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初春的某天,冬雪化冻,百花齐盛开。
      今天是个良辰吉日,诸事皆宜。程遥选在这一天摆喜酒,刚好也是周末。路弘毅是伴郎,提前一天回小院住着了,昨天凌晨三点多,就出发去到附近的酒店给程遥当伴郎。
      程遥的妻子家住得远,于是选择从酒店出嫁,直接来程教授家中办进门仪式。
      本来作为客人的路家人,是可以中午直接去吃席的,但路家两位老人想着老友办喜事,自家怎么也得支持支持,去热热场子,于是让路叔叔和路朝阳早点去程教授家中帮忙,沾沾喜气。
      去往程家的路上,从道路主路一直铺了红喜毯到程教授家楼下。红喜毯上留下不少彩带亮片,这是程遥出发接新娘时放的礼炮。道路两旁大大树,有些也被系上了红绸缎。
      路朝阳和路菁菁跟在路家叔婶身后走着。路菁菁挽着路朝阳的手,看着周围喜庆的氛围,小声和姐姐说道:“姐,我已经能想象到你出嫁的场景了。娶妻和嫁女儿真的不一样啊,这样一想,我都开始有些伤感了。”
      “怎么,开始舍不得我了吗?”路朝阳看着身旁的妹妹,轻轻的笑了笑。
      “唉,姐姐要不你招赘婿吧,让姐夫上门,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路菁菁的大眼睛溜溜转,在爸妈身后小声说。
      路菁菁的声音虽小,但是并不妨碍婶婶的耳朵尖。路婶婶回头对两姐妹说道:“别胡说啊路菁菁,你姐姐怎么选是她自己的事,你别在这指指点点的啊。”
      “就是,菁菁你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别老想着这些。要学学你两个姐姐,做个独立女性嘛。”路叔叔乐呵乐呵道,“到时候不结婚也行,自己能赚钱就自己养自己,不会赚钱就爸爸养着你。有老爸在,还能少了你一口饭嘛。”
      “老路你也别瞎扯,小孩子自己长大了要有自己的规划,哪有一直让父母养着的,我还指望你和你哥带着我们享福呢。”路婶婶瞪了一眼身旁的丈夫。
      “不管不管,我就知道我的爸爸最疼我了。”路菁菁跑到父亲身边,挽着老父亲的手臂撒娇。
      一旁的路婶婶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怎么,你妈妈就不疼你了吗?”
      路菁菁听到这话,赶紧去牵老母亲,左一个右一个地撒娇说好话。
      一家三口,温馨自在。
      这种场景路朝阳并不少见。她和路向暖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一直是在祖父家和叔婶家长大的。路朝阳父母工作特殊,一年到家不过一两次,小的时候,她和向暖也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能去遥远的西北见见爸妈。
      与路朝阳不同,路向暖性格更外向更主动,所以家里人也很关注她。在路家这么多个孩子里,路朝阳的需求总是被最后考虑的一个,因为她年纪更大,更懂事,不哭不闹,不争不抢,所以人们好像理所应当地认为路朝阳什么都可以,而其他的孩子则更难搞,需要花更多心思。
      大家都说路朝阳和路向暖很独立,很争气,可是有多少人知道,这些只是两姐妹的保护色。她们不得不做到最好,这样远在西北的父母才不会担心,B市的亲人才不会觉得两姐妹是累赘。
      想想小的时候,在上小学之前,她一直待在西北某航空研究基地里,她整日和大院的小伙伴们上蹿下跳,到饭点了,母亲会在院子里喊她,父亲也会在晚饭后带着一家人去小山坡上看星星,一母亲怀里抱着刚长牙的妹妹,一遍遍耐心的教她说话认人,父亲则揽着路朝阳,跟她数着天上的星星,教她认星座。
      那时的晚风有情,人也满怀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和爱意。
      那是路朝阳最快乐的童年回忆。
      或许,如果自己是在西北长大,那里没有B市这么好的教育条件和生活水平,她今天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路朝阳不想去设想美化那些没走过的路,她认为现在的自己和路向暖就很好。她也没有理由去讨厌自己的家人,去歪曲他们的想法。
      她一直都知道,这些都是爱着她的家人,无论做什么,出发点都是好的。祖父母和叔婶为她们两姐妹做的,路朝阳全部记在心里,一直想着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保护和爱护她们所珍视的人。
