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开心爱消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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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池盈又回了一趟食堂，得到老獾“晚餐已经给许今怿送去”的消息之后才安心。
她正准备回房，就被风风火火赶来的郗锦献喊住了。
“欸欸欸，那个……”郗锦献差点收不住冲劲儿，险些撞在池盈身上，幸好池盈眼疾手快撑住他的胳膊。
郗锦献的面上有些薄红，只是夜色低垂，让人看不真切。
“池盈……我，我是想说，我们明日清晨就出发吧。”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我走的迟会比较麻烦。等到庄里其他人都醒了，必然会上演一出十里相送……到时候走都走不了。”
“嗯嗯嗯我没问题。”池盈连连点头，虽然早起是有些痛苦，但人家伤病员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推脱。
“那好，我再去问问许兄。”郗锦献转身要走，池盈忙跟在他后面，道：“那我们一起。”
两人走到客房面前，郗锦献轻敲门三下，里面的人很快便开了门。
许今怿依旧戴着帏帽，郗锦献进门前还嘀咕了一声：“贤兄大晚上也戴帽子啊，会不会看不清路？”
许今怿哼哼两声，不置可否：“貌丑不便示人罢了。”
郗锦献颇为真诚地拍拍许今怿的肩：“皮囊不过外物，百年之后你我皆成枯骨，贤兄大可不必苛责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不出文艺的词了，咬牙道，“要是有人笑你，不如把他们锤进地里更快些。”
池盈笑出了声。
“然后贤兄大可以和那群以貌取人的混账说，进地里去吧，没品的东西。”郗锦献摊手，“我们都是朋友了，贤兄和我相处也不必拘束，成天戴帏帽多累啊。”
许今怿转过身来，轻描淡写地抚开郗锦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意味深长道：“你真想看我长什么样子？”
“放心，我不是那种会取笑他人长相的人。”郗锦献拍胸脯保证，“倒也不是对他人面目好奇，只是贤兄连同好友相处也不能轻松，我替贤兄觉得疲惫。”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许今怿解开了颈部的系带，作势要摘帏帽。
“？？？”池盈大吃一惊，他他他怎么自己爆马甲？
许今怿摘下帏帽。
月色倾颓，自窗棂处钻入的晚风掀起许今怿的墨色长发，两位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对视，恍若水中倒影。
郗锦献显然比池盈更为震惊，和许今怿对上视线之后当即后退三步，径直撞上了客房的木椅。
椅腿与地面摩擦的噪音拉扯着人的耳膜，好半晌郗锦献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卧槽……鬼，不是……你是我老爹生的吗？不对不对……你是我兄弟吗？”郗锦献的瞳孔在颤抖，在一旁的池盈看了个真切，只觉得少庄主今日是真有些可怜——前脚接受了巨额财产损失的打击，后脚和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打了个照面。短短一日，郗锦献就遭到了两次惊吓。
“哦，我不是。”许今怿慢条斯理地欣赏他的窘相，那双和郗锦献一模一样的凌厉凤眸微眯，“或者可能是？我行走江湖之时，就知道我和少庄主长得很像了，毕竟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认错。所以之后干脆戴帏帽了。”
池盈盯着许今怿的脸，她觉得这几句话是假的，许今怿在骗郗锦献。
“不是！？哪里是很像，根本就是一样吧！”郗锦献崩溃抱头，“死老爹怎么什么都没和我说啊……我真不知道我有没有兄弟啊？”
他都喊破音了，他好可怜。
池盈打量着他们，倒是有些怀疑许今怿的用意，他和她虽然像是绑定关系，但是……其实认真算起来，许今怿的武力值智力值灵敏值什么的基本都靠他自己升，每天任务完成之后得到的积分也是只供池盈自己使用。
他们俩之间的联系也不是那么紧密。
之前池盈问过许今怿，每日任务完成他是否能拿到积分，许今怿回答她“能拿到但是很少，只有完成剧情任务会多一些”——他们俩从系统那里领取的积分不一致，当然，商品的标价也不同。
从获取积分角度，许今怿应该比她更为迫切地想完成剧情任务。
再结合之前许今怿的话“剧情都是定好了的，我们只是经历一遍罢了”。
他此时的行动也应当是为了推进剧情服务？
所以……？许今怿的自爆马甲难道也是剧情设定好的？
搞不懂搞不懂。
这边池盈在绞尽脑汁，那边倒霉孩子郗锦献还在崩溃，他哆嗦着拉住了许今怿的胳膊：“贤兄……贤兄，你不会真是我兄弟吧，这世上有人能长得一模一样吗？”
“都说了不知道了。”许今怿摘下帏帽之后也没有刻意哑着嗓子了，两个人连声线都是一模一样的。
在一旁围观的池盈只觉得这俩人放在一起，就应该像连连看一样被消除。
“不是，等等。”郗锦献总算回过神了，“你之前是不是说面有残缺来着？还有貌丑不便示人？？貌丑？？！”
他指着自己的鼻尖，眼珠子都瞪成斗鸡了：“这张脸我不自夸龙章凤姿，到底哪里和丑搭得上边啊？”
池盈无力吐槽。
大哥你关注点好怪，你见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自称江湖散客，不应该怀疑他到底师从何处，是何居心吗！
算了她习惯了。
郗锦献嘛，是这样的，有点心眼子但不多，不然怎么被玩家成为“江湖第一傻白甜”。
虽然凭借池盈对郗锦献的了解，她明白该有的警惕性不能放下，毕竟郗锦献也很擅长扮猪吃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杀个回马枪。
目前来看，郗锦献不细细盘问他们可是好事，毕竟池盈不知道自己怎么圆背景。
