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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我杀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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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柳书喊众人回过头,下一刻就是扔了自己手里的活,快步走向地头,柳书看着她们的表情总觉得,她们肯定是饿极了。
曲静意是真的饿极了,一点大小姐的样子都没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饼子就开始吃。
她脸上还有还有泥,鞋子衣服上都有,柳书是真没想到曲静意会去地里干活。
众人吃完继续回地里干活,柳书搓了搓手也加入了她们,干到下午众人累坏了。
“早上,我让海帆回了一趟城里,把我衣服拿来了,还让他弄了些白叠的种子我去拿给你看看你。”曲静意赤着脚爬上马车,把东西拿到柳书眼前。
她摸着拿来的衣服,的确是棉花没错,只是种子是不是棉花种子柳书不确定,毕竟她也没有见过。
柳书打算先把白叠的种子种下看看,刚收完棒子,歇息了几日又要开始种麦子。
曲静意接连几天来帮忙人都晒黑了,海帆好好的一个侍卫,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农夫。
“不想种地了!太累了。”柳书坐在地头,双腿大敞她太累了。
小狼默不作声的干着,二丫也累坏了跑过来休息,“好累啊,柳书。”
柳书本想去捏二丫的脸,可一看手太脏了,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曲静意干了几天之后就不来,就算来也只是在家里待着,不往地里去,种下的白叠种子已经发芽了。
柳书每天尽力呵护可还是死了许多,种完麦子都到十月多了,中秋节时王闯回来过,他看着家里的变化有些恍惚,在家里待了几天便又走了。
快过年时柳书种的白叠死的不剩几个了,但她可以确定,白叠就是棉花的一种称呼。
柳书握着白叠长出来的果实,拨开外面的硬壳,里面像云朵软软,还有一股清香。
柳书找了个地方把摘下来的白叠果实晾晒,等青色的果壳被晒干,里面的棉花也就能用了。
外面下着大雪,柳书穿着动物皮毛做的衣服,屋里烤着炉火不是很冷。
她还把养在后院的鸡给搬进了屋里烤火,经历了几个月小鸡已经长成大鸡了。
柳书推开门看到缥缈的大雪,她哈出一口白气,找了把伞走向院子,雪白的床被她才出一个又一个脚印。
出了门柳书去了赵子铭家里,赵子铭家是关着的,柳书抬手敲门,敲了好一会都没有人开门,她只好去苏芙的家里。
前阵子带着小狼去水婆婆哪里,已经证实了小狼的嗓子是坏的,他没有味觉,但水婆婆却拒绝给小狼治疗。
不管曲静意怎么劝都不行,柳书拿了许多钱给她水婆婆也坚决不治,又去城里找了其他大夫,他们也无法医治。
柳书只好找了赵子铭,赵子铭说他没有把握可以治治看,小狼吃了多天的药只有一点点效果。
“下这么大的雪,你跑来干嘛?”苏芙的全身都用皮毛裹住,只漏了一双眼睛,她没有撑伞身上有雪,像是刚从山上下来的样子。
“我敲了赵子铭家的门,他没有来开门,所以就来你这避避雪。”柳书踏进苏芙的家门。
苏芙直径走向屋里,“那家伙怕冷,估计一整个冬天都不会开门的。”
说着苏芙一下子窜上了围墙,跳入赵子铭的家里,柳书刚进来又走了出去,赵子铭家的门被打开了苏芙从里面出来。
“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柳书望着赵子铭家里的院子,都是雪没人走过只有苏芙留下的脚印。
“有什么不好的,估计他现在正窝在床上瑟瑟发抖,要是没人发现估计就死了。”苏芙的话里有些嘲讽。
柳书不明白苏芙是什么意思,于是跟着苏芙走进了屋内柳书明白了,屋内有十多个火炉,而赵子铭的床上放了几十床被子。
苏芙上前熟练的扒开被子,赵子铭抖动着身体,像是不受控制,柳书发现赵子铭很不对劲。
“他怎么了?”柳书问。
“中毒了。”苏芙答。
赵子铭的身体被厚重的被子盖住,漏出一半脸,头发黏糊在一起,他的脸色特别白。
“什么毒?”柳书上前去,赵子铭紧闭双眼。
苏芙好似叹了口气,她把掀开的被子又给赵子铭裹好,漏出了赵子铭的头。
“寒毒。”,字面意思怕冷。
“怎么解?”柳书问。
“不用解等时间多了,自会消去,他还剩五年的时间,就可以摆脱这个折磨了。”苏芙用袖口给赵子铭擦去冷汗。
屋内的火炉特别多,每个火炉烧的特别望,用的木炭不是很好有些呛人,柳书害怕赵子铭中毒,想去把火炉般外面去。
“这么多火炉不行,他没被寒毒折磨死,就要被呛死了。”柳书来回好多次,屋里只剩下两个火炉。
苏芙还抱着赵子铭,赵子铭像是有了些意识,嘴唇发干起皮,脸上全是冷汗头发黏在一起。
他半睁着眼,“你……怎么了……来了……”
赵子铭很虚弱柳书自觉的去倒了水,“还好吗?”
