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之子》桂花树波

5、重回城区

　　艾斯欲言又止，要是被发现，方行舟必然会被严厉处刑。

　　方行舟看出了他的担忧：“没关系，我会小心谨慎的，况且我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母亲的下落。”

　　“好。”

　　两人在夜晚，放倒两个门卫，穿着他们的衣服溜了进去。一路上异常顺利，甚至连门锁都莫名其妙地自动开了。

　　两人警惕后退，决定先观察着身边的动静。

　　不一会有人过来把门关了，看来是失误？

　　艾斯再次上前，本来想用体内的芯片扰乱系统，结果门锁系统滴的一声，自动打开：“识别正确。”

　　门开后，两个守卫倚在座位上，懒散地睁眼看了一下，见到艾斯，像是预料到一般，又闭上了眼。

　　方行舟跟在艾斯的后面，顺利进入城区。

　　此时是深更半夜，街道上空无一人，更别提什么客店。

　　“你平时住哪？”

　　艾斯停滞片刻：“指挥中心。”

　　“那里应该不能去了吧。”方行舟望向远处的指挥中心大厦，此刻依旧灯火通明，成为城区里唯一亮着的建筑。

　　艾斯：“还有一个地方。”

　　艾斯带着方行舟来到一个地下酒馆。

　　平时这个点正是热闹的时候，现在却异常寂静，几个酒瓶歪倒在地上，店主人走得很匆忙。

　　两人穿过酒馆，走进一条小巷，又下了一层台阶，停在一扇门前。

　　“识别正确。”信号灯闪了两下，门应声而开。

　　一进入房间，方行舟觉得很眼熟：一张办公桌、沙发以及办公桌上的合照。

　　这不是跟艾斯在指挥中心的办公室一模一样吗？

　　方行舟感到十分诧异。

　　艾斯解释道：“我布置的，这样能提高工作效率。”

　　方行舟乍舌：“还真是热爱工作啊。”

　　艾斯领着方行舟到办公室的屏风后面，这里还有一张大床。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身黑色制服，一脱上衣就要换上，露出单薄的肩背。

　　方行舟见状立马移开视线，脸莫名有些热。

　　艾斯换完，让方行舟先歇下，自己出门了。

　　艾斯本想趁着夜色潜入圣坛，但圣坛周围的巡逻更严格，以往只有圣坛内五到六个夜间巡逻。

　　但现在圣坛外的园子都有人在巡逻，保守估计二十多个起步。

　　虽然能硬闯，但没必要。

　　艾斯往回走，越过园子，眼前显露出一栋小房子。这房子是圣坛的缩小版，圆顶造型，材质也几乎一样。

　　艾斯绕过正门，看到窗户里的灯亮着，两个人影站窗前晃动，像是在争吵什么。

　　之后又进来一个人，先前争吵的人停下。

　　艾斯贴近窗台，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指挥大人，主教。”

　　“你直接说吧。”那严厉有震慑力的声音，不是指挥大人还能是谁。

　　“新的一批蓝星人已经就位。”

　　“知道了，你退下吧。“

　　“你究竟想干嘛？”主教努力压低声音训斥道。

　　“我在寻找新的‘源’。”

　　之后两人似乎是出了房间，没再听到声音了。

　　艾斯从窗台上跳下来，心里想着指挥大人口中的源，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住所。

　　方行舟已经睡着，艾斯和衣躺在他的身边，也很快就入睡。

　　梦中，一个女人悬挂在涌泉上方，浑身插着管子，管子里涌动着红色的液体。

　　那女人散着头发，忽然她抬起头，露出那双眼睛，眼角边有个似有若无的胎记。

　　艾斯缓缓睁开眼睛，没有什么女人，只有白色的天花板。

　　又一次做这个梦了。

　　翌日，艾斯一睁眼，就看见了方行舟，他像是预感到一样回头笑道：“早上好呀，我发现你的小冰箱里还有一些食材，就炒了点菜，一起吃吧。”

