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跑两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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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学期一开始，无论是班会课还是音乐大课，老师们都说了很多话。连阿鹏听到都打了下鸡血，开始复习。但仅仅两周之后，他又因为试卷太多，开始松懈了。
严哲因为有方礼“爱心”课业笔记，所以没那么辛苦，还教会他怎么自己梳理大纲。阿鹏和C朗羡慕得不行，在宿舍就想借方礼笔记去复印，因为第一手笔记严哲都当宝贝不肯让他们摸。
“方礼……你人真好。”阿鹏拿着方礼复印好的大纲，就开启话剧式表演。
“就是顺手的事。”说完，方礼就去柜子拿衣服准备去洗澡。
阿鹏凑过来问：“那晚上请你吃宵夜？”
方礼摇头表示不吃，还叮嘱他们也少吃点路边摊，不干净。
严哲还没回来，说今天去跟李鸣打球。现在都快一米九了，宿舍的床都有点睡不下，要弯着脚睡觉。
晚修阿鹏就给严哲扬了扬复印的笔记，瞬间骨子里的醋劲又上来了，上音乐大课说方礼背着他跟阿鹏私交。
“都一个宿舍的，你计较什么？”下课后，方礼就很无语。
严哲嘟囔着嘴，“你是我独享的，他怎么不问学霸哥拿笔记？”
“别这么幼稚好不好。”方礼说。
“哪幼了？”
“下面吧。”
“你……”严哲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说，一时语塞。就把方礼跩过来要搂着弄他。
方礼一个躲闪，但还是被抓住了校服袖子，本来喊着让他别扯，但看到严哲竖起来的眉毛又觉得好玩。
好不容易挣脱拉扯，就开始跑去教学楼，严哲在后面小跑追着。方礼时不时绽开笑脸回头看，严哲好喜欢他这样笑，就加快脚步要抓住他。
就快要追上的时候，级长突然从楼梯口闪现出来。方礼灵活一些窜到转角的墙上，而严哲人高马大刹不住车，直接撞了个满怀。
“跑什么跑！”男级长气得脸粗脖子红，“你，哪个班的？晚修都过10来分钟了！还没在教室。”
“高三10班，我们是音乐生，刚上完课回来。”严哲憋住笑，慢慢说道。
“音乐生还跑这么急干什么！要转体育生啊？你们两个！这么爱跑去操场给我跑两圈！”级长扯着严哲的衣领让他走在前面。跟着回过头想扯方礼，才认出是重点班的学生，就没动手，但也大声喊他跟上。
操场还是跟高一时一样，一到夜晚就一片黑。严哲和方礼都并肩跑，偷着乐。远处的级长也不知道能不能瞧见他们，就站在操场入□□叉双臂站着。
“赶紧回去自习，都高三了还不抓紧时间。”级长最后又嘴了他俩一句，就去巡堂了。
两人上楼的时对视一笑，严哲还学级长那种怪腔怪调“跑什么跑。”来假装怪方礼，逗得方礼笑出了声。
两周后的升旗仪式上，校长特地表扬了高三11班的方礼同学，祝贺他拿到了省城的钢琴比赛。
方礼白透的脸变成粉红色上台领奖，不敢抬头面对全校师生。两次比赛都拿了第一，这次还贴上了学校名字，校长别提多高兴了。
严哲在底下看到也特别开心，但又因为如此，许多女生来问方礼微信又不开心了。
“我不会给的，你能不能别这么凶。”方礼在饭堂认真对严哲说，刚又赶走了一个来要微信的师妹。
严哲不管，又吃了一口饭，后又想到什么，让方礼把手机给他。
“这样别人就加不了你，只能你加别人了。”严哲捣鼓完后递了回去，他就是想到宿舍那几个家伙肯定会出卖方礼。
方礼郁闷接过手机，严哲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对他的霸道感就像天生俱来。
“统考坐我家车去么？”严哲一脸期待。
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这一届音乐生就要去省城参加统考。严哲总想跟方礼在省城留宿一晚，毕竟就考到下午，还能在大学院校一起走一走。
方礼摇头，“我爸安排好了，有人来接我去。”
“好吧。”严哲听完又低下头吃饭，接着又问“考完就回来吗？”
“不知道，看我爸安排吧。”方礼说。
“这么大个人，就不能自己做点主吗？”
这话像刺一样戳中方礼，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严哲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是说……其实你可以尝试跟你爸沟通下。”
