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晕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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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礼第一天上课就跟严哲约好在楼下等。本来严哲还想说让他爸开车，但方礼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别人家长帮着接送了，就坚持要坐公交车去。
“那为什么不打车？也没有很贵，我平时都是打车去的。”严哲扯着贝斯包的双肩带问。
“公交车就2块钱，很快就到桥头了，何必费这个钱。”方礼说。
“你坐过？”
方礼想了一下，“就之前没坐你家车的时候，我都是在学校坐公交车回来的。”
“哦。”严哲不好意思继续问了。
方礼扯开话题：“你跟阿蔡约好排练了？”
“对，他订好房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认识上那个架子鼓的朋友，居然是三中高中部的。”严哲说。
“那我练完琴过去看看你们。”方礼说完，就指了指公交车站的长椅，“坐着等吧，这边去好像就两条线。”
严哲把贝斯放在椅子旁边，乖乖先坐下了，但被这铁皮椅子烫了下屁股，直接弹射起身：“卧槽！”
本来在研究公交车站牌的方礼，被这一声吓了吓。
严哲摸着屁股说：“这椅子烫我屁股，要不还是打车吧。”
方礼忍不住笑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长那么大还这么娇气呀。”
严哲瞬间撅起来嘴，他平时坐惯了小轿车，这种交通工具他确实没搭过，而且现在头顶的太阳还这么猛烈，开始抱怨道：“公交车还有多久到呀？”
方礼低头查看手机：“显示还有1分钟就到了。”
“怎么还有小程序？”严哲凑过去看。
“之前雷嘉骏教的。”
严大醋王听到这个名字就恼火：“怎么还有他的事？”
“之前坐车碰到过几次，他过来这边补习。”方礼说。
“中考状元都要补习？”严哲很好奇。
方礼轻轻挑眉：“而且他补习的老师还是你最爱的董班，记得不？”
严哲点点头，然后说：“不对，我最爱的是……”
“有车来了！”方礼打断了他，指了指后方开过来的公交车。
方礼走向前，眯着眼仔细看车头的号码，又看看公交站上的牌子，确认这辆车是经过桥头的，就拉着严哲上车。
“我好像没有零钱。”严哲看方礼滴了公交车卡后，才发现自己没办法付款。
方礼早就准备好了，往投币箱投了两块钱。
然后两人往后排坐好，司机才开车。
严哲发现能这么挨着坐其实也挺好的，就跟方礼说：“要不以后我们直接坐公交车回学校算了。”
方礼不解：“刚刚不是还有点嫌弃？”
“这样就能挨着你坐了，平时坐我爸的车你都故意坐得好远。”严哲抱怨起来。
“你真的好幼稚。”
严哲不管，趁他们后座都没人，就要去牵方礼的手，方礼给严哲使了个眼神，让他别太过分了。
“之前你坐公交车回来都跟雷嘉骏坐一起吗？”严哲突然发问。
这话让方礼后悔刚刚提到雷嘉骏这个人了“没有！安心了没？”
严哲得意笑了笑，然后揉捏着方礼的手指。
刚下车，方礼就问严哲：“你知道怎么走吗？”
“我平时都是打车过去的，我导航吧。”阳光太刺眼，严哲都有点看不清手机屏幕了。
方礼看他这样，就拉着他先往立交桥旁边走，那里有遮阴的地方。
“要过这个…天桥，然后…往对面那条街里面直走，大概几分钟吧。”严哲眼睛眯成一条缝。
顶着大太阳两人走上了天桥，严哲瞬间又觉得坐公交不好了，打车还能直接到目的地呢。
“就前面。”严哲指着“悦韵琴行”的招牌。
方礼一进去就看到陈老师和一位阿叔坐在煮茶桌旁。
“小礼？严哲怎么也来了？”陈老师看到方礼就笑了，但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个严哲。
“陈老师好，我过来乐队排练的。”说完，严哲对着旁边那位阿叔打了声招呼，“陈叔好！”
那位大叔对严哲扬了扬下巴：“怎么还带了个帅哥过来？”
“你们是约好一起来？”陈老师起身，好奇地打量他们。
“对，毕竟我们住上下楼嘛。”说完，严哲就用胳膊撞了撞方礼。
“哎呀，我都差点忘了！”陈老师才想起来。
方礼第一次来琴行，有些腼腆，保持着淡淡的笑。
陈思乐家开的琴行还挺大，一楼都是乐器，摆了几架钢琴，墙上挂着木吉他还有电吉他，橱窗里放了几把小提琴和萨克斯。陈老师带着方礼去二楼琴房，严哲没有跟上，在楼下跟陈叔聊天等阿蔡。
