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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出离苏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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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美?”谢知缎突然朝郁可嘉看来,笑得很美,却也空洞。不过那种空洞,是让人不自觉就沦陷了的。
“啊,是啊。”
就这么一句多话后,双方陷入了沉默。
郁可嘉是忐忑地不知道说什么,而谢知缎,像是陷入了回忆,无法自拔。
一阵风吹来,蔷薇花颤抖着掉落了些花瓣,算是对彼时零落的敷衍,而就有这么一片,轻飘飘掉在了郁可嘉肩头。
这时候,谢知缎却走了过来,轻轻拂去了郁可嘉肩头的残瓣。
接着,顺着郁可嘉的手臂握住了郁可嘉的手,把她拉到一边坐下。
“微儿跟韵儿的婚期定在下个月。”谢知缎轻拍郁可嘉的手。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说着,抬头望向虚空,好似那么渺远的未来近在眼前。
郁可嘉在听到苏微要订婚,整个人都僵住了,被谢知缎抓着的手也不自觉握紧,并且有冷却的趋势。
谢知缎感觉着郁可嘉的一点点变化,心中冷笑。
就凭你,也能肖想苏家?
“苏夫人,你,是在邀请我来参加订婚宴么?”郁可嘉僵硬地笑着。
“呵呵,是啊,到时候还会有请帖,不过,微儿好像还不想按下这份心。”谢知缎絮絮叨叨地说着,“我跟他爸都希望他能安下心来好好经营公司,家里有个人管着,总归好一点。”
“你有机会就多劝劝微儿。”
“男人嘛,总归要以事业为重。”
“韵儿还小,不知道管的管不住微儿啊。”
“小时候啊,韵儿老是被微儿欺负地哭着来找我告状。”
说起苏微小时候的事啊,谢知缎眼睛里亮亮的,看着不只年轻了十岁。
“苏夫人,我,我……”郁可嘉其实想说,她也喜欢苏微,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地叫她退出,可是,不知怎么的,话到口边却说不出来。
为此,郁可嘉憋得满脸通红。
她现在急切地想知道,苏微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说曹操曹操就到。
过来的苏微脸色很不好。
“母亲,表妹醒了。”
鬼使神差的,郁可嘉拉住了正要回身的苏微。
“你要订婚了?”郁可嘉很认真地看着苏微,一字一字,说到最后,仿佛把全身力气都耗尽了。
“嗯。”苏微淡淡地说。
郁可嘉盯着苏微,直直地望到他眼睛里,看得旁人都发慌。
她在等,等苏微的解释。
可是……苏微只是微微一皱眉,拂开了郁可嘉的手,就像是刚刚谢知缎为郁可嘉拂去肩上的花瓣,这般的温柔,又这般的残忍。
抱歉地朝郁可嘉笑笑,就跟上谢知缎走了。
留下一地残花,与僵直的郁可嘉。
过了一会儿,郁可嘉动了动,也朝着苏微消失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自嘲地笑开了。
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不过是同学而已!
不过是同事而已!
不过是同学兼同事而已!
可是,这样的温柔,谁不愿意把它永远的据为己有!
现在再剥离这段感情,让郁可嘉觉得,仿佛是在自己的心口剜肉!
屋里很静,郁可嘉站在谢韵房间门口,看着围在谢韵床边的苏家人,突然有点心酸。
白色的窗帘垂挂着,遮挡住了外面的一切,尽管门没关,也不可否认,她只是个外人的事实。
床上的人睁着大大的眼睛,却是不看床边一群担心的人,反而盯着天花板发呆,漂亮精致地像个洋娃娃,却也是毫无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陌生气息,谢韵转过头来,溜黑的眼睛恰好与郁可嘉满含痛色的眼睛对上。
画面定格了几秒,突然,床上的人突然发起狂来,抓起床头柜上喝水的玻璃杯就往郁可嘉站着的门的方向砸来。
由于事发突然,等到苏微反应过来,转头看郁可嘉的时候,郁可嘉已经半面淋湿地挂在门边了,脸上神色莫辨,只是定定地看着苏微。
玻璃杯跌落在郁可嘉的脚边,残骸碎了一地,尖锐地扎眼。
郁可嘉觉得,现在她的眼睛有点发酸。
“滚出去!滚啊!听到没!”
苏微只是歉意地朝郁可嘉笑了下,便开始安抚还在床上不停挣扎的谢韵。
“苏微,我……”我是来看看谢小姐的。
“郁小姐,请先出去一下,好吗?现在韵儿可能有点激动,对她之前的行为我表示歉意。”谢知缎从床边站起,神色冷冷。
“我,我……”郁可嘉快哭出来了,声音有点暗哑。
被刚刚掷来的水杯泼到的一刹那,她多么希望苏微会能给她个安慰,就算不替她出头,能表明站在她那边也已经足够了。
可是,苏微没有。
看着苏微丝毫没有维护她的意思。
郁可嘉的心一点点凉掉,也在此确定了她在苏微心里,那无足轻重的地位。
此时的苏微,也看出了郁可嘉渐渐冷下的脸。
苏微在心里苦笑,他以为郁可嘉能理解的。
可是他不知道,理解归理解,可是郁可嘉的骄傲不允许!不允许有人如此践踏她的尊严!
