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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双溪宾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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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可走到严哲座位的窗边,指了指他旁边的同桌。
“有人找。”阿蔡轻轻推了推严哲,严哲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便懒洋洋地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了?”严哲问。
“方礼说这周还是不跟你一起坐车回去了,让我帮忙告诉你。”何可在走廊里对严哲说,同时打量着他消瘦的身影。注意到严哲手上还缠着绷带,何可关心地问,“你手还没好?”
“知道了。”严哲不想多说什么,只想尽快回到座位继续睡觉。
何可一把拉住严哲的衣服,“你有没有照过镜子啊,你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样吗?你手到底怎么了?也不让我告诉方礼,你别欺负他。”
严哲冷笑一声,“谁欺负谁?”说完,他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何可皱着眉头,觉得严哲现在完全处于一种病态,整个脸都凹了下去。
自从那天两人吵架之后,老天貌似给他们竖了无形的墙,在学校方礼和严哲没再碰过一次面,也没说过一句话。
严哲带受伤的手回家的那天,严哲妈被彻底吓傻了,不敢吱声。
她担心是一中的学习压力过大导致严哲产生了自残的倾向,因此对待严哲的态度比以前缓和了许多。严哲爸又找严哲谈了一次心,表示如果真的在一中待不下去,会考虑让他转学到其他学校。
严哲对此无所谓,他现在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任凭大人怎么安排都行。由于手受伤了也没办法弹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方礼不再等他一起吃午饭,他也就没有了食欲,直接回宿舍躺着。偶尔吃吃晚饭,但也就吃几口。
期末考试结束后,班主任也遵守了承诺,当天就把手机还给了严哲。拿回手机后的严哲也没有多高兴,只是道了声谢后回班上趴桌子。
“罗杰哥说今晚要不要溜出去唱K?期末考完老师都忙着批卷子,没人巡班巡宿舍。”阿蔡小声问严哲,现在离晚修还有十来分钟。
严哲想着出去玩一下也好,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对他来说如同地狱一般的学校,于是坐起来对阿蔡扬扬下巴,算是答应了。
“跟着走读生出去就行了,现在这个点回来的走读生很多,门卫一般不会仔细检查,别太紧张就行。”罗杰递给严哲和阿蔡一个假学生证。
“这事我初中没少干,杰哥放心。”阿蔡说着,就跟在了罗杰和阿怡的身后。
严哲回头看了看还在亮灯的教学楼,心想,要不是方礼在里面恨不得往那边丢个炸药包。
在KTV里,阿怡一个劲儿地唱歌。罗杰问他们要不要喝啤酒,阿蔡马上点了头。随后服务员端上了一打啤酒和一堆小吃。
“来来来,庆祝这个该死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啦!”阿蔡直接开了一罐啤酒就是一口,看来初中的时候就没少喝。
严哲之前没喝过酒,中考完后同学让他喝他都没喝。顺着现在这个气氛,他也拿起一罐往嘴里灌。
啤酒很苦,味道很奇怪,不像其他汽水还有点甜味。但又觉得这苦涩的味道跟他的心情很搭。就坐在一边听着其他人唱歌,一直闷头自己喝。
此时的方礼还在认真晚自习,书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却浑然不知。直到同桌提醒他才反应过来。方礼拿出来一看,看到是严哲打来的。可是现在化学老师还在讲台上,所以他先挂断了。
结果手机屏幕一条条都是严哲的未接来电。他只好偷偷在抽屉里给严哲发短信问怎么了,但对方一直没回,还是一直给自己打电话。
幸好快下课了,方礼直接起身拿着电话走下一层想去找严哲,结果严哲和阿蔡都没在位置上,就问严哲班里的同学。班上的同学平时根本没跟他俩接触,都耸耸肩说不知道。
这时严哲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方礼赶忙接听。
“方礼!”一接通电话,对面就是怒吼声。
方礼懵了,仔细听对面还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就问了一句:“严哲?”
“你有没有良心!还挂我电话!”严哲只顾着吼。方礼皱着眉,有点不敢相信,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显示的确实是严哲打过来的。
方礼保持冷静,问对方:“你在哪?”
这时,阿蔡拿过严哲的电话,对方礼说:“喂?方礼吗?”
方礼听到阿蔡的声音后,慌张地问:“你们这是在哪?严哲怎么了?”
“他喝醉酒啦,我们溜出学校去唱K了,他一直骂你诈骗,你是不是欠他钱了?”阿蔡说话的背景音里还有严哲一声声的怒吼。
方礼听到严哲居然喝酒了,但还是控制住愤怒问:“你们在哪?”
阿蔡给方礼报了个地址后,方礼就冲回教室找雷嘉骏。
“你等等。”雷嘉骏从书包里掏出个假学生证给方礼,“你等下跟着走读生出去就行。”
“谢谢!”方礼拿到学生证就想走。
雷嘉骏看方礼这样慌慌张张的,就拉了一下方礼的书包问:“没事吧?”
方礼摆摆手说没事,就飞奔下楼。
第二堂晚自修结束,很多走读学生都慢悠悠地走出校门。方礼第一回干这种逃课的事情,有点紧张。经过校门口的时候,生怕门卫喊住他。通过之后,他就加快了两步,走到大街上找出租车。
上了车后,方礼就往严哲的手机打电话。结果这回接电话的是阿怡。
“喂?”对面的女声让方礼疑惑了。
方礼冷静地问:“严哲呢?”
