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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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布斯今天去了乌菲兹宫①。
这里曾经是当地某个有名望家族的事务所，后来经过建设和拓展，如今成了意大洛斯作品最多，规模也最大的美术博物馆之一。
“梅奇院长。”查布斯亮了自己的证件，“按照之前说的，我想和你们那位年轻的副主任聊聊。”
梅奇院长点点头，他为查布斯引荐了自己身后的年轻人：“这位就是皮埃罗·梅奇，我妹妹希贝卡的孩子。”
查布斯打量着眼前这个斯文的男人：“皮埃罗先生，能到一边说话吗？”
皮埃罗伸手示意旁边：“当然，警长。”
今天乌菲兹宫参观的游客不多，等两人走到没人的角落，查布斯从资料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询问皮埃罗：“皮埃罗先生，我这次来是为了你曾经的一位交往对象，有些疑问希望你能为我解答。”
皮埃罗挑眉，作为梅奇家族的人，他长得相当符合他们家族的审美，哪怕是Alpha，长相也有些阴柔：“陆濛。”
他看了照片一眼，说出一个名字。
“是的，陆濛。”查布斯举着照片，“我们问过一些人，他们说你们在大学时期曾经关系匪浅。”
皮埃罗说：“在外人看来或许是这样。”
“什么意思？”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要稍稍纠正警长你的说法，我和陆濛的确有一段时间走得很近，但我没有和她正式交往过。”皮埃罗摇摇头，“准确来说，那阵子是我单方面在追求她，我用上了我全部的耐心，可惜最后她还是拒绝了我。”
查布斯心里咯噔了下，他脑子里有一条线似乎被用力扯了一把，随后他想也不想地问：“你们没有交往过？”
“没有，陆濛她的喜好......大概有些特殊。”
皮埃罗笑了笑，这份笑意放在当下显得有些意味不明。
查布斯问：“什么意思？”
“我比她大一届，第一次见她是在一次学校举行的跨系交流会上。最开始我觉得她挺奇怪的，作风低调，存在感也很弱，但偶尔表现出的谈吐和举止又丝毫不像是一个平民阶级出身的孩子，毕竟你也知道，美第奇招生最不看重的就是家世，在那里平民学生的占比不少。后来我在我的圈子打听了一轮，才从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那里得知她的监护人是谁，只能说她掩饰得太好，大概直到她毕业，学校里知道她住在菲利斯庄园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皮埃罗回忆起那时候，哪怕是他尽力想要掩饰，说到这里还是不免透露出一股隐约的得意，他似乎为了自己能发现她而感到骄傲，就像真正的艺术家才懂得品鉴珍宝一样，然而说到后面，他的这种得意就变淡了，带上了些许可惜。
“或许正因如此，追求她的富家子弟并不多，后来我追求她在圈子里也让人开过不少玩笑，但我也没有对此解释太多，我觉得我喜欢她，和她的家境无关，而是她身上有某种特质很吸引我，我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那段时间除了专业课，我最经常出现的就是她所在的工作室以及自习室，直到她后来明确拒绝了我，我才如她所愿，没有再频繁出现在她面前。”
查布斯问：“她当时有男友吗？”
“有的话我也不至于上赶着夺人所爱，警官。”皮埃罗笑了笑，“但你很敏锐......也是之后我才知道，她那时候的确有着几个心仪人选，包括她的前男友好似也在与她纠缠不清。她对我那么冷淡，背地里却愿意对那些穷小子摆出一副好脸色，知道这些事后我也难受了一阵，但我也有我的骄傲，这算是我后来彻底放弃她的原因之一。”
查布斯的目光变得渐渐犀利：“对于她心仪的那些对象，你有什么印象吗？”
“当然没有，都是一些听都没听过的男人——没有钱、没有背景、也没有奖学金。”皮埃罗开玩笑似得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就连老师们看重的专业课成绩也马马虎虎，我想这位小姑娘在内心深处，或许把自己当做了一个了不起的慈善家也说不定。”
查布斯在内心深吸一口气，过了片刻对皮埃罗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这只是市民义务。”皮埃罗说，“其实在你今天来之前，有一位你们署里的警察，也曾为此找过我。他问了和你差不多的问题，而我和他说的，与今天告诉长官你的一般无二。”
闻言，查布斯抿唇不语。
“他是出了什么事吗？”皮埃罗眨眨眼睛，“最近我们圈子里有些奇怪的传言，说上个月发生的一起命案与陆家有关，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受害人也是我们母校的学生，如今甚至还牵扯到了陆濛。”
“关于这件事，建议你们还是少打听为妙。”查布斯的态度带着微妙的警告，“我的人没什么事，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做一些细节上的确认，谢谢你的配合，皮埃罗先生。”
***
陆濛带着鲜花来到书房，熟练地把有些蔫的花挑走，再把新鲜的花枝插上。
这几天陆濛经常往外跑，有时候是一个上午或下午，有时候出去一整天。在警察没有再次找上门之前，陆濛决定先靠自己摸清楚意大洛斯如今的环境，她最近经常见休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休在美第奇的Bar工作，每天都能从学生和参观者身上听到很多关于这座城市发生的事，他会把那些信息像是聊天一样告诉她，并且对她毫不设防。
