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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一章 ...
“嘿,看吧,我就说俞檐会来嘛,你们还不信。”向鑫推搡着俞檐入座。
俞檐带着笑对在座的人打招呼,解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围巾,挂在椅子后面的靠背上。
“来来来,都交上你们的押注来。”向鑫划开手机,在群里发了一个收款码,圆桌上的人都唉声叹气。
俞檐失笑道:“向鑫,你不得了了,学法的还聚众赌|博,居然还拿我下注。”
“班长我哪敢啊,”向鑫立马认怂,“这不是,您有两年没有参加咱们班同学聚会了嘛,从毕业到现在总共也才三年。”
这可是您头一次参加自高中毕业以来的同学聚会。
“说得我有多重要似的。”
向鑫“哎哟”着下了位,忙跑到俞檐身边说:“班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可是我们的一班之长,我们敬爱的团支部书记。咱还指望着您带领我们向新时代社会主义道路进发呢。”
他笑着,乜斜着眼赏了他一顿:“嘶,刘主任应该快要知道你抽烟的事了。”
向鑫一下子闭上了嘴。
反正在学生时代,但凡是听到某某主任要来叼某人,多半都会背后一寒,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马上上头。
他最怕主任了,高中时候他给班长留下的“把柄”太多了,班长一言不合就要把他提到刘主任面前。可一到办公室门口,班长又放了他。
都是吓唬人的。
“哦对,还有一个人,今天可能也要来。”向鑫拨弄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说到。
众人云云问道是谁啊。
“罗堂。”
俞檐本来在喝热茶,唇间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温度,听到这两个字眼,他冷不丁手下一抖,水流迅速灌入舌尖,措不及防地烫了俞檐一下。
他在一旁小声地发出嘶嘶声。
而向鑫那小子来了兴致:“我好不容易才加到人家的,他和班长一样,也是头一次参加咱们的聚会。”
头一次……参加。
俞檐抓住关键词后心下一跳。他记得,罗堂不是很喜欢热闹。
这么久了,这种性质也还是没能改变。
“罗堂现在混得还可以,听人说,他去年提交了生物学留院研究申请,是要当研究员的那种。”一个女同学说道。
啊,原来他去学习生物学研究了啊。
他可能不讨厌学生物了吧。
又一个男生小声低估:“怪不得。”
“什么?”
俞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问出。
那同学啧了一声说:“怪不得他吧我们班上的人都删掉了,因为要积极搞科研,人家忙着呢。”
“哦,对对对,他当时真的删完了,还设置了禁止加好友,我都是后来上了大学,学校社团活动要求,才把他加回来的。”
删完了么?
那留在俞檐的通讯录里,应该是巧合吧。
也可能是忘了,漏掉了。
正这样沉思着,忽然,一丝冷风灌了进来。
“大家好。”
小心翼翼着,和初见一样。
-
“大家好,我叫罗堂,我是新来的转校生……”
安静的晚自习,教学楼走到上,这样闷闷地一声划开书卷翻页声。
黑板擦刷刷地在灰扑扑的黑板上游走,俞檐默不作声地听着门外同学一遍有一遍自我介绍。
“我叫罗堂,我叫罗堂……”
这位罗堂同学迟迟没有进来,而是在门口一直重复着自我介绍,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细。
此时地罗堂同学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嘭、嘭。”两声很细的敲击声吸引了班上大部分低着头地学生,他们抬起头,紧紧关注着门后的动静。
半晌,门开出了一条小缝,一个卷毛脑袋冒了出来:“大、大家好。”
小卷毛慢慢探出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接着看到站在讲台上举着黑板擦一动不动的俞檐,步伐马上急切地退了两步,顺手把那扇门给关拢了。
俞檐叫了声进来,他又重新开门,第二次开门后立马钻了进来,迅速关上,背部死死地抵着门。
像是门外有鬼一样,再慢一点就会被鬼抓住。
他长得很白,头发颜色很浅,像一个混血。
“我叫、我叫。”
下面写作业的同学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个突如其来,打破自习枯燥的小混血身上来了。
“我……我叫。”后面的声音细若蚊子吟。
“罗堂。”举着黑板擦的俞檐泰然自若地开口,“你叫罗堂。”
罗堂小声地嗯了一声。
接着他又支吾了半天“我是……”。
俞檐接下话音:“是新来的转校生。”
“嗯……我是新来的转校生。”
班上的同学哄堂大笑。
这新同学也太有趣了,自我介绍还是班长带着念的,说话口音也还有些别扭。
这莫是个真的小混血?
