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还得防着被掰弯》susanlt

31、“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泄欲的狗！”

　　深夜的银灰跑车穿行在空无一人的林荫大道，漆黑的沥青马路延伸着，望不见尽头。顾熠握着方向盘，睨了一眼，身旁的霍攸端端正正坐在皮质座椅上，月光清辉和斑驳树影飞速掠过他的面容。他双手交握铐在背后，身体因着束缚微微前倾，银色丝质衬衫迎风飞扬。似乎察觉到了顾熠肆无忌惮的视线，霍攸冷嗤一声，“看哪儿呢？顾警官。”
　　顾熠挑挑眉，“我车里，我想看哪儿就看哪儿。”
　　霍攸嗤笑一声，笑容里的轻蔑似乎在说，你那点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到底。

　　顾熠轻轻叩了叩方向盘，“我家有个花园，你肯定会喜欢，白天可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还有一只阿拉斯加…”
　　未及说完，霍攸冷声打断，“顾警官，你绑我来，不是为了做那事么？那种事…在哪里做都一样，不需要我喜欢。”

　　顾熠嘴角笑容还未及收拢，便在霍攸刺耳的话语中消逝了。他双眸一沉，声音倏忽转冷，“我只是希望，做的时候，我不必对着一具尸体。”
　　霍攸冷嗤一声，“那你应该去找特殊服务。”
　　顾熠嘴角一抽，“找你和找特殊服务，有区别吗？”

　　霍攸沉默了，跑车没有开灯，天窗漏下的夜风有些冷，两侧梧桐树影飞速打落侧脸，一时间，车内寂静，直至眼前出现一幢别墅。黑色铁栅栏围起两层撞色洋房，其间银杏白杨交错，低矮处遍布灌木丛和夹竹桃，红粉白绿四色交织，开得如火如荼。

　　顾熠刚刚落停，一只巨型阿拉斯加便扑上了霍攸脚踝，在裤腿边呜咽着蹭了又蹭，一点也不认生。顾熠难得轻笑，“旺财，你认识人家么，上来就蹭？”
　　旺财“汪汪”叫了两声，固执地腻在霍攸腿边，一步不愿离开。
　　“白眼狼”，顾熠扯过霍攸，将他反身按在车身，漫不经心掏出了钥匙，手铐“啪嗒”一声，开了，“我提醒你，这里荒郊野岭的，别想着逃跑。”
　　霍攸背过身，左手缓缓打圈揉搓着手腕，他顺势摸了摸旺财的头，这才跟着顾熠步入了别墅。

　　别墅是日式装修，褐色复古油灯，灯光晦晦暗暗，洒落米白色羊毛绒毯。灰色亚麻布料的榻榻米，凌落着几本彩色软皮杂志。顾熠从橱柜掏出了一只雕花玻璃杯，刚刚倒上，就听见身后重重一声。顾熠回头睨了一眼，只见霍攸瘫在了榻榻米上。正想收回视线，却又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他再次回望，晦暗的房间，霍攸在厚实粗糙的榻榻米上翻来覆去，衣衫半露，一对嶙峋的蝴蝶骨瑟瑟发抖。

　　顾熠眉毛一挑，呷了口茶，将玻璃杯放回了桌上，“怎么了，才刚进门，就这么急吗？”
　　霍攸没有作声。

　　顾熠眯了眯眼，他掰过霍攸下颌，这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霍攸双颊涨红，眉头紧蹙，额头已然泛起细密的汗珠。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顾熠似乎才倏忽明白，游惑似乎…
　　“你怎么了？”

　　半晌，霍攸只是微微眯着眼，冷汗浸透了薄衫。他似乎放弃了抵抗，惨然一笑，居然主动攀上了顾熠双臂。

　　“你是不是秋山道那次，染上了？”
　　两人不约而同面色一沉。

　　“能不能谈点别的？”霍攸扯了扯唇，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怎么？你绑我来，不是要上床么？”说着，他试图去扯顾熠衣服。可是指腹刚刚一触，便被顾熠“啪”得打掉了，“回答我。”

　　霍攸眉头一蹙，他恼羞成怒，攥着顾熠衬衫，攀附而上。
　　顾熠猛地一推，“霍攸，你清醒点。”
　　霍攸身形一晃，可是转瞬便又扑了回来。
　　顾熠只得锁着霍攸双手，将他重新丢回沙发。可是霍攸却好似永不屈服的战士，他一瞬弹起，纤细的双臂环着顾熠，紧紧缠来。

　　顾熠只得转身，压制住霍攸，“霍攸，闹够没有？”

　　漆黑夜幕，只有彼此的呼吸清晰传至耳蜗。霍攸绷直身躯，好似一只铆足劲儿的疯狗，誓死要咬死对方。他伺机弹起，一把攥住顾熠皮带，迅速一扯。

　　顾熠一怔，未及反应，已然在霍攸的攻略下，城池尽失。顾熠一滞，他猝然扬手，“啪”，五指清晰烙印在霍攸白皙面容。顾熠攥着霍攸衣领，狠狠提至面前，“怎么，这么想要吗？”
　　霍攸一懵，他下意识捂了捂脸。可是下一秒，他居然重新攀附上来。