　　艾斯一起除了卧室，看到桌上摆着三盘，应该是刚刚出锅，肉香四溢。所谓食髓知味，自从吃过一次之后，艾斯就很喜欢热食，顿时就感觉很饿，

　　艾斯想起来，那些食材都是主教给自己的，给的时候还说：“吃胶囊的话，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你有空的话也可以试试。”

　　两人迅速解决完。

　　其间，艾斯说了源的事情。

　　方行舟：“我猜肯定跟涌泉有关系，我今天过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你要一起吗？”

　　“我...”涉及到主教和指挥大人，艾斯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立场，你能把我带进来就已经很感谢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去做就好了。”方行舟看出他的犹豫，给他夹了一块沾满汤汁的：“吃吧，我今天的手艺特别好。”

　　尽管身处危险之地，方行舟还是能如此坦然。

　　“好。”艾斯低头将碗里食物都吃个干净。

　　吃完后，两人在一条岔路分别，临走前，方行舟叫住艾斯：“艾斯，虽然你觉得自己很冰冷，但我觉得你很温暖，谢谢你喜欢吃我做的东西。”

　　“嗯。”

　　“你忠于衍星，但也要有自己的坚持。”

　　自己的坚持？艾斯并不是很理解，原地站立半晌后，决定去找主教大人。
　　-

　　教堂一如往常安静。

　　黑衣修士正扫着堂前的落叶，艾斯踏步迈了进去。

　　修士一见到艾斯，脸上的神情微变，手中的手中的扫帚掉落在地，艾斯上前替他捡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回来了？”

　　“嗯，主教今天在吗？”

　　“他啊，他昨晚就没有回来过，今天的早课也取消了。”

　　艾斯透过窗户，看了看教堂内，确实空无一人，他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主教和指挥大人的对话，于是也往涌泉去。

　　“等等。”

　　艾斯停下脚步。

　　“你是要去找他吗？”

　　艾斯迟疑地点点头。

　　“小心一点。”

　　艾斯满腹疑惑，向着涌泉走去。他走的是一条捷径，基本上没有人。很快就到了，只见圣堂前站着许多人，知道在观望些什么？

　　艾斯走上前，忽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腕，语气很是激动：“艾斯！”

　　艾斯用力一挣，竟然没有挣动。

　　“大家瞧啊，艾斯出现了！我抓住他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人群炸开的锅，都朝他围了上来。

　　“罪魁祸首回来了！”

　　艾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伸手，艾斯迅速退开，那只手抓了个空。

　　艾斯左躲右闪，他不敢伤害这些群众，只能努力护住自己，但还是不小心推翻了一个中年妇女。

　　那女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叫起来：“救命啊，杀人了！畏罪潜逃的艾斯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出手伤人！”

　　旁边的人个个义愤填膺：“快抓住他！给涌泉献祭！这样我们就能获得生机！”

　　短短两天，艾斯已经完全不认识衍星人的面目，在分发涌泉试剂时的平静温和与现在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完全不同。

　　忽然，一个人攥住艾斯的腿，紧接着有成千上万只手跟了上来，将他摁到在地。艾斯怎么也挣不开，只好由着这群人将自己带走。

　　他的视野完全被遮挡，不知道自己被带到那里。

　　只听到有人在说：“你说，拿他去换试剂行得通吗？”

　　“据说他在失踪两天，指挥大人和主教完全没有担心过。”

　　一个更沉稳粗犷的声音，显然是这群人的头目：“有，指挥大人说不准，但主教一定会替他求情。”

　　又过了良久，艾斯的眼前一亮，一束刺眼的光照下来，有人拍了拍他的脸，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胶囊，灌了几口水。

　　艾斯被迫吞下。

　　那人出去不久后，艾斯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主教的声音：

　　“请不要伤害他。涌泉确实难以供给，不是我们藏着掖着，现在指挥中心都在想办法，请大家相信我们。”

