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校庆 ...
-
毫无意外地，方礼的钢琴表演被选为了初二年级的代表节目之一。
而董老师为了减轻方礼的压力，还故意隐瞒了一件事。
当严哲和方礼路过校庆海报时，才发现上面写着节目是会进行评比的。
“怕什么，要比你也是第一。”严哲站在旁边安慰道，“搞不懂你，钢琴考级不怕，怕这个干嘛。”
“不一样。”方礼惆怅地说，“考级就几位老师看，这是全校人看。”
严哲忍不住胡乱拨弄了一下方礼的头发，“肯定没问题，我可是每晚都听你弹琴。”
“嗯”方礼对严哲露出一抹笑意。
每次看到这样的笑脸，严哲就开始心跳加速，只好眼睛闪躲看向其他地方转移注意力。
当节目入选后，方礼才有底气告诉父亲要参加校庆表演。父亲皱眉问他是否自己报的名，得知是班主任坚持让他参加，便没再多说。他以为方礼想拿钢琴这种才艺来炫耀。
进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开始特别注重自己外表。严哲也不例外。
现在他不让爸爸再带他去剃个小平头了，要自己要求发型师怎么剪。每天出门上学，就算再困，也要把自己发型捣鼓好，没事也要抹点发蜡在头上，虽然没什么用。
只有方礼，永远保持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清爽感。
也不像其他蠢男生，没事总勾肩搭背围一起，小声说大声笑。
这让严哲对他的独占感又增强了，不让李鸣或其他男同学触碰他，只能自己搭着他肩膀走。
“最后我再强调一下啊，周五晚上六点半，大家先回班集合，然后在班长和体委带领下去操作集中。”班主任在周一的班会课上作最后总结。接着他看向方礼，挑挑眉，“我们班有位同学非常厉害，周五将会代表咱们班登台表演。”
这让全班都开始议论纷纷，都在猜是谁。
“就是我们的方礼同学。”
全班齐刷刷看向方礼，有几个显眼包的同学还欢呼了起来。
方礼低下头，整个人都快红透了。尽管现在比之前开朗了不少，但他还是不习惯被身边这些同学关注的感觉。
何可碰了碰他肩膀，“怎么连我都不知道有这事，看来你也挺会藏的。”
而后两排的严哲，正盯着班上那两个显眼包，恨不得一本书丢过去。
一下课，方礼就被同学们围着问东问西，都好奇打听他要表演什么节目。
方礼红着脸特别小声说：“弹钢琴。”
“哇！你居然会弹钢琴。”那位乐队铁粉女同学说，“怪不得你一直都斯斯文文，跟其他男生完全不一样。”
“就是，从来没看过你打球。”另一位男同学说道，“是不是怕手指受伤啊。”
同学们的围攻让方礼感觉特别不自在，惊恐看着一张张同学的脸。
突然，严哲出现在人群中大喊：“你们现在跟方礼很熟吗？”接着利用身高拨开人群，“别围着，走开走开。”
看到“饲主”赶人了，同学们也纷纷散开了。
这时李鸣走了过来，对方礼说：“别怕，这几天哥几个保护你，周五安心去表演吧。”
“呵，体育委员现在也开展保镖业务吗？”何可在旁边打趣道。
李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等李鸣和何可自顾自聊起来后，严哲低下头悄悄问方礼：“没事吧。”
方礼的脸还是微红的，只轻轻点了下头，暗自希望周五能晚点到来。
可惜时间无法停滞，周五下午，何可和李鸣便组织同学们前往操场集中。
严哲在离开前特地问方礼要不要陪他一起去后台准备。
方礼婉拒了。
但严哲坚持要帮他拿书包，并约好表演完后一起回家。
方礼点点头，拿着装有演出服的袋子自己走去了操场舞台后方。
初二三班热热闹闹的，不像其他班有班主任在，都安静如鸡。
因为他们的班主任在后台等着方礼。相较于班上的同学，他更关心方礼现在的状态。
”怎么样？“董老师看到方礼小心翼翼走过来，便带领他进入后台化妆间，问他要不要化妆。
”不用不用。“方礼有些惊慌，接着独自走去更衣间。
说是演出服，其实就是钢琴比赛时穿得小西礼服。
当换好衣服走出来时，班主任笑着说他确实不用化妆，但还是需要再弄弄个发型。
这时隔壁班班一位女生走了过来，好奇问方礼要表演什么节目。
“我们班这位帅哥时钢琴独奏哟。”班主任直接替方礼回答。
那女生听完之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继续打量方礼。
“怎么？”班主任一边弄方礼的头发，一边说”被我们班的男生迷住了？“
被开玩笑后，女生就红着脸走开了。
班主任不禁摇摇头。
而操场上的学生们，正勇敢地抵抗着寒风，哈欠连连等候着舞台的大幕拉开。
好不容易等到开场了，但初一的节目实在太过无聊，每次表演完都只是敷衍的一些掌声。
不知道打了第几个哈欠后，李鸣问严哲：”什么时候到方礼啊？“
严哲双手抱臂，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方礼也没跟他说过细节。
“下面有请，初二三班的方礼同学，带来钢琴独奏，德沃夏克《幽默曲》。”
