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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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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彻与野原新之助又恢复了当初的熟稔与亲近,虽然依旧时常吵闹,却美好得令人恍惚。
野原新之助爱厚着脸皮蹭饭的毛病却是愈演愈烈,几乎结束了工作就会厚着脸皮出现在风间彻的家门口。
“又来我这里蹭饭?”“今天好累哦,所以……”风间彻轻车熟路地开火煮了一碗面给野原新之助,自己拉开座椅坐在他的对面,暖黄色的灯光映在整个房间里,驱走了餐厅里的黑暗,安静的空气里只回荡着男人吸面的声音,恍惚间,风间彻觉得自己好像和面前这个男人有了一个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过着平平无奇的日子。他很快的打消了这个离谱的念头,野原新之助刚好吃完了碗里的面:“有点寡淡,也没有放牛肉,小彻和肚子三层肉的老妖婆还真是一样的小气……”风间彻又轻易地被他气得怒吼:“不想吃就不要吃!蹭饭还这样挑三拣四的……”说罢生着气夺过他手里的碗筷,去厨房里愤愤地洗干净,放在碗架上,心中却升起一阵莫名的满足感。
这间房子里有他和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风间彻知道,人总是会变的,野原新之助也并不例外,他不再像儿时那样无所顾忌,但他依旧是那个活得出格的人,只是变得更沉稳更成熟了些。他的工作很忙,即使是来蹭饭,也常常不能安安稳稳地吃完一碗面,不时打来的电话总是让他中断宝贵的晚饭时间,今天也并不例外,在风间彻去洗碗的时候,他又接起了工作电话。
“……可以,我随时可以去……好的好的……”
风间彻从厨房走出,野原新之助刚好挂掉了电话,他边擦手边随意地问道:“这次要去哪里?”“非洲。”
“非洲?!”风间彻面上的表情凝固,“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事?要去多久?”“大概两周前吧,这次去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少说也要三年吧……”不以为意的态度,随意的语气,轻飘飘地推开了风间彻,风间彻愣了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对你来说算是什么?”
这句话堵在风间彻的胸口,但他注定说不出口,也毫无立场。
在久别重逢后的那一腔热血被野原新之助的几句话轻易地浇灭了,风间彻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心得这么轻易,为了对方寥寥数言和莫名其妙的态度,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雀跃都像是一场笑话,再提不起生气的脾气,得体的微笑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脸:“最近我工作比较忙,可能不能去送你了……不过你回来了,我一定去接你……”野原新之助似乎察觉了风间彻的不对劲,又似乎带着些浅不可闻的失落,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似的,嘴巴张张合合,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夜色深沉,淹没了人的情绪。
野原新之助的离开在两周后的一个平凡的下午,他走得悄无声息,只是没人再在深夜跑到风间彻的家门口,蹭一碗专门为他煮的面。
但野原新之助的离开并没有使风间彻的生活重归寂静。封面的拍摄既为风间彻带来了他预料中的一些工作上的便利,却也为他带来了他从未想到的麻烦,不仅将他由纯粹宁静的生活和事业中推向大众的视野,也将他卷入舆论的漩涡,优秀的外表受到过分的关注,某些人出于各种复杂的原因,使关于他的谣言四起,说他靠外貌获得众多的机会、以“花瓶中看不中用”此类荒诞的原因质疑他的专业能力、有人污蔑他是出*卖&肉¥体搏上位,甚至说他为了傍上金¥主而抛弃相恋多年的女友,还抛出各种似真若假的所谓“证据”攻击他。此外,那张封面也使他拥有了许多“脑&残粉”,两家相互攻讦,甚至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
过于顺风顺水的人生让风间彻几乎没有什么应对之力,只能被动地选择回避,不予理会。来找他谈合作的电话渐渐多了起来,但与翻译相关的却只减不增,倒是一些无关的商务合作越来越多。这一切出乎意料的变故让他有些后悔当初选择抛投露面的决定,情愫的得而复失让他回归冷静与理智,浮躁的情绪与年少轻狂的代价总是不可预估的,可让这场闹剧终究不是凭他一己之力就可以力挽狂澜的,他缩在壳子里,专门去翻译一些艰涩难懂的书籍,既是沉淀,也是逃避。
可是他的回避或者说逃避并不能将他完全剥离,他开始时不时地收到一些奇怪的包裹,刀片、秽物、玫瑰、他偶尔上街买日用品的偷拍照、写满他名字的内&衣,甚至是沾满白*色浊*液的B*Y*T。
风间彻心里有些慌,但是他的自尊并不愿意将这种事情倾诉给他人,哪怕是野原新之助突如其来地一个电话。
那天的那个电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是小彻吗?”
陌生的号码,另一端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风间彻有些意外:“新之助?”
“你……你最近还好吗?”
风间彻故作轻松地说道:“还不错,你呢?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没……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趁我不在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一如既往的胡言乱语的玩笑话,却带着些令人安心的笑意。
“记得好好吃饭,在那里注意安全。”
“好……”
对面的人匆匆的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了一点点在他心里激起的涟漪。
一点点意外的惊喜总是能使人变得勇敢。风间彻想,问题不大,他似乎可以忍耐并挺过这段时间,直到那天夜里的敲门声响起。
那是一个寻常的夜晚,风间彻仍旧开着台灯在书房做翻译,突然安静的房间中响起一阵清晰而缓慢的敲门声。突兀的声响让风间彻的内心突然生出了一阵隐隐的不安,长时间的无人应答是那敲门声逐渐变急变重,风间彻屏住呼吸放轻手脚走进玄关,轻轻地打开门上的猫眼,门外站着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中等身材中等身高,面部被黑色口罩和墨镜覆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手上还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不时地左顾右盼,风间彻心中警铃大作,正想要返回房间去拿手机报警,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金属接触的奇异声响。
他在撬锁。
风间彻手脚冰凉,一边拨着报警电话,一边快速地思考着如果他敲开门锁闯进室内自己如何应对……
“你是什么人?在我家门口做什么?穿得这么厚热不热,要不要进去做客?别不好意思嘛……”
他拨通了报警电话,门外却响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让他大脑一空。直到电话里传来警官的询问,他突然回过神来,间接地报出了自己的地址和遇到的事情。
他打开房门,在警笛声中紧紧地拥抱那个风尘仆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