　　“我可以带你们去天坛，亲自看看涌泉如今的模样，别说是艾斯，就算你绑了我也无济于事。”

　　“跟这种人废什么话。”接着是枪击“碰”的一声，东西碎裂的声音，指挥使的声音也出现：“你们听着，指挥中心已经在努力寻找解决方法，你们要是再添乱，你们的下场就跟这个花瓶一样。”

　　良久后，艾斯眼前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走了进来。

　　他的双手抱臂在小腹前，手上立着一个小刑白色十字架。他低头看着艾斯，神情哀伤，宛如那悲天悯人的神父。

　　“怎么如此狼狈？”他道，然后向前微微俯身将艾斯扶了起来。

　　“主教，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艾斯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们回去再说。”主教看了看周边的人，一个个都盯着自己，显然是想要控制住两个人。

　　主教将艾斯护在身后，慢慢的移向门外，在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那群人一下扑了上来。

　　危急之际，主教将艾斯推了出去，并将门关上，艾斯想要再次进去时，门已经被锁得严严实实。

　　指挥使大人见状，也立马上前用力拽门，两人合力也拉不开。

　　主教的声音从门内传出：“你们不用管我了，先去想解救衍星人的办法吧。我是他们的筹码，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指挥使只看了一眼坚固的门，让身后的士兵退下了。

　　指挥时带着艾斯回了指挥中心。

　　一路上，不少人驻足看向艾斯。

　　指挥使坐在位置上，艾斯站在他的面前，制服上还沾着那房间里的泥灰，脸上还有几道明显的血痕。

　　“你还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吗？”

　　艾斯抬头看了指挥使，肩上金色的风信子国徽闪闪发光：“守护衍星。”

　　指挥使点点头：“看来你还没忘。主教被抓，我们更要加紧时间让涌泉回复生机。”

　　指挥使神情一凛，双手握拳，搭着下巴，看向艾斯，那双如冰般的蓝色眼眸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总觉得你这次回来变得很不一样。”

　　艾斯并不明白，他只是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但是我认识了一个人，应该是他让我改变的吧。”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涌泉中心的巡防任务就交给你了。对了，今天早上还抓到一个闯入者，脾气有些难搞，你要严加看管。”说完起身要走，

　　“源跟蓝星人有关吗？”艾斯背对着指挥室问道。

　　指挥使动作一顿：“主教跟你说的吗？你也要像他一样来劝说我吗？”

　　艾斯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身。

　　房间内的氛围一时凝固。

　　良久后，指挥使叹了口气出去了。

　　艾斯收拾了一下之后，前往涌泉天坛。

　　上次来涌泉，不到一星期，却已经完全变样了，之前纯洁平静的泉水，现在变得污浊不堪，水面也下降了，露出池底的雕塑。不过室内光线太暗，加上距离太远，艾斯看不清那雕像的模样。

　　艾斯了解了一下最近巡防的状况，安排完人员后，决定去往涌泉监狱，去看看指挥使大人所说的难缠的角色。

　　艾斯刚到，就被监狱长拦住： “艾斯，不好意思指挥使强调过最近要严加看管，没有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这位监狱长艾斯还有印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满脸笑嘻嘻地凑上来，要握手，给自己塞金币。但艾斯当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着指挥时的面，就将金币还给对方，因此结下了梁子，当然艾斯不知道结下了梁子，只知道这个人很奇怪。

　　艾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掏出了指挥使给的命令牌。

　　监狱长接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发现确实是真的，尽管不爽，但还是放艾斯进去了。

　　监狱里关押着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与涌泉相关的都是最重大的罪人。

　　艾斯路过一个又一个的罪犯，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像罪犯，甚至还有一些小孩和老人，艾斯路过的时候，他们投来祈求的目光：

