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记得，那些伤痛的青春》纯蓝色雪液

5、五

　　“晨。”李子语抬起头，揉了揉早已酸疼的脖子，陈晨让她在他家门口等他，可是等了一个下午他才回来，看着陈晨后面还跟着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李子语不解的问：“他们是谁？”
　　陈晨支支吾吾的闪躲道：“朋友。进屋再说。”
　　李子语点点头，乖巧的跟着陈晨后面，只是心里没来由的突突跳，而且后面那两个人看她的目光让李子语感觉很不舒服。她不由加快脚步，跟上陈晨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是陈晨不久前租来的，说是宿舍太吵，没法复习才租来的。今天是李子语第二次来，第一次她来是和陈晨一起来付房租的。
　　那两人进来后，就给房门上了锁，李子语不安的又向陈晨靠了靠，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有办法处理似地，李子语是全心全意毫无理由的信任着陈晨的。
　　“你小子给我哥俩找的货色还不错嘛？”说着，其中一个身材瘦高，满脸痞子气的男生就走上前来，食指一挑，就勾住了李子语的下巴。
　　李子语一把打掉那人的手，拉住陈晨的胳膊早已颤抖不已，“晨，你不是有事说，咱们出去说吧。”
　　陈晨低头看了李子语一眼，猛的甩开她的胳膊，“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他们……”他手一指，转头看向李子语的双目中竟然泛着满满的恨意，“他们可是和你有很多话说，很多事做。”
　　只是那一眼，李子语就明白了，陈晨恨她，是那种切肤透骨般的恨，可是她不明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是你女朋友啊。”
　　“女朋友？哼。”陈晨一把抓住李子语的肩膀，狠狠说道：“我真是笨，竟然被你们兄妹如此玩弄。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是……”他松开双手，仰头大笑，阴狠的双眼顷刻间布满了血丝，“我也要让你试试，让那无耻的家伙也知道，生不如死到底是什么滋味。”
　　李子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可怕的陈晨，吓得她连连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她颤抖着不住的哀求道：“陈晨，无论季扬做过什么，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那你哥哥有没有放过过若琳？”陈晨红着眼，“他有没有放过若琳？若不是他，若琳就不会离开我。还有你，都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若琳就不会被他□□。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都是你，都是你，我要你也尝尝被人强迫的滋味有多么屈辱。”
　　“怎么会？不会的，是江若琳爱上季扬的，他们两个才会一起去日本的，你撒谎，你撒谎。”李子语摇着头，眼泪不住的留下来，却怎么也不相信陈晨所说的。
　　“好好看看吧，这是什么？”陈晨从口袋中取出几张照片，扔在她身前。
　　李子语双手颤抖着捡起陈晨扔在地上的照片，上面有两个人赤身裸替并排躺着，而那的的确确是季扬和江若琳。李子语不敢置信的低喃：“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哈哈……一阵彻骨的笑声冲他们的后面传来，另外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搓着手掌，“精彩，真是精彩，只是戏演的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让我们好好享受享受了。”
　　陈晨最后看了一眼李子语，便闭上眼睛默默走到一边。
　　那两个人向李子语走来，那个瘦高的人咧着嘴不断的说：“乖，不要反抗，不然你是要吃苦头的，就让我们好好疼疼你吧。”
　　李子语猛的站起身来，抬脚就向大门跑去，可是刚跑出没两步，就被人一把揪住头发，随之而来的就是啪啪两个耳光，直扇的李子语眼冒金星，嘴中一痛，一股血便从嘴角溢了出来。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揪住她头发的人凶狠的骂道，作势又要给她两下耳光。
　　一旁的人急忙拦下，“大哥，这样不是才更有意思吗？再说了，你把她打的鼻青脸肿，这不是坏了兴致。”
　　那人一听，才收了手，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拉住李子语的头发将她硬往房间里面拖。
　　李子语抓住门框，却被后面的人一拳打中腹部，疼痛之下，不得不松了手，随后就被人一把扔在床上。
　　李子语绝望的从被关上的门缝中看着背对着门站着的陈晨，直到门被完全关上，陈晨都没有回头。一丝苦笑从她嘴角蔓延开来，原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啊，真是自作自受。
　　听着里面那两人的淫言秽语，陈晨无力的蹲在墙角，双手抱头，却挡不住李子语那微弱的哭泣和求救声。一切的一切，早在江若琳离开他的那一刻就变了，如果不是若琳寄来了照片和信，或许他就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和李子语在一起。恍惚间，他的脑海中猛然蹦出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初见李子语时，她清澈灵动的双眸和那笑的灿烂如光的稚脸。
　　他瞬间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他慌忙撞开被锁死的房门，抬眼便是不堪入目情景，李子语如破布娃娃般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一物。另外两人则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着他骂道：“臭小子，不错，还是个处女。”
　　他挥拳就向那两人扑去，其中一人被他扑倒在地，另一人拎起他的衣领就是一拳，另外一人也迅速站了起来，对着被打倒在地的陈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人才收起拳头，一边骂一边往外走。
　　谩骂声渐渐远去，过了好久，陈晨才动了动，抹去嘴角的血迹，坐了起来。给躺在床上□□的李子语盖上被子，轻柔的仿佛她是易碎物一般。
　　他跪在床边，头深深的埋下去，暗哑的声音透着无边懊悔：“对不起……对不起，子语……对不起。”
　　李子语双眼盯着房顶，看也不看他，道歉也无法挽回早已既定的事实，她很累，真的很累，只想睡觉，可是就算心里在疲累，双眼却无论如何也闭不上，脑海中恍恍惚惚总有什么挥之不去似地，却又想不起是什么而一片空白。
　　陈晨看着李子语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心里更是悔恨交加，“子语，你……我们毕业就结婚。”也许只有承诺，才会将伤害减少，陈晨希望李子语不要记恨他，也只有如此做吧。
　　人们往往会自以为是。李子语听到陈晨的许诺，干涩的眼皮终于动了动，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为这个人而哭，可是他的一句话却能轻易伤到她已经破败不堪的心。
　　李子语看着天花板，早已声嘶力竭的嗓子没说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艰难和痛苦：“陈晨，当门关上的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偏离它的轨道了。不……”她自嘲一笑，干裂的嘴唇沁出一丝血来，她无视疼痛舔了舔嘴角，接着说：“也许他不是偏离，而是正在返回他原本的轨道。从头到尾都是我强求了。你要和我结婚，是想弥补刚才的事吗？如果是，那真的不用了。不管是同情害怕还是愧疚，我都不需要。我不觉得自己可怜，也不觉得自己很脏，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可悲。我不想美好的生活蒙上一层肮脏的算计，我以后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希望从今天起，你再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们只是见面不识的陌生人。现在，请你出去。”
　　陈晨盯着李子语许久不说话，就在这一刻，他发现，明媚阳光般的她已被平静无波取而代之，现在的李子语，很陌生。他低笑一声，自己何不是早就变了，现在这个自己，真真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透了。原本以为自己提议结婚是想挽救李子语，可现在才发现，他是想让李子语来拯救这个肮脏的自己。深深看了眼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似地她，陈晨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后面会有什么等着他，他都是罪有应得。
　　他蹒跚的站起来慢慢向外走去，轻轻关上大门，走出了这个让他悔恨不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