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替身》山海散人

51、我穿什么

　　51章
　　这日晚饭后，徐海洋在蓝塞壬的书房里。
　　蓝塞壬在二楼客厅和小舅李知轻打了很久的电话。
　　放下电话，他坐在徐海洋身边，两人都坐在地上，周围好多垫子和抱枕。
　　“三天后，我妈妈回国。”
　　徐海洋本来“嗯”了一声，之后又放下书转过来，“嗯？”
　　蓝塞壬笑起来，“医疗支援结束，我妈妈要回来啦。”
　　徐海洋似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蓝塞壬看他呆呆的，更想笑，“我和小舅说了我们的事了。小舅没反对。”
　　徐海洋知道，蓝塞壬喜欢简单而坦荡。他问道：“我要做什么吗？”
　　蓝塞壬觉得徐海洋的问题也很呆，他笑着说：“等我妈妈回来，你愿不愿和她一起吃个饭？”
　　“当然。”
　　徐海洋记得，蓝塞壬的妈妈并没有见过金玉风。因为李知轻见过一次后，并不喜欢金玉风。
　　蓝塞壬拿过徐海洋手里的一本影评合集，翻阅着，听到徐海洋问他：“你妈妈对你的感情，看起来接受得很快？”
　　蓝塞壬知道徐海洋指得的同性的问题，他笑着说：“等见了面你就知道了，在我妈眼里，每个人都只是一个生命个体。性别、长相，都不重要。”
　　“有道理。”徐海洋想了想，问道：“李总呢？”他没问具体的问题，他知道蓝塞壬懂他的意思。
　　蓝塞壬抬头看着徐海洋，“小舅很有故事。他是我外公老家村里的孩子。有一年，我外公回老家看看，路过一户人家，听到有人在院里吵闹。村里的人告诉我外公，这家人孩子精神有问题，孩子的父母把他锁起来了，吵闹的正是那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我小舅。”
　　徐海洋皱起了眉头，与李知轻接触这么久，他没发现对方有什么精神问题。而且，随着两人的接触增多，他知道，李知轻头脑清晰、思维敏捷、胆大心细，是个优秀的管理者。
　　在李知轻正式接手苏园集团以前，蓝塞壬的妈妈的产业主要是那家私立妇幼医院——苏园医院。
　　后来，是李知轻一手促成了苏园月子中心的成立。
　　再后来，李知轻为苏园集团创建自己的品牌，有了一系列的母婴产品和全国经销商。
　　这样一个商业英才，精神有问题？
　　“我小舅学习特别好，高考时是那个县的状元，被北京的大学录取。他父母收到大学通知书后，毁了。后来，他们把小舅送到精神病院住了半年。”
　　徐海洋被震惊了，“不想让他上大学？”
　　“对。在他们的观念里，孩子到了大城市，再也不能回去给他们养老了，这个儿子就白养了。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从精神病院回来后，就在家里锁起来了。”
　　徐海洋听得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当晚，我外公的车离开村里，去镇里住。小舅从家里逃出来，也在那条路上跑。我小舅认识北京的车牌，就拦在路中间，跪在车前，求我外公带他走。”
　　徐海洋难以想象，现在儒雅的李知轻有着那样的过往。
　　“那年小舅19岁。我外公让他重新考学，他考了一个比原来更好的大学。那时候我三岁，妈妈让我叫小舅。小舅长期住校，毕业后，他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我外公60岁后身体不太好，他搬回来和外公住在一起，日夜照顾我外公13年，直到外公去世。我爸爸去世后，我妈妈带着我，和外公、小舅住在一起，很热闹。我妈妈有时候晚上在医院忙，小舅带我的时间更多一些。”
