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听我说》邬宜

12、原生

　　　　余芙平时眼光很高，一般的男生都入不了眼。随张景，对独特，亮眼的东西比较追随。
　　张景第一次见盛译时就觉得这个男生有潜力，眼缘特别好。盛译第一次去她们家时，她一眼就认出他。只是比较陌生。
　　余芙把两个人的合照设为聊天背景。
　　收拾好后，去到学校。
　　看着空空的位置，余芙皱眉。“盛译还没有来？”
　　前桌回头看着她，摇摇头继续写作业。
　　余芙心想，说不定堵车了呢。时不时瞟着旁边的空位。
　　一节课，一个早上过去了，盛译都没有来。余芙收书的动作加大，书可怜的在桌子上动来动去。
　　江霖坐在班长的位置上，摇摇头。
　　江霖：“芙芙嘞，你能不能不要糟蹋你的书，高三还要复习的。”
　　余芙嘟嘴，把书收回桌肚里。
　　林冬看姐妹们聚在一起，悄悄走过去。两个大掌拍在身上，分贝提高。
　　余芙和江霖面无表情转头，对她的这一行为已经无所谓。
　　林冬叹口气，这个方法怎么就不管用呢！
　　余芙：“你们知道盛译在哪吗？”
　　林冬嘴很快，“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说完看着余芙，发现她又开始皱眉了。
　　余芙趴在桌上，咬着唇。
　　为什么不来学校，你不是好学生的典范吗？
　　在调解室里，盛译的父母被挨个叫进去调解。盛译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双眼失神。
　　盛译的爸爸出来，坐在隔他旁边的一个位置。
　　“你怎么不在学校？”语气比较冲，没有丝毫温度。
　　盛译想说的话卡在喉咙，渐渐地眼眶红了。
　　门外的调解员看到这一状况，开始劝谏爸爸。
　　“你不要凶他，他还是个孩子。”
　　爸爸把头转过去，默默呢喃。
　　第一次调解结束了，盛译和妈妈坐车回家。
　　这是一个租的房子，只有盛译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小译，你知道的。我和你爸爸的婚姻状况已经是结束的状态，只是他还在硬坚持着。”
　　盛译低头不语。
　　妈妈摸着盛译的肩，无声地流泪。“妈妈，就算净身出户也会要你的。”
　　盛译装作摸眉毛把眼泪擦拭掉，眼眶也红了大半。
　　不要低估妈妈的爱，就算什么都不要她也会坚定的选择你。
　　盛译家的关系最近几年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在他初三时，父母就已经萌发了离婚的念头。现在只不过是过程。
　　盛译不选择父亲是因为妈妈。妈妈那么好，那么优秀却被这个家拖累，纠缠，实属不该。
　　而自己的父亲，不上进，懒惰还偏执。
　　他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妈妈继续陷在这，所以当妈妈找他谈话时，他是支持的。
　　叮叮，手机传来消息。
　　盛译解锁手机，传来余芙的声音。
　　［盛译同学，跟不上学习进度可是不好的哦！］
　　盛译开始打字，打了一串又删掉开始发语音。
　　［嗯，我会很快会学校的。］
　　余芙秒回OK的表情包。
　　当一个人现实生活不如意时，精神寄托便是全部。就像身处黑暗的人看到一束光……
　　盛译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他小学六年级时，家庭关系开始破裂。他的父亲把不如意全部撒他身上，冷暴力是常事，责骂贬谪伴随。
　　邻居：“小译真厉害，又是第一名。”
　　父亲：“不就是个书呆子，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
　　“你不是理科生嘛，修电视这种不是应该早就会了吗？”
　　…………
　　这些母亲之前都不知道，直到盛译上高中，她才发现。
　　盛译是妈妈的底线，在她的心中是珍宝。这就成了家庭走到头的关键。
　　她要脱离这，带着儿子。去过属于她们自己真正的生活。
　　都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盛译就是那块宝。
　　盛译只是表面上的光鲜亮丽，没有人知道他吃过的苦，所受的罪。
　　班里的同学知道他的母亲是大美女，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盛译从小到大一直拿第一名，拿各种奖状，拿到手软。
　　知道他性格脾气好，平易近人，没有架子。
　　学校里的讲话大多是他上场。
　　…………
　　他们不知道盛译的难过。
　　别的小孩都有糖吃和鼓励，他只有冷漠与发挥正常。
　　他第一次见余芙，是被她吸引到的。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余芙当时跟朋友说话，正常的表情切换到月牙笑又切换到皱眉歪嘴。
　　那个小表情是盛译所没有的，他没有条件去那样做。
　　后面就开始慢慢追随余芙的步伐，走她走过的路，和她分享的汽水，听她的歌单。
　　盛译自认为，自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丑。在压抑黑暗的生活中，窥视着女孩的美好生活。
　　慢慢的适应，慢慢的迷恋。
　　再看到余芙时，是第二天的下午。班里的人都在午睡，盛译轻手轻脚到位置。刚坐下，就与余芙来了个对视。
　　余芙把头从窗子边转过来，没有力气的趴在桌上。
　　刚睡醒，嗓子有点哑。余芙第一次发声不成功，她朝盛译勾勾手。
　　盛译配合的探过去，耳朵贴近她的嘴唇。
　　两人距离拉近，鼻息喷洒在脖颈惹得热痒。
　　余芙目光柔和，秒变温柔女孩子。
　　“你怎么才来？”
　　很平常的一句，但在盛译看来是撒娇，是见不到的娇嗔。
　　盛译视线朝下，眼眶里眼泪疯狂打转。忍了一会儿，笑了。
　　看着盛译眼尾红起，余芙眉头皱起。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盛译看着她，摇摇头。“没有。”
　　听他这样说，余芙放心的笑了。枕着手看他，打哈欠。
　　盛译小声道：“你要不要再睡会儿？还在早，下午课满耗精神的。”
　　余芙抱着手点点头，闭上双眼。
　　盛译把书包放好，朝着余芙趴桌子上。
　　两个人就这样对着趴，窗外的风吹起两人的碎发。
　　余芙就是盛译的精神寄托，他以前冷漠少语的，靠近余芙后开始掩饰自己，让自己变得性格脾气好，与女生保持界限，碾压性的夺榜。
　　这些伪装，盛译都快记不清有多少了。
　　他无所谓，这些只要余芙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