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之以琼》眉间不点砂

10、第 10 章

　　付一琼的脚没什么大碍，走路有点不方便，就在酒店休息几天。
　　晚上成杨给付一琼发信息：
　　“在干嘛？”
　　“点餐，想吃甜的又想吃咸的。”
　　小地方的酒店住久了是有点不方便。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手机信息同时响起：“开门。”
　　付一琼赶紧下床，脚还有点酸，干脆跳着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付一琼看到他手上拿了两个盒子。
　　成杨想把餐盒递给她，又见她踮脚，站在门外有点犹豫。
　　付一琼有点看不懂他了，没人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这时候又像个黄花大闺女，这份不属于他的扭捏看得付一琼心累，除了进过一次她房间，其他时候送她回来也就点到为止的站在门外。
　　付一琼忍不住，她把门打开，转身打算跳到椅子上：“麻烦成医生帮我把它们放到桌子上。我给你打开大门保证你的清白。”
　　成杨听得一怔，看她笑得狡黠像只狐狸。他咬着后牙槽，并作两步赶上她，单手把她拦腰提起来放到床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穿了一条睡裙，抱得满手的馨香和柔软。
　　成杨强迫自己心无旁骛的把粥和甜品在上桌子上都打开，问她：“先吃哪样？”
　　“你放着，我两样都要吃的。”
　　成杨斜靠着电视柜，就这么看着她。
　　“你可以回去了。”付一琼拿起餐具嫌弃道：“一次性勺子。”
　　“等你吃完，我给你拎垃圾，还要去趟赵固那，给他拿点钱。”
　　“？”付一琼一脸疑惑。
　　“你以为就他那小破公司能赚多少。”
　　“我跟你去？”
　　“你脚不方便，别去了，他那地比较偏。”成杨不喜欢赵固粘着付一琼，这些天都明着暗着的把赵固都挡掉了。
　　“……行，那你现在出去把门带上。”付一琼翘了一下嘴，说完就不出声了，慢慢的吃着东西。
　　他很爱看她闹点脾气的样子，鲜活又可爱，滋润得他的心暖暖的，他就这么吊着眼看她，但他又忍受不了她不理他。
　　付一琼吃了一会就饱了，自己拎起饭盒起身。
　　成杨挡在她身前，把她手上的东西拿下，俯身贴近。
　　“门没关……！”付一琼嚷。
　　“你快点换衣服……”他笑得像个流氓，“还是你想我干点啥？”
　　成杨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赵固的公司在云溪的郊区，简单的二层的红色砖房，对着入口的墙面上写着“云龙物流”几个大字。一楼是办公室，二楼走廊飘着几件晾晒的衣服，夏威夷风格的衬衫迎风招展。
　　到处破破烂烂的，楼前倒了一小块水泥地，另外的场地夯实了黄土做为停车场，尽头就着灯光看到几辆货车，还有一辆吉普。
　　赵固叼着烟以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架式叫人把外卖摆上桌，大桌子抬到门外，二十多个人的场面十分混乱喧哗。
　　成杨到的时候有几个人跑过来叫着成哥，递过烟，勾肩搭背就往桌上拉。
　　成杨把他们的手拍掉，把烟叼在嘴上，没有点，转身去把付一琼扶下来，谁也没想到成杨还带着个女人，人群里有人吹起口哨。
　　赵固远远的看见付一琼，赶紧跑过来。他心也大，没有把成杨和付一琼往一块儿想，大家都是老同学，尽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他忙隔开众人，看到她走了两步有点跛脚，夸张的心疼道：“女神，我这些天都见不到你，这脚怎么搞的，成医生有给你看吗？滚开滚开，让让让让！”然后像扶着老佛爷似的，掺着付一琼慢慢走。
　　阴影！一辈子的阴影！成杨沉着脸。
　　付一琼被赵固带着坐在桌上，他拉过椅子坐在付一琼旁边，看着付一琼没眨过眼。
　　“赵固……”
　　“在！”
　　付一琼：“……以后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那我叫你琼琼好不好？琼琼。”赵固笑得见牙不见眼。
　　付一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随便你吧。
　　付一琼旁边坐着小圆脸，刘波的女朋友，“琼姐！”小圆脸见到付一琼很惊喜。“姐，脚怎么搞到了。”
　　呃……“不小心扭了一下。”付一琼脑里闪过那天的画面，脸上有点燥。
　　成杨黑着脸被众人拉到她的对面坐下。“成哥真帅啊！”小圆脸两手托腮看着成杨感叹，付一琼斜了她一眼。
　　“琼琼，这些都是我们云龙的兄弟，你们叫琼姐。”付一琼看过去，只有几个认识的，大冬也在，之前付一琼就知道。其他的都脸生，这么个小公司能养得起这么多人？
　　“姐，每月到出粮的日子固哥都搞聚餐，很热闹的。”小圆脸解释道。
　　付一琼看着满桌子的菜肴，赵固在散财，成杨在扶贫付再看成杨，他低头点烟，身材高大，流露出的少许痞气和他们融为一体，江湖气十足，忍不住叹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付一琼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习思文。”小圆脸有点害羞的说道。“他们叫我小文，我不在娇姐那儿干了，波哥叫我过来学计账。”
　　“尝尝这个。”赵固给付一琼递来一串烧蚕蛹。付一琼已经吃过东西了，就算没吃过，看着它有点吃不下，她放到一边。
　　“你公司人这么多呢？”付一琼问。
　　“嗐~都是道上的兄弟，我现在就想请个会计，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都不太会算账，总觉得钱不够用。”