或许是因为休与她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也或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休就无条件帮助了她，陆濛对这个比自己年纪小的Alpha总是有着一种没来由的信任。
陆濛喜欢去学校，因为那里让她感觉熟悉，通常她会直接先去Bar里，让休给她调一杯手冲咖啡，然后拿着它在校园里随意走走，试图像那天一样找到一些记忆里的碎片。
但有时候她也会坐在靠窗的位置，观察休和其他客人侃侃而谈的场景。
可以看出来休在Bar里人气挺高的，年轻的学生们尤其中意他，每次来喝咖啡都会顺带调戏他一阵，每当这种时候休都会笑得无奈又纵容，和那些友善而英俊的邻家哥哥一样。直到那些学生好不容易走了，他才会哭丧个脸朝着她的方向无声抱怨，这时他又变成弟弟了，长得人高马大，性格却十分可爱。
今天陆濛没去美第奇，上午她去了一趟画廊，中午在外面简单吃了一顿午饭，之后就让保镖送她回家了，路上还特意去花店买了一束花。
现在天太冷了，桥边已经没有卖花的小摊贩，可陆潜当时和她说的那些话在陆濛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于是这几天她都会去一家品类齐全的花店，并且只买这个季节最常见的矢车菊，连修剪都是自己来，每天给卧室和书房的花瓶换上新花。
索娜菲为她拿着换下来的花和剪刀，说：“今晚家里有客人。”
“是吗？”陆濛闻言觉得有些意外，除了上次查布斯警长带人来过以后，家里就没再来过其他人，“是重要的客人吗？”
索娜菲似乎在考虑措辞，可没等她开口，这时陆潜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身后依旧跟着年轻的秘书先生，看到陆濛，陆潜直接往这边走了过来，索娜菲也噤了声，往后退了两步。
“哥。”
陆濛现在这么叫陆潜还是觉得有些小别扭，那天夜里的氛围只维持了一个雪夜，可陆濛第二天还是努力做到了更进一步。她希望自己能习惯这个称呼，并且能通过更多东西拉近他们的关系，而不仅仅是依靠某些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情绪。
“查尔克先生。”为了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陆濛也问候了陆潜身后的秘书，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她已经稍微熟悉对方一些了，知道他是陆潜信任的左右手，“你们刚从外面回来吗？”
查尔克笑笑，点了点头。
陆潜看到了那束新鲜的矢车菊，眼里柔和许多。他礼貌地问：“多出来的介意插到我的办公书房吗？”
“可以是可以。”陆濛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剩下的一小束，“但索娜菲说今晚有客人，我还想着把它们插到餐桌的花瓶上。”
“那个让厨师来就行。”陆潜摸了摸陆濛的后脑勺，随后轻轻揽过她的肩，带她往走廊的对面走。
索娜菲没有跟上来，她下楼，估计是准备去厨房。
陆濛和他并肩走着，问：“是什么客人？我以前就认识吗？”
“他曾是我们的监护人。”陆潜看着前方，“直到我成年。”
这话透露出某些信息，陆濛顿了顿：“养父？”
“准确来说，是教父，他与我们的父母曾情同手足。”陆潜推开书房的门，这时秘书快走几步过去，把花瓶里原先的花束拿出来，“他来和我谈些事，顺便想来看看你的情况。”
进门后陆潜才松开了她，他把大衣脱下随手放在靠近门口的长榻上，露出里面的深色U领毛衣，随后随手松了领口的两颗纽扣：“你如果觉得不自在，可以在房间吃。”
“这样好像不太礼貌。”陆濛拿着花对着花瓶比了比，随即下意识抿了抿唇，“花瓶好像有些太大了。”
“这样就好了。”
话音刚落，陆潜的手从她的斜后方伸了过来，这个距离她几乎就站在他怀里，而陆潜像是那么理所应当。他把其中一小簇花的花枝与另一簇贴合，下一秒接过秘书手里的胶布，三两下把两簇花的尾端一高一低固定，然后熟练地扯断胶布，再把花交还到陆濛手里。
陆濛把粘好的花簇往略高的花瓶里放，果然底下就立住了，绿色的枝条绿叶因为高低差簇拥着蓝色的小花瓣，让灰色瓷釉的花瓶看起来瞬间清爽了起来。她忍不住笑了笑，猜测道：“是我以前教你的吗？”
“嗯。”陆潜低着头，熟练地卷着胶布继续给她粘花，“我看了一次就学会了。”
不一会儿两人合作着把花插好，结束后陆濛还细心调整了下，让花瓣分布得更好看些，然后摆正了花瓶，让它们正对着书桌的方向。
“你总是会留下很多枝叶，这是个很好的习惯。”陆潜看着她做这些，过了一会儿说，“这样不管花瓶是怎么样的，都能很容易调整。”
“会单调吗？”陆濛退后半步看了看，“我只是担心只有一种花会显得有些枯燥。”
“不会，这样刚刚好。”陆潜看着蓝色的一朵朵小花映着灰色的简洁的花瓶，“如果你喜欢，下次可以再买些其他的颜色。”
闻言，陆濛笑着说：“其实......我也觉得这样刚好。”
“谢谢。”
陆潜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谢她给他的插花，还是谢她赞同自己的审美。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回到方才的正题。
“如果你决定今晚要见客人，现在可以提前去准备一下。”陆潜说，“有我在，不用担心任何事。”
或许是因为刚完成了一件作品，陆濛感觉很放松：“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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