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分手后》雾苏台

20、试探

　　贺约跑完数据后，伸了个懒腰，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还好，比昨天早了俩小时。

　　他把数据备份好，收拾片刻后关了实验室的门。整个实验中心呈镂空的‘田’字形，计院占据着整个右半部分的B栋，剩下的软件中心主要还在院系的综合楼，因为近些年分了许多专业，实验楼扩建，进了许多进口仪器，研究生们才以校实验楼为中心，在这边做课题研究。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大了，光从实验楼出来到楼下，就得花十分钟。

　　贺约背着斜挎包，看了眼手机。

　　距离演唱会结束已经过了一小时，怎么还没动静？

　　陆聿然搞什么鬼？

　　他给许赴发消息：［到寝室了吗？］

　　那边很快回复［到了］。

　　［贺约：那就好，开心吗？］
　　［贺约：我刚做完实验］
　　［贺约：【小狗累趴.JPG】］
　　［许赴：开心【转圈圈.JPG】］
　　［许赴：这么晚？］
　　［许赴：【小狗摸头.JPG】］
　　［许赴：但是你怎么不说你认识陆聿然啊…我当时好尴尬…］

　　贺约舔了下嘴唇，摁下语音说话：“那他有跟你说什么吗？”然后发送。

　　说了什么？

　　许赴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吹头发，是陆聿然开车送他回来的，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敢想自己居然能和陆聿然有交集。

　　好在陆聿然一路没什么话，有也是和那个男生跟女生聊天，很少聊到他。

　　倒是说了几句和贺约相关——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许赴的思绪。他起身开门，看见贺约站在门口。

　　贺约一开口就说：“他给了我张票，但是我很早之前就给我弟了。”

　　“进来吧。”许赴忽然想起上次贺约进来时的场景，动作迟缓。

　　贺约随意地拎着包：“我回寝室放东西，你要不进来看看？”

　　然后许赴就跟在贺约身后进了对门。

　　“你弟？是你上次提的那个舅舅家的孩子吗？今天我看陆聿然后台有个男生，一个女孩子喊他小白。”

　　贺约点头：“是他。他过了保送资格评估，所以我才把票给他了。后来看你实在喜欢，怕你花冤枉钱，就找陆聿然多要了一张。”

　　贺约的寝室很整洁，有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但相比于住了三年的许赴，东西还是少的可怜。

　　许赴没忍住道：“好香啊！”

　　“是朋友送的液体香薰。”贺约从书架上抽出一个盒子，里头放着样式精致的的水晶瓶。他递给许赴：“喜欢就带回去。”

　　许赴连忙拒绝：“看着就很贵重。”

　　贺约挑眉：“也行，你要是想闻了，就来我寝室。”

　　许赴撇嘴，不理会他的玩笑，又问道：“你和陆聿然是朋友的话，你为什么不去演唱会啊？”

　　贺约想了想：“我还是不去破坏人气歌手的表情管理了。”

　　“嗷……”许赴看着贺约利落地脱了上衣，眼神飘忽，伸手拨了下桌上的玩偶，“陆聿然好像还领了个女孩子，我记得她上次好像来学校找你了。”

　　“沈司念吧？朋友的妹妹。”贺约把毛巾搭在肩上，“如果是来学校找我的那个女孩子，那就是她。怎么了？问她干嘛？”

　　“没事，就问一下。”许赴摸了摸半干的头发，“你洗澡吧，我继续去吹头发。”

　　不等贺约开口，面前的人已经转身回了寝室，并关上了门。

　　贺约感觉到一点怪怪的情绪，他抓起手机直接问陆聿然：［你和许赴晚上聊什么了？］

　　那边许久没回复。

　　陆聿然并不像是会多说的人，贺约想了想，先去洗澡，等出来以后，界面上多了好几条消息。

　　［陆聿然：我说你跪着求我我才勉为其难再给了你一张票，劝他好好珍惜］
　　［陆聿然：除此之外就没了，我和他又不认识，能聊什么？］
　　［陆聿然：哦，对了，沈司念说她要继续追你，求我出主意］
　　［贺约：劝她不要没苦硬吃］

　　他退出来，隐约像是探到了什么，试探性的给对门的某个邻居发消息：［睡了吗？］

　　［许赴：没有，怎么了吗？］

　　许赴看着聊天框的「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好久，等到要睡着了，都没等到贺约发消息。

　　第二天早上醒来，许赴解锁手机，发现还停留在和贺约的聊天界面，上面只有一个提示。

　　凌晨两点，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
　　“早，今天没实验？”许赴到学习室的时候，除了贺约和姜辰，其他四个人都坐在工位上。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照例打开电脑，等了片刻仍旧黑屏，许赴再摁了一下开机键，依然没有动静。

