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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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濛是在长榻上醒来的，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一条很宽很长的羊毛毯。
索娜菲一直在门口，见状走进来：“早上好，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索娜菲，你怎么在？”陆濛闻到毯子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陆潜身上的气味。她闻了闻便放到一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杯酒的原因，陆濛感觉自己浑身松快了不少，一点都不像在半夜曾醒来过，反倒是有点像之前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
“早晨发现您没在房间里，就找来了。”索娜菲叹了口气，“我说让人把您抱回房间，主人说让您先睡在这，我就只能守在门外。”
索娜菲轻轻皱着眉，似乎觉得睡在这种地方会很不舒服。
“我睡得很好，别担心我。”陆濛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索娜菲扶她站起来：“主人说您喝过一点酒。”
陆濛对睡前的记忆印象很模糊，可再之前的大部分都记得：“可我记得自己只喝了一口。”
等她站稳，索娜菲又弯下腰去叠那条毛毯，耐心向她解释：“家里的酒很多都是陆家的私人酒庄酿制的，主人喝的外人都不能碰，它们最高的能有16度，您可能会喝不习惯。”
陆濛点点头，想起她喝了一口后陆潜的确马上就制止了她，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陆潜身边醉晕了过去。她摇了摇脑袋，心里有些懊恼，过了一会儿问道：“那他......人呢？”
陆濛自从醒来后，对陆潜的称呼一直很模糊，底下人都习惯了。索娜菲说：“主人已经出门了，他说从今天开始您可以选择自己外出，但是得有人跟着。您准备出去吗？”
陆濛闻言愣了愣：“可以吗？”
索娜菲从兜袋里掏出一台新手机，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您看。”
陆濛接过那两样东西，她轻轻打开信纸，里面用黑色钢笔留下一句话，很漂亮的笔迹——
你可以随时更新自己的认知，这样你的心便随时都是新的。①
油墨很新，像是才留下不久，它们被笔尖不深不浅地篆刻在绵纸上，像一种轻描淡写的温柔。陆濛承认自己为这句话感到了动容，她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他为她写下这句话时候的模样。
“索娜菲。”陆濛把信重新折起来，“我想出门。”
“我帮您备车。”索娜菲跟着陆濛往外走，因为陆濛走得很快，她只能提着裙摆加快脚步：“在这之前主人说过您要先吃早饭。”
“我会的。”陆濛回头微微一笑，“我保证。”
***
这是休和陆濛的第二次见面。
为了挡住头发被刮掉的那块，今天陆濛戴了一顶帽子，蓬蓬的羊毛卷被轻轻压住，显得脸更小了。她穿着一条宽松又垂直的灰绿色长裙，外面披着一件羊绒长大衣，黑色的皮短靴包住脚踝，显得她身段挺拔高挑，明显比上次来这的时候要精神许多。
“谢谢你的小熊饼干，还有手机。”陆濛坐在靠窗的位置，接过休递过来的咖啡，笑着说，“最近过得好吗？”
“当然。”休耸耸肩，“除了你走了以后来了一群警察，把我们后面翻得底朝天。”
卡布奇诺很香，还有股别致的榛子味。陆濛拿勺子轻轻搅拌了下，问：“他们都翻到了些什么？”
“不清楚，好像是找了一些指纹，他们带了很多工具，但那里灰尘太多了，说实话我估计他们什么都找不到。之后他们还去了我们的校长室，估计是在调什么档案。”
休回忆起那天，对陆濛一点都没有隐瞒。
“然后就来了个警官问了我一些问题，但我也是今年七八月才开始接管这里的，对以前的事不太清楚，只能让他们去询问我舅舅。他们听到我不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只是借我舅舅的地方来打个工，再顺便找个地方完成我的作品之后就没再问我别的了。”休眨眨眼，“所以他们和你有关吗？”
陆濛说：“很抱歉打扰了你们。”
“这没有什么，多亏了他们，最近学校的一些群和论坛可以说是沸沸扬扬，相当热闹。”休托着下巴，看了看窗外，眼里有些好奇，“抛开那些，我一直很想问，那些是你的家人吗？”
陆濛没有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但两个保镖不管站在哪里都多少惹人注目，他们的气质和长相明显就不是这个学校的人，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训练有素。
她喝了一口咖啡，因为不太想欺骗眼前这个帮助过自己的人，所以最后还是回答道：“是我哥哥的人，他......对我的安全有些不放心。”
