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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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
文/Gerta 格瑞塔
2024.10.26
北城
钟莱立在酒店落地窗边，俯瞰外面阴雨绵绵。湖面泛起一层雾气，雨丝顺着玻璃窗流淌。
这样的雨天。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她应该可以静坐发呆很久。
母亲扰人的声音，从茶几上外放的语音通话中传来。
“你爸看中这个小沈，说他跟你般配”
“你爸让你定个时间，回来见见面”
“钟莱，我跟你说话呢？”
钟莱淡淡开口 “没空，下周又要走了”
“你说你那工作整天到处跑，你爸之前给你推荐的工作”...多好
“妈，先不说了。”钟莱忍不住打断“我这边有事”
挂了电话后，房间恢复了安静。
这就是她的妈妈，张口闭口就是“你爸”，生活里围着一个男人转，哪怕这个男人说的不对，但她的妈妈永远站在他那边，且认为完全正当。
看了眼时间，她给自己快速的补个妆，边进电梯边预约网约车。谭濯给了她一张音乐会的票，叮嘱她一定要去听，她本来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花费时间，但架不住谭濯三番两次的微信叨扰，便答应下来。
网约车停在酒店一楼接送客临停区，跟着旋转门出了酒店，外面秋雨淅淅沥沥，雨天带来的凉意，让她不自觉拢了陇衣领，刚上车谭濯的电话就打进来，提醒她别忘了今晚来听他们乐团的演凑。
她回复，已经出发了。那边的人才放心的挂断电话。
下车的时候，来接钟莱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说是谭濯的学弟。学弟引着钟莱往后台去，指着一个磨砂玻璃隔间告诉她，谭濯在那里，就去忙其他事了。
后台光线昏暗，她沿着学弟指的方向往里走，第一次来大剧院的的后台，不免四处打量了几眼，目光再次回到隔间的时候，一眼看到隔间的玻璃门上倚着个人，背对着她，在这不算明亮的的环境里，仅是一个背影，她就确定了那人是蒋淮序。
他懒懒散散的对着里面的人说话
“我是你保姆吗？”
“你是我哥，我最好的哥”里面的谭濯嬉皮笑脸的回应他
“下不为例，走了” 蒋淮序撂下这句话，转身就看到钟莱站在那里。
直勾勾，稳当当，四目相对。
蒋淮序脸上闪过一瞬的惊讶，遂又变得从容不迫，那表情如同看到一个，不太熟的，三年没见的朋友，而已。
他头发是比之前短了一点，五官冷厉，还是那副“我很不好惹”的样子。穿着倒是不同往昔，卫衣连帽衫换成了衬衫西裤，周身熨帖，从前的蒋公子，俨然变成了精英资本家，要不怎么能在谭家站稳脚跟呢？
“哥，你怎么还没走？”谭濯的声音打破了微妙的寂静，从里面走出来，顺着他哥的方向看过去。
钟莱双手插兜的站在那，自成风景。
172的身高，身着褐绿色双排扣风衣，内搭白色针织线衫和黑色灯芯绒直筒裤，脚踩一双德训鞋。周身都是最基础的单品，没有过多的装饰和变化，但是她很有自己的表示度，就是安安静静的硬漂亮。
黑色长发松松散散的绑着个低马尾，鹅蛋脸线条流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唯独眼神略带狡黠。
“莱莱，来了”谭濯看到钟莱难掩兴奋，擦过他哥肩膀，三两步走到钟莱跟前，牵着她的手腕往蒋淮序跟前走“哥，这是钟莱”
蒋淮序： “嗯”
钟莱：“我们认识”
两个人同时出声。闻言，谭濯像是恍然大悟对着蒋淮序说“对，我怎么忘了，莱莱在你家家住过一段时间。”
谭濯没有留意到两个人之间奇妙的气氛，接着说：“哥，你别走了，留下来一起看演奏”
蒋淮序理应拒绝的，但是现下他改了主意“好！”
闻言，钟莱几不可查的眉梢一挑，仿佛在说，蒋淮序，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
谭濯委托工作人员，带钟莱和蒋淮序到前台就坐。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看着蒋淮序的背影，身姿挺拔，肩膀很宽，走路带风，周身的木质香气，稳稳的钻入身后她的鼻尖。