陈老师边走边说：“你一开始跟我说周一到周五都要来上课，都把我吓到了，是你爸要求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方礼有点心虚，他只是不想在家对着方爱民而已：“因为…之前暑假每天都得练琴。”
“你是真的太乖了，你爸还总是说你不懂事，不知道怎么想的。”陈老师也吐槽起方爱民来，“我上次看他脸色还不太好，是不是平时又喝很多酒？”
方礼不敢说什么，眼神有点闪避。
“没事，以后有什么事就跟陈老师说啊。”
整个下午，方礼都在认真练琴，陈老师听得很舒服，都想睡觉了，就说下楼去装杯茶提提神。回来的时候，示意方礼出来。
“来来来，去看看。”陈老师推着方礼的肩膀，走到二楼尽头。
方礼在房门上的小玻璃窗看到严哲在里面弹贝斯，低着头认真弹琴的时候总会嘴角微微上扬，跟平时露齿笑很不一样。没了那种稚气，但让人很着迷，方礼觉得自己又一次心动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严哲看。
“看着还挺有模有样的。”陈老师在旁说。
方礼没回话，还没从严哲的模样中回过神来。
这时里面音乐好像停了下来，严哲刚要抬眼看向门口，方礼就缩到了一边，对陈老师说：“我…回去练琴了。”
陈老师没走，还对着小窗里面挥手招呼，严哲就从房间走出来：“方礼？”
方礼来不及回到琴房，慢慢转过身来。
“方礼来了？”阿蔡从门后大声说着窜了出来。
方礼刚刚只顾着看严哲，都没发现阿蔡的存在。
阿蔡看到方礼很兴奋，就要冲过来：“小方老师，你什么时候过来跟我们一起？”
方礼有点害怕，因为阿蔡穿得太过于前卫，站在潮流的前端。头发还弄得都竖起来，像刺猬一样。
“我…还要练琴。”方礼对着阿蔡衣服上大大的骷髅头说。
“行了行了，回去。”严哲过去扯着阿蔡的衣服往回走。
阿蔡让严哲别扯，说衣服都要扯皱了。
“陈老师，你们继续。”严哲说完，对方礼扬了扬下巴。
陈老师好奇地问方礼：“他乐队的人你都认识？”
“刚走出来那位是严哲的同班同学。”方礼说。
“居然是一中的？”陈老师表示惊讶，“我看他打扮，还以为是别的学校的。”
方礼尴尬地假笑，走回了琴房。
下午，方礼一直在陈老师的指导下练琴。差不多五点时，陈老师打算今天就到此为止，方礼才拿出手机看，严哲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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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严：练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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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严：上完课了吗？
你看到信息回我
我跟阿蔡估计弄到6点多，架子鼓那位要先回家了。
小方：你还在吗？
我的小严：在！
“陈老师，我先去找严哲，今天辛苦你了。”方礼出了琴房后就对陈老师说。
“不辛苦，你都不用我怎么教。你是要跟严哲一起回去吗？”陈老师问。
方礼点了点头，不太好意思说是跟他们玩乐队。
“行，你们回去小心点啊，这会儿估计桥头那边都塞车。”说完，陈老师就自己下了楼。
方礼目送陈老师后，就走去了严哲他们排练的房间。
打开门，就看到严哲在弹电吉他。
“小方老师！”阿蔡看到方礼进门就喊。
严哲一脸不爽：“什么小方！是你叫的吗？”
阿蔡啧了一声，又对方礼说：“听听我们上午排的，给点意见。”然后就要去拿回严哲手里的电吉他。
“这把琴是你的？”方礼问。
“对，之前停学的时候买的。”阿蔡说着，就弹起了前奏。
严哲也拿起贝斯准备。
虽然没有架子鼓，但严哲用贝斯控制着整个节奏，加上阿蔡特有的嗓音，这一段还算是挺完整的。
“如何？”阿蔡唱完后，就等着方礼的评价。
“唱得比严哲好听。”方礼说得很中肯。
阿蔡马上给严哲丢了个神气的眼神：“我也得到方老师的认证了。”
方礼不喜欢这个称呼：“你还是叫我名字就好。”
“为什么？杰哥说你都可以当老师了，‘老师’这个称呼不好吗？”阿蔡问。
“有点别扭，你别喊我老师了。”方礼觉得这个称呼好像方爱民，不想接受这个称呼。
阿蔡还想追问，严哲就扯开话题：“试试键盘？”
