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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为她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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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夏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时看过这本小说。
想到接下来的镜头,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偏生眼睛不受控制地往屏幕瞄。
傅杨低头看直往他怀里缩的人,本来想换台,再看却发现她眼中闪烁着兴奋,又怂又爱看。
怀抱突然动了,兰夏吓得一激灵。
“你去哪?”眼睛睁得大大的 ,紧紧抱住他的手臂,颇有傅杨去哪儿她也要跟着去的意思。
“不去哪儿。”傅杨眼眸含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端起茶几上的杯子道:“喝姜汤。”
房间开了空调,杯壁还温热。
兰夏松了口气。然这么会儿功夫,就错过了几个镜头。
傅杨见她拿起遥控器将进度条往回拉,不禁挑了挑眉。这部剧他看过,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特地借着喝水转移她的注意力,避免看到限制级画面,没想到到她这么勇啊。
他瞥了眼屏幕,把杯子暂放在窗台上,目光落在她静止不动的睫毛上,心中默数:5、4、3、……
“啊!”伴随一声短促的惊呼,傅杨的领口被一只雪白的小手揪开。
温软如凝脂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温热急促的呼吸肌肤上。他身体僵住,眸光晦暗难明。
傅杨低下头,只能瞧见毛绒绒的后脑勺。
目光下移,纤细雪白的脖颈上他留下的印记如落在雪上的桃花。他记得花开最盛的地方。
揽住她腰身的手收紧。
兰夏注意力都在电视上,对腰间突然加大的力量毫无所觉。
挡住了眼睛,极具画面感的声音仍不绝于耳。
心情稍微平复,兰夏拉下睡衣一角,露出一只眼睛继续看。恐怖的画面已经过去。她把睡衣继续往下拉了拉,露出上半张脸。
男主终于出场,一身制服笔挺,圆溜溜的猫眼精明锐利,有点帅。
兰夏吁了口气。正要放心地把脑袋从“掩体”放出来,镜头一转,随男主的推理转到案发现场。湿漉漉的皮靴从坑坑洼洼的水泥地走向白织灯光忽闪的楼梯,靴底像是铁制般,那双腿每一次抬起落下都似乎异常沉重。
镜头上移,靴子在一扇门前停住,敲了敲门,紧接着是异乎寻常的安静……
许久,听到屋里有男人粗犷的声音问:“谁啊?”。
看过小说的兰夏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屋里的人已经握住门把手,想到接下来的场面,兰夏深呼吸,再一次学起了鸵鸟,从指缝间露出一只眼睛。
外面是谁都不知道还敢开门?
墙上的可视门铃是摆设吗?
哪怕开门前看一下呢?!
兰夏在心里在吐槽个不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
“砰!哐!”两声之后,看到里屋一老一小听到动静往客厅走,兰夏的心也跟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凉了又凉。
傅杨压制着身体的燥动,目光转向屏幕。这集最多还剩二十分钟。
画面一转,男主终于找到案发现场,带着队员进屋,看到的就是四面暗红色的墙。寻着腥臭的来源走到厨房,厨灶上两个不锈钢汤锅被黄色的油脂和黑色的不知名污渍包裹。
其中一个办案人员走进浴室,哪怕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当像屠宰场般的场景猝不及防地冲入脑海,兰夏还是没忍住呕了两声,胃里难受。
傅杨拿过遥控器退出播放,迅速点了个一看就很欢乐的综艺。
热热闹闹的人气和明亮斑斓的色彩映入眼帘,多少缓解了刚才所遭受的视觉冲击带来的心理阴影。
“还看吗?”傅杨拇指力度适中地在她左手的内关穴按压。
“不看了。”兰夏果断摇头,“很好奇,这么限制级的画面是怎么被允许播出的。”许久不看悬疑惊悚剧,大环境已经变得如此开放?
“你刚才看到的就是马赛克。”
兰夏回忆起剧里的浴室,好像还真是,只是修片的人鬼得很,打了马赛克反而给人“半遮面”的想象,伴随演员的表情和配音,将恐怖的氛围拉到极点。
不能想不能想!
