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这个小骗子（ABO)》我想烫個羊毛卷

10、第 10 章

　　江子寒还想开口时，书房再次传来声音。
　　“小寒，进来。”
　　书房内传来Alpha爸爸低沉的声音。
　　江子寒又看了程霖两眼，见他确实没什么大碍，便让他去陪江暖，自己走进了书房。
　　房间里的信息素已经消散，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乎还残留在空气中。江子寒能感受到爸爸刚才是真的动了怒。
　　“爸爸，别生气了。”江子寒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父亲身边坐下。
　　“你还管我生不生气吗？”江爸爸故作轻松地打趣道，目光却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儿子。
　　江子寒难得露出委屈的神色，微微撅起嘴。他习惯性地盘起腿，这个姿势让他觉得安心。然而裤管随着动作向上缩去，那道狰狞的疤痕便暴露在灯光下。
　　江爸爸看到那道伤疤，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往日里的温和瞬间消失。江子寒赶紧用手捂住脚腕：“我没事爸爸，已经不疼了。”
　　“是爸爸不好，当初不该留你自己在家。”江爸爸的声音里满是自责。如果那年他们没有去演出，江子寒就不会遭遇入室抢劫，也不会失去乐乐。
　　江子寒轻轻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我真没事，你儿子好着呢，强壮得很。”他难得露出调皮的一面，眼睛弯成月牙，想要冲淡父亲眼中的愧疚。
　　他知道，爸爸们一直在为那件事自责。
　　“是吗？”Alpha爸爸看穿了儿子的小心思，配合着将注意力从那道伤疤上移开。
　　“为什么要骗小森？”
　　江子寒一愣，心虚地低声说：“我不知道您说什么。”说完连眼神都不敢和Alpha爸爸对视。他明白，爸爸说的是自己骗贺森有未婚夫的事。
　　Alpha爸爸看着儿子这副明显心虚的样子，嘴角不由得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
　　这孩子嘴硬心软的性子，和自己年轻时简直如出一辙。
　　“小森那孩子，从小就粘着你。”Alpha爸爸轻轻叹了口气：“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才五岁，奶声奶气地就非要你当他的Omega。那时候我和你Omega爹地还笑他，胆子够大，年纪小小就想着拐跑我的儿子。”
　　那些温暖的回忆此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剜着他的心。江子寒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神逐渐暗淡。
　　确实，从小到大，贺森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把最温柔的一面给他。
　　可最后呢？
　　“四年了，还不肯原谅他吗？”Alpha爸爸轻声问道。
　　当年，他知道两人分手后，问过很多次江子寒原因，可孩子始终不肯说。
　　他也不想逼他，想等儿子愿意开口时再说。
　　后来又发生了江黎的事，他们也就没再追问过江子寒和贺森的事情。
　　江子寒在Alpha爸爸面前从来藏不住情绪，因为Alpha爸爸太了解他了。
　　“小寒，有时候听见的并不能代表……”
　　“我看见了。”面对父亲的劝说，江子寒痛苦地打断了他的话。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旁的抱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抿了抿发白的唇，喉结轻轻滚动，仿佛在强迫自己咽下那些苦涩的回忆。这就像是在揭开一道结痂的伤口，痛得他几乎说不下去。
　　“什么？”Alpha爸爸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看见了什么？
　　江子寒眼眶瞬间泛红，像是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他难受地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像个受伤的小兽般转身抱住一旁的枕头，把头深深埋了进去。
　　Alpha爸爸心口猛地一痛，这一幕太过熟悉。
　　四年前，江子寒失魂落魄地回到了Y国。
　　那天晚上的画面至今让他心痛不已。
　　他和老婆站在门口，看着浑身湿透的儿子，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同样淋湿的乐乐。
　　那一刻的江子寒的眼神像是失去了所有光彩，嘴唇冻得发青，却倔强地不肯说一个字。
　　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当年，他们夫夫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甚至顾不得时差，打了好几通长途电话去质问多年的好友。
　　他们想知道，贺森到底把他们儿子怎么了。
　　可结果更让人费解，所有人都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分开。
