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航路没有钟声》雨里班

12、我不是...

　　“你们在说什么嘛？”

　　路飞的声音在索隆的耳边响起让他下意识回头敲了下路飞的脑袋并呵斥道:“不要突然出现在别人的背后啊！混蛋！”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如果路飞在这里，那么允在哪里？

　　“允？允一直在我旁边啊。”路飞听见索隆不自觉说出来的话很贴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娜美无奈扶额，偷偷看了眼立在旁边的允，发现他的戾气少了很多才放心了一些。

　　“我没有信仰鬼神。”

　　允的一句话让众人沉默了，原来你听得到啊！

　　不对！？允的性格是不是和刚刚不太一样了啊？按照允原来那种沉默寡言的样子？真的会跟他们解释吗？

　　索隆和娜美的表情表达出来的意思太过明显，允完全忽视不了他们的眼神，无奈解释了一句。

　　“只是不习惯与人交流。”还有不想交流，也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但是可以克服，只是不习惯，没有到不能和害怕的地步。

　　“你们是...伙伴。”言外之意就是你们想知道我会解释。

　　路飞笑嘻嘻的，索隆和娜美则是有点震惊。

　　允的存在感比较弱，但也可以隐隐感觉出来，允除了路飞之外并不怎么在乎他们。

　　“我们是同伴是既定事实。”这句话完完全全的解释了为什么允没有接受他们，而他们还是得到了他对同伴的对待，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路飞。

　　允后退一步，跟路飞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

　　路飞奇怪的看着允，想靠近，却被允叫住了。

　　“路飞...”

　　索隆和娜美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来说，允不会阻止路飞的靠近。

　　“我...暂时不能跟你们继续航行了。”允就这么站在那里，情绪淡的可怕。

　　出乎预料的是路飞的回答。

　　“好，允，我等你回来。”澄澈的眼眸固执的看着允，想要他给自己一个回应。

　　见允盯着他发了呆，并没有什么跟他说话的意愿，又冲着允道:“要记得给我带肉！约好了，要回来。”

　　路飞迫切的想要用一个约定束缚住允，成为允的一个支撑点，他平时是很大大咧咧，但是直觉很准。

　　他很怕允撑不下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茫茫大海的某个角落。

　　看出路飞笑容下的担忧倒是允疑惑了，他真的只是需要找个地方将自己随时都可以袭击他的记忆给解决一下，防止再次变成这次这样。

　　而且每次记忆淹没允，允对路飞的依赖感会特级加强，允随时处于失控的边缘，这也是为什么路飞会觉得允会消失的原因。

　　索隆和娜美也有跟路飞同样的看法，允现在连眉眼都带着倦意，可见他的身体现在的状态很差，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是个大问题，更何况大海从来都不是平静的，危险往往来源于人。

　　允:？请不要胡思乱想！

　　这时候桑酷酷走了出来对允说道:“跟我们一起吧，多个人...”

　　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把那么肉麻的话说出口，咬了咬牙，刚准备豁出去了，就听见允答应了。

　　最后，允一个人留在卡兰他们的船上，路飞他们随意的在某个小岛下船继续他们的冒险。

　　“允，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路飞不知道允怎么了但是，如果这就是允的意志，那么路飞会支持。

　　允朝路飞挥了挥手就当作告别了。

　　桑酷酷转头看了眼卡兰，硬着头皮跟允扯皮，毕竟邀请允一起的是他。

　　桑酷酷:微笑jpg

　　卡兰:无辜jpg摊手jpg

　　卡兰笑了起了来，桑酷酷吃瘪的样子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他感到快乐，或者说看着桑酷酷一点点降低对自己的底线很快乐。

　　这怎么不算一种乐子呢？因为知道会被纵容，所以才肆无忌惮，这又怎么不算一种依赖呢？

　　在不知不觉中，卡兰早就不再是嬉戏人间，玩弄人心的“怪物”了，他现在就想成为一个“不合格”的，会给船员带来“麻烦”的笨蛋船长。

　　卡兰已经好久没有变成这幅样子了，桑酷酷盯着卡兰的脸，有些发怔，自从开始跟他玩起“船长游戏”之后，就一直是懒洋洋的模样。

　　而卡兰看着允的眼神，表情没有怎么变，只是眼里的兴奋快溢出来了。

　　卡兰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找到了一个“同类”，只不过，他的“同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允缓缓垂下眼睫，最后闭上了眼睛，衣服紧紧裹在他单薄的身上，却还是冷的他发颤。

　　天边渐渐暗沉，周围像是闭合的黑洞，看不见尽头，没有出路。

　　卡兰凑近允，看着他没有神采的瞳孔，仔仔细细的寻找允和自己的相似之处，可是哪怕是双生子都有不同，更何况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为什么是路飞？”卡兰很好奇，到底为什么。

　　从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所谓蒙奇·D·路飞开朗，活泼，仗义，是个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家伙，而且自我意识很强...

