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之以琼》眉间不点砂

5、第 5 章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就响了。付一琼看了一眼，按了免提。
　　“琼琼你什么时候到青州？
　　“我到云溪了……”
　　“你怎么自己过去的啦，不是叫你等我们吗？那行啦，你先过你何叔那一趟，我给他电话给你……”
　　“我去那干什么？”
　　朱红玉安静了一会，突然嚷道：“东东尿了，我先不和你说了……你记得过去。”
　　付一琼记得何大权，不过何梅比她小太多，没见过几次面。
　　何大权后来在云溪买了一套公寓，付一琼磨磨蹭蹭的到了，何大权很热情，把沙发上的东西拔到一边，招呼她过来坐沙发。
　　屋子里有点乱，喜饼礼炮堆在地上，贴着大红双喜，还扎了不少气球。房间里传来一阵阵说话声，看来新娘在里面，很热闹。
　　何大权说：“琼琼，太感谢你了！”
　　“？！”
　　“小梅有个伴娘身体突然不舒服，这临急临忙的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正着急着，和你爸提了一嘴，你妈说可以叫你来帮帮忙……”
　　“……” 我不是来喝喜酒的吗？
　　何大权提高嗓门道：“小梅啊，快出来见你琼姐！……”
　　何梅走出来，付一琼没有化妆，脸很白净，头发随便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个髻，鬓边垂着碎发，她穿得简单随意，浅咖色的针织上衣，同色系的休闲长裤，突然有点局促，叫道“付姐姐。”
　　付一琼看她，应该正在试礼服，红色的龙凤褂，脚上穿着拖鞋，再看一眼微凸的小腹，了然。
　　“何梅，恭喜你！这衣服可真漂亮。”何一琼公式道。
　　“谢谢姐姐。”何梅羞涩道。
　　云溪这边流行闹婚，新郎带人来抢亲，伴娘要保护新娘子，还要给新郎设置关卡，不能这么容易抱得美人归。宴席上伴郎伴娘还要帮他带们挡酒，保护新人顺利入洞房。
　　付一琼以前路过某区，有人正在接亲，女方家大院门口拉了一条红色的大横幅：XXX我要帮你女儿洗内裤！亲朋友好友围观嘻笑，付一琼觉得低俗无比。
　　现在新郎那边有六个伴郎，蓄势待发；新娘这边原来也是六人，但在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突然痛失一员大将，那是挺跳脚的。
　　付一琼看她有点窘迫。想了想道：“那我在门口给你凑个数，我闹不起来。”
　　小梅一喜：“付姐姐，你能来就好。”拉过付一琼，往卧室里带。
　　这一过来，付一琼就后悔了！
　　付一琼靠在卧室的门边，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盘丝洞！不大的房间里挤了七八个女孩子，岁数和何梅差多，一个个浓妆艳抹，深浅不一金色的大波浪，假睫毛，红唇，大尺寸的美瞳、过度夸张的美甲。
　　那件应该就是伴娘的礼服了吧，露肩粉色长裙，这是红毯刷多了？
　　这种统一租来的礼裙有个一特点，上衣尺寸统一，为了照顾丰满的女性，前面两杯弄得大且硬挺，导致胸部就像罩上个盔甲，这几个的盔甲或紧或松，没脱的内衣带子五颜六色！
　　这是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
　　她转身就想走。
　　“她就是你爸叫来的？”其中一个略略丰满的女孩子问道，听这拈斤拈两的语气，估计是这姐妹团的大姐大。
　　另外一个姐妹问道：“娇姐，你看不行吗？”
　　“就是看着不够霸气！”娇姐说。“这伴娘可是要没结婚的啊！”
　　付一琼：“………”
　　付一琼气极反笑，“我说！”付一琼站直身体，对着那个娇姐，长年的浸润，付一琼的气场一下子变了，她眼睛微眯，轻飘飘道：“即然我帮不上忙，我就先走了。”
　　被朱红玉说说她就算了，被这样的这一群小太妹挑三捡四的，付一琼是一刻都不能忍。
　　现场鸦雀无声。
　　一个深棕发色的头发的蜘蛛精小声的对娇姐道：“她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何梅为难的看着李梦娇，接收到李梦娇眼神，对着付一琼哀求道：“付姐姐，求求你帮帮忙……”
　　何一琼看在付国强的面子上不想扫她兴：“这衣服我穿不了，我到时候穿件差不多了吧。”付一琼想到时候在门口帮凑个数就走人了。
　　这个伴娘团长对付一琼有点不满，但又不敢说，转身对那群姐妹说道：“我们商量一下战术……”
　　这还有战术？付一琼即不想出去面对何大权，又不想听她们的“战术”，拉了张高脚凳，坐在门口，过会儿就走。
　　李梦娇指点江山，一群姐妹点头如捣蒜。