　　“求求你救救我，我只是不小心碰坏了一支试剂，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看得艾斯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他停步想听这些人说话，但身后的狱卒士兵催着他往里走：“大人，你要找的人在最里面，请不要跟这些人对话。”

　　艾斯只好往前走。

　　终于在最尽头处停下了脚步：“今天早上才收进来的人，却已经搭上了我们四五个狱卒了，大人小心。”

　　只见那人背对着门，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仅有的那扇窗户，窗户外能透进一丝丝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你好。”

　　听到声音那人迅速回过头，

　　两人皆是一惊：

　　“艾斯！”
　　“方行舟！”

　　领路的狱卒，看着两人，没说话，掏出腰上的钥匙，将小门打开，随后凑在艾斯耳边说：“大人，请让他配合我们的工作。”

　　艾斯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狱卒在身后将门关上。

　　“你怎么在这？”方行舟惊喜道。

　　“指挥使大人让我过来看管涌泉的犯人，没想到他说的是你。”

　　一听到犯人两字，方行舟的神情顿时垮了下来：“他就是这么说，我们的吗？”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被抓进来？你不是去找人吗？”

　　方行舟背过身，没有看他，声音冷道：“所以你也是来劝我配合他们工作的？”

　　艾斯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知道对方有些生气。

　　“我是跟着抓人的队伍到那的，结果发现他们在商量将蓝星人做人体实验的事情。忽然一阵骚动后，他们自己一脸惊慌地出去了，我就留在原地找实验室，结果发现了涌泉底下的秘密。”他回答了艾斯的是前一个问题。

　　“涌泉底下？”艾斯记得他刚刚看的时候，那污浊一片，很浅的水池，不像是还有空间的样子。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可惜还没等我推开门呢，就被抓了”方行舟叹气道。

　　方行舟看了看外面的狱卒。

　　“算了，跟你生气也没用，一看你这样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艾斯想了想，狱卒的工作是要羁押犯人，他知道为什么方行舟那么生气，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方行舟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的规矩，衍星的犯人都必须要被放血吗？”

　　艾斯瞳孔微缩，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梦中的那个女人，被挂在涌泉的上方，身上插着无数的管子，里面流淌着红色的液体。

　　方行舟看着艾斯，发现他竟也不知情：“你也不知道吗？”

　　艾斯回过神：“嗯，我并不知道这个事情，也没有听主教和指挥使提起过。但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

　　“最近总是梦到一个浑身插满了管子的女人。”

　　艾斯皱着眉头，他在想这个女人到底是否真实存在，自己是不是真的见过她，而这个跟方行舟说的放血是不是有关系。

　　突然感觉眉上一热。抬眼看去，发现是方行舟的手。

　　他看着停留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指，疑惑道：“怎么了？”

　　方行舟放下手，捻了捻那个手指，说：“别想了，别老皱眉，本来就没表情，这样让人感觉更疏远了。”

　　“噢。”手指虽然撤离，但残留的余温却越来越热。艾斯自己抬手摸了摸，完全没有那种温暖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方行舟的手指，明明与自己的也没有什么两样。

　　艾斯正要开口，狱卒在敲了敲铁门：“ 大人，监狱长有事找你商量。”

　　艾斯又不放心地看了看方行舟，方行舟朝他挥挥手：“放心吧，我没事。”

　　狱卒站在艾斯旁边：“大人？”

　　艾斯只好往外走了。

　　目送艾斯走后，方行舟枕着双臂躺在铁板床上，窗外一只白鸽展着双臂掠过。方行舟逐渐睡着了。

　　“小舟，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这个世界充满希望，只要你愿意去找。”母亲流着泪，身体被两个大汉抓住，往后拖拽。

　　一个穿着红袍的人抱起他，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母亲哭着说：“不...不要，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红袍人放下他，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孩子真乖。”笑得很慈祥，方行舟噙着泪水，天真地问道：“能不能让他们放了我妈妈？”

