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无（命药）》livdipple

9、幼稚

　　吃饱饭后，林清芜来到阳台洗碗筷，落星宪则在庁堂里坐着玩手机。
　　林清芜洗完碗筷，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突然想起什么，于是来到落星宪面前问道：“你衣服都自己洗了吗？”
　　“没”，落星宪抬头看林清芜道：“明天再拿去洗衣店洗”
　　“哦，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林清芜说完抬脚就要走，落星宪道：“辛苦了，回去吧，好好休息，晚上饿了就自己过来煮饭吃，大门我就不锁了，把我这当家一样吧”
　　“嗯”，林清芜道：“你也好好休息，有事就联系我”　。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林清芜和落星宪就出门了。他们先拿着大袋的衣裤到洗衣店洗，然后就前往落星宪的公司办理辞职。
　　办好辞职后，落星宪和林清芜来到公园里散步。坐在长亭里，林清芜拿出刚买的包子吃起来道：“公司挺正常的呀，我还以为”
　　“以为要倒闭？”，落星宪微微靠在后墙道：“都是小事，不至于翻天覆地。反正这几年我见得多了，也习惯了”
　　林清芜打了个哈欠，闭眼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困，又该睡觉了”
　　“刚起来就困，你”
　　“本来就困，每天熬夜到十一点才下班，十二点多甚至到一点才入睡，不到七点就醒了，不工作就是来补觉的”，林清芜说着半睁半眯地站起来道：“不像你，工作的时候也可以找时间补觉”
　　“还记仇呢？”，落星宪也站起来道：“听说那时候你们还想举报我”
　　“嗯”，林清芜抬脚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道：“你太可恶了，我们累死累活，你却在偷懒。不过，不过你算是公私分明，不像我现在进的公司，那组长才是妄得疯，关系户来的外甥女和其朋友，一天天不好好干活，还打嗑睡，让认真干活的人身心俱疲”
　　“哦，你也终于在意上了”，落星宪笑道：“我以为你没感觉”
　　“我早被影响了，好吗？”，林清芜边走边道：“你知道我离开你现在刚辞职的公司的真正原因吗？”，落星宪摇摇头笑道：“因为我？”
　　“因为汪笃财”，林清芜叹了口气道：“他其实也挺现实的，但就是现实得让我想远离。听他说那时候你跟他也有矛盾，他根本没把你放眼里，直接删了你微信”
　　“嗯，像你一样”，落星宪也叹了口气道：“就是个明显的势利眼，但很真实，抛开利益的话，我很喜欢他个性。你离开不久，他和他女朋友也辞职离开了”
　　“嗯，他其实也蛮好的”，林清芜似乎顿悟道：“他总是劝我别那么尽心尽力，休息会吧，休息会吧…我那时候超反感，他还说反正不是为了钱，那么拼命干什么？我真想反驳他说自己就是不想活，想往死里干来麻痹身心。不过我也知道跟活人是讲不通的。后来发现他好像对我有了点兴趣，我就知道自己该走了。如此影响我心绪，又想泡我，他不滚，也只能我滚了”
　　“你如此反感他，也是在意上他了吧”，落星宪微微顿住道：“你，”
　　“