　　难怪了，李知轻对蓝塞壬的任何事情都很在意，事事考虑周全。他们之间的这份情谊，已经胜于亲生父子了。
　　蓝塞壬很八卦的笑了笑，凑近徐海洋，“我小舅30岁的时候，还是一个人。我妈妈劝他，要求别太高，遇到合适的相处试试。那时候，我妈妈40岁，我爸爸去世6年了。然后，我小舅就表白了。”
　　对此，徐海洋倒不意外，“你妈妈一定很漂亮。”
　　“当然了。”蓝塞壬很骄傲，“我妈也很善良。外公在的时候，我妈妈让小舅回去看看他父母，小舅总拿外公当借口，说不放心外公。去年，外公去世了，我妈妈让他回去看看。小舅回去了一次，快二十年了，他第一次回家。小舅给他们留了些钱，不多，按照农村生活的基础标准，够他们一年的花销。然后说，以后每年给他们一次钱。在家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
　　偌大的苏园集团，真正的管理者姓李。
　　真正的老板苏净元，一年不露一次面。但这么多年了，集团运营十分稳定。
　　老爷子当年的救命之恩，李知轻刻在了他的生命里。
　　“你家里的人，都很善良。”
　　蓝塞壬说：“你也是我家里的人。”
　　“嗯，我也善良。”
　　蓝塞壬哈哈大笑。
　　三日后，蓝塞壬的妈妈苏净元回国，李知轻亲自去机场接。
　　那日蓝塞壬的时尚杂志拍摄中间耽误了时间，到了约好的晚饭时间，他们还没拍完。
　　徐海洋给李知轻打电话说明情况，李知轻说道：“没关系的，正好阿元刚回来需要休息。你们明晚来这边吃饭。”
　　两人约好时间，挂了电话。
　　第二日，徐海洋先回来换衣服，然后和蓝塞壬一起去李知轻的那套别墅。
　　这是蓝塞壬第一次见徐海洋在意自己的穿着。
　　前几天，在蓝塞壬的威逼利诱下，徐海洋把自己的衣服带过来了。蓝塞壬把自己的衣帽间，空出一半，其实徐海洋没有那么多衣服。
　　徐海洋在衣柜里，挑挑拣拣，还去蓝塞壬那边看了两遍。
　　蓝塞壬哭笑不得，“你想穿什么？”
　　徐海洋又问回来，“你说我穿什么好？”
　　蓝塞壬贴上去，“我说你不穿的时候好。”
　　徐海洋掐他的腰，“正经点。”
　　“你再说，那今天也不去了。”说着就在徐海洋身上乱摸。
　　徐海洋把他推出去一米远，“站好了！”
　　徐海洋收回手，蓝塞壬又嬉笑着贴上来。
　　在蓝塞壬的捣乱之下，徐海洋最终穿了白衬衫和西裤。
　　蓝塞壬学他，也这么穿。
　　两人到李知轻的别墅院里，下车往厅里走。
　　四人照面，蓝塞壬给妈妈苏净元介绍徐海洋，“妈妈，这是徐海洋。我男朋友，也是我经纪人。”
　　李知轻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徐海洋。
　　徐海洋主动和苏净元握手，“阿姨你好，我叫徐海洋。”
　　蓝塞壬说妈妈已经有49岁，比李知轻大10岁。但苏净元保养得好，看不太出来是接近五十岁的年级。
　　苏净元看着徐海洋，有几秒钟的晃神，然后才说道：“海洋你好，你很帅。”
　　大家都笑了，徐海洋有些不好意思，看看蓝塞壬。
　　蓝塞壬笑着，“你本来就很帅。”
　　饭菜已经准备好，四人上桌吃饭。
　　四人两两相对，蓝塞壬面对妈妈，李知轻面对徐海洋。
　　苏净元给徐海洋盛了一碗汤，徐海洋赶紧接过来，说谢谢。
　　蓝塞壬看着徐海洋，“你好像一个小朋友。”
　　李知轻也笑了，“确实和平时说工作时不一样。”
　　苏净元问道：“海洋工作时什么样？”