　　“我电脑卡了。”许赴得出结论。

　　“没有，不过小许，你可能得来看看这个。”严一语点开电脑桌面的一个软件，一段灰色的小视频正在播放。

　　许赴凑过去看了两眼，才发现那是学习室的监控。

　　“今早来的时候，学习室的锁是坏的。可我明明记得它是好的，昨晚越晴走之前还锁了门。”严一语拖长进度条，“所以我看了下昨晚的监控，发现了这个。”

　　监控画面没有声音，但是能看出来有人在捣鼓门把手。下一秒，一个人影从外走了进来，摸到许赴桌边，片刻后，电脑屏幕亮起了光。

　　尽管画面很模糊，许赴仍旧认出来了：“是李明康。”

　　“我猜也是……你们几个电脑怎么样？”

　　寻常道：“好的。”

　　“应该是提前了解了你的位置在哪。”

　　“一点都开不了？”陈之遥摸了几下，“你数据有备份吗？”

　　“有。”不过都是原始数据，处理过后的都在这台电脑上。

　　严一语问：“我也和小姜小贺说了，让他们回来看看自己的电脑……话说你上次不是起诉他吗？他怎么还能出来蹦跶？没判？”

　　“现在是调解期，判的话要这周。”许赴掏出U盘，“我把监控视频拷一下。”

　　“好。”严一语叹气，“还好当初决定换个新监控，我真是太明智了。”

　　边敏敏附和道：“多亏咱们大师姐了！”

　　陈之遥摸了摸自己的电脑，心有余悸道：“对了许赴，吴茗玥找我好几次说约你了。”

　　边敏敏震惊：“不会是替那个人渣约的吧？”

　　“估计是吧，听说还没分手，毕竟也谈了四五年，都互相见过家长了。”陈之遥看向许赴，“她说多少钱她都能出，只要不让李明康坐牢。”

　　严一语：“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人品问题，劝这个师妹别恋爱脑。”

　　“我当时该说的都当面和她说过，你让她不要再费心。”许赴心疼地看着工位上的电脑，“这件事我不会改变主意。”

　　陈之遥：“我也这么和她说的，估计她想再争取一下。”

　　说话间，学习室的门被打开，贺约从外面进来。

　　严一语眼睛一亮：“师弟来了？过来帮忙看看”

　　“嗯，姜辰和我说过。他暂时走不开，我来看看。”贺约径直走向许赴。

　　许赴乖乖的让出位置，就见贺约拿自己的电脑连接许赴工位上的电脑，然后看向电脑屏幕飘出来的代码，不到半分钟就说：“没什么大问题。”

　　“我就说吧，估计是在哪学了点皮毛但是学艺不精。”

　　许赴凑过去：“能弄好吗？”

　　贺约专心地看着屏幕：“可以。”

　　“对了许哥，中秋你还回家嘛？”边敏敏发给他一个文件，“过两周是九十年院庆，研会那边刚发的文件。”

　　陈之遥感慨：“我也觉得挺快，今年要大操大办，尤其还碰上了中秋。”

　　与此同时，许赴还收到了一条研会给他发的消息。沉思间，就听见贺约说了声：“好了。”

　　“就好啦？这么快？！”连严一语都走了过来，“还有别的问题吗？”

　　“暂时没有。”贺约重启电脑，不到三秒便出现了锁屏界面，他多看了两眼，起身给许赴让了个位置，“我先回实验室，你有什么问题给我发微信。”

　　贺约出了学习室，走了两步后停下，猝不及防地和自己身后的尾巴来了个面对面。

　　许赴差点撞上贺约：“你怎么突然停下了？”

　　“怎么，这么舍不得我走？”贺约调侃似的看着他。

　　“我送送你而已。”许赴嘀咕一声，又抬眼看着贺约，“你昨晚撤回了什么？”

　　“追出来就是问这个？”

　　许赴点头。

　　“干嘛不发消息问我？”

　　“你都撤回了，那我发消息问你你有可能当没看见。”

　　“就是不小心摁错了。”贺约想起个事，“对了，李明康的事你要是嫌麻烦，我这边有个律师……”

　　“我有律师。”许赴顿住，继而哭笑不得，“我真的起诉了。只是因为大部分时间在学校，所以都交给律师处理，今天的事纯属意外。”

　　“好。”贺约朝他努努下巴，“回去吧，我走了。”

　　“诶，等一下。”许赴连忙伸手去拽他的衣角。

　　贺约短促地笑了一声：“等会别人看见我们拉拉扯扯，又要误会。”顺道还叹了一口长气。

　　许赴看了他一眼，报复性地拉了一下，却没想到轻松地就将贺约拉了过来，自己结结实实地撞进面前人的怀里。

　　两人同时转头，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