      不过,也许等自己有了孩子,她不会再让孩子重复她的童年经历,成为一个留守儿童。所以她在选择另一半的时候,考虑自己,更考虑未来。

      早上八点十五,是吉日吉时。
      人们翘首以盼的新郎新娘终于到家了。新郎新娘刚下车,旁边亲戚好友们的的礼花彩炮和祝福话语也齐齐地响起。
      新郎新娘在楼下,听着有福人唱赞歌,身后跟着男方的亲戚,抬着各种扁担箩筐准备入门,周围围了好多人,小院里的其他住户,也开着窗一起观礼,人们的祝福语声声响起,一切都喜气洋洋的。
      人群里,最亮眼的除了新郎新娘,就是打扮得统一漂亮的伴郎伴娘了。
      路朝阳一眼就看到了陆远。程遥的伴郎们一个比一个帅气,平时大家都夸路弘毅长得帅气,但今天在伴郎团里,他好像显得没那么惹眼了。
      路叔叔带着婶婶一同去程教授家,因为人太多,早上跟程教授夫妇问候之后,路婶婶就说路朝阳和路菁菁可以等进门仪式结束之后就回家。
      可是路菁菁很想去看敬茶、滚床等仪式,路朝阳也就陪着了。
      新郎新娘进门之后,客人们也闲下来,在楼下摆的喜桌上坐着聊天。伴郎伴娘们是比较显眼的存在,他们坐一桌。
      路弘毅远远看到自家父母和妹妹,就在招手,带着另一个伴郎一起走了过来。
      “怎么样爸妈,我今天帅吧。”路弘毅冲着家人们挑眉,摆出了个帅气的姿势。
      路叔叔和婶婶看着今天特意打扮过格外精神的儿子,笑得合不拢嘴,夸着自己的儿子今天真不错。
      一旁的路菁菁好奇地凑了上去,摸了一把自家大哥的脸,发现手指上沾了粉底液。“哇大哥你今天化妆了!之前你拍毕业照的时候我说给你化妆,你都不答应!”
      “哎你别乱碰!”这两冤种兄妹又闹起来了,他们的父母则是在边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
      路朝阳见此微微笑了一下,转头对一走近就站在她身旁的陆远问道,“你今天怎么没一起化妆?”
      身旁的陆远,高大帅气。听闻也轻轻地笑了笑,低头不好意思的说:“我粗糙惯了,没有试过化妆,就简单地抓了下头发。”陆远的脸型棱角分明,骨相很能打,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衬得整个人修长有力,干净利落。
      路朝阳笑了笑,“的确,你本人不需要化妆来修饰,素颜就很帅气了。”
      “谢谢夸奖。”
      路朝阳突然想起,以前见陆远带过眼镜,有点好奇地问他最近怎么没见到他戴。
      “我戴的是没有度数的眼镜,之前戴是因为刚来学校,接触的都是年纪小不了几岁的学生,和一些年纪大点的老教授,想显得自己稳重可靠一点,就整了个眼镜戴着。最近就没带过了。”陆远双手插兜,随意站在那就很帅气。
      路朝阳今天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俊男靓女的组合在人群中也是很显眼,不少人看了过来。在场甚至有几个年轻人拿出手机,悄悄地拍他们。
      路朝阳是无所谓,她作为有一点知名度的公众人物,有时候也会被拍,但是她不想影响到陆远。刚好,路菁菁和路弘毅叫她过去合影,路朝阳就提出了自己先过去。
      陆远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宴会上见。”
      “好。”

      中午的酒席间,人来人往,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路朝阳同路菁菁与几个小院里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们坐一桌,大家也有段时间没聚了,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聊天喝酒,还时不时曝出点新郎官程遥的糗事,一桌人又说有笑的。期间几个朋友说要喝酒,问路朝阳喝不喝。
      路朝阳指着几个已经喝嗨了的朋友说,“我喝了,这几个怎么回去啊。”
      一个玩得很好的男性友人,听到路朝阳的话,揽着路朝阳的肩膀大声说:“我就知道我阳姐最靠谱了,从小到大都是阳姐罩着我。”
      这位朋友喝得有点上头了,不仅讲程遥的糗事,也开始讲自己的。
      “我和阳姐,小学初中都一个班,每次开学作业没写完,都是靠阳姐救命。小时候考差了,回到家爸妈看到成绩单追着我打,这时候阳姐就会路过我家,跟我爸妈打招呼,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样我的屁股才没被打开花。”
      朋友是玩乐队的,嗓门实在太大,引起了很多的注意,不少人往这边好奇地看。
