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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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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会议桌上位的戚言,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疑惑。
路迟从来不会缺席每一个会议,尤其是戚言在的时候,今天居然只有戚言一个参加会议,而且还是他发起的。
众人心中不免开始了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测。
能在这里参加会议的都是中高层,都比较沉得住气。此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声做这个出头鸟,一时间,会议室里竟静得出奇。
戚言扫视一圈,轻咳一声打破沉默,“今天的会议主要是想讲一件事,公司将会以股权互换的形式再开一个分公司。”
这话一出,室内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少顷,坐右位的总经理问:“什么意思?”
戚言十指相扣,放松地往后靠着椅背,微笑着说:“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是戚家的二少爷,我在戚氏股份并不少。我打算用戚氏5%的股份和瑞路等比例的股份交换,而瑞路这5%的股份将由各位股东分摊。”
他顿了顿,坐在左后方的廖谦会意,站起来将手里的计划书分发给众人。
这是开会前廖谦根据戚言的意思,快速草拟出来的简易企划书。
待他们都将企划书打开翻看,戚言才继续说:“交换的这两份股份将会独立分拆出来,主要是用在分公司的经营上,分公司所有的支出都会由这部分承担。至于收益,将会按比例分红给各位出股的股东。”
在场的人手中都多少持有瑞路集团公司的股份,他们也都知道,戚氏掌握着麓市一大半的经济命脉,所以戚言拿出来的那5%股份比瑞路的那5%值钱得多。
企划书里的大概意思是,用两边股份交换为名,合作为实新开一家以瑞路分公司为名的新公司。
而由于两边股份价值的不对等,基本等于是戚言投资大头,瑞路这边出小。赚了就皆大欢喜,赔了的话,瑞路这边的损失是众人平分,也不会太伤本。
唯一的风险就是,既然新公司是以瑞路分公司的名义开的,那么法律层面的责任就得由瑞路承担。
众人拿着企划书用眼神交流着,一时间也没人说话。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要承担这个责任一样。
戚言也不急,就那么微笑着静等他们消化。
好一会过后,总经理才再次提问:“路总他今天怎么没来?”
其他人一听这话,都纷纷看向戚言,眼神里充满惊疑不定,一开始的那些天马行空的猜测又都涌了上来。
今天只有戚言一个人出席会议本就奇怪,加上这份利益风险不对等的企划案,由不得他们多想。
——该不会是,从此君王不早朝,迷惑君王的妖妃要谋朝篡位了吧?
戚言自然看不懂他们眼神里腥风血雨的篡位大戏,他现在身上难受得厉害,只想赶紧结束会议,然后去医院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哪个健身环节出了错,浑身就像是被大货车碾压过似的难受。
乍一听到总经理提到路迟,戚言慢了一拍才回道:“哦,这事是我俩商量出来的,他也同意这个方案。如果诸位还有忧虑,可以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考虑,希望明天能得到你们的答复。”
说完,戚言也不等其他人表态,站起来离开了会议室。
刚回到办公室,戚言的冷汗就唰地从全身的毛孔冒了出来,脚下一软,用力抓住了门把才没有软倒下来。
廖谦还在会议室跟那些想头大胆子小的股东解疑,陈三估计还在公司里到处晃悠混脸熟,戚翎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回去上班了。
小小的办公室里只有戚言一个人扶着门,虚弱地靠站在那里。
“这怎么回事,不就是运动过量,怎么就跟历了个劫似的?”戚言用力喘着气,试图用这种方式去缓解身体上的不适,费力掏出手机给陈三打了个电话,“别转悠了,回来。”
作为一个耿直又尽责的保镖,陈三只用了两分钟就冲回到办公室,又用了二十分钟将戚言送去医院。
挂号,就诊。
不过半个小时,戚言就躺在了急诊的检查床上。
急诊医生快速而详细地给他检查了一遍,最后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说:“没什么事,就是运动强度太大,身体透支了,再给你开点滋补身体的药,多休息就好了。”
戚言一下子脑子没转过来,半晌才皱眉问:“运动强度太大,不就是肌肉拉伤什么的吗,为什么要吃滋补的药,不是应该抹点药膏,吃点跌打止痛药?”
医生看了一眼戚言白净得稍显稚嫩的脸,心道这小伙子大概是年纪还小,不大好意思或者是不太懂。
于是有着医者父母心的医生语重心长地说:“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不可以贪欢,身体透支过度可就得不偿失了。”
戚言:“……”
接下来医生又说了什么,他都听不大清,脑子里只有那句不可以贪欢。
这话他听得明白,不懂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就贪欢了?作为一个在良好家风教育下成长的人,那方面的事,他一直都很矜持有度的,有时候恍惚间甚至觉得路迟那狗男人好像还有点吃不饱的幽怨。
现在怎么就贪欢了?
突然,脑子闪过一道灵光,难道路迟那个狗男人跟别人鬼混完还不够,回家还趁人之危,将健身后累到毫无抵抗力的他霍霍了?
想通了这个因果,戚言只觉得胃里又开始痉挛抽痛。
好恶心……
再一想到现在路迟可能就跟许敛在一起,就觉得更恶心了。
胃里突然一阵剧烈的翻腾,他扒着床沿,对着垃圾桶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呕吐。
医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静震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招呼护士对他就是一阵急救。
打了止吐针,挂上水,戚言输着液被推到观察病房。
等医生护士都出去了,陈三端了杯热水过来:“老板,喝点热水。”
戚言吐得筋疲力竭,虚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幅度很小地摇摇头,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地睡了过去。
戚言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
睁眼时,陈三还守在床边,拿着手机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准备挂电话时转身看到戚言醒了,对着手机说了一句等等,然后将手机递了过去。
戚言没有接。
这是他的手机,来电显示赫然是那个声称去了医院,之后再无消息的狗男人。
那边也没有挂断,两人就这样隔着电话对峙。
一分钟后,电话挂了。
戚言心里突然间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屏幕随着电话的挂断黑了,陈三并不知道他的手机解锁密码,没有解锁的手机只有黑漆漆的屏幕对着他,屏幕上是一张黯然神伤的脸。
他们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戚言拉过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蜷缩着躲进被子里。
心里的悲愤、不甘、厌恶、委屈通通都无法宣泄,也无法跟别人诉说。
难道要直接摊牌,将路迟上一世的罪状都一一罗列,然后愤恨地揍他一顿,再潇洒分手离开?
可是,现在的他还没有理由,这些罪状都还没有发生。
没有人知道他死了又重生归来,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背叛伤害。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一定会相信。
就算路迟真的跟许敛有一腿,证据呢?
就算有证据,两家都有头有脸的,长辈们大概只会让他息事宁人,原谅那个狗男人一回,毕竟撕破脸皮后,丢脸的可不止他们两个。
所以,他一定要沉住气,要在保护自家脸面的同时,让那个害他性命的狗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戚言在被子里痛定思痛,顿时觉得前路一片光明,为了一个狗男人伤心是不值得的!
彻底想明白后,浑身顿时充满力量。他一把掀开被子,准备赶紧回去筹谋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然而,掀开被子后,看见的不是陈三,而是那个刚才在脑海里已经被他千刀万剐放油锅里炸的狗男人——路迟!
还有,他身后不远处的许敛。
这一刹那,理智通通见了鬼,戚言的大脑被怒火烧得呆了一下,话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路迟,你疯了吧,居然敢带着这个人来向我示威?”
说完又扭头看向一边的陈三:“去,给我买一瓶84消毒液。”
陈三愣了一下:“买那个做什么?”
戚言咬牙切齿地说道:“消毒!我要拿84泡澡!”
路迟:“……”
许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