俞檐放下黑板擦,拍了拍手心的灰。罗堂倚在门口,涨红的脸想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手足无措地被班上同学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好了,安静自习。”
纪律委员吼了一声,这才让罗堂暂时从尴尬的境地拔出身来。
“你去坐那里。”
俞檐指了指最后一排。
他背着书包屁颠屁颠地走到最后一排,站到位置旁边,迟迟没有坐下。俞檐在擦拭讲台上的灰尘,抬眼看到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头。
罗堂向他招手,他放下毛巾,疑惑不已地走下讲台。
“怎么了?”
“我会一直坐这吗?”
“不会,你可以好好考试,每一次月考换一次座位,成绩排名靠前或者是进步大的优先选择座位。”
他大睁着眼睛看着俞檐,溜圆的眼睛像是一只小鹿,半晌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罗堂眨了几下眼睛道:“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也是刚才才认识。”
罗堂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转不过来这个弯,他真的是个混血。
“意思就是,我刚才听到你在门外的演习了,但我之前是不认识你的,所以我和你是第一次见面。”
哦,初次见面。妈妈和罗堂说过,初次见面要介绍自己,也要询问对方的名字。
他算是介绍过自己了,应该问对方叫什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
“俞檐。”
自习课安静得要命,罗堂不敢用他那蹩脚的中文交流过多,也不知道怎样用最简单的表达方式将人打发走,于是说了个再见。
虽然俞檐理解了是什么意思,但想到这位才学三年汉语的小混血就忍不住发笑。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扬起好看的嘴角,那时候他对中国汉语文化的博大精深没有丝毫概念。
-
火锅店里暖烘烘的,锅里的汤已经开了,红油翻滚着,咕嘟咕嘟直吐泡泡,香气把冬日人们的心抚摸得熨帖,人语嘈杂,热度越升越高。
“刚刚还在聊你,来得巧了,我们刚好准备动筷子。”
罗堂拉开板凳,坐在圆桌靠门那边,笑着挨个向桌上的人问好,他的中文已经很流利了。
问到角落处的俞檐,他的眼睛上闪过一缕亮闪闪的光,像是钻石反射的光线,耀眼得有些刺眼了。他笑着问候:
“好久不见。”
“别来无恙,罗堂。”他笑着微微颔首。
那种炽热的光只短暂地出现了,接着转向他周边的每个人。
向鑫挥舞着筷子说:“好了好了,别客套了,好不容易到得差不多了,赶快吃。”
经年不见的同学也被这顿饭凑齐,聊得热火朝天,笑逐颜开。过去和现实交替往复。
“我猜我们这里面现在混得最好的就属罗堂了,是不是,罗堂?”
众人都失笑打趣他。
“哪能啊。我们天天泡在教室、实验室。寝室、教室、食堂都三点一线了。”
向鑫咂咂嘴:“啧啧啧,作为当年的生物课代表,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生物,没见你当时对生物这么上心。”
罗堂笑笑,不语。
“令我更不可思议的是,俞檐大学居然学的汉语言文学。”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俞檐无所事事地摆摆手,“高中对语文就挺感兴趣的。”
罗堂脸上有些变化,他垂低了眸光,沉思。
他记得当年他们都哦不是这样的。
-
高三,经过一整年的语文学习,罗堂已经可以说比较流利的汉语了,但是那种直球性质依然存在。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他拍拍同桌,同桌嘴上停止,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他。
“你看,‘榆柳荫后檐’——俞檐,‘桃李罗堂前’——罗堂。这里有俞檐,也有罗堂。”
“看来我们的名字都很有缘分,出现在同一句诗里。”
早自习时,晨光悄悄地从教室靠走廊的矮窗边探进来,平铺在教室的中间,俞檐的头上有,他的头上也有,像是在他们头上批了件袈裟。
他把手悬在俞檐的头顶上空晃了晃:“你这上面的光,好好看。我很喜欢。”
漂亮的金光总是偏爱美丽的少年。
俞檐转过头去看书,他却没来头地说:“你大学想学什么?”
“学生物,以后去当生物研究员。”俞檐答。
“我以后要学汉语言,我不喜欢生物。”
“那挺好啊。”
“你想去那个城市啊?我想去武汉。”他支着下巴,笑看着俞檐。
“我去成都。”
俞檐假装看书,专心回答他的问题。
他喃喃自语,成都好玩吗?