　　“孩子，你想活下来吗？”方行舟不知道这个问题跟自己的请求什么关系，但他还是点点头。

　　红袍人又是一笑，这次却一点也不慈祥，方行舟本能地后退一步。

　　“记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随后让人带走方行舟。

　　在离开之前，方行舟听到母亲的呐喊：“小舟，你一定要完整好好活下去！”

　　那声音虚弱却铿锵有力，微小却振聋发聩，方行舟缓缓睁开眼睛，母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环绕，眼前仍然是那扇小窗户，湛蓝的天此时被乌云覆盖。

　　周围温度下降，刚刚艾斯在的时候有这么冷吗？

　　然后感觉到脚底湿了，水面一直上涨最后没过膝盖依旧没有停止的趋势。

　　外面的呼救声起伏，随后就听到了狱卒长的声音：“不许乱动，现在大家都戴上手铐慢慢往外撤，听从命令，不听从命令的后果自负。”

　　等走到方行舟这边的时候，水已经漫到腰部了。

　　他的手上戴上镣铐之后，跟着狱卒出去了。

　　他们走上好几层台阶，看着水漫过监狱，最后终于停止涨势。

　　方行舟看到典狱长焦虑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用手指着下属，大声训斥道：“让你们紧跟着保护他，怎么给我跟丢了！这样我们要怎么向指挥使大人交代？”

　　“对不起，大人，我们一直跟在艾斯大人的左右，但是，他让我们先出来，然后我们就被关在了门外。”

　　忽然，有人群指着水面远方，惊叫道：“你们快看啊，那是什么！”

　　只见远方水面上，像有什么破浪而来，掀起白色的浪。

　　方行舟认出了艾斯，尽管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神情依旧严肃认真，一只手臂还抱着一个小孩，那小孩伏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人群中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奔过来，伸手接过了孩子，疯狂在他的脸上请问，哭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艾斯扫了一眼人群，看到了方行舟后仿佛松了口气。

　　那位母亲跪下身，抓着艾斯的衣角：“谢谢大人，真的很感谢大人一样就我家孩子。”

　　艾斯有点不知道该任何回应。

　　这时典狱长走了过来，拉开那位母亲，仔仔细细地看了下艾斯：“没事就好，我说你也真是的，为了救这样一个囚犯的孩子，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这种事情下面的人做就好了。”

　　那位母亲被典狱长拉开后，朝着艾斯又鞠了个躬，才抱着孩子退回人群。

　　艾斯没有理会典狱长的话，看着水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衍星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水？”
　　监狱长叹道：“应该是指挥使大人那边有动作了。”

　　艾斯：“什么动作？”

　　典狱长微微挑眉：“难道指挥使大人没有亲自跟您交代过吗？”

　　艾斯也没听出对方的讥讽，只是觉得这个人说话烦人，不由得皱眉，语气也愈发不耐：“没有，所以到底是什么？”

　　“既然大人没有亲自跟您说，那么我这边也不可以向您交代，您直接去问指挥使大人就知道了。”

　　艾斯懒得跟他计较，他看着身后乱成一团的犯人：“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安置这些犯人吗？

　　典狱长懒洋洋道：“没事的，只要让他们待一会，水很快就会退。”

　　果然，没过一会，水面开始逐渐下降，仿佛地底下有一块巨大的海绵，将所有的水都吸入其中。

　　地面很快露出，原先的监狱被水浸泡过后，招牌掉落在地，

　　下属们将犯人们重新拉回监狱里。

　　方行舟也跟在队伍里。

　　忽然，前面有一个人昏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众人惊慌，方行舟则掏出了涌泉试剂，滴到她的口中，症状渐渐缓解，人也转醒。

　　过后，方行舟被盯上，审问他的试剂从何而来，又想让他进放血室，但艾斯从旁制止：“这个试剂是我给他的，而且他的初衷是善良的，无需惩罚。”

　　临走前，艾斯又找到方行舟：“你不用答应他们，没有我的允许，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