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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篮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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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林越明从梦中惊醒,嘴里高声叫着。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打开灯,看到挂在书桌上的钟正显示当前时间是凌晨五点五十。
他迷迷糊糊地掰手指计算,还差十分钟他才睡够八小时。于是他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强迫自己睡到闹钟响。
林越明闭上眼,再一次看到了让他惊魂未定的东西。那是一张体检表,上面写着:身高:158cm。
“不不不,”林越明闭着眼睛摇摇头,小声喃喃道:“我现在每天都打篮球,已经长到160了。”
从小到大的噩梦在今天铁了心不放过他,他又想起了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叶映荷自以为很小声地问他的父母为什么林越明比她大,却没有她高。
“不不不,”林越明翻了个身,在被子里辩解道:“我现在比叶映荷高,一点点也是比她高。”
初中刚开学,林越明在教室里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认识的人,只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本身不是一个热衷于交际的人,开学快一个月,他还没把班级里的人认全。
但一个班里总有几个特别显眼的人,尤其在男生里能够呼朋引伴的人。不过林越明却是因为一个难以启齿的困扰而和赵岭成为朋友的。
“你想学篮球?”赵岭虽然奇怪他为什么不去报个班之类的,但还是点点头,说:“没问题啊,放学来和我们一起打,打着打着就会了,很简单的。”
周五放学,每个班都在做大扫除。阮露蜓分到了擦窗户的工作,她折起不用的英语报,一边擦一边装作听不见叶添添说的话。
叶添添看着故意不理他的阮露蜓,拽了拽她的衣袖,说:“你们这周都没和我们说一句话了。”
“你还敢提?你这个‘叛徒’?”阮露蜓扯回自己的袖子,忿忿不平地抱怨。
光滑的窗面倒映出叶添添写满困惑的脸,他问:“我怎么了?”
阮露蜓气呼呼地转过去,说:“你、林越明和那个高个子男生,你们仨不是最好的朋友吗?现在我、叶映荷和小乌龟是最好的朋友了,我们网名都是闺蜜的,空间也都是好朋友的留言。你和你的朋友玩去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个,我是来约你们明天去卧龙体育馆玩的。”叶添添讪讪地笑。
阮露蜓转过头用力地擦玻璃,硬邦邦地摔下一句:“不去!”
叶映荷转了几个视角,还是能看到林越明像个木头一样扎在了她们班门口。她再一次转头,看到小学同学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是想问她林越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她也很想问林越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叶映荷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阮露蜓写下的好朋友宣言,打算出去会会这个背叛她们五个人友谊的“大叛徒”。
“干嘛?”叶映荷气鼓鼓地走了出去,抱着手问。
林越明看着她的态度,不解地问:“你这一个星期放学都没等我,我每天等你半个小时,你为什么提前走?”
“那你中午为什么不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叶映荷撇了撇嘴,说:“你不是有了新朋友吗?”
林越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说:“但是只有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叶映荷转身就走,扔下一句:“你扪心自问!”
林越明他们班还没学到这个成语,他茫然地问:“什么心什么问?”
回答他问题的只有一个匆匆跑进教室里的背影,站在走廊上的林越明回忆了一下叶映荷刚刚站在他面前的场景,在心底估计了一下,释怀地笑了笑,说:“我果然长高了。”
陈归晚简直不敢相信,她揉了揉眼睛,出现在她们班门口的居然是叶添添。
她盯着教室最前面的钟,恨不得秒针和分针能跑得更快一点。
下课后,她飞快收拾好书包跑出教室,在叶添添面前停下。陈归晚问:“叶添添,你们不上晚自习吗?”
叶添添点了点头,解释道:“今天没有晚自习。”说完这句话,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问:“小乌龟,叶映荷和阮露蜓是不是生我们气了?”
他提起这件事,陈归晚也想起了阮露蜓交待她的事,她往后退了两步,点了点头。
“都是因为我说错话了。我向你们道歉。”叶添添从包里拿出一瓶草莓牛奶,接着说:“小乌龟,你帮我一个忙,你和她们说说,明天一起去卧龙体育场玩,晚上去我家吃饭。”
陈归晚盯着他手里的草莓牛奶不说话。叶添添赶忙递了出去。
喝上了草莓牛奶,陈归晚扬了扬眉,说:“看你表现咯。”
叶添添连忙接过陈归晚的书包背在前面,一路走一路说:“赵岭哥人挺好的,明天一起玩你们就知道了。”
送她回到家,叶添添问她:“可以吗,小乌龟?”
“看我心情。”陈归晚接过书包,交待道:“明天我还要一瓶草莓牛奶。”
星期六,艳阳高照。最不情愿的三个人玩得最开心。阮露蜓给予了赵岭高度评价,她夸赞道:“岭哥,你以后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体育老师。”
赵岭舔了舔嘴,并不是很想接受这个评价。陈归晚也竖起了大拇指,说:“真的!肯定是最好的体育老师。”
赵岭用力眨了眨眼,想摆脱体育老师的宿命,于是他往后退了两步。
“篮球好好玩啊,我们周末都出来打篮球吧。”叶映荷邀请道。
林越明惊恐地盯着叶映荷,说:“不不不。”
“你的意见不作数!我还没有原谅你呢。”叶映荷转过头去,问球场上的其他人。
陈归晚一蹦一蹦地举着手,说:“我要玩我要玩。”
“我没课的时候就来。”叶添添也连忙回应。
阮露蜓有些纠结,她斟酌了一下:“我有点想待在家,但是打篮球只用半天的话我也可以。”
叶映荷举起双手,把球扔给阮露蜓,说:“那好,我们六个人一起打!”
“那个,我校队还要训练呢。”赵岭小声地提出了异议。
阮露蜓把球扔给他,说:“可是你不来的话,我们都只会一点,打不了呀。”
“好、好吧。”赵岭拒绝不了别人的坏习惯又占了上风,他心里想着,教会了他们自己就可以解脱。
烈日下的篮球场,只有一个人内心崩溃。林越明一想到叶映荷也开始打篮球,也许一个星期后就会比自己高,他快哭了。
最后这段路只剩下两个人一起走,林越明像影子一样跟在叶映荷的背后,不远不近。
叶映荷烦他,转头过去问:“跟着我干嘛?”
“对不起。”林越明低着头,路灯站在他身后,他脸上的表情被影子盖住了。
叶映荷不想看他,于是盯着他稍长的头发,没说话。
“你,”林越明舔了舔嘴,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扪心自问。”
对面的女孩笑了起来,她问:“什么心?什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