　　贺森更是委屈又难受地说自己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江子寒就这样带着乐乐离开了，只给他留下一句冰冷的分手。
　　从那时起，他们见到最多的就是江子寒这副模样——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什么都不愿说，那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
　　“爸爸不问了，是爸爸错了。”要是江子寒爹地在这，自己怕是免不了一顿责备，又让宝贝儿子难受了。
　　江家两位爸爸从小把江子寒和江黎捧在心尖上宠着，一点委屈都舍不得他们受。
　　现在江黎不在了，他们把加倍的爱都给了江子寒，更是半点也不愿看他难过。
　　就在江爸爸想着怎么哄他开心时，江子寒把脸深深埋进抱枕，声音颤抖：“他和子言接吻了。”
　　话语虽然含糊，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江爸爸耳朵，震得他瞳孔骤缩，一时忘了该做出什么表情。
　　“就在贺森家，我亲眼看见了。”江子寒声音哽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这句话，“他爱的不是我，一直都不是。”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一滴滴打在枕头上，很快洇湿了一片。
　　江爸爸注视着儿子死死捂住脸的样子，看着那双手指节发白，肩膀剧烈颤抖。
　　这一刻的崩溃，刺痛了他的心。
　　从小到大，这孩子都倔强得很，从不轻易在人前示弱，可每一次落泪，都是因为贺森。
　　自己的儿子向来慎重，不是那种会被几句话就轻易动摇的性子。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会这么决绝地提出分手。
　　江爸爸皱眉，作为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长辈，他太清楚这其中的纠葛——江子言对贺森那份异样的执着，而贺森却始终将目光追随着江子寒。
　　可是，为什么自己儿子却说贺森从来爱的不是他？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小森怎么说？”
　　江子寒垂下眼睑，轻轻摇了摇头沉默。
　　他没有找贺森对质，也不敢，更不想面对这个现实，所以选择了离开。
　　江爸爸握紧的拳头又松开，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要是贺森真做出这种混账事，他非打断那臭小子的腿不可。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江爸爸温柔地揉了揉江子寒的发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爸爸看着小森长大，他不是会做出这种混账事的孩子。”
　　说起江子言，那孩子从小就骄傲任性，争强好胜，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都不奇怪。
　　可贺森不一样，那孩子看江子寒的眼神，所有人都看得明白。
　　江子寒把脸埋得更深了，他不想去想，也暂时不想面对贺森。
　　他清楚自己在赌气，可就是控制不住。
　　江爸爸看着儿子清冷的侧颜，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冷傲的性子，和自己年轻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不……爸爸帮你去揍他一顿出气？”
　　“不行！”江子寒倏地抬起那张精致的小脸，平日里总是清冷疏离的眸子此刻噙着泪光，带着几分慌乱，委屈地看向他。
　　那副模样，哪还有平日里半点高冷的样子。
　　江爸爸这随口一说，就让平日里冰山一样的儿子完全暴露了真心。
　　江爸爸嘴角含笑，江子寒看到父亲眼中的笑意，才惊觉自己又一次在父亲面前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恼怒地把那张漂亮的小脸重新埋进抱枕里。
　　“儿子长大了，有秘密了，连爸爸给你出头都不用了。”江爸爸故意叹着气，语气里满是宠溺。
　　江子寒微扬着那张精致的小脸，眼尾还带着些许泪痕，语气却已恢复了几分清冷，“您和爹地从小就偏心他，我都看在眼里。您现在还说是误会。”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显然是真的不开心，凭什么所有人都在帮贺森说话，好像他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
　　“放心，爸爸这次一定给你讨个公道。”江爸爸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发丝。
　　“不用。”江子寒微微别过脸去，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我自己能解决，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兴找家长告状那一套。”
　　江爸爸听着他明显在赌气的语调，轻笑着应了声“行”。
　　两父子结束谈话后再见到程霖，江爸爸也收起了之前的冷脸，大家和和睦睦地吃完了这顿饭。
　　这场笼罩着淡淡情绪阴霾的家庭聚会，最终有惊无险地圆满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