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微苦但很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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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的食物很好吃。
具体表现为——直到开始甜品练习后，琴娅还会因为想起刚刚那顿饭而流口水。
这才是生活啊！之前吃饭，只能叫为了活着。
琴娅略带遗憾地想，下一秒，珀尔凉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虽然是焦糖，但也没必要焦到这个程度吧。”
听见这句话，琴娅连忙关火。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糊味在厨房里蔓延开来。
琴娅用力地搅了搅，每动一下都费劲。
原本清亮微黄的糖浆，已经变成了浓郁的黑褐色，连用铲子舀起都困难。
“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做甜品吧。”
从巴巴露亚到焦糖布丁，没一个成功的，琴娅难免有些沮丧。
她垂头丧气，像被风雨吹折的花枝。
珀尔夺过她手里的锅和锅铲，给她换了套新的锅具。
“再来，哪有这么快就下定义的。”
她没什么表情，琴娅抬头，语气也有点可怜兮兮，“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珀尔把新开的糖粉递给琴娅，“你可是第一小队的队长，为了小队，为了学分，为了奖励，你必须得会。”
如果是玛丽莎，大概会好好安慰她一顿。
但珀尔很不擅长安慰人。
她的世界只有利益和价值，有价值和利益可图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去做成。
这样直白的鼓励对琴娅来说见效也很快。
“好！我一定不给大家拖后腿。”
打定主意，琴娅立刻又投身到伟大的甜品事业中。
看着她立刻又信心满满地研读制作过程，珀尔不由得疑惑，琴娅，到底为什么能这么有活力呢？
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击倒她。
不，这样说还不够准确。
没有任何事能给琴娅带来负面情绪，她好像永远都快乐。
珀尔偏过头，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凭什么有这样的人存在？
“嗯……过筛之后，再放、嗯，再放这个吧，应该是。”
琴娅自己碎碎念，两只手不停倒腾，一会儿筛糖粉，一会儿搅打布丁液。
忙活大半个小时，她把布丁液倒入模具，放到一边等待冷却。
熬焦糖的过程很简单，但是，失败率很高。
琴娅想起自己刚刚那一锅黑乎乎的糖浆，几步就跳到珀尔身边，侧着身体将自己的头塞到珀尔和桌板中间。
“珀尔，你再教我一次怎么熬焦糖，好不好？”
“嗯。”
虽然有关琴娅的一切，都让珀尔觉得不明白，但在做甜品上，珀尔无意拿乔。
“好好看，我再熬一次。”
珀尔把底部较厚的铸铁锅递给琴娅，自己拿了个较轻便的小锅。
“锅里保持干燥，糖浆冒泡之后，记得立刻转小火……就像这样。”
“颜色只要开始变化，就随时准备离火，不然等你反应过来，糖浆往往就发苦了。”
“喏，到那边接盆水，离火后立马冷却，可以防止余温改变糖浆的性质。记住这几个要点，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讲解要点的时候，珀尔眉眼低垂，睫毛的影子落在眼下，摇曳的烛光衬得她五官都柔和。
琴娅想，她原本是个很温柔的人。
按照珀尔教的步骤，琴娅又试了一次。
慌乱中带着一丝秩序，最终，琴娅顺利倒出一小碗棕色的糖液。
“怎么样怎么样？”
放下调羹，珀尔就看见琴娅期待的眼神，她咽下嘴里微苦的滋味，笑着点头，“进步非常大，时间再短上一两秒，就是非常完美的焦糖了。”
琴娅瞪大眼睛，双手放在胸前，为自己鼓掌，“耶！”
趁热打铁，琴娅又熬了一次焦糖。
这回，珀尔终于给出了完美的评价。
琴娅圆圆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亮，趁热，把自己的焦糖液倒在布丁上。
还没来得及讲解下一个要点的珀尔：“……”
被烫得开始融化的布丁本丁：“……”
笑容一下凝固的琴娅：“……”
她望向珀尔，扁着嘴欲哭无泪，“珀尔，我现在该怎么办QAQ？”
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淡淡的透红色。
“算了，我们先去吃早饭。”
珀尔把手搭在琴娅的肩膀上，推着她转向。
反正该掌握的技巧琴娅都掌握了，再用自己做的甜品帮她交一次作业，也不算作弊吧？