　　蓝塞壬抢答：“独裁主义者。”
　　李知轻温和地说：“有些凌厉。”
　　徐海洋真的如一个幼儿园小孩子一样，乖乖吃饭，有问必答。搞得蓝塞壬总想逗他。
　　蓝塞壬今天食欲不错，自己又盛了半碗米饭。
　　徐海洋给他盛了一碗汤，把米饭拿到自己这，“吃多了伤胃，喝汤吧。”
　　李知轻也反应过来了，“对，塞壬你现在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说完又转对苏净元说：“他在伦敦拍戏时，为角色减重，不怎么吃饭。现在刚恢复饮食。”
　　苏净元看着徐海洋，“海洋心细。”
　　徐海洋笑笑。
　　饭后，几人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李知轻下载了蓝塞壬参加的做饭综艺，现在放给苏净元看。
　　苏净元看着蓝塞壬煎鸡蛋，“能把你教会，田姝真是厉害。”
　　徐海洋说道：“摔了三个盘子，两个鸡蛋，烫坏了一个洗菜的塑料盆。”
　　李知轻笑出了声，“不多不多，这成本不高。”
　　苏净元也笑了。
　　蓝塞壬一脸无所谓，不以为耻。
　　看着蓝塞壬端着热水壶就要倒在塑料盆里，苏净元说：“就是这么烫坏的。”
　　“这回想起来了！”蓝塞壬为自己争辩。
　　看着蓝塞壬一惊一乍的剥西红柿的皮，苏净元一直笑，“你还真是挺适合这个节目。这节目是你自己选的？”
　　“徐海洋选得，故意让我出糗。”
　　“是挺好玩的。”苏净元笑着说：“海洋是经营思维，选得对。”
　　徐海洋说：“现在也有综艺来约他，我们都拒了。”
　　李知轻点点头，很认可徐海洋的拒绝。
　　锅起火了，苏净元说道：“这是真害怕了，他没见过这样的。”
　　“塞壬这里喊谁呢？田姝？”李知轻问道。
　　“徐海洋。”蓝塞壬也看着电视上的自己，慌张的看向左侧，喊着“快来！”
　　“人在感到危险的时候，会本能的寻求一个可靠的人。这是下意识反应。”苏净元看着电视说道。
　　“妈妈，你又夸他。”
　　苏净元笑着看蓝塞壬，“我这是客观分析。你身边有更近的人，你不找，为什么舍近求远？”镜头中能看到，刘既平在蓝塞壬右边，很近。
　　“哼。”蓝塞壬说不过了就这样。
　　当妈的似乎对蓝塞壬后来对镜头卖萌不感兴趣，没点评。
　　李知轻换了一个晚会的录播，大家聊着天，不怎么看。
　　苏净元喝了口茶，“海洋家在哪儿？”
　　“北桥那一片，老小区。”
　　“北桥。”苏净元默念了一遍，“北桥原来有个汽车站，我去过一次。”
　　“那个汽车站拆了，现在是北桥公园。”
　　李知轻说道：“现在汽车站越来越少，坐大巴出行的人少。”
　　苏净元点点头，“二十年以前，坐汽车的人多。便宜，而且，也不要那么多证件。给钱就能坐。”
　　“那倒是。”李知轻说道。
　　昨天拍得时尚杂志的照片，精修出来了。陈幻发给徐海洋，徐海洋和蓝塞壬正看着。就听苏净元问道：“海洋，你献过血吗？”
　　手机掉在了地毯上。
　　蓝塞壬忙捡起来，“妈妈，怎么聊这个？”
　　苏净元笑笑，“我这不刚从非洲回来，落下毛病了。在那边，总提这事。”
　　徐海洋说道：“没有，没献过。”徐海洋没说，他是稀有血型，不能随便献血。
　　苏净元点点头，她看着徐海洋，“挺好的。尽量不要。”
　　苏净元点到即止，其余三人都没有继续追问。
　　都知道蓝塞壬睡眠不好，苏净元不敢留他太晚，几人又聊了会，蓝塞壬和徐海洋走了。

作者有话说

李知轻的身世，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