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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不等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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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念安深吸一口气，将厨房清理好，轻手轻脚走向了房间。
床上的人还在睡觉，他站到门口，却失去了走过去的勇气，该怎么和他说，自己要走了。他还没和他回去看爷爷。
时间流逝的声音在耳中越来越清晰，郑年安走了过去，他扯出一个笑，抓着被角，小心的拉出一个口子。
暖气从里面涌出，蜷缩在被子里的脸往被子里埋去，躲避着外面的阳光。
“生生。”
“嗯？”
“桌子上又有晚餐，等下记得吃。我可能……”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抬起头看向他，根本没醒来的人歪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我可能要提前出发，这暑假，我不能和你回爷爷奶奶家了，钥匙我放哪里，到时候，你自己开车回去好不好？”
“嗯。”
得到他的回应，郑念安笑着将被子给他盖了回去，他坐到椅子上，拿着纸笔写了起来，落到纸上的字算不上好看，甚至因为赶时间，好几处字都写错了，他暴躁的用两横划去，拼命的赶着下一个字。
窗外传来车的喇叭声，郑念安站起身，他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角，捧着他的脸颊吻了吻。
等他走到门口，房子外等着的小车又不耐烦的摁了两声。他快步走去，弯腰坐进了车里。
“爷爷。”
“嗯。”
喇叭声又传来了，叶黄生在被子中翻了一个身，他抱着被子，大半个身体暴露在冷气中，过了一会，被子又被人踢开，盖住了全身。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黑暗，脑中清晰的想着，郑念安怎么还不喊自己起来？
又过了两秒，他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喧嚣的闹铃格外的突兀，叶黄生掀开被子坐起了身。他吸着堵住的鼻子，起身去拿手机。
屏幕上彭毓二字不断闪动，叶黄生接通电话，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了水。被空调吹得冰凉的水入喉，一时间整个人都醒了过来。含着口中的水，他侧耳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叶子，我回来了，走呗出来吃夜宵，趁现在我口袋还有点小钱，我请客。”
“嗯。”叶黄生含着一口水，直到水没那么冰之后，才慢慢吞了下去，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数字9，他眨了眨眼睛。
那么晚了？
他没开灯，于是面前的手机灯光便格外刺眼，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说道:“刚起床，等我缓缓。”
“行，十点去找你，可以不？”
“嗯。”
电话挂断，四周又恢复了黑暗，他抬头企图从黑夜中看出点什么来。三秒后，他失望的爬下床，将灯打开。
“郑念安，”
他又喊了两声，见还是没有人应声，他打开门往外看去。只见外面的夜是一片漆黑。他拿着手机走了出去，一边点开面前的屏幕。
在彭毓一连串的轰炸中，他看到了郑念安那一条短小的信息。
【shen：我先走了，好好吃饭。】
一条没头没脑的信息，叶黄生却看懂了，他终于走到了餐桌前，看着化了一桌子水的两碗面条，低头闻了一下，好像还能吃。
怎么提前走了呢？
叶黄生蹲坐在椅子上，说不上难过，但也开心不起来。就好像此时的他有点想发疯乱砸东西，可他知道这样并不会有任何意义，还失了体面，他便克制着，克制得更想打人了。
他拿过一碗面，夹了一筷子吃了起来，味如嚼蜡的吃了几口，便再没有去吃它的力气了。
身体因为刚睡醒现在显得格外轻松，但他又疲惫想躺回去大睡一场，清醒的脑子却不允许他干这样的事情。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还在不断弹出，他点开屏幕，发现是彭毓喊他出门的消息。
好烦，不想出门。
这样想着，他还是站起身，换好鞋子打开了门。
背对着他敲门的人愣愣的回头看来。彭毓扭头看了看两户的门牌号，“你家不是这边？”
“郑念安家在这边。”
“哦。”彭毓抬头看了一眼房子里面，他指着他的身后，“念神呢？怎么还没来？”
“他走了，我们去吃就行了。”
他弯腰看向郑念安，“怎么了？别不开心呀，走了就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彭毓是知道郑念生要出国留学的事情的，但他知道的不多，只是坐到对方可能不能来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彭毓抬手拍了拍叶黄生的肩膀，“别丧了，走，撸串去。”
他往前走去，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我丧得要死，还吃吗。”