钟莱脱掉长风衣落座，薄薄白色线衫勾勒她的身段更好，旁边不认识的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此时，离演出还有一会，观众在陆续进场。
两人各自划拉自己的手机，钟莱点开外卖软件，考虑这个点也不适合喝咖啡，果断选了苹果肉桂茶，余光扫了眼旁边的人，随手在饮品后面+1。
演出开始，第一首曲子钟莱就听不进去，更不用说旁边的那位艺术绝缘体。钟莱时不时刷一下社交软件，蒋淮序全程低头处理手机上的工作。
第一首曲子结束的时候，钟莱捂嘴接了个电话，然后猫着腰起身意欲往外走，脚轻轻踢了一下蒋淮序让他腿收进去，蒋淮序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嗯？”
钟莱捂嘴轻声解释“拿外卖”
“我去拿”蒋淮序看了她一眼“你坐好”
钟莱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从前也是这样让蒋淮序跑腿给她取外卖、取快递。
向工作人员寻路，确定外卖柜的位置，到了跟前，才想到钟莱没有告诉他取货码。
打开微信，找到钟莱的头像，手上快速编辑“取件码？” 点击发送。
没等到钟莱的取件码，倒是等来系统提示
“你还不是他（她）的微信好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然后跟着一句蓝色字体【发送朋友验证】
蒋淮序按灭手机，真是好能耐，微信都删了？
算了，蒋淮序开解自己，这是无关紧要的事。
随即在外卖柜屏幕上输入【0601】，“砰”一声，柜门打开。提着外卖纸袋，转身往回走。
感觉旁边有身影坐下，钟莱转身朝他一笑，以表感谢。
蒋淮序心道，真是表里不一的女人。落座后，不耐烦的把纸袋扔给钟莱，钟莱低声轻呼“你慢点，洒出来怎么办？”
蒋淮序没接她的话，注意力又回到自己手机里的工作上，旁边细细的手腕连着她好看的手伸过来，遮住他的手机屏幕，抬头看见她的嘴巴一张合“喏，给你”。
钟莱递给她一杯饮品，蒋淮序刚想说不喝，谁这么晚喝咖啡？晚上还睡不睡觉。
转眸看到外带纸杯杯壁贴着的出单纸上赫然写着【苹果肉桂茶】，不自觉捏紧纸杯，余光看着旁边的人，若无其事地玩她的手机。
钟莱，这个人你说她有心，她能把你微信删了。你说她无心，她还能记住你喜欢喝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钟莱自己也偏爱这个口味，可能单纯是出于不想思考他的选择，顺手加购2杯。蒋淮序说服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观众席的座椅，每个座椅旁边有饮料卡槽，蒋淮序喝过的肉桂茶，顺手放到了自己左手边的卡槽。心里暗自吐槽，这个破演出，到底什么时候结束？自己是脑子抽掉，才会答应留下来看这个劳什子。余光瞥了眼旁边的人，挎着脸，显然也是坐如针毡，心里得到了平衡。
钟莱时不时看看时间，脑子里倒算着，还有多久就能结束。
顺手拿过右手边的饮料，抿了一口放回卡槽。
蒋淮序盯着她，被盯的钟莱感觉不自在，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你看我干什么？”
蒋淮序指着卡槽里的饮料，冷笑一声“请睁大眼，你喝错了？”
“哦”钟莱虽然心虚，仍面不改色“那你别喝了，我回头给你再买一杯”
蒋淮序的顽劣心思忽起，当着钟莱的面，拿起她喝过的肉桂茶，顺着口红印喝下
看他上下滚动的喉结，钟莱噔时惊住“蒋淮序，住口”
“紧张什么？” 蒋淮序不以为然“又不是没喝过？”
闻言，一瞬间的恍惚，很快恢复如常。
不再理他，视线回到演出台，假模假样的欣赏音乐会。猝不及防的碰上谭濯的目光，嘴角上扬以示回应。
蒋淮序看了眼台上的谭濯，又看回钟莱，开门见山的问“谭濯，在追你？”
钟莱头都没转的，漫不经心的回他“应该是吧”
“那他知道，我们在一起过吗？”
下一秒，钟莱脸上笑意倏然收住。
仿佛全世界都静止，任由那句“我们在一起过”在耳边猎猎作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