　　“这几天我也是闲着，我明天给你看看？”付一琼说。
　　赵固感动得想掉眼泪，握上她的手……他扭头向他旁边的大雷嘶嘶小声道：“兄弟，你说，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成杨看到赵固摸付一琼的手时脸就彻底黑了，双手抱在胸前，烟雾迷漫，浑身散发危险气息。
　　“还有最后一道菜。”一楼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笑盈盈的着把一盆鱼给端出来。
　　赵固赶紧说：“大冬给娟子加个位，就加在成哥边上。”
　　吴丽娟脸色微红，嗔道：“固哥，别瞎说……”吴丽娟刚刚坐下。成杨“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过来，直接拍开了赵固的手。
　　越固没反应过来：“不是兄弟我说你，”越固说：“前两天我还见阿姨，操！……你干什么！”
　　成杨一把把赵固提了起来，坐上他的位置。
　　“不是，大成，你这是……”赵固看看成杨又看看付一琼，想了想，对习思文说道：“小文，你往旁边挪个位！”他一屁股坐在了习思文的座位上。
　　成杨：“……”
　　刘波终于看出不对劲了，回味过来：“卧槽!你们是一对呢？”习思文一脚给狠狠的踩了过去！
　　众人看着他们，成杨也紧盯付一琼，他也想奢求答案。
　　付一琼慢慢的拿起那串蚕蛹，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口。成杨低垂着眼，苦笑一声，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吴丽娟心里忍不住嫉妒，她喜欢成杨，很早以前就喜欢了，以前门诊在城南还是个小诊所的时候，她就一直跟着他。成杨长得帅气，面冷心热，有担当，是个好男人。这么多年也不见他身边有人，大伙儿都默认他们是一对，成杨的朋友聚会都会叫上她。
　　成杨的妈喜欢也喜欢吴丽娟，两家以前住一个大院，关系融洽。吴丽娟温柔漂亮，还能给成杨帮上忙，她和吴丽娟还有聊不完的话。
　　成杨的妈妈又看出吴丽娟对他儿子有意思，给儿子介绍了几次女孩子都没有下文，她当然想方设法的撮合。
　　成杨的妈妈还暗示过成杨几次，那时成杨给付一琼搞得心烦意乱，一聊到感情问题就发怵。跟他妈说，你再给我乱点鸳鸯谱，你儿子的命就没了！
　　吴丽娟是这么想的，他们迟早会在一起。
　　谁知道突然就冒出这么一个人，成杨一见到她就和变了个人一样，他对她太不一样了！
　　除了工作之外，成杨还是青鸟公益医生的成员。从大学起，他就开始带各地团队进山区义诊，其中也有漂亮未婚的年轻女性暗恋他，喜欢他，但是也没有见成杨和她们有过感情上的交集。
　　他不是话多的人，甚至有时候还有点说一不二。但他所有的耐心和笑都给了付一琼，只要付一琼一出现，他的眼神总会不由自主的看向她。
　　她就看到过，付一琼不高兴的时候，成杨轻轻拉着付一琼小声说着话，直到她露出笑容。
　　付一琼到诊所吃饭的时候，他会自然的给她夹菜挑鱼刺；偶尔见他对她冷下脸来不说话，回头又对付一琼一顿温言相哄。
　　后来发现付一琼没来了，她很高兴，不经意的问付小姐怎么没见人了，成杨淡淡的说，她闻不惯消毒水的味道……
　　付一琼就是漂亮而已！他成杨也不是在美色面前走不动道的人，何况这个女人又不会给成杨一个结果，这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付一琼这几天也有些烦恼。
　　她看着成杨，越看越喜欢。她大学的好朋友方仪敏酷爱潜水，全世界各处旅行发掘野潜圣地，经常和她分享旅途中的各种艳遇，惊艳相遇，再潇洒离去。
　　付一琼除了工作外极少出行，她不确定对他是不是异地他乡遇到一个还不错的男人后短暂的惊艳，如果是这样的情感，对他是不公平的。
　　成杨值得稳定的感情，真心相待，付一琼看着吴丽娟对她不经意的敌意她就明白了。
　　她迟早要走的，她还有没有完成的工作，她把她的家安在了申城，但她也发现，她对成杨的喜欢不只是原始的本能。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单手托腮，眼睛水光翦翦，就这么看着成杨的侧脸，虽然他脸色不佳，并不妨碍她欣赏。
　　“好看吗？”压抑着无奈，声音沙哑，他转头看她。沉默了一会，他一只手在桌下抓过付一琼的手，她的手好软，他慢慢的打开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把手指插进去，掌心相贴，紧紧的握住。付一琼掌心的热度差点把他给烫伤。
　　他叹了一口气，眼含星辰，无声的对视。
　　“怎么可能！”赵固完全没发现这边的气氛的旖旎，他把手盖在付一琼桌面的手上：“琼琼，你休假还要还给我帮忙……”
　　“赵固!”成杨冷漠出声，眼神像刀：“把你的爪子给拿开……”
　　“我……”赵固心攸的一凉，条件反射的拿开手，怒道：“我拉我女神的手关你什么事！”
　　付一琼把桌子下面牵着的手放到了台面上……
　　炸出了一片寂静，夹着的菜都掉了下去……
　　成杨怔怔看着牵着的手，眼睛发潮，低咒骂一声：“妈的！”心就这么被付一琼收拾得服服帖帖。
　　大家都还呆住，付一琼惊呼：“我的手怎么这么痒……”
　　成杨一惊急忙看她手臂，雪白皮肤的上面星星点点的长了一些疹子，再看到那串咬了一半的蚕蛹……
　　“赵固！”成杨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对她说：“别挠，你过敏了，不严重，我带你回去上点药。”说完顾不上还没反应的众人，直接把付一琼抱上车，扬长而去……
　　赵固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