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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宿命敲雨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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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大哥,要不我们先跟老大通个气,这样空手回去,我怕说不过去。”身着衙差兵服的络腮胡子忧虑地询问身边的人。
身边叫游湖的衙差身形稍小一些,却有一双峰眉,严肃的时候五官凝聚,很有震慑力。
“你想死是不是?”游湖怒目警告。
见身旁人不说话了,游湖才敛了怒意,正色解释,“城池,莫说老大知道了不会帮我们,他还会第一时间把我们送进大牢,如今这事,只能你知我知,任何人都不能说。”
城池根本不懂,他们都是老大一手带出来的,一起共事十几载,这次听说押送南家流景还有赏钱,知道他们手头紧,第一时间举荐了他们。
怎么从游湖嘴里说出来,跟老大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似的。
“游湖大哥,衙门里也就我们六个人,我们跟着老大的时间最长,老大待大家都如亲兄弟,怎么会害我们?”城池还是不解。
游湖停下脚步,认真打量着面前的彪形大汉,空有一副猪脑子。
他咂摸着嘴,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还活着?”
城池自豪答道,“当然是我们当差得力,武力高强。”
游湖摇了摇头,尽量直白地说,“因为你又蠢又听话,因为我装蠢又不多分铜子儿。”
城池不明白,叹口气道,“不说就不说,怎么还骂起人了。”
*
看着对面衙差远远走近,三人行动先于意识,齐齐转头背对路上,做贼心虚地屏气凝神。
“怎……怎么办,他们怎……怎么也在这儿?”连雨紧张地有些磕巴。
云斜微微侧身瞟了一眼远处,见两人停步说着什么,眉头紧锁,询问道,“要不现在赶紧撤?”
南流景轻抖着两片嘴唇,有些后怕,“现在撤还来得及吗?”
连雨匆匆一瞥,他们离那俩衙差也就二三十步的距离,“好像来不及了。”
卖胭脂的大叔看着三人站了半天,看都不看一眼他摊上的胭脂,只顾着嘀嘀咕咕,听也听不懂,自我怀疑了片刻,决定主动出击,笑脸招呼道,“三位要买什么胭脂?”
额~没一个人理他。
胭脂大叔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又扬起笑脸,再次搭话,“这位姑娘生的标致,恰好我家的胭脂种类很多,可是要多看几种颜色?”
这时,邻县衙差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
三人齐齐鼓起腮帮子,恶狠狠地盯着摊主,都想抬手打人。
游湖和城池刚刚经过摊前,摊主一声吆喝,不经意看了三人一眼,径直走过去了。
南流景一行人憋着最后一口气,僵硬地像三根裹着霜花的冻肠,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为煞白。
“不买就不买,都瞪着我干吗?”摊主一时也来了脾气,郁闷地大声抱怨。
游湖他们已经走出二三十步远,又转头看回来。
南流景连眼睛都不敢乱瞟,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们在看我们。”云斜也是目不斜视,但他潜心武功,耳力辨别力自然更高。
连雨更紧张了,顶着豆大的汗珠头脑风暴,“要不咱把那两吊铜钱还给他们?”
云斜不客气地点破,“铜钱已经穿在身上了,还不了了。”
连雨又说,“要不咱接着装病?”
南流景叹气摇头,“没有创作条件,恐怕装不了。”
摊主这时还要火上浇油,“三位要不买,就把位置让开,让旁边的两位官爷进来看看。”
说完对着迎面而来的游湖和城池招呼道,“二位官爷,小摊有上好的胭脂,是要给娘子添置吧,您二位尽管挑选。”
“我喊一二三,赶紧走。”南流景小声嘀咕,刚一嘀咕完,立时喊了声,“三。”
南流景和云斜先一步飘出去,没有了一二的铺垫,连雨没反应过来,心底骂骂咧咧地晚了两步。
“站住。”游湖站在三人身后,声音浑厚,他们本就心虚,被这一声吓得定在原地。
只听对方又说,“转过来。”
“转吗?”
“跑吗?”
连雨和云斜同时问。
既然压力都顶到这儿了,南流景觉得不破不立,是时候展示自己的担当了,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一脸笑意地转身打招呼,“二位官爷,是有何事?”
由于一路上她疯疯癫癫的,两人对南流景的印象很深,但只止步于身形,并未在意她的长相,加之现在美服加身,颇有些大家小姐的贵气。
二人一时并未认出南流景。
可连雨和云斜是怎么都逃不过此劫的。
“你们俩也转过来。”游湖起先只是觉得三人莫名地熟悉,现在看这三人的反应,隐隐觉得有猫腻。
答案呼之欲出。
两位邻县衙差没有接她的话,南流景知道自己既没破了,还让他们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事情好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能放弃智取,选择武斗了,就在连雨云斜二人转身的前一瞬,南流景大喊一声,“跑。”
三个人撒欢子跑了,游湖丢下一句,“快追。”
也跟着跑了出去。
城池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下意识地跟上了游湖。
一时间五人团伙长跑,浩浩荡荡,又为半烟镇原本热闹的市集,增添了一份鸡飞狗跳,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这下我们真要死在半烟镇了。”连雨气喘吁吁,眼看快跑不动了,沮丧地说。
南流景也在半死不活的边缘了,回头一看,络腮胡子已经快追上来了,自我鼓励道,“加油啊,只要没被逮到,我们就没来过半烟镇。”
云斜是他们中体力武力最好的,眼看两个拖油瓶真的要耗尽体力了,只能一手抓一个,一拖二全力奔跑。
“接下来怎么办,这样跑下去只能瓮中捉鳖。”云斜还有功夫回头观察敌情,但事实不容乐观。
眼看着游湖和城池在岔路上分开,估计要来个前后围堵。
南流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无暇思考,有一瞬她都在想,反正都是死,要不就死这儿算了,干嘛折腾自己,就为了多活这几天。
可是回头看见云斜逐渐吃力的脸,她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她的瞳孔聚焦到一个人,那人手里捧着一个食盒,乐得一蹦一跳,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好不悠闲。
南流景的脑海立时涌进了一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