方礼继续低着头慢慢吃饭，没说话。
“不沟通也行，反正有我呢。”严哲开始找补了，对方还是没看他就小心翼翼问：“你生气了？”
对面的男友勉强挤出个笑容，摇摇头。
严哲知道还没哄好，就单手撑着饭桌跃身一跳翻了过去，要挨着方礼坐。弄得旁边的长桌，都被他这动作震了震。
“干什么！”方礼看他惊呼一声。隔壁桌吃饭的同学也被严哲突然的操作搞懵了，连忙拿起桌上的餐盘。
“你别不开心，我说错话了，我无心的。”严哲求饶一样拉着方礼的衣袖。
“知道了知道了。”方礼看看左右隔壁桌学生，都好奇打量他们俩，“这里是饭堂，别闹了。”
“没生气？”
“没有，赶紧吃饭。”太尴尬了，方礼直接用手臂推开他。
严哲把对面的餐盘移了过来，三四下都塞嘴里，把脸鼓得死死的，要逗方礼笑。
“真服了你了。”说完，方礼就拿起餐盘走去回收点放好。
严哲也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嘴里不断咀嚼。
但那句话确实触动了方礼的内心，但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摆脱这层束缚。
从小到大，父亲总是说一不二，他从未有过选择的权利。让他练琴，他就得练琴。让他做饭，他就得做饭。让他不要丢脸，他就从未在外面掉过链子。无论是学业还是钢琴，他都一一遵循着方爱民的安排。
晚修，方礼都有点走神，时不时想自己是否真的没用，就像方爱民说的：人蠢没药医。
“大家参加统考一定要注意着装规范，精神状态也是很重要的一项。乐理答题不要慌，这两天就安心准备，老师等你们好消息。”陈老师今晚的课上到了第三堂晚修。还有一周就是音乐统考了，班上同学多多少少有些兴奋。
“你周六几点出发？住哪？”严哲下课追问方礼。
“不知道，别问了。”方礼都有点被问烦了，他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也不和方爱民有过沟通。“反正都是我爸带我去。”
严哲皱着眉，临考前也不想惹方礼不开心了，“那，你出发就告诉我，我在那边等你。”
“嗯，我到那边也给你发消息。”方礼淡淡说。
隔天方礼回到家，马上就收拾东西。把一切证件和所需要的东西都装好，等着方爱民喊他出门。严哲已经比他早一天去省城了，说是严哲爸妈先去那边看看环境，顺便跟亲戚吃顿饭。
“你出来。”方爱民在门外喊了他。
方礼慢慢走出客厅。
“那边学校有我认识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住宿了，等下就过来接你。“方爱民缓缓说道。
方礼没回话，只默默点了头。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别等下连身份证都没带。“
”带了。“
”过完统考，你还要在那边上三天训练课，为校考准备。钢琴系不是像你平时那样就能考上的，你面对的是全国的人。“方爱民的语气加重了些。
”知道了。“方礼毫无感情回答。
方爱民又皱起眉看他两眼，”你看你，要不是我都给你安排好，恐怕怎么去考试都不知道。整天都不知道想什么。“
方礼点点头，不想再跟他对话了。
方爱民转过身继续看电视，还喝了口茶。方礼就打算回房了，结果方爱民又来一声，”收拾好东西就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房间里一个书包足以装完方礼的行李，就背起书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顿时觉得太尴尬了，又从书包拿出乐理笔记本来看。这个家压抑的氛围总是强，方礼每次周末回来都觉得有点呼吸难受。
”方老师！好久不见哇。“车下来一位方礼从来没见过的老男人。
方爱民用他那烟酒嗓跟那人打招呼。
”叫王叔，以前是我们电视台的司机。”方爱民回头严肃跟方礼说话。
方礼礼貌说道：“王叔好。”
“哈，你可能不认得我了，以前你爸单位都有车接送，我送你爸去你幼儿园接你来着，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王叔说着，就让他们上车。
在车上，方礼偷偷给严哲发消息说已经出发了，但严哲问他住哪，他还是说不知道，也不愿意问方爱民。
严哲在统考校区附近的酒店躺着，看着消息就纳闷。心想不就是提一嘴的事，有这么难开口吗？他翻过身，又给方礼发送了好多消息，但方礼都没继续回复了。猜想可能他爸在身边，不太方便玩手机。
