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刀与魔法书[西幻]》月出西山

18、第六朵玫瑰

　　“确实有一件，但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你。”

　　赵今歌听到她这么讲便坐直身体，目光炬炬的望着希尔，脸上神色异常专注，“是你和他发生了什么？”

　　她分析过希尔的心理，知晓希尔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但也不能直接问，因为希尔在一些细节方面十分敏感，所以她只能迂回着问。

　　果不其然，希尔听到她如此问，脸上的忧虑先是转变为扭捏，她犹犹豫豫的讲，“嗯…我今天决定正式和他在一起了，打算明天就递信给家里，但我想讲的不是这个。”

　　在一起吗？似乎在希尔的日记里未曾写明她是何时同爱人在一起的，本来略微有些失望的赵今歌听到后面峰回路转的一句后又打起来精神，她直直对上了希尔略带怯懦的眼神，鼓励着说，“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分析。”

　　说完这句话后希尔并未动静，赵今歌心道不妙，难道她分析的这对姐妹关系很好是错的？

　　正当她还想找补一下时，希尔说话了。

　　“我把这事讲出来的话我怕姐姐你会觉得我自私，但我可能确实需要和你商量。”希尔深吸一口气后接着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一伙打扮很奇怪的人从莎洛姆夫人那儿出来，那伙人都是生面孔，我当时很好奇便跟了上去……”

　　希尔身体开始颤抖，声音又停了下来，她还在犹豫是否该讲这件事，赵今歌握住了她的手，尝试着让她平静下来，“然后呢？”赵今歌问。

　　“我跟他们到了一个庄园里我从未到过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圆盘，他们围在圆盘边上便开始说话，我离的太远了，只隐隐约约听到祭祀之类的话。”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的祭祀跟我们那一样供奉一些果蔬米面，但……不一样。”希尔停顿一瞬，像是在组织语言，“正当我觉得无聊想走的时候，我听到地底传来了一阵哀嚎，紧接着圆盘开了，从下面升上来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然后我看到他们拿出刀开始刮那些人的肉……甚至那个人还活着，他们一边刮一边念我听不懂的话，最后那个人的头‘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我看到她的脸……”

　　希尔抱着头不敢直视赵今歌的目光，“她是跟我一起来这个庄园的老太太，但她明明一个多月前就辞职了。”

　　赵今歌将希尔拢在自己怀里，轻抚着她的头，试图让她情绪平稳一点。

　　“他们杀了老太太后重新将她的尸体放回圆盘送到地下，我想跑可是当时腿根本动不了，我只能等在哪祈祷腿快点恢复正常，然后我听到他们说祭祀马上要开始了，只准备这点人是不够的。”

　　希尔的眼泪落在赵今歌手上，“姐姐，他们拿活人祭祀啊……我们离开这里吧，求求你了。”

　　赵今歌手足无措的擦去希尔脸上的泪水，听到希尔这样讲，赵今歌忽然想起来她日记上曾写过大姐以外面待遇都不如庄园的理由拒绝了希尔离开的请求，直到最后她的日记被留在了地下小小的一方天地中。

　　赵今歌望着天边的暗沉的景色，忽的想起之前问系统的一个问题，现实已经既定了，改变过去有用吗？

　　她到现在仍不知道答案如何，但她捧起希尔的脸，笑了一下后轻声说：“好，我们今晚收拾东西明天就走。”

　　希尔眸色亮了一瞬，但紧接着又暗了下来，“我当时可以救她，但我不敢，怎么办啊姐姐。”

　　赵今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能做的只有尽力安抚直到希尔慢慢平静下来，天已经快黑完了，她揉了把希尔的脸说：“把剩下那点做完后我们就走吧。”

　　希尔点头，乖乖的从赵今歌怀中出来接着挤牛奶，赵今歌则坐在一旁思索后面应该怎么办。

　　现在距离祭祀开始只剩2天，祭祀同天莎洛姆夫人遇刺身亡，那地下室那具白骨到底是谁？赵今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被祭祀的还有第二个人？

　　“我做完了姐姐，我们走吧。”希尔将衣服换完后站在前方等赵今歌，赵今歌起身把任务勾好后便跟着希尔走。

　　此时她十分庆幸希尔和安妮是姐妹关系，二人的宿舍安排在一起，这意味着她可以安稳的度过一个夜晚，不用胆战心惊担心同寝的人是否会害她。

　　宿舍十分简陋，只有简单的家具和一张大床，大床上零零散散堆着俩人没地方放的衣服，剩余的空间也就只够俩人睡觉翻身，赵今歌摸着手底下略微有些发潮的被子和枕头，她心中叹了口气，虽不是很喜欢但有总比没有好。