　　付一琼隐约听到。
　　“梅子，你到时候要按我说做，不能这么轻易的让大冬得到手！”
　　这不早得手了吗？！
　　“那他来不来……”娇姐突然娇羞。
　　“娇姐，你放心，喜贴给了，能来。”小姐妹说道。
　　“我先叫阿强……我们过去敬酒……”另一个姐妹安排道。
　　这准备装谁入笼呢？
　　付一琼正准备走的时候，何大权接到电话：“什么？你快到车站了？哦，哦，好好，我去接你，琼琼也在我这……我马上过来。”
　　付一琼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她爸妈了。
　　付国强没多大变化，倒是她妈眼角的皱纹多了一些。
　　现在生活稳定下来，朱红玉平和了很多，见到付一琼第一句话便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也没有。”她看到朱红玉手里抱的小婴儿，伸手去逗：“好可爱”。
　　付昌泽才23岁，就已经是爸爸了。书怎么也读不下去，去专科读了汽车维修，现在青城4S店修当维修师傅，他学习不好，修车这一块倒是干得有声有色。
　　老婆徐倩是店里的会计，比他大三岁，俩人确认关系后不久就领了证。
　　姐弟俩的感情不算亲密，但付昌泽一直以她为荣，很听付一琼的话。
　　何大权给他们安排住宿，付一琼怕她妈又来唠叨她，说自己多交了几天房费，不想麻烦搬来搬去了，反正云溪也不大。
　　逮到机会付一琼小声和朱红玉抱怨给自已揽了个什么活……
　　朱红玉又准备展开唠叨，付一琼跑了。
　　成杨打算把这几天的工作交给老周，他人不在办公室，打电话又没人接。
　　成杨问吴丽娟，吴丽娟说没见到，拿了一张请柬：“大冬结婚你去不去？”
　　“没空，给我随个份子。”
　　“他把我们所都请了哈，那明天下午你值班。”
　　“行，没问题！周医生哪去了？”
　　“刚走开。”吴丽娟说“国庆办酒席的人就是多，东信订不到位都排到东来顺去了。固哥说借你的车去凑车队，叫刘波过来取……”
　　“你说什么！”成杨拿过请柬看。
　　付一琼在行李箱里找到件藕色连衣无袖长裙，把头发盘起来，再化了个淡妆，看着温婉可人。
　　付昌泽知道她姐要给何梅凑伴娘，在大门口见到付一琼，把东东往何倩怀里一塞，付一琼走到哪跟到哪。
　　宴席开始，宾客陆续入场，新人在门口迎宾。
　　付昌泽站在女方这边像个狐獴一样，付一琼有点嫌弃。
　　客人进场得差不多了，付一琼和付昌泽就回到次主桌去了。
　　吴丽珍的座位在大厅的角落，新朗大冬在赵固那儿当司机，和他们都比较熟，赵固招呼她过来坐一桌。
　　“成哥没来，把他的份子随大一点。”赵固说。
　　“他值班呢，你随多少他随多少。”吴丽娟说。
　　“唉哟，女主人这是要为家里省钱呐。”大家调侃，吴丽娟羞红了脸。
　　气氛逐渐高潮，赵固这桌都喝开了。
　　赵固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坐过去点。”
　　赵固转头，吓了一跳：“靠！不是不来了？”
　　“往那边坐！加个位。”赵固叫道，把椅子加在了吴丽娟的边上。
　　赵固问他：“今晚能喝酒吗？”
　　吴丽娟刚想出声，成杨说：“能喝，老周值班。”
　　赵固给他把酒满上，大家喝了一轮。
　　前方气氛涌动，新人准备轮过来了。大强和刘波使个眼色，让大家玩游戏，没有真心话只有大冒险。完成不了的，喝酒认罚，一桌人玩得很嗨。
　　凑完数的付一琼正吃着，李梦娇她们跟着新人转了几桌后，渐渐不支，派个小妹过来找她。在这种气氛下，人也没有了隔核，小妹拉着付一琼就要走，付昌泽把筷子一放，也跟着站了起来。
　　“听说有个伴娘贼漂亮!”大雷刚去前方打探，跑回来兴奋的说。
　　这边摩拳擦掌，准备给人挖坑。
　　轮到这桌时，大冒险正好轮到成杨，要求是找伴娘喝交杯酒。
　　成杨意外的看到付一琼，他端着酒杯就这么望着她，不知道想什么。
　　吴丽娟笑着看他准备认罚的时候，大强起哄成杨去大冒险，起哄的声音掀了起来。
　　李梦娇一早就在谋划这个，也早已做好了准备，端着酒杯，准备拦住成杨。
　　成杨越过她，径直走到付一琼面前！
　　“哦！！！”大家又发出一声欢呼！
　　这个伴娘面生，不像本地人。
　　成杨端着酒杯走到近她，轻声道：“美女，帮个忙……？”
　　付一琼一脸问号，大雷赶紧拿了杯酒塞在付一琼手上，起哄道：“交杯！交杯！”
　　成杨就这么看着她，她也望着他，眼睛水光翦翦，笑道：“我不答应，你会怎么样？”
　　成杨心里很热，无奈道：“我会死得很难看。”
　　也许是氛围所至，带点笑意的成杨有点痞，又有点无赖，付一琼的心里莫名有点燥动。
　　成杨把手绕过付一琼的，在大家的哄闹声中，眼睛牢牢的攫住她，慢慢的喝掉了手上的酒。
　　付一琼喝完，脸上立刻布上红晕，娇美动人。