      “只有我阳姐一直支持我,说读书读不好就去干点别的。前几年玩乐队,玩到没钱吃饭,也是阳姐救的我,呜呜呜阳姐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妈啊啊啊……”
      听着朋友越说越离谱,路朝阳被气笑了,翻了个白眼把挂在自己身上假哭的朋友推开,指着几个还算清醒的朋友说:“给我捂住他的嘴,越说越难听了。”
      其他朋友们也觉得很丢脸,起身去捂住他的嘴,还有的给他倒白开水,让他喝多点水,跑多几趟厕所清醒清醒。
      席间另一个朋友愤愤不平,“这小子就记得你,我小时候可是陪着他一起挨打的啊,还有他忘记了我之前养了他好几个月吗?他刚毕业那几年,家里不给钱花了,乐队那会又赚不到钱,有出没进的,没有我们桌这几个,他早就饿死八百回了。”
      “不过这小子现在混得不是还可以吗,这证明我们的投资眼光还是没问题的。”桌上另一个清醒的朋友高深莫测地笑笑,举起酒杯对着空气,“敬最有眼光的风控投资人,MR.许。”
      路菁菁坐在一旁,看着都要傻眼了。这一桌都是和路朝阳路弘毅同龄的人,在她心中都是事业有成、稳重可靠的大哥大姐们,没想到私下性格都这么,这么奔放的吗?
      坐在路菁菁身旁的是一位已经结婚了的姐姐,她好像知道路菁菁在想什么,开口和她说道:“菁菁啊,这下你知道为什么小院里单身大龄的男女青年那么多了吧,就算结婚恋爱了的,都不是内部消化的。” 姐姐拍了拍懵懂小妹路菁菁,“姐和你说啊,谈恋爱结婚,都别找院里的,不靠谱且神经。”
      路菁菁尴尬的笑了笑,还好,她也是同样的想法。
      路朝阳在席间玩得很开心,她很久没在公共场合这么放得开了,在外人面前只能端着,总担心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也只敢在亲近的人身边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婚礼仪式结束,新娘在准备抛手捧花。也许是年轻人观念变了,也只有几个伴郎伴娘在抢。
      众人一声欢呼,路朝阳抬头想看看幸运花束花落谁家了,没想到会是陆远。
      在司仪的引导下,陆远只是感谢了一下新郎新娘传递的幸运,说有机会的话希望能把花给自己喜欢的人。
      现场听到陆远的话传来年轻人们一阵阵地起哄声,司仪打了打圆场,礼貌地将注意力又转回到新郎新娘身上。

      酒席尾声,新郎新娘过来这边敬酒。
      伴郎伴娘也跟着过来。这一桌是程遥从小到大的玩伴,感情很深厚,几个喝高了的朋友指着新郎就要灌酒,几个清醒已婚的朋友,也要灌程遥酒,说是要回他当时在婚礼上被程遥灌的酒。
      场面很热闹,朋友们只是嘴上喊着要灌酒,其实也知道等下新郎新娘还有别的行程安排,一边灌酒一边又替程遥拦酒。
      陆远走到路朝阳身旁,主动跟她敬酒。
      “看你今天玩得,应该是很开心的吧。很少见你表现得这么放得开。”陆远说道。
      周围很热闹嘈杂,陆远对路朝阳说话声音比较轻,她没听清楚,于是往前走了两步,凑在陆远身旁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眼前的女孩突然靠近,这是陆远没想象过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陆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之后心跳加速。
      路朝阳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不好意思抿了抿嘴,说道:“抱歉,我刚刚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陆远笑得温柔,摇了摇头。
      “晚上会有个答谢聚会,你会来吗,弘毅肯定在。”陆远身子倾向路朝阳一侧,微微低头。
      “我就不来了,你们玩得开心。”
      两人靠得很久,路朝阳有些疑惑陆远身上杯子里怎么没有酒味,“你喝酒了吗,等下不是要去阿遥新房?能开车去吗?”
      陆远闻言摇了摇头,说没喝酒。
      “大家都没喝酒,连程遥也是装的醉酒模样。”
      路朝阳好奇道:“那你们杯子里的是什么?”
      “别人的我不知道。我的是……”陆远凑近在路朝阳耳边悄声道,“白开水。”
      新郎新娘一席人已经移步到下一桌敬酒了,与路朝阳一桌的朋友们,在细细地品着眼前的瓜。
      同桌的姐姐看着凑那么近说悄悄话的两人,用胳膊推了推路菁菁,问:“哎,你姐老树要开花了呀?”