他不懂为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方礼还是这么害怕自己父亲。之前也不是没碰到过方叔叔，虽然是长得凶恶了一些，但感觉也不是不能说话。不过一想到小时候的方礼被家暴，心就揪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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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y。：那你到了告诉我。
我在这。
[位置]
我今晚自己住一间，我爸有点喝高了，就跟我妈住隔壁了。
严哲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没有一点下文，就起身去洗了个澡。回来看到还是没有消息，就有点担心，希望方礼能平安到达。无聊地看着房间里的电视，又时不时走去窗边看看，最后为了能静下心来，点开手机里面一个视频。
那是之前张家乐拍给他的，方礼钢琴比赛的现场。他想对方的时候总要点开来听听，貌似这个世界唯有方礼的琴声能治愈他。
再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机终于都有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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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方：[位置]
我在这里。
睡了吗？
哲y。：还早呢，现在才9点多。
好像离我这也不远。
我的小方：我刚回到房间。
洗完澡跟你视频？
哲y。：要不我直接过来找你吧？
看着也不远，就几百米。
我的小方：明天还要考试，别折腾了。
省城你又不熟。
哲y。：我刚刚看打车过去就几块钱。
我的小方：考完试吧，我考完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明天你几点走？
哲y。：待几天是什么意思？
我的小方：我还要在这边做三天校考训练。
刚听我爸说，寒假估计还要过来训练几次。
哲y。：那我这三天都陪你。
我的小方：我爸估计也在。
哲y。：……
那又如何？
我的小方：我先去洗澡。
严哲放下手机，他真的有想出门找方礼的冲动。但毕竟明天就要考试了，方礼也拒绝了两次，估计去到了也是被赶走，不想惹对方生气。
不到20分钟，方礼视频就打过来了。
“你洗澡没？“视频里的方礼头发还没干。
”洗了，你先吹头发吧，别感冒，明天就考试了。“严哲说。
”不着急。想看看你。”
严哲摸了摸屏幕里的方礼，“你摆好位置，我看着你吹。”
“那你等我一下。”方礼说完就把手机放床上，现在只能看到个天花板。
镜头再动起来，是方礼拿了个吹风筒过来扬了扬，接着把手机架好对准自己，就在那吹。方礼的头发比自己稍长些，很顺滑，从来都不抹什么发蜡的东西。
“吹完了。”方礼甩甩头，对着镜头说。
严哲这次又悄悄截屏了，方礼从来都不自拍，所以只能趁这种时候多截屏存图。
“那你校考要坐我家车吗？”严哲问。
“你等等，我看看陈老师发的资料是几号。”方礼说完就把手机怼向前，严哲只能看到方礼漂亮的脖子和锁骨。
严哲咽了咽口水说”3月16号，我记着呢，跟我一样。”
方礼才拿正手机对着自己脸，”还是你厉害。“
每次方礼跟自己视频，眼神都要比平时充满爱意，严哲又忍不住截屏。
”你什么时候睡吗？快10点了。“方礼问。
”你睡我就睡。“
方礼回到床上侧躺下来，“睡了。”
严哲猛猛截屏。
“怎么不说话了？”
严哲也跟着躺了下来，“没，觉得你好看。”
“你也好看。”说完，方礼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没你好看。”严哲微微笑着又截了一张。
两人一直视频到晚上差不多11点，方礼真的困了，跟严哲约好明天在考场校区碰个面，就关了视频。
严哲打开手机，一张张划过刚刚截屏的图片，嘴角一直都带着笑，接着选了张方礼想打哈欠的小表情，把屏幕放在嘴边啄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跑两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