彭毓翻了个白眼，推了推他的后背，“走吧，磨磨唧唧的。”
热闹的人声将人淹没，叶黄生抬手打断了彭毓的点单，“要一打啤酒。”
“呦。“彭毓笑了笑，没再点下去。
“这么喜欢？”
叶黄生低头沉思，“有点。”
“不难过。”
他不说话了。
不难过，就是心酸得要死，好像要在柠檬水里爆炸的感觉，再触碰一下就能哗啦啦流泪。
一顿夜宵，桌子上的竹签零零散散的落到四周，叶黄生放下手中的瓶子，抬头看着对面满脸通红的人，“弟弟，菜了。”
“哥，回了，要吐了。”
叶黄生喝完最后一口酒，站起身来，他买了单，扶着彭毓，往小区的方向走去。
“哥，我去你家住行不行？”彭毓扒拉着他，明明昏得脑袋都抬不起来了，却还有着几分清晰的理智告诉自己，要是带着一身的酒气味回去，他肯定会被爸妈削成片。
“没房间，你睡沙发？”
彭毓思考了两秒，摇头，“不能和你睡吗？”
“有点不想。”叶黄生摁了摁有些疼的太阳穴，只觉得贴到自己身上的人，像一个巨大的火炉，热死了，真想把人一把推开。
“客厅沙发，还是回家？”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彭毓家楼下，醉酒的人抬头看着面前的楼，还是选择回家，他站直身子，笑着和叶黄生挥手告别。
他转身往楼梯口走去，走到一半，扬声喊道，“爸，你咋下来了，那么晚了！”
叶黄生有些好笑，彭毓这看到他爸就害怕的模样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得了一身轻，转身往家里走去。
直到洗完澡，叶黄生才察觉出几分头晕，他睡不着，便起身把家里都收拾了干净。
两袋垃圾被放到门口，他看着桌子上的面，倒掉里面的水，一起拿出去丢了。
他走进房间，打开了投影仪，任由电影的声音填满空旷的房间。
呆呆坐了一会，他又躺进了被窝里，扯着被子转了个身。视线扫到桌面的信封，他重新坐了起来。
抬手拽过那张纸，他来回看了好几遍。
将纸张放回桌子上，叶黄生翻了一个身，合上了眼睛。
就原谅你一次吧。
【抱歉，没能和你一起回家。
桌子上有面，车钥匙在鞋柜上，路上注意安全。
很想你。】
等彭毓再次联系叶黄生的时候，才知道，这人已经回老家了。
他抬头看着远处的太阳，艰难的叹了口气。门外妈妈喊他去晒衣服，他又叹了一口站起身来。
“起来，吃饭了，一天天的就躺在床上，饭都不用吃了？那就别吃。”
“长床上了？几天没洗澡了？你低头闻一下自己，是不是发酸了？”
“妈，没有？”
就这样推门挨骂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彭毓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新生。
“妈妈妈，我先出门了。”
“知道了，别玩太晚，少喝点酒。”
“知道了！”
彭毓冲出去，连电梯都不想等了，从六楼冲下一楼，他看着停在路口的车，打开门坐了进去。
驾驶座上的叶黄生摘下墨镜，低头将手边的奶茶递过去，彭毓接下来猛地吸了一口。
“你的礼物？”
“你不是喝着？”
彭毓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奶茶，“我去，你放了金子？”
“没有，就放了桃桃。”
彭毓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别学我说话。”
“好哟。”他应声，转身从后座拿出一束花，放进他怀里，“来，寿星，生日快乐。”
“谢谢。”
彭毓是那种仪式感爆棚的人，比起好吃的饭菜，他貌似会更喜欢一束鲜花，一场烟花。
转瞬即逝的美丽，好似能永远的留在记忆里。
叶黄生停在预约的饭店门口，没打断还在拍照的人，低头看着手机。
绿色的屏幕上，尽是他这几天的消息。果然是个骗子，还说一星期回来一次。
身旁，敲窗的声音让他收回了思绪，他收起手机，扭头看去，只见窗外廖甫弯着腰靠近窗边，车子不算矮，他也并未弯的太下。
叶黄生摁下车门，看着车外的廖甫对自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他也扯着嘴角，笑着。
“进去吗？”
他虽然是靠近廖甫的人，但却没开口，只是侧头看向副驾驶上的彭毓，“啊，进去吧，约好了的。”
彭毓放下手中的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廖甫垂眸看着驾驶座上的人，叶黄生笑着将车窗关上。
防窥车门将两人隔开，最后一丝皮肤被挡住，廖甫抬起头，看向彭毓，“生日快乐，只带了一束花，不会生气吧。”
“当然，人能到就好了。”
叶黄生松开安全带，看着堵在自己车门前聊天的两人，有些无语的摁下车窗，“行了两位，进去坐着吧，堵着我车门干什么？”
彭毓哦了几声，拉着身旁的人先一步走进酒店。
廖甫回头看向门口的小车，“不等等他？”
“等他干嘛，他又不是不会进来。”彭毓抱着花，推开了面前的门，室内无数礼花飞出，生日快乐震耳欲聋，廖甫不知觉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了旁人的视线。
面前的人被热闹簇拥进去，摇晃的门在他面前合上，他似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看着面前的红门，仿佛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进去。
身后一道人影走来，廖甫回头看去，双眸不自觉亮了起来，他半转过身，等着那人走到自己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