      “我看像。说不定那个伴郎的捧花想送的人,就是我们小阳呢。”投资人MR.许举起酒杯,对着空气说,“敬自由,敬爱情。”
      同桌还清醒着的朋友看着他装模作样的姿态,们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
      婚礼结束后,新郎新娘换了身衣服在外面送宾客。
      路朝阳让路弘毅扶着几个喝醉酒的朋友上自己的车,陆远看到了也来帮忙。
      坐在驾驶位的路朝阳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坐着的两个醉得七歪八扭的朋友,她觉得头有点痛,转头表情凶狠的对他们说,“敢吐在我车上你们就完蛋了。”
      副驾驶的另一外以为女性朋友则是打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存档。
      路朝阳转头准备开车,突然看到外面的陆远还没走。
      陆远走到车前,弯腰与路朝阳对视,语气温和着问道:“我看他们醉得比较厉害,你们两个能把他们扛回去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路朝阳摇了摇头,“他们的家人会出来接的。”
      “好,那下次再见。”
      “再见。”
      车子驶离酒店门口,副驾驶上的朋友通过车镜,看到陆远还站在原地望向这边,笑着戳了戳路朝阳的肩膀:“路女士,看来好事将近咯。”
      “别开玩笑了。”路朝阳嗔笑道。
      “哎说实话,你们俩站在那,看着真的很般配啊,男帅女美,对观众的眼睛很友好啊。你不是空窗期有一段时间了吗,我看这个伴郎和程伯伯伯母关系很好,人应该不会差,你也可以试试呀。”
      “或许吧。”

      其实自从上次两人加了微信后,还见过一面。那时路朝阳去临市参加城市半马,朋友们都没有中签,刚好车送去保养了,路朝阳是一个人打车去的。
      在比赛完领纪念章的时候,刚好在帐篷不远处碰上陆远。
      两人都很惊讶能在其他城市见面。陆远是和朋友一起来的,问路朝阳结束后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路朝阳摇了摇头,婉转地拒绝了。
      陆远表情有些失落,但还是礼貌地回复好。
      陆远身旁的朋友恨铁不成钢,心里暗想道这个木头怎么这么不懂,于是出来打圆场,“巧了不是,我家里人催我回家相亲。阿远,我就不陪你吃饭了。相逢即是缘,你们两去吃,我先走啦。”说完人就溜了,陆远也没主动叫住。
      路朝阳无所谓,本来是不想打扰陆远和朋友的,现在刚好,有人能送自己回去也挺好的。
      两人一起走到停车场,高挑一对男女走在一起总是会不自觉地吸引其路人的目光。陆远打开后备箱,把自己和路朝阳的包放进去。路朝阳眼尖地看到陆远后备箱放着一个小医药箱和网球包,看得出来是个细心爱运动的人。
      刚跑完马拉松,大家都有点出汗,只是随意拿毛巾擦了擦。
      路朝阳站在旁边看着放包的陆远。他今天穿的是宽松的速干T恤和工装裤,收拾东西的时候,上衣收紧,隐约露出腰线,整体看是宽肩窄腰,手臂和背部时不时显露出的肌肉给人一种身材结实有力的感觉。
      看得出来,是平时有坚持健身的人。
      身旁的男性气息很重,强势的围绕着两人。陆远参加的是不同的项目,刚跑完,气息有些喘,边拆号码牌边问路朝阳想吃什么。
      路朝阳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说都行,她刚刚在补给站吃了点面包,现在还不是很饿。
      因为刚跑完,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开车回到B市。两人都有点累,路上没怎么说话。
      陆远的车很干净,里面没什么摆件,也没有放香薰。这点路朝阳还是很满意的,她不喜欢人造香味,更喜欢自然产生的花香和水果香气。
      路朝阳觉得车里有点过于安静了,问能不能放点歌听听,在得到陆远的首肯后打开车载广播。
      路朝阳点着显示屏,本来想着去常听那选几首歌的,不料却看到常听里有很多都是广播新闻和电台栏目,电台常听榜排名第一的,是自己节目的名字。
      路朝阳有些不好意思,随便选了一首歌,迅速地关掉页面。
      陆远专心开车,偶然间转头看身旁的女孩脸有点红,贴心地问:“是有点热吗,需要开空调吗?”手上动作不停,给路朝阳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路朝阳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我可以开点窗透透气吧?”