　　“为什么是桑酷酷？”在卡兰提起路飞的时候允就睁开了眼睛，里面藏着的是路飞他们从来都没见过的冷寂。

　　“这只是个游戏，我不是...”

　　卡兰想都没想就就想反驳，话说到一半，笑了出来，兴奋，说不出来的兴奋席卷了卡兰，自己也是可以被探究的一员，自己也可以是自己的乐子不是吗？卡兰为更了解自己而兴奋。

　　他没说完的话允并不在意，或者说允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应付他，允正在拼命压住自己想要吐血的欲望。

　　卡兰看着允隐隐发白的脸色，兴奋缓缓退了下去，沉默了会，突然问：“只有路飞？”

　　人的生长环境很大程度决定一个人的行为，卡兰很快就从允对路飞的行为中找到一些一样，那些行为熟悉到像...粘贴复制。

　　“不知道。”这个问题允回答的很快，或许是说话已经尽了他全部的精力，他并没有发现，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染红了唇角。
　　后面允没说的是，路飞是船长。

　　那个答案早就不重要了，卡兰听见允昏倒前在笑，像枯木逢春。

　　不论过去，只有现在。

　　...

　　桑酷酷站在不远处的甲板盯着黑漆漆的海面，
　　一波又一波的浪吹着，烦躁极了。

　　他早就知道卡兰是什么样的人了，只不过因为卡兰的一时兴起，桑酷酷就把卡兰当成拯救自己的神明，像卡兰看允的表情，在最开始的时候，卡兰也有这样看过桑酷酷。

　　他极其厌恶神教，却也只会像神教那样像供神一样将卡兰供着，也许他们之间是不太一样的。

　　桑酷酷盯着海面，不是在看风景，只是在发呆，面色却冷的可怕。

　　允再次醒来，床旁坐着一只彩色的，不知道什么物种的东西。

　　卡兰的屁股是在椅子上的，一只脚掌扒拉住椅子腿，另一只脚掌扒拉在小腿上，脑袋直直的扣在床上，双手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竖直下垂到地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允的目光，卡兰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

　　披在他身上的彩色的格子外袍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掉露出一大片肌肤。

　　允:？一大片？

　　秉承着尊重别人癖好的原则，允没有提出异议。

　　事实上，允在那件彩色格子外袍上看见了和卡兰里衣一样的色块，甚至外袍的那块和里衣的缺口一模一样。

　　听到动静的桑酷酷走进来看见了允的表情，大概也知道允的想法，嘴角微微抽搐，他当年看见卡兰将衣服变成破布的时候差点没冲上去打死他。

　　他们那时候还小，闯祸被贵族追杀，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根本没有什么钱，桑酷酷从小没爹娘养，糙惯了，但卡兰出生在贵族家庭，被娇养着长大的，哪里受过什么苦。

　　当时就连卡兰穿比较粗糙的衣料都能让他难受好几天。

　　于是乎桑酷酷为了让卡兰好受点那段时间他们最大的花销就是买卡兰的衣服。

　　但是在某一天，那些衣服变得破破烂烂，只剩下一件不伦不类的拼接衣服，从此以后，桑酷酷很少为卡兰买衣服，哪怕买了，卡兰也不愿意换，仿佛是在置气一样，不论什么时候，桑酷酷只要买了下一秒就会变成卡兰的新“格子衫”。

　　至于卡兰的那件里衣，是每次做完“格子衫”后被用来做材料的衣服中最为完好的那一件。

　　比起当时，桑酷酷的恼火，现在他心里只剩下平静，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清醒的明白卡兰口中的游戏是什么意思了。

　　允看向桑酷酷，在桑酷酷发现之前把视线收了回来。

　　“船长，该吃饭了。”

　　卡兰听见这句话，下意识将视线投向桑酷酷，逆着光，卡兰没看清他的表情。

　　“好。”

　　桑酷酷在卡兰回完话之后就退出去了，一点没有想要招呼允的意思。

　　沉默蔓延又被打破。

　　“你要不要上我的船？”卡兰无所谓的说着，他根本不在意允答不答应，或许他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万一呢？

　　允对人的依赖性太强和没什么也野心导致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但他会是最忠诚的伙伴。

　　他们该找伙伴了，卡兰毫无逻辑的想着，或许还应该定个目标？

　　看见卡兰沉思允没打扰他，也不太想讲话，虽然卡兰可以算跟他谈过心的“熟人”。

　　“我要尽早回去。”

　　卡兰回过神，自然而然的接过话题。

　　“要离开的是你，现在又想要早点回去？”卡兰发现自己不太懂允。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走呢？

　　其实很好解释，允对过去的不确定是对路飞他们最大的风险。

　　卡兰觉得有些想笑，允就这么将最大的弱点暴露在他面前了...这并不是什么信任，更是一种无声的威胁，知道了又怎么样，多的是方法让人开不了口。

　　更何况如果允真的把卡兰当做自己人，那么允不会那么悠哉的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信任与不信任真的有很明显的区别啊，卡兰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