　　希尔在一旁像忙碌的小鸟般一边叽叽喳喳一边认真收拾要带走的衣物，赵今歌想顺带手帮着处理了一些，却被希尔推到桌前，“你不用管我，先吃饭！要凉了。”

　　桌上放着几个面包和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粗制的果酱，赵今歌犹豫着拿起一个面包后抹了些果酱，吃到嘴里虽算不上好吃，但比赵今歌想的要好一些，至少面包是软的。

　　面包旁还有一盆散发着热气的白汤，赵今歌以为是鱼汤便盛了一碗，结果刚尝了一口她就默默放下了勺子，站起身接过希尔手底下的衣服，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吃饱了，你也快去吃吧。”

　　希尔这次没有拒绝，安静的坐下开始吃饭，赵今歌见她情绪还是不太好，便知道她还在想今天的事情，赵今歌只能希望她在离开这里后能早日忘掉这件事。

　　二人的东西并不多，两个人一起很快便收拾完，随后赵今歌躺在床上看着希尔写日记的背影，思绪倒是比白天平静很多，她将从厨房拿的刀藏在了枕头下，祈祷着明天一切顺利。

　　第二天一早赵今歌便早早睁眼，却看到希尔已经坐在床边穿戴整齐，见赵今歌醒了她搓着自己的手，有些不确定的问，“姐姐，你真的同意我们离开庄园吗？”

　　赵今歌穿衣的手一顿，装作镇定的说：“对，我们一起走。”

　　希尔听到赵今歌的回答忽然笑了，她重重点头将放在桌上的日记塞进自己的包里，站起身背着光，“那我去外面等你。”

　　女生这次穿的十分朴素，赵今歌看过照片，那是她第一次来庄园穿的衣服，赵今歌忽的生出一股好奇，希尔如果现在离开庄园那她未来的人生会发生改变吗？
　　她不知道，但她希望希尔可以带着日记走出这里。

　　刚一出门赵今歌就感觉不太对，前一分钟刚愁眉苦脸路过的人再出现时脸上都挂上了笑容，其中有个人认识希尔，那人见两人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略微有些惊讶，“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希尔不回反问道：“你平时早上都挺不高兴的，怎么今天这么开心？”

　　“你不知道啊？！”那人惊呼一声指着斜对面说，“夫人说今天每个人都可以领一金币，说是给什么东西祈福。”

　　说罢那人一推希尔，连着赵今歌也往前趔趄的几步，“愣着干嘛快去领。”

　　祈福？难道今天就要开始祭祀了？赵今歌有些着急，心下算着时间，最后得出的结果确实是两天后，她望着周边喜气洋洋的人群有些震惊，确实没想到莎洛姆夫人如此大胆。

　　但她这幅样子在希尔眼中却变了意味，希尔紧咬着下唇以为赵今歌是听到那一金币反悔了，原本带着喜悦的双眸黯淡下来，转身准备回房间放东西。

　　赵今歌看到她的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有东西没拿全吗？”

　　话音刚落希尔便停住了脚本扭头看赵今歌，“姐姐不是想接着留下吗？”

　　“啊？”这话给赵今歌问的一愣，没想明白希尔为什么会这么说，于是她挠挠头不解的说，“没有要留下，既然里面没剩东西那就走吧。”

　　“那一金币……”

　　“要走的人没法领吧。”

　　赵今歌的话给了希尔一颗定心丸，转眼希尔便由阴转晴，她笑眯眯的重新挽住赵今歌往管事的那边走。

　　“夫人交代过，这几天要是有人想要离开必须亲自和她说，我们做不了这个主。”管事的人很客气的拒绝的俩人想要现在离开的请求。

　　“求求你了，夫人她这么忙一定没空管这种事的，这么大的庄园里这么多人少两个夫人也不会发现的。”希尔双手合十祈求着管事，但管事依旧不为所动，“夫人前天便把所有名册都带走了，别说少两个人，就是厨房少两只鸡夫人都能知道。”

　　见管事这边无论如何都不松口，希尔只得跟赵今歌讲明实情并提出去找夫人说明，赵今歌想了一下发现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于是又只得拎起包准备跨越大半个庄园。

　　两人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管事不解的问：“夫人给出的薪酬已经很高了，待遇又好，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想离开？”

　　离开？不是消失吗？赵今歌身上忽的起了层鸡皮疙瘩，她望着今天充满喜气的庄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问题。

　　莎洛姆夫人究竟像所谓的神明献祭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