许今怿很认真地回复郗锦献：“我觉得长得一般。”
“你应该被锤进地里，没品的东西……”郗锦献无力地挥挥手，转而又突然蹦起来，“被你一打岔我都差点忘记我来干什么的了，我是想来和你商量，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怎么样？”
“我都可以。”许今怿像是心情很好一样，甚至还询问郗锦献，“所以我明天不需要戴帏帽了吗？”
“你还是戴着吧。”郗锦献想了想庄里出现两个他的景象，觉得无法接受。
“可你不是说和朋友相处的时候可以放松些，不用戴着。”许今怿道。
郗锦献哑口无言，直接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嘟囔“这儿都什么人，这儿都什么事”，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池盈：“……”
她发现了，许今怿这小子绝对是白切黑。
他和她之前相处的时候，许今怿可是表现得超级纯情。
结果自从郗锦献出现之后，许今怿就暗戳戳展现出了攻击性……
而郗锦献，不好评价，一如既往地正常发挥，就算是许今怿展现了真容，他依旧没有起什么疑心，傻白甜人设屹立不倒。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以这个样子来澄潋剑庄呢？”有疑惑就问，池盈直接询问许今怿。
“唔？”许今怿歪头，“好玩儿，想吓吓他。”
“？”
“吓谁，郗锦献嘛？”
“对。”
“啊？就这？”池盈一头雾水，“为什么要吓他？”
许今怿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如同木梳般锋利纤直。明明垂眼应当是一个无害且多半会惹人怜惜的动作，在他身上却偏偏多了些凌厉的意味。
他淡淡开口：“因为我不喜欢他这副傻兮兮的样子，天真蠢笨。”
“他这副模样总让我回忆起一些不好的东西。”许今怿叹了口气，“合约不让我多说。”
他直直地望过来，勾起一个柔软的笑容，瞳孔漆黑无光：“盈盈，快去过剧情吧，剧情过得越多，你会知道更多事情的。”
池盈打了个冷颤，许今怿身上有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他依旧乖巧地呆在她身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但是那张惊艳的皮囊之下仿佛藏着什么，即将破土而出。
“知道了知道了。”池盈搓搓手臂，心说卧槽啊，有阴湿男鬼，“那你不见老獾是因为什么呢？”
“那个嘛……”许今怿笑笑，“和剧情有关的我都说不出来。”
行行行……
池盈无奈地点点头，最讨厌谜语人了，郗锦献说得对，许今怿有时候的确应该被锤进地里去，她自顾自在心里发泄了一下。
池盈倒不会真的怪罪于许今怿，毕竟人家是真的和系统有协定，都是打工人，还是不为难他了。
“那我们明天清早就出发。”池盈觉得时间也不早了，便也准备离开，“明天见。”
池盈帮他合上门之前，看见许今怿坐在木椅上朝她挥手，一句轻轻的“晚安”被合拢的房门夹碎。
她握着把手愣了一下。
“晚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疑心病太重。
对于未知，池盈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时刻防备着别人。
许今怿不会害她的对吧？他俩是绑定的。
不会的对吧？
对吧……
池盈这么想着，在床上合上眼。
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被郗锦献叫醒的时候，池盈还处于一种恍惚中，早起真要命啊……好想回去继续睡。
郗锦献倒是神采奕奕，月白色的长衫一尘不染，勤勤恳恳地把自己打扮得体——依旧是漂亮的小孔雀一只。
许今怿昨日和郗锦献呛声，但到早上还是戴好了帏帽，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身后。
只有她早起的怨气比鬼重嘛？
池盈摇摇头，真不能理解早起还很有精神的人。
曙色氤氲，晨光熹微，在一片朦胧雾气之中三个偷感很重的人，悄无声息地下了山。
默默背包袱走人的池盈，在此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悄咪咪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话说你们有人知道该往哪走嘛？”都走出去老半晌了，郗锦献才冷不丁地开口。
“不是你带路吗？”蒙头跟着郗锦献走的池盈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
“下山的路我知道，但我刚刚才发现走得急，忘带地图了。”郗锦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露出了一个可怜的表情。
池盈面无表情，心里已经开始爆鸣了，疯狂谴责自己。
叫你信郗锦献，他可是郗锦献！之前在桃源梦生里被坑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
他要是靠谱，能把自己困在匪寨里？！
“没事，我们方向对的。”许今怿开口，“我看着路的。”
“还是你靠谱。”池盈长吁一口气。
“所以等下能吃烤鱼吗？”许今怿乖巧地帮池盈提行李，不动声色地点菜，“我可以去抓鱼。”
“可以。”
“盈盈，想要两条。”
“没问题。”
“我也要我也要。”郗锦献大声嚷嚷。
“你不准吃，你连地图都没带，你到底带什么东西上路了？”
“呃……四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十条不同颜色的发带……嗯……还带了各种饰品。”
“就知道臭美！”
山野间回荡着池盈的咆哮。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开心爱消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