　　顾熠气急，五指紧攥，给了霍攸一拳。
　　霍攸抬眸，他扯出一丝戏谑的笑，转瞬再次扑来，反身将顾熠掀翻压下，一拳捶在了顾熠侧脸。
　　顾熠只得锁紧霍攸腰腹，将他堪堪举起，摔在了米色绒毯上。随后顾熠迅速爬起，从后腰扯出了手铐，“咔擦”。
　　霍攸剧烈挣扎，白皙的手腕挣出了划痕，“操”。

　　漆黑清冷的夜，霍攸的神情难以分辨，半晌他才启声，“顾熠，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晚风轻轻掀起白色棉麻窗帘，霍攸转过头，直视顾熠双眸，他惨然一笑，“我真的染上了。”
　　心脏好似被沉重的山石砸落，掉入一泉深潭。半晌，顾熠启声，“秋山道么？”
　　“嗯”，霍攸转头，盯着天花板愣起了神，半晌他嗤了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恨毒品么？”
　　清晖缓缓洒落霍攸侧脸，他面容苍白，双眸泛红，“可是现在，我居然离不开毒品了。”
　　“你说，我是不是好恶心？”他直视顾熠，嗤笑着，“一个吸毒的…鸭子。”
　　“顾熠，求你放过我吧，放我去秋山道，去随便哪里吧。”
　　说着，一行清泪从霍攸脸颊猝然而落。

　　“放我走吧…”他倏忽瘫软在了顾熠脚边，身体微微战栗着，眉头拧成一簇。他忽然撕扯着衬衫，双手紧攥成拳，狠狠砸向胸口，“或者…给我一口，行不行？”

　　顾熠没有作声。

　　半晌，霍攸绝望地蜷缩着身体，嘴唇惨白。
　　“如果要恨，你可以恨我，是我带你去了秋山道，害你喝了那杯酒。”顾熠抚开霍攸额前被冷汗粘腻着的刘海，他扯开霍攸抓挠的双手，默默放在了自己心口。
　　霍攸一怔，心中那些无处可匿的绝望倾泻而出，他将拳头狠狠砸在顾熠胸口，“是啊，是该恨你！”

　　“我恨你，恨你这种正人君子怎么还不去死…”
　　“我要杀人，我要怎样，那都是我的事，你凭什么要管？”
　　“你以为你是谁？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泄欲的狗！”
　　……

　　不知过了多久，霍攸才发泄殆尽，世界渐渐安静了。
　　顾熠打开手铐，将精疲力竭的霍攸拦腰抱起，用热毛巾擦拭着霍攸的泪痕，他忍不住拂了拂霍攸侧脸，“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么？”

　　清晨丝丝缕缕的微光透过白色棉纱缓缓打落霍攸侧脸，他肌肤白皙，泛黄的碎发散乱额前，左耳银钉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翻了翻神，手腕却被猛地一挣，睡眠中也时刻保持着的警觉，让他第一时间弹身而起。抬眸是简简单单的灰绿穹顶，环顾四周是一床白色绒被，手腕被手铐铐在了床头。他挑了挑眉，扯开被角睨了一眼，周身衣物已经换了，身体也已经不像昨天的粘腻。

　　“咚咚”，墨绿推拉门被人敲了两下。
　　霍攸蹙了蹙眉，没有作声。
　　紧接着推拉门再次响了两声，霍攸依旧没有作声。
　　片刻，推拉门被人缓缓推开。霍攸斜倚着床头，一脸戏谑望着推门而入的顾熠。
　　“醒了，怎么不出声？”
　　霍攸冷嗤一声，“出不出声，你不都进来了？”

　　顾熠附身将餐盘放在床头，他甫一弯腰，霍攸倾身凑近，“昨晚…是你帮我擦的身子？”
　　顾熠一僵，他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霍攸忽地一嗤，轻轻撩了撩湖蓝丝质睡衣，故作无辜道，“擦的这儿么？”
　　顾熠低了低头，沉声，“霍攸，你非要这样么？”

　　霍攸扯唇，冷笑一声，“怎么？我都被绑在这里，连自由都没了，还不允许我找点乐子么？”
　　“找什么乐子？”顾熠的声音像一道冰碴子。
　　霍攸望着他严肃的面容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故意挑衅道，“睡觉的乐子。”

　　顾熠怒目嗔视，他恨霍攸的衣衫不整，恨他发丝凌乱，恨他轻浮不堪，他抬手，却终于没有落下。
　　望着那扬起的五指，霍攸起先一怔，紧接着他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幼兽，忽然腾身而起，狠狠将牙齿撕咬在顾熠肩头。
　　“嘶”，顾熠忍不住出声，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推开，却又微微一顿，手掌最终落在了霍攸后背。

　　“叮叮叮”，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倏忽传来，交握的两人不约而同一愣。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顾熠顿了顿，打开了手铐，“我可以打开，但是你要保证在我视线内，保证不要逃跑。”
　　霍攸没有作声。

　　顾熠迈步走向客厅淡蓝色的电子屏，按下了通话键，电子屏缓缓现出小杨儿瘦小的身影，她看起来焦急又惶然，“顾队！出事了！”
　　她煞有介事打量了下周遭，压低声音道，“杨思珍！她在警局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