说完为了表示说服力，陆濛还向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还包着绷带的手。
“哥哥？”休挑了挑眉，他做这个动作显得很少年气，“和你一样也是Beta吗？”
“不，他是Alpha。”陆濛微微抬头，“怎么了吗？”
“我只是有点诧异，因为从我第一次见你到现在，你身上都没有一点Alpha的气息，倒不如说什么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休说，“一般家里有Alpha或者Omega的人身上都会有他们兄弟姐妹甚至父母的味道，因为家是最让人感到安心的地方，Alpha和Omega总会无意识散发出自己的信息素沾到自己家里人身上。我自己就常常这么干，我舅舅说我有时候就跟小狗圈地盘一样。”
“是吗？”陆濛是Beta，所以对这个说法感到陌生，“可能是我的哥哥自控能力比较好。”
休笑了笑：“不管是哪种原因，他一定是很爱你，才能做到。”
陆濛的手指抚摸着杯壁，卡布奇诺暖暖的，熨烫着她的手心：“哪怕他在我面前并不感到安心？”
休说：“我认为那往往是代表他对你小心翼翼，小狗圈地盘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独占行为，是为了自己开心和舒服，你哪怕出去问十个Alpha和Omega，他们都会告诉你，要时刻在外面压抑自己的信息素其实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你是Beta，本来就什么都闻不到，如果他不在乎你，他完全没必要在你面前克制自己的信息素，反过来，倒显得有几分良苦用心。”
陆濛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她想起查布斯警长的话，以及她昨晚和陆潜聊的问题。
陆潜在世界各地一定有着不小的知名度，他经营着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是一个注定要活在大众视野里的人，就连警局的人对他都明显有些小心翼翼。查布斯警长说她“保护”了他们，说明在查布斯眼里，陆潜的确有着能威胁到他们的能力。
可就是这样的陆潜，作为他的家人，她却能自如在这个城市生活又不引起别人注意。她在这里读书、长大，在这个城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经营着一家画廊，她活得像一个Beta独生女，身上没有任何带有陆家的标签，就连和陆家有关的信息素都没有。
陆濛看着周围。
哪怕是现在，她带着保镖出现在这个Bar里，人们也不会过多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在外人看来，她大概和那些常见的富二代没什么区别，陆潜连派出的保镖都控制在了正常的数量范围里。
他说他是一个有保护欲的兄长，而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证明着这点。
“你平时也会这么分析别人吗？”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神，陆濛转移了话题重点。
休应该是看出来了，他摸摸鼻子，顺势说起了自己：“我喜欢观察，搞艺术的不都喜欢这样？像模特写生一样，我们对人的特质总是抱有一定好奇心。”
陆濛发现和休对话很舒服，他适时的交心，还有恰到好处的台阶，让她感到放松。
而且他说话从不在乎漂亮与否，角度和观点都带着一定主观的思考，那是自我思维的凝结，换言之，他是一个很靠谱的人，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天真。
“那在你观察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陆濛对这个答案感到有些好奇。
休听到这话，坐直了些。
他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注视她，哪怕是这样正大光明地直视，也没有让陆濛感到丝毫的冒犯。
“我觉得你像一只迷了路的兔子。”他们被初冬的阳光晒着，如同两个熟稔的朋友交心而谈，“有点惊慌，好像随时准备撞树，可你不想往后退一步，可爱又勇敢。”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笑了。
“被一个比我小的人说可爱，好像是第一次。”陆濛说。
休摆摆手：“别哄我，肯定不止我一个。”
陆濛摇摇头，说：“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说到这件事觉得没那么苦涩，“所以你就是第一个。”
休说：“那我也算是你‘第一个’朋友吗？”
他把重音咬在三个字上，陆濛点了点头。
陆濛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的语气郑重又诚恳。
见状，休笑得很张扬。
“为什么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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