　　大家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李梦娇瞪眼看着他们，再看看大强，眼睛通红。
　　付昌泽准备给付一琼挡酒的，看见成杨有点眼熟，但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姐就把酒给喝了。
　　“固哥，这美女有点眼熟啊？”大雷说。
　　“付一琼！”赵固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付一琼惊醒，把手撤出来，看着赵固。
　　“赵固？”再看向其他人，有几个人的面孔倒是有点熟，但是叫不出名字。
　　成杨生无可恋。
　　赵固惊喜的跑过来热情道：“老同学，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快过来坐，老雷，你上边上去，让我女神坐下。”
　　他把付一琼截住，跟大冬说，人我们扣下了，你们走吧。
　　新人只能带着一队人马移了桌，付昌泽就这么孤伶伶的站着。
　　成杨正准备坐下，看到付昌泽，笑容就有点淡了。
　　“付昌泽，他们是我同学，你回去吧。”付一琼说。
　　付昌泽看了看他们，转身回桌去了。
　　吴丽娟在台下绞着手，看着成杨问：“你学妹啊？”
　　赵固耳尖听见，大声说道：“我们一届的，你成哥的同班！”
　　散席的时候，赵固提议去唱歌，订了个大包厢，缠着付一琼非要她去。
　　成杨问：“想去吗？”
　　“你去吗？”
　　成杨想了想说：“我去。”
　　“那我也去。”
　　赵固果然是定了个大包厢，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了，那个伴娘团也在，李梦娇垂着头在那儿，小姐妹安慰做一团。
　　赵固拉着付一琼和他们坐在另一边，插科打诨，和以前一模一样，付一琼突然就想起来了！她看着成杨的眼神不一样起来，慢吞吞的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原来是赵固的小弟啊！”
　　成杨看着她得意的样子特别想掐她的脸，咬牙说道：“就他那傻样还配有小弟！”
　　那边的李梦娇振作精神，拿了个骰盅过来，坐在付一琼边上：“来吗？”
　　付一琼扬眉。
　　成杨坐在付一琼旁边，微侧过身，跟着一起看。
　　更显得李梦娇孤独，赵固看到这边战况，也想来给付一琼看骰，成杨把他赶到对面去了。
　　李梦娇自已开了个小美容院，何梅她们一群小姐妹儿都在那儿上班，年轻又爱交际，下班之余经常泡吧，玩骰子挺有一套。
　　付一琼摇骰子心理战术搞得很好，常给李梦娇下套，李梦娇输多赢少。成杨就这么晃晃悠悠的看着付一琼，有时候长臂伸过来，把付一琼圈住，帮她揭盅。
　　付一琼每赢一局，她都会看一眼成杨，成杨的眼里也只有她。成杨原来是这么帅的吗？付一琼心想。
　　也许是喝了酒的原故，付一琼的心被他撩得有点痒。
　　和大雷刘波唱歌的吴丽娟时不时的看着她们，心里皱皱巴巴的，成杨和谁有点距离感，来KTV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是会在角落喝点酒看着他们玩闹，像这样陪女孩子玩骰盅，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们真的是同学吗？
　　李梦娇实在喝不下了，就转场了。
　　这个角落只剩下付一琼和成杨了。
　　付一琼问他：“你以前是不是也老跟在我后面？”
　　“……”
　　“后来你搬家了？”成杨明知故问。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里？”付一琼一边回忆，眼神睨他：“你是不是也跟着赵固到我家楼下？”
　　“跟他去过的也就那么一次……看到你给他波水了。”成杨叹气。
　　付一琼想起来就觉得好笑，眼睛弯弯的，稍后说道：“高二的时候我爸下岗了，跟着何叔就搬到了青城。”
　　成杨不说话了。
　　付一琼抓着语病，玩笑道：“不跟赵固的有去过？”
　　“嗯，你转学以后……”
　　付一琼有点错愕的看着他，成杨很受不了付一琼的这种眼神，只要她这样看他，他的心头就忍不住开始发热。
　　“那去了几次？”
　　“一个学期……”他盖上她沙发上的右手，俯过身，亲了一下她的唇，蜻蜓点水。
　　付一琼脑子刷的一下空白了，就这样被定住了身体。
　　成杨问：“走吗？送你回去。”
　　付一琼木木的点头。
　　回到酒店，付一琼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成杨是什么意思！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