“醉得不省人事,感觉快死了。”女生笑咯咯地说。
方礼心里急得都快冒火了,这人还在笑。他怕自己爆粗骂人,索性挂断了电话。
去到KTV楼下,他又给严哲打了两次电话。第一次没接通,第二次是阿蔡接的,说他们就下来。方礼看到严哲被罗杰和阿蔡扶着走下来,就冲过去把严哲拉回自己的肩上。
“你们居然带他喝酒?出事谁负责?”方礼接过严哲后,冲着那两个男生发火,声音大得在楼梯间回荡。
阿蔡被吓得不敢说话,他第一次看方礼发这么大脾气。罗杰更别提了,完全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又不是我们让他喝的,你这么凶干什么。”阿怡慢慢从楼梯下来,一脸不爽。
方礼愤怒地盯着这个女生走过来。
阿怡凑近后才看清方礼那要杀人的眼神,马上就怯场。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现在想想怎么办吧,他这么醉,估计回不去学校了。”
“对啊,门卫看到肯定不让进门了。”阿蔡附和说道。
这时,严哲突然动了一下,指着空气喊:“我要报警!让他们把方礼抓起来!”
其他三人尴尬地看向方礼。严哲喝醉酒后就一直振振有词地说方礼是个货真价实的诈骗犯。现在方礼火气还这么大,其他人也不太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杰身为这里年龄最大的,还是先开口了:“附近有个宾馆,先把严哲弄那边一晚凑合凑合吧。”
“在哪?”方礼马上就问了。
罗杰被这个高一学弟的气场镇住了:“就这条街往前走100米,叫双溪宾馆。”
方礼没说话,扶着严哲就要去那个宾馆。罗杰和阿蔡想上来帮忙,方礼直接来了一句:“别碰他!”
吓得两人缩回了手,就这么看方礼吃力扶着严哲往宾馆方向走去。
幸亏严哲现在瘦了,加上方礼有扶过醉酒成年人的经验,还是慢慢把严哲弄到宾馆入口。
“”单人大床188。“”前台服务面无表情说。
方礼准备付款的时候,前台又让他们出示身份证,方礼说没带在身上。前台翻了个白眼说“”没身份加100块。“”
方礼从书包掏出100元给前台,再用手机扫了188元,接过前台的房卡后又扶起坐在前台沙发的严哲上电梯。
进到房间后,方礼就把严哲放倒在床上,从刚刚开始严哲就一直振振有词,骂方礼没良心,渣男,诈骗犯。
方礼都没说话,任凭他骂。接着去浴室热了一条毛巾出来给严哲擦身子。严哲说累了,就一直喊方礼的名字,喊着喊着都带着哭腔,方礼就把他眼角的泪擦了一遍又一遍。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不是说不会变吗?”严哲抓起方礼拿着毛巾的手,此刻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方礼留意到了严哲手上的血痂,听何可提起过,但没想到竟然如此斑驳,每根手指关节上都有,而且由于冬天的寒冷,有些血痂又干裂开了,看上去就让人揪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严哲得不到回应,在床上拼命地扭来扭去,就像一个买不到玩具的小孩。
“不要变,好不好?不要变,我不要!我没有你不行,你别不要我。”
方礼难过地看着严哲这样撒泼,只好俯下身亲了亲严哲的唇。
小孩一下子就不闹了,直接把方礼翻过来压在身下,疯狂咬方礼的嘴唇和舌头,方礼也不喊疼任由他发泄。严哲觉得不够,开始咬方礼的下巴,鼻子,脸,耳朵,手也不安分去捏方礼的腰,还想要更往下的时候被方礼死死按住了手。
严哲带着酒气的鼻息拂过方礼的耳边,随后用颤抖的声音说了两个字。
“”难受。“”
方礼听了心都要化了,抬起头来轻轻吻了几下,安抚这个像孩子一样的严哲,让他侧躺在自己身旁,并回了个温柔的吻。
严哲不闹腾了,安静地享受着,但把方礼的腰更贴近了自己一些。
方礼能感觉到对方身体难受的点,对着严哲的鼻尖说:“我帮你。”
然后缓缓将手伸进严哲裤头里面,严哲被方礼的手包围时眼神迷离了一下,方礼轻咬了一下严哲下嘴唇,接着唇齿间轻轻柔柔的触碰让这个吻变得越来越缠绵。
最后严哲随着急促呼吸在喉咙发出点闷声,之后整个人像个正在放气的气球软在了床上,方礼先拿纸巾处理了一下,再起身去洗手间洗手。出来的时候发现严哲闭着眼把自己脱剩下个内裤倒躺着。
方礼走过去把严哲安置好后,给他盖上了被子,又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叠好,放在旁边的沙发椅上。收拾完后,就坐在床边,看到严哲紧闭双眼,粗粗的眉毛快扭成一团,便伸手轻轻试图抚平对方的眉头。
发现没什么效果,只好脱下外套,钻进被子里面,搂着严哲一同入睡。
半夜,严哲因为头晕厉害醒了一次,发现身旁还躺着方礼,他努力回忆着什么,但一动脑头就疼得厉害。心想可能是又做梦了,便靠近方礼的脸想要亲下去。
他亲了几下,把方礼亲醒了。方礼立刻推开了他,说他没刷牙,还一身酒味。严哲以为是做梦,所以没在意,继续搂着方礼要亲。方礼直接用力掐了掐他的脸。
疼痛感让严哲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他猛地坐了起来。
“现在是几几年?”严哲慌了神,以为自己穿书了。
方礼困得睁不开眼,凭感觉摸到了手机,眯着眼看到才凌晨四点。又钻回被子,闭着眼说:“再睡会儿吧,等下还要回学校呢。”
严哲完全糊涂了,只要一思考,脑袋就又晕又疼,感觉要炸开一样。只好再躺下来,盯着方礼透白的侧脸看,看累了就跟随着方礼的呼吸节奏又睡了过去。
到了早上六点,两人都被闹铃惊醒。方礼强撑着困意,按掉了闹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