      “嗯。”
      车子开得平稳且快速,车窗外的风有些刮人。吹了一会儿,路朝阳才觉得自己清醒了过来。
      她真的没猜错,陆远真的对她有意思。

      路朝阳把三个朋友送回去后,开车回到自己的家里。她在单位附近买了一套小户型的三居室,方便上下班,路向暖和路菁菁兄妹有时也会过来住住。
      没有回祖父母那,她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睡了个晚午觉,醒来天都快黑了,路朝阳热了杯牛奶,坐在窗边看夕阳。
      玩了会平板,练了会瑜伽,刚洗完澡护肤完出来,就接到了路弘毅的电话,说自己喝醉了,问路朝阳能不能来接他,在她家住一晚。
      路朝阳在心里骂这个不着调的弟弟,但是听电话里的声音,路弘毅好像喝得有点太多了,不管是回到祖父家还是他家,都会被骂。
      算了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都求上门来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上钥匙就出去了。
      晚上的派对,是在一个酒吧开的。
      里面声音很乱很嘈杂,灯光昏暗,密闭空间有点闷,路朝阳戴上了口罩。今天程遥包场了,大家玩得都很尽兴,现场有不少路朝阳熟悉的面孔。
      问了几个人,才知道路弘毅在哪桌。
      路朝阳不想在这多待,打算直接把路弘毅拎走。
      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闷气,路朝阳直直地朝前方走去,路过一个拐角,被一个站着的男人拉住了手。
      路朝阳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一看才发现居然是陆远,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摘下了口罩。
      “真的是你呀,朝阳。”陆远也喝了一点,站在外面醒酒,远远地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生朝这边走了过来,眉眼越看越像是路朝阳。
      确认是路朝阳后,陆远笑得很开心,虽然这里面灯光昏暗,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亮亮的。
      他的瞳色很黑,像夜里的湖水,语气温柔亲密,让人不自觉地就沉溺进去。
      “你是来找我的吗,阳阳?”
      陆远出声,路朝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在被陆远牵着,试着挣脱开,陆远却因为没有站稳,倒向路朝阳。
      路朝阳伸手抱住陆远,担心他摔倒。
      陆远真的喝得有点多,头靠着路朝阳的肩膀,没有立即起身,喘息间吐出的气息,直直地打在路朝阳的脖子上。
      两人的氛围太暧昧了。本来因为路弘毅突然把已经洗漱好的自己叫出来有点生气,现在碰上陆远,什么都忘记了。
      路朝阳回过神来推开陆远,却不小心撞见了陆远眼里的情欲。
      陆远也没隐藏自己的情绪,直勾勾地看着路朝阳。
      今晚酒吧里的陆远,是路朝阳不熟悉的。
      平时陆远对她,都是礼貌客气的,行为举止谦和有礼。今晚的他,也许是因为喝多了,头有些晕,把刘海全部抓上去,白天系全扣的白衬衫,现在也解开了两三颗扣子,随着小幅的动作,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现。
      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路朝阳在心里暗暗地想。
      路朝阳挣开了被牵着的手说,“陆远,你喝多了。”
      “是喝得有点多,现在不太清醒。全是本能。”
      两人静静地对视,陆远的视线停留在路朝阳的嘴唇上,眼色暗了暗,似乎想做些什么,又克制住了。
      “朝阳……”陆远迟疑地开口,“其实我,几年前就知道你了,那会我刚来B大,还不熟路,车子抛锚停在路边,是你拿过我的手机,和拖车司机说具体的位置。”
      “后来知道你是路教授的孙女,我很开心,以为终于有机会能和你认识。”陆远顿了顿,“没想到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后来又听说你分手了,我又开始忙起来了,我们,总是在错过。”
      “但现在,你就在眼前,我不想再错过了。”
      “朝阳,我们可以一起在一起试试吗?”
      路朝阳对陆远的印象并不差,甚至觉得他各方面的条件都已经是顶配了,和他的日常相处也很舒服。想起白天朋友说的话,空窗那么久,是时候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
      陆远没得到路朝阳的回应,脸上的落寞神色清晰可见。
      直到路朝阳说出那声好,陆远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次什么。
      路朝阳笑了笑,垫脚在陆远的耳边轻轻说道:“我们试试吧。”
      陆远笑出了声,好像担心她下一秒就消失了,伸手紧紧地抱住路朝阳,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一样。
      现场还是很热闹很嘈杂,没有人注意到在角落里有一对男女紧紧相拥在一起。
      晚风起,爱意生;风止,意难平。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