方礼走到键盘位置时不知道怎么弄：“这个…开了吗？我没怎么弹过这个。”
“开了开了，我们再排一排。”阿蔡说着，就准备弹起前奏。
“但我好像没有琴谱。”方礼又问。
阿蔡惊了：“你没听严哲发的小样吗？”
方礼才反应过来，“就跟着小样弹是吗？”
“昨晚临时改了一下，你再听听。”严哲说，然后把手机连上蓝牙音响。
对比起第一个版本来说，键盘部分好像又加强了一些。
“大概懂了。”方礼听完后说。
严哲早就猜到了，这么简单的和弦方礼一听就会了。
前奏是电吉他和键盘两段重复的旋律，后来慢慢贝斯和鼓声加进来。但现在没有鼓声，就靠着贝斯和键盘把握节奏了。
“暂时这一分钟就这样？”排了一次之后，严哲就问。
方礼对着严哲猛猛点头。非常爱严哲改的这段前奏，在心中狠狠记下了这段旋律。
“明天还来吗？阿良要陪女朋友今天走得早，都没四人一起合过。”阿蔡问。
“不来，哪这么有钱天天租排练室。”严哲开始准备收拾贝斯，接着又看看手机时间。
“没事，哥我有钱！”阿蔡自信地撩他的刺猬头。
“比我们还小一岁还自称哥，走啦，有事微信群说。”严哲收拾完，就示意方礼跟他走。
“噢！还有，方礼你赶紧看看我新改的群名，今天定的！”阿蔡说着，就掏出手机晃了晃。
方礼看着群聊显示“三角市场”，不知如何评价。
“阿蔡那傻逼说我们几个都住三角市场附近，所以乐队名是这个。”严哲解释说。
方礼吐槽说：“有点难听。”
“乐队名都这样，我也走了。”阿蔡也收拾完了。
下楼后，严哲又跟陈叔打了声招呼，随口又问了一下陈思乐什么时候回来。
“大学生我管不了，虽然平时也管不了，不如你帮我问问他。”陈叔打趣说。
“行，走啦，陈叔！”严哲说。
方礼和阿蔡也礼貌地说了声再见后，阿蔡就问他们要不要打车，反正顺路。
“不了，我们坐公车。”严哲一把拉过方礼，搂着肩膀说。
“行行行，走走走。”阿蔡摆摆手，然后打起了电话。
大夏天的傍晚，夕阳照粉了整个天空，严哲和方礼沉浸在天际的美景中，慢慢往回走。
找到公车站后，方礼就对严哲说：“我还以为你也要打车呢。”
“这不是为了摆脱那个电灯蔡嘛。”严哲盯着方礼看，觉得他和晚霞美得要融为一体，心动得要命。
然而，这个点公交车挤满了人，很多人从老城区下班回新城。严哲就开始后悔没有打车了。桥头这边还很堵，司机慢悠悠地开着，弄得方礼有些晕公交。
严哲看到方礼表情不大舒服，就问他怎么了。
“好像有点晕车。”方礼眯着眼说。
严哲有些担心：“要不要下车？”
方礼摇头：“车已经开了，这里不能下车，没事，就几个站。”
结果公交突然减速，由于惯性，方礼的身子突然往左侧倒。严哲迅速环住了方礼的腰，才没让他摔倒。
“谢谢。”方礼被这么一下弄得有些害羞，轻声说了一句。
“站前面吧，你帮我看着贝斯。”严哲把脚下的贝斯挪到方礼前面，然后自己站在方礼身后，单手扶着头顶的扶手，另一只手扶着座椅靠背，把方礼和贝斯围了起来。
车上人很多，要不焦虑看手机，要不跟方礼一样闭眼缓解晕车，所以没人注意到他俩。他们身旁座位上的老阿姨一直看向车窗外，一直没转过头。
严哲低下头，看着方礼的后脑勺，觉得能跟方礼贴这么近，坐公交车也蛮好的。
公交转弯时，方礼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倾，碰到了严哲。
这回轮到严哲不自在了，方礼的屁股好像擦到了自己的敏感部位。
严哲努力让自己想其他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但方礼跟他距离这么近，他只好闭上眼睛，拼命深呼吸。不过他没注意到自己的鼻息都喷到了方礼耳朵。
方礼回过头，看到严哲紧闭的眼睛，开口问：“你是不是也晕车了？”
严哲眯着眼睛说：“有点儿。”
“要不到站了就打车回去吧？”方礼纯真的大眼睛看向他问。
严哲眯着眼摇摇头。
“你们坐吧，我要下车了，让一让啊。”座位前的阿姨突然起身，准备走向车门。
方礼示意严哲坐，严哲睁开一些眼睛，摇了摇头。
“快坐吧，不然就有其他人坐了。”方礼守着位置，拉了拉严哲。
公交准备再开动了，严哲直接把方礼按在了座位上。方礼抬头看他，严哲觉得方礼这样往上看自己的样子太过情色了，而且正好脸对着自己小腹，他只好拿起贝斯挡着。
“我没事。”严哲的眼神四处游移，最后定格在远处快要消失的云彩中。
方礼还是抬着头，一脸天真地说：“那你还晕车的话，我就跟你换着坐。”
严哲不敢往下看，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晕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