显的红血丝，他手边放着咖啡，每天以致死量摄入，那些咖啡因就像是吊着他的魂魄，让他可以勉强集中注意力。
“怎么了？”
“我发现一件事。”洛森走进来，把报告自己画圈的部分给查布斯看，“这些致·幻剂基本都是些被淘汰的型号，我在警校时老师就对我们说过，这些如今在黑市上已经不太受欢迎了，一般致·幻剂的更新迭代很快，近一年更是很多以可以刺激腺体为卖点，可我们收缴的大部分却都是这些老样式，或者是与它们同类型的致·幻剂。”
查布斯皱起眉看着报告上的文字，他比洛森更清楚现下黑市流行的东西，甚至能清楚每一款违法物品的成分组成，这些他闭上眼都能背出来。
“有人在故意把这些送给我们。”
查布斯揉着眉心，似乎叹了口气：“好一出一石二鸟。”
洛森在警校里勉强算是个尖子生，一听查布斯这话已经懂了大半：“是卡莫拉内部的人干的吗？”
“不是米凯莱那只老狐狸，就是陆潜。”
查布斯沉重的眼袋盯着桌面上的鉴定报告，过了一会儿喃喃道：“他不希望我们再查下去......”
“查谁？”洛森刚问完就止住了话头，“......是陆濛吗？”
查布斯深吸一口气。
“这么大动干戈不像是他的作风，但陆濛这个人的确有些蹊跷，上次你查到她的毕业院校，再往下查却受到了阻碍。”查布斯想起在陆家那天，当他说起这个信息的时候陆潜看过来的目光，“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洛森说：“我听同专业的人说，陆濛平时很低调，也没什么朋友，据说她在读书的时候也有过几个交往对象，但对方都是些人际交往不多的类型，甚至有的毕业后就出国了，和国内基本断了联系。”
“出国？”查布斯问，“有那个人的资料吗？”
“出国的那位好像是叫......李斯，也是个亚裔人，我跟着去移民局查了一下，他和家人的确是已经办了手续搬去了贝尔根②。”
洛森说完出去找了五分钟，重新进来的时候带来了这个叫李斯的Alpha的入学档案，一寸照有些泛灰掉色，看不清楚大概的颜色特征，但这个男人长相偏斯文，目光深邃，瞳孔略小，和那个维克·耐尔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查布斯陷入了思考。
不同肤色、发色，不同国籍，甚至连气质都不太相同，陆濛挑选男友的标准作为一个花季少女来说似乎十分正常，但又因为风格相差太多而感觉有些微妙的违和。
一般来说人的喜爱都有一定的偏好，可这两个Alpha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共通之处，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性别。
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查布斯心里的疑云还在，关于陆家，越是看上去正常的东西越让他容易产生怀疑。
“你最近先不用忙卡莫拉的事情，去试着联系一下这家人，重点是这个李斯。关于陆濛，与她有关的其他关系也不要有所遗漏。”
洛森说：“是，长官。”
“还有，”查布斯搓了搓脸，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对洛森最后嘱咐道，“这些都秘密进行，如果有必要你就出国一趟，注意安全。”
洛森顿了顿，而后猛地点头：“交给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