琴娅加快速度吃完了早饭，然后顶着珀尔不解的目光，“噔噔噔”跑出了用餐厅。
略微一想，珀尔就明白她要干什么。
说到底，琴娅本性是要强的。
想通这一点，珀尔喝咖啡的速度就慢下来，变成每口只抿一点点。
蹲在厨房角落，琴娅重新阅读了一遍制作指南。
原来只顾着攻克最大难点——熬焦糖了，她没注意到，指南的后面写着一句话。
“高温糖液会使布丁融化，稍微冷却后，再将糖液倒在布丁上。”
就是这句话，导致了琴娅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失败。
琴娅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是唇龙。
她明知道布丁液要冷却才能凝固，却没想到高温会让它融化。
来不及埋怨自己了，琴娅“腾”地一下站起来。
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一份卖相很不错的焦糖布丁。
她今天可以靠自己交作业了！
喜滋滋端着自己的作业，琴娅回到用餐厅。
珀尔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挑眉，随后站起身，示意管家帮她把布丁包装好。
今天有点晚了，珀尔直接带琴娅从公馆内的法阵离开。
晕晕乎乎落地，琴娅一睁眼，发现她们已经到甜品店门口了。
“今天怎么这么快？”
“买个法阵就行，不费事，我们进去吧。”
珀尔才不会告诉琴娅，趁她做布丁这段时间，她用最快的速度做了枚直达甜品店的法阵。
不然，等迟到了，某个队长肯定又要自责。
甜品比赛一过，这个法阵将变得没有任何用处，但珀尔还是做了。
琴娅拎着自己亲手完成的作业，气昂昂地推开甜品店的门。
另外三人已经到了。
桌子上只有两份焦糖布丁。
琴娅本想大炫特炫的，但发现有队友没完成之后，立马收敛了表情。
队长会照顾好每一个人的情绪的！
“早上好！”
避开焦糖布丁的话题，琴娅给每个队友都打了招呼。
每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疲惫，琴娅知道，为了这份作业，队友们肯定一夜没睡。
“早上好。”玛丽莎温柔地回应她。
一直靠在门框上的珀尔走过来，看了看桌上的成果，看向路佩尔。
“我做了两份。”
本来是给琴娅准备的，后来不需要了，但珀尔还是带上了以防万一。
路佩尔还没开口，艾丽卡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我不需要……”
“艾丽卡！”琴娅挤到女巫的怀里，可怜兮兮地说，“都怪我不好，选任务的时候太随意了，害大家熬夜不说，现在还要害你挨骂，呜呜呜。”
“谢谢。”女巫双手无措地举着，咬牙切齿对蔷薇公爵说。
琴娅从艾丽卡怀里抬起头，悄悄朝珀尔挤眼。
嘿嘿，成功蹭到了亡灵女巫的拥抱。
琴娅很早就发现了，艾丽卡对队友的感情少得可怜，但对她，始终持容忍退让态度。
或许和集合那天的几块面包有关。
也不是纵容艾丽卡，而且琴娅清楚，她不是会故意偷懒的人。
有些东西，学不会就是学不会，没必要死磕。
她既不想看见艾丽卡挨骂，也不想珀尔的好意落空。
反正这个比赛，不会做甜品，也有不会做的玩法。
“我们玩得开心最重要啦，反正，那天我们选这个比赛，都说好了是要放松一下的嘛。现在搞得这么辛苦，违背了我们本意。”
怕艾丽卡多想，琴娅从她怀里钻了出来，拍着她的肩头安慰。
“玩？”一旁沉默许久的路佩尔木着脸重复这个字。
琴娅看她，她的神情落寞。
“不会做，咱们就上手抢，我们和对手有一个会做甜品就行了。没事的路佩尔，我们现在积分已经是全校第一了，就算这个比赛名次不好，也没人能在现在追上我们。”
琴娅一边说，一边观察路佩尔的神情。
见她脸上的困惑逐渐消散，甚至轻松地长舒一口气后，琴娅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或许，这群从来都活在风口浪尖上的恶女们，心里也藏着巨大无比的压力。
琴娅没体会过。
从小到大，她面临的最大压力就是活着。
以什么身份，什么姿态活着，没有人对她做出要求。
她只要活着就可以。
所以琴娅对队友的要求，堪称宽松。
比成绩更重要的，是大家都能开心。
这番话虽然是劝解路佩尔的，但也对其他人造成了不同程度的触动。
海伦一踏进店门，发觉自己那令人生畏的学生们，个个都是深思的表情。
她一惊，“你们早上……还有思想鼓励课程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留课后作业，还让她们上午到场的要求，就显得有点刻薄无理了。
“没有没有，老师，现在就可以检查我们的作业了。”
琴娅摆手解释。
队长真的很不好当，除了安抚队友以外，还要安抚导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微苦但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