陈与濛其实是来看热闹的,一路走来,貌似没他想象中的热闹。不过,这毫不影响他今天的好心情,所以,他继续顶着那张冷漠的脸朝主宅走去。
出人意料的,整栋房子安静地吓人。
问了个佣人,一听都在谢韵的房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刚走到楼道门口,就听到谢韵声嘶力竭的吼声,紧接而至的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加快脚步,从没觉得这弧度优美,蜿蜒而下的大理石楼梯洁白地如此碍眼。
一口气冲上楼,远远的就看见,郁可嘉僵直着背站在门口,全身在微微颤抖,肩膀显得尤其单薄消瘦。而门框的冷硬毫不留情地幻化成机械的臂膀,生生要将郁可嘉瘦弱的身躯碾碎。
再走近点,便会发现郁可嘉一半的头发已经淋湿,水珠正顺着发梢缓缓往衣服上滴着,晕开的水印正像是郁可嘉那心里早已决堤的泪。
可是,陈与濛知道,郁可嘉没哭。
郁可嘉低着头,双手紧拽,埋在流海下的脸让人暂时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双手不由自主的动作却出卖了她。
可是,就算是这么明显的动作,围在谢韵床边的苏家人也没有注意到,或者,根本就懒得注意。
因为,那躺在床上的那位,才是苏家的未来主母啊!
陈与濛看着这样的郁可嘉,眉头皱更紧了。
难道他带郁可嘉给苏微就是给苏家人这么欺负的?
本打着看好戏心态的陈与濛突然内心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而行动也先于思想,在郁可嘉错愕的面部表情下,陈与濛已经强势地把郁可嘉拉到身边,并冷冷地朝苏家人投射以不满的目光。
“与濛,你怎么来了?”苏微最先回过神来。
“来接人而已,昨天真是麻烦了。”漫不经心地抬手擦了擦郁可嘉额边淌下的因被泼到而残留的水痕,再转头,微笑着问候谢知缎,“苏夫人,谢谢照顾可嘉了。”
这时候,郁可嘉也已经从震惊边缘爬回来了,想挣脱陈与濛的束缚,但是,陈与濛抓得何其紧,挣了几次没挣开之后,也就随它去了。
“苏夫人,麻烦了。”
说着,便两人相携的,笑容满面地离开了。
在两人相去一段时间后,房里的人还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对于这两个来也快去也快的怪物,苏微只有无奈地笑笑。
一离开苏家人的视线,郁可嘉和陈与濛脸上的笑双双冷了下来,等到车开出了苏家大宅,陈与濛已恢复了平常的冷漠状,而郁可嘉,却一反常态,继续冷着脸。
说来也是情有可原的,谁能在刚被伤透自尊后还能笑脸迎人的啊。
其实,漠着脸的陈与濛心里也不大好受,总归是自己一时兴起把郁可嘉往狼穴里推的,这点愧疚之情不知道为什么,放在了郁可嘉身上就被无限放大了。
“看着你快哭出来的样子……”陈与濛瞟了一眼副驾座上的郁可嘉,却被她的表情吓得一愣。
“谁说我快哭了啊。”郁可嘉马上调整脸部表情,绽出个完美的笑容,眼睛亮亮的,水光莹润啊。
勉强扯扯嘴角,“那好,既然你这么开心,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随便。”靠回车座,眼睛也不抬地说道。
车慢慢地驶着,陈与濛想,昨天也是这么的样子吧,只是,心情完全不同了,不知不觉中,他貌似亏欠了她很多。
并不是说次数有多少,而是,对于感情而言,是不可以数计的。
心不在焉地开着车,任凭在高速路上驰骋。
两旁的景物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一闪而过了,终于,到了目的地。
出乎郁可嘉预料,这并不是什么风景秀丽的心情疗养胜地,反而是有点诡异。
这是片城郊地带,散种着几棵水杉,地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因为都给带刺的野蔷薇占满了。
可以看出,这边基本是人迹罕至的,也没人来修剪修剪。
郁可嘉挺纳闷的,难道这就是陈与濛的安慰人的柔情?
“快点。”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陈与濛冷冷的声音就从前面传了过来,唤醒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与濛原来是在前面开路的,颇有一份披荆斩棘的骑士风范,那份为和平而战的精神,帅的无可匹敌!
可是,当他在前面停下,斑驳的树荫把陈与濛的身形映照得晦暗不明的时候,一种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郁可嘉脑袋里——该不会像在这里杀人灭口顺带毁尸灭迹吧!
果然,一点温度都没的死前问话开始了
。
“为什么在砸过来的时候不躲?”陈与濛对于那杯子砸到郁可嘉耿耿于怀。
“当时以为她力气小,砸不到我的。”郁可嘉诚实回答。
“你为什么不砸回去?”陈与濛有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碎了,砸不回去了。”郁可嘉嘴角抽搐。
“……”
郁可嘉在心里笑翻了,陈大少,为了安慰我,你也不用讲如此冷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