赵子铭喝了水说:“雪停会好点。”
柳书给赵子铭喂完水,跑去外面看雪,雪越下越大了,漂泊的白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的身体纤长举着一把伞,小狼走到柳书面前,抖落伞上的雪,柳书总觉得脸上被小狼抖落的雪溅到了,凉凉的接触皮肤后会迅速化成水。
“王叔叫你回家吃饭。”小狼又长高了许多。
“嗯,只是赵子铭出了点事情。”柳书有些忧虑,寒毒那么折磨人,就真的只能硬生生挨着?
“进去吧,雪下大了,等会再回去。”柳书拉着小狼的,小狼的手很热反握住她的手。
柳书的指尖冰冷,小狼搓了两下很干燥,他们的手很粗糙,搓时会感觉到皮肤上的印记。
两人进了屋子,苏芙已经放开赵子铭,柳书看了屋里的场景问:“他这个寒毒,是不是到开春就好了?”
苏芙点点头,“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去缓解他的寒冷吗?”柳书很疑惑,赵子铭不是大夫吗?
当初她跟小狼都那样都能救回来,真的没有压制的办法吗?
苏芙摇头,“他就是大夫,要是能压制早就压制了,你们别担心到开春就好了。”
柳书跟小狼在赵子铭家里与苏芙坐了会后回到家中,曲静意不知何时来的,回家时雪已经停了,脚踩在雪上能盖到脚踝。
“给,白叠的种子,先说好有什么计划一定要告诉我,我七月走。”曲静意有些不开心。
柳书接过种子,“何事必须走?”柳书终于是没忍住,还是问起了因果,其实也不难猜,很有可能是曲静意要嫁人了。
“去京城找夫婿,我给你请帖你来不来?”曲静意站在一片白雪里,雪刚停没多久,王大春还没来的急扫。
“来肯定来,为什么不逃了?”柳书掂量着手里的白叠种子,很随意的问。
曲静意仰头张开双臂放任身体往后倒下,接住她的是一片白雪,那么柔软那么冷。
“怎么逃,其实我十四岁就该嫁人的,那次我闹了。闹了之后就被罚了,人不能总逃吧。”曲静意眼下的雪融化了又很快结冰。
柳书低头看着被雪接住的曲静意,总是有些无奈的事,人无法改变,怎么都无法改变。
“我要做冬衣,做普通人能穿的起的冬衣,蝇头子村刚入冬那段时间,有一个奶奶被冻死了。”那个奶奶叫什么柳书不知道,只知道是在地头发现的,尸体都冻成冰雕了。
她身上裹着薄薄的衣服,根本无法保暖,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去地里,冻死的人,这对以前的柳书来说太遥远了。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尸体她看见了,之前家里过冬,二丫穿着一件皮毛做的小衣服过冬,小衣服的外面是棉絮填充过的衣物。
这些衣物之外还要再裹上一件纸衣,纸衣是用便宜的纸张做的,把纸张泡碎再粘合裁剪,做出衣服的样子。
纸衣密封性好能保暖,就跟纸糊的窗户一样,柳书握着手里的白叠种子。
“起来吧,别糟蹋自己的身体,你不是说要当官吗?身体变差了怎么当?”柳书像那天在马背上一样伸出手,“别说奇怪的话。”柳书警告曲静意。
这次曲静意没有说话,她伸出了手握住柳书的手,一用力曲静意被拉起来,雪被扬起很多。
曲静意压塌的雪凹进去了,像是一座洁白的坟墓,柳书看着感觉很不舒服,抬脚把坟墓扫了。
“吃饭吃饭!今天有排骨汤!”王大春喊着。
柳书回过神拉着曲静意去吃饭,小狼坐在柳书的右侧,他的嗓子比之前好了那么一点点,说的话也变多了。
“王叔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我今日要吃三碗饭。”小狼眨着眼,虽然他对曲静意的到来有些不高兴,可闻到王大春做的饭菜香心里也好受多了。
他的味觉还没有恢复,只能用鼻子去闻香味,晚上曲静意不出所料的没有走。
她跟柳书睡在一张床上,小狼也闹着要跟她们睡,柳书好说歹说给劝回去了。
屋里烤着炭盆,柳书说:“我给你说个秘密吧,我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