主持人非常有感情播报节目。
班上同学听到是自班的人后，又鼓起劲儿猛猛鼓掌，几个显眼包的同学像马骝一样叫唤着方礼的名字。
严哲被刺耳的叫声气得站了起来，让他们别喊，等会儿安静听。
那几个显眼包看到严哲这么严肃，就夸张地捂紧了嘴。
转过身，严哲就看到舞台有个白色西装的少年。
方礼先缓缓走向舞台中间，深深鞠了个躬。接着走去钢琴椅轻轻地坐下。
从第一个音符开始，严哲的心就完全被琴声勾走了。那旋律，悠扬中带着清澈，与他在家听的感觉截然不同。毕竟只是透过了窗传进来，无法亲眼看到方礼弹琴的真实模样。
方礼弹琴的工作优雅而专注，让严哲想永远静静在旁欣赏一辈子。
那叮叮咚咚的琴声飘在空气中，直接落在人的心窝上。
严哲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回过神来，可能是李鸣胳膊肘，也可能是后面女同学的吸鼻声。
反正方礼弹琴的画面，不知为何让人美得有种想哭的节奏。
当最后一个音沉没后，方礼慢慢收回修长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从钢琴椅站起来，接着单手抚着钢琴，跟观众再次鞠躬。
“方礼！！！！！”初二三班的阵营发出雷鸣般的叫唤和掌声。
“天啊，这也太高雅了，我都不敢呼吸，是什么歌来着？”李鸣用胳膊肘碰碰严哲问，“什么德克萨斯曲？”
“我都要听哭了。”严哲身后的女同学带着些许哭腔说，”方礼太帅了，简直跟王子一样。”
严哲本人自己也是呆滞得不行，目光紧紧跟随方礼直到他从舞台上消失。
回到舞台的后方。
班主任兴奋迎接方礼下来，拼命夸赞他弹得特别好。
方礼松了口气，表示要去换回校服。
“别啊！”班主任拦住了他，“等下还要颁奖呢！”
方礼才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回班里，于是又坐在化妆间的沙发上等待。
趁着这时间，班主任打算先回班上看看，让方礼在这里等等休息一下。
同学们看到班主任回来，连忙询问方礼现在在哪。
”等着领奖呢。“班主任说，”安静看表演，别吵了。“
突然，严哲站了起来，跟班主任说自己要上厕所。
班主任没在意，摆摆手让他赶紧去。
走出操场后，严哲就走到了舞台后台附近。看现在入口没人，马上溜了进去。
他没办法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想见方礼。
在后台也能听到舞台上的节目播报，现在马上就是初三年级的表演。
一群急匆匆女生穿着表演服，经过严哲身旁。
严哲隐约认出是初二年级的学生，便悄悄跟在后面。
在化妆间门口探了探头，就看见方礼被一群女生围着问东问西。
严哲也顾不上那么多，立即冲了过去，拉着方礼的手就跑了。
方礼被严哲突然的操作吓懵了，但他当时也非常想脱身，所以任由严哲拉着自己跑了出来。
他们一直跑了很久，没有任何方向。
其实严哲也不知道该跑去哪里，就本能往现在没人的教学楼方向跑。
两人跑得很快，在安静的教学楼里脚步声显得有点突兀。
直到严哲察觉到方礼有些跟不上了，才慢慢停了下来。
他扭过头看方礼单手扶墙急促地喘着气，自己也开始努力平复呼吸。
接着慢慢走过去，想帮忙抚摸方礼背脊。
突然一声呵斥“喂！”，把两人吓得够呛。
严哲转过身，发现是学校的保安。
“你们怎么回教学楼啦！”保安从远处就听到脚步声，看到他们疯狂跑回了教学楼。等他们停下后，立马走了过来，质问他们。
”我们……上厕所。“严哲半喘着气说。
”操场那边也有洗手间，干嘛回教学楼？是不是偷东西了？”保安严声问他们。
严哲慌忙解释：“操场那边厕所人多，我们回来上个厕所就走了。”
保安又看了一眼严哲身后的方礼，打量他身上穿得衣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赶紧回班里去，晚上不许回来教学楼！”说完，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严哲只好无奈地跟方礼走回了操场，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拉着方礼跑了。
只是在那个当下，有种非常强烈想要见方礼的冲动，看到他被一群女生围着，就更加不爽，骨子里有种信号，就是带对方走。
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
现在方礼在他身边，却又不敢看对方的脸。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看不见就着急，看见又害怕。
“你……”方礼平缓了呼吸后说，“还要上厕所吗？”
严哲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校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