好玩他也去。
可惜他没有听到俞檐回答,他有点小小的失望。他来的这一年多,一些关于中文地文学常识大部分都来自俞檐,他很喜欢俞檐给他讲话,俞檐的音色很好听,干干净净的,可是俞檐很少开口,而且有时俞檐会嫌他说话很直。
他对俞檐的情绪很复杂,一种新的欢喜会因为这个经常叫他“毛球”的人的到来而无处遁形,就像雨后春笋一样,眨巴眨巴眼皮之间就肆无忌惮地泛滥。
罗堂喜欢俞檐。
他喜欢俞檐比喻他,有时候会说他像一只灵动地小鹿,在操场上活泼地蹦跳着;有时会说他的眼镜像两轰甘泉,水光熠熠;还会说他是一团毛球,自然卷发在冬日的雪白中穿梭来往,如同沾了瑕疵的小团子。
其实他不太听得懂这些,所以他想学习汉语文学,想去读懂他那些暗语。
——
罗堂在大二转了系,周转了大半年才转到了生物系,在成都读了个普通一本大学。
俞檐读的汉语言文学系,在成都读了一个双一流大学,目前是一个兼职小作家。
在成都的三年,他们从未碰见过对方。
所以成都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城市,以至于这么有缘的两个人三年之间从未见到过对方。
他们有缘着完美地错过了彼此。
——
说实话,高中时期的俞檐就是个胆小鬼。
他不敢看着罗堂说话,因为他总是会在他讲话的时候笑看着他的眼睛,让他的心绪飘忽不定,一不小心就坠入到心底旖旎的欢喜中。他不敢考得不好,因为靠不好就没法选到罗堂身边,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和罗堂坐同桌。他怕罗堂和他无意触碰的视线,他怕罗堂有意对他说:
“我好喜欢你。”
……
因为俞檐也喜欢罗堂。
但他觉得罗堂这个小混血可能对于中文的“喜欢”有些误解,他总能听到罗堂很多次说他喜欢什么。
汉语的“喜欢”很难得。
-
一个男同学夹起一个肉丸子放到嘴里含糊着说道:“哎哟,总归是比我们混得好。”
向鑫从锅里捞出几叶贡菜,在味碟里翻滚一圈,欲要放到嘴里时突然放下筷子皱起眉头。
一直叽叽喳喳的人停下了。
桌上的人目光相投。
半晌,他若有所思地开口:“嘶,我想起来一件事。”
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向鑫。
“当时,在高考结束后复原座位地时候,我和一个女同学发现了两封情书。”
接着他们面面相觑,拿着筷子和放着筷子的人都发出一声妙不可言地惊呼。
俞檐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参与他们的起哄,而是看向罗堂——罗堂也看着他。
周边的人八卦心上来,纷纷问道是谁。
“很可惜,桌子都长一个样,我也不知道这两封情书是给谁的。”
都送情书了,哪里还有不署名的,这人莫不是傻子。
向鑫神秘兮兮地说:“但是,这两封情书的主人都在我们现场呢。”
“别卖关子了你!”一位女同学的好奇心狂溢。
行行行,不卖关子了。
“一封是给俞檐的,另一封呢,是给罗堂。”
那些八卦的声音又如潮水般地涨上来,从桌子的四面八方朝桌上对立的两人看来。
他们心照不宣地回避了对方炽热的目光。
“班长高中时候一直有很多人追,看来那个人很会挑时间给班长送情书。”罗堂看了一眼俞檐,又连忙拿起筷子在红油锅里翻动。
俞檐闷了一口酸梅汁。
“可惜了,也许送你情书的那位文笔还不错,或许你看了还可以提升一下文笔。”
说着,围着桌子一圈的人都笑了起来。
看吧,到这时,他们仍是胆小鬼,他们一直没能成长。
俞檐和罗堂都太胆小了。
“诶诶诶,”向鑫在刚才他们看向两位主人公的时候拿出了手机,“我找到他俩的情书了。”
你在哪儿找到的?