兰夏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综艺上,五个明星嘉宾和五个常驻嘉宾比赛锄地、拔草、捉虫,糗状百出,笑料不断,搭配毒舌的花字,让人精神抖擞。
几十分钟正片内容结束,兰夏已经将刚才的阴霾抛个七七八八。
外面雷雨依旧,屋里空调打的温度有点低。
兰夏缩了缩脖子,睡衣领口上提,右腿绷直去够沙发另一头的毛毯,用脚趾夹住毯子边缘拖过来抻开盖在身上。
她倒是开心舒服了。
傅杨眼睫低垂,才压下的躁动被她这一咕蛹闹得翻涌,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个没心没肺的,看得他颇为不爽。
指尖挑起衣摆。
“看电视呢,别闹!”广告还剩最后十秒,正片内容即将开始。兰夏隔着衣服捉住他作乱的手,却是徒劳。
最近的水源,在红唇之下。
傅杨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下,俯身贴近,辗转轻咬如玫瑰花瓣般的柔软,扫过雪白的贝齿,贪婪地攫取属于她的美好,灼热且狂乱。
兰夏青涩的回应更是如一剂猛药打在他的心上。
傅杨睁开眼睛,爱人在身下盛开比三月里的花更加娇艳欲滴,好看的杏眼闭着,浓密纤长的睫毛竟不知何时变得湿润,破碎的泪珠坠在眼尾,滑入发中,模样惹人怜爱,也愈发使人疯狂。
柔美与健硕,暖白与冷白……手臂落在他肩上,雷声轰隆,一道闪电透过玻璃窗从他身后照进屋内,昏暗空间短暂的亮如白昼,他们看见彼此沉醉在欲望之中的情态。
傅杨浑身肌肉紧绷,毫不费力将人抱起。
失去清醒之前,兰夏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自从尝了鲜,她的生活仿佛变成了一本有颜色的小说。
在周五之前,她从不知道“睡觉”可以如此累人。
就是不知道,男朋友这样好的体力可以坚持多少年。
推开窗户,湿润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天空高远,是神秘优雅的灰白色,群山被飘带般的白雾缭绕,绿叶枯枝也蒙上了一层晶莹的白霜。
兰夏站在阳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早饭是粥配咸鸭蛋,以及用辣椒面和豆油膏拌的萝卜干。吃过后没再耽搁,将要带去市里的咸菜放进后座,开车去姨妈家。
姨夫新摸了批螺蛳和鱼托她带给巧慧姐。满满三个大水桶放在后备箱,鱼还是活的,许是陡然被挪动地方不适应,噼里啪啦在水桶里甩尾巴,若非盖有盖子,定要跳出来的。
傅杨揽过搬运的活。
兰夏拦住姨夫,“一会儿的事,让傅杨一个人来就行。”
姨夫见他姿态轻松,拎起几十斤的鱼桶也毫不费力,不禁夸赞道:“小伙子力气可以啊。”
傅杨将最后一同螺蛳拎进去,关上后备箱,笑道:“您身强体健不输我们这些晚辈。”
“嗐,年纪大了,和你们年轻人还是有差距的。”话虽这么说,姨夫却笑得眼角褶子聚在一块,“吃了午饭再走吧,反正你们今天不上班。”
兰夏婉拒。
姨妈从厨房出来,拎了个红色大塑料袋。
“里面是刚炸了拌好的鱼块,你们三个一人一份。”说着,拉开后座车门放进去,“袋子是干净的,没有碰到油。你们回去后如果一顿没吃完,记得放冰箱。”
“好,谢谢姨妈。”傅杨跟着道谢。
“嗐,谢啥!”姨妈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嘱咐道,“有空就和夏夏一块儿回来吃饭。”
傅杨欣然答应,“您和姨夫快进屋吧,天冷。”
“诶,就进去。”姨妈应了声,又嘱咐驾驶座的兰夏,“路上开慢点儿!”
“知道。”兰夏坐在驾驶座朝她挥手。
直到车子驶出视线,老两口对视一眼,转身回屋。
“夏夏这个对象找得不错。”姨夫搓了搓手,一到天冷他手关节就疼得难受。
“儿子买回来的药有没有用?”
“有,泡了几个月,疼得没去年那么厉害了。”
“我看着也是,鼓包没有再长大了。”姨妈从大门后面拿出扫把扫客厅地上的垃圾。
姨夫踌躇许久,忍不住问:“巧慧那个男朋友,谈得怎么样了?”
姨妈扫地的动作不停,“没在一块儿,她说想先攒点家底再考虑。”
以前总嫌这个姑娘太懒,工作不好好做,满心眼想嫁了当家庭主妇,现在倒是清醒,就是清醒的过程太熬人了。
“洋洋又不是没有爸爸,她年纪轻轻的,要攒什么家底?”姨夫急道,“不趁还年轻的时候找一个,以后老了哪个照顾她?”
“有胆你到闺女面前说去!”姨妈瞥了丈夫一眼,没好气道:“在我面前嚷嚷什么!”
“我是她爸,说她是为她好!”
“行行行,你为她好。”姨妈顺着他的话讲,“为她好,以后就管住你那几个亲戚的嘴,一天到晚叭叭叭,巧慧过得不好她们倒是老开心了。”
姨妈说起来就气,扫把往他跟前一扔,横眉冷对:“当初就是他们多嘴,巧慧才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诶,都过去了你又提什么……”姨夫小声嘟囔了句,悻悻地捡起扫帚接过扫地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