“当然是周老师那里啊,来来来,我给你们念啊。”
这个大聪明,把当时的情书给了周老师。
关键是周老师还能在这个时候找出来。
第一封:
“俞檐,我好喜欢你。
“为什么你要用那么多比喻来比喻我呢?可是我读不懂,我还是很喜欢。我喜欢夏天,因为夏天你会和别人一起去打球,我可以站在那些女孩子中间,让她们帮我打掩护,那样我就可以和她们一起为你欢呼。也因为我是你的同桌,给你送水你就只会收我的水,只有我知道你喜欢喝白桃味的苏打水。我的牙膏也是桃子味的,我也很喜欢桃子味的东西呢。但是俄罗斯的桃子很少很少。
“大学我也要去成都,他们说成都有好多好吃的。
其实我还会画画,小时候妈妈带着我去莫斯科一个画师家里学过,我会画油彩。我觉得风景画很难画,但你很好画,我闭上眼是你的样子,睁开眼你就在我身旁,你就是最好看的风景画。
“请原谅我,我其实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我喜欢你’了。但是,除了我喜欢你,我就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送给,俞檐。”
第二封:
“罗堂:
小毛球,你总是在怪我乐意使用比喻的修辞,我将你比喻成冬日的斜阳、春日的和风、夏日的暴雨或者是秋日的落叶……这些都不重要。我承认我一直希望也一只在追寻用最美好的光景去比作你,但是我错了,我想换个说法,你就是那些美好的代名词,而不是他们代替你。你无可替代。
你怪罪我吧,我有时很怕看你的眼睛,因为你笑着的时候总是灿烂炽热的,我怕被你这个小太阳的光给灼烧到。但你怪罪我吧,我想我目光里的喜欢也藏不住了。
我也不想你随便就说出你的喜欢,我明白你是真诚地在称赞某个东西,但亲爱的,喜欢一个人在少年时候是非常珍重的。
就算如此,我最终也是要把这句珍重的话送给你:
我喜欢你,罗堂。
请原谅我,我很胆小,没能在你每次说出的喜欢后回应。
2018年6月3日”
昔年的同伴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看着拥有过最轰轰烈烈青春的少年。
两位主人公望着对方,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罗堂:“那位追求者的文笔确实很好。”
俞檐:“那位同学送信的时间刚好。”
下面有两位女生激动地小声叫起来:“我就说嘛,当年他俩就是真的!”
“周老师又发来信息了。”向鑫一口卷走了筷子上的肥牛卷,“他在那两张图上加了个落款。”
第一封是罗堂。
另一封是俞檐。
“说起这个,”罗堂只起下巴,望着锅里翻涌着的红辣椒和花椒,“我好久没有去看望周老师了呢。”
高考结束后,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彼此都没能再坐到同一间教室里谈笑风生,而是直接到教导室里拿了对应的资料各自远走高飞,最后只留向鑫这个生物课代表和另外一位女同学两人摆桌子。
他们都傻乎乎地以为彼此能穿着同样的校服见对方少年时候的最后一面。
再见的第一面终究是推迟了好久。
“你俩,老周……”向鑫好奇地看着这两人。
不止是向鑫,所有人都期待得到最终的回答。
罗堂没说话,他依旧保持着那个支下巴的姿态,看向俞檐。
后者的筷子在锅里搅着,夹起一面烫熟了的生菜到碗里,答道:
“我没那么好的文笔。”
罗堂的眸光轻颤,会了意。
半晌,他但笑不答,直至俞檐缱绻地抬起头,看了他,他说:
“我没在毕业时送人情书。”
众人明了。
发出一阵唏嘘。
那些莫名的激动,无由的可惜,有证据的说明,无可奈何的过去……
承认吧,他们就是胆小。
可是他们又在怕什么呢?那些青春生动怯懦而敏感的梦,他们再无法难堪地缅怀着那些支离破碎。
-
毕业后的两人各自拿着同一份毕业照,看着不同的人,看着他们彼此。
罗堂一直没删他是他以为俞檐收到情书了,他以为他会在有一天给他答复。
他以为他会等到的。
没错啊,他等到了,但结局不变。
俞檐保留他,是他想等他原谅他。
原谅他们不起眼的胆小吧。
“所以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复我呢?”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是一直存在于他们心中的同一个问题。
明明我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方最喜欢的东西
-
“所以他们刚好错过。”
窃窃私语的两个女生说的格外有理。
向鑫给他们杯里倒满酸梅汁,忙打圆场:“哎呀,来来来,赶快吃啊,这是自助,咱还是要吃回本啊。”
同学们又熙熙攘攘地聊开自己的话题了,桌上的菜空了又添。
“我给你讲,这个笋下在红油锅,很脆,特好吃。”
“你也吃,谢谢啊。”
……
这顿饭交代了很多。
“我吃完了,我还要回学校赶论文,你们慢慢吃,钱我A(指社交里的aa制度)你了啊,向鑫。走了啊拜拜,祝各位新年快乐!”
一位男生提着手提包起身走了。
“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今年要回去过年,拜拜了各位,来年见。”
“钱转你了啊,记得收。走了啊,拜拜。”一位女孩子站起来拍拍向鑫的肩,推门走了。
越来越多告别的话语留在这间房子里,带走了他们一年一次的热情。
最后还剩向鑫、俞檐、罗堂和一位男生。
那位男生在向鑫面前放了一个红包,说:“新年快乐啊,工地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啊。”
他扣上自己黄色的工地帽,步履蹒跚着走出门。
“我也要走了。”俞檐站起来,“新年快乐。”
向鑫放下筷子,连忙招手给他道别:“好好好,拜拜啊,明年记得也来。”
他走到门边,手刚搭上门把,闻声转过头看了一眼罗堂卷发的背影,笑了笑,不语,推门离去。
出来后很冷,这种天气车也不好打。
风呼呼地吹着,冷风直往脖子里灌,他摸了一下脖颈,才想起来,围巾忘在火锅店的位子上了。
转头往回走时,迎来了正气喘吁吁朝他奔来的罗堂,他怀里抱着他的围巾。
“你抱那么紧做什么?”俞檐笑问他。
“因为……怕跑急了,弄丢了。”
“不会的。”
罗堂眼眶红着,小鹿的眼睛盛满了水光。
“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
“我愿意送你一个拥抱。”
一刹那,罗堂冲上前去,俞檐张开双臂,送了他一个拥抱。
不需要思考,这一个拥抱基本上是在一个瞬间里完成的。
他们什么都没说,所以心照不宣的,只是给对方最后一个拥抱。
当罗堂直起身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哭了。
天气不好,风吹着又干又冷,但是他们隔着衣服贴着的地方还留着彼此的温存。
俞檐从外衣兜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他。
他已经不能再在他难过的时候替他擦去眼泪了。
“谢谢。”他接过俞檐手上的纸巾。
俞檐接过罗堂怀里的围巾。
这围巾时罗堂四年半前送他的圣诞节礼物,当时他笑脸盈盈地对他说:“圣诞节快乐,俞檐。”
那条围巾上本来有一张便利贴的,上面仍写着:“我喜欢你。罗堂。”
那歪歪扭扭的字和那双带着炽热光芒的眼,还有看到那些字眼时逐渐红润的脸庞和加快的心跳……
好像就在昨天。
但是现在这些过往都被他封存在装有毕业照的学生时期的回忆录里。
“谢谢。”俞檐说。
罗堂摆了摆手,用那一张纸堵在眼眶,他们成熟了,明白有的事是不能再做决定的。
那些因为胆小怯懦而带来的酸涩来不到他们当下。
他们无法再与过去感同身受。
“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吧/你快过生日了吗?”两人同时说出。
罗堂让俞檐先说。
“你快要过生日了吧,12月16,还有……五天。”
“嗯。”
“提前一点送你祝福吧。”
风仍干涩地吹来,吹走了他们年少的心动,投进井中的石子带起的阵阵波澜,最终也平复在了冬日。
“罗堂,生日快乐,祝你平安喜乐,岁岁顺遂。”
俞檐低垂了目光。
“我们,”罗堂抽了一口冷气,“还能再见面的吧?”
也许吧。
那好吧,罗堂可能只是希望再次见到俞檐的时候,他是笑着的……
“车来了。”
俞檐该走了。
他或许还会碰到他和他的爱人一起手挽着手和他擦肩而过。
一定会有这样一天的。
“好,好的,你走吧。”
俞檐拉开车门把手,低头钻进车里,关上门前,罗堂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俞檐。”
收到祝福的人笑了一下,小声的呢喃了一句:
希望你以后都是如此。
-
我们终究被冲进了人海,那就意味着我们不再年少,再见只不过是相互的安慰。
希望我们彼此变好
也期待未来
能在未来相当长的时光里
找到一个
真正爱你
真正包容你
能和你共度余生的人
这样才是最圆满的结局
——全文完——
希望下辈子他们可以不要那么天真,希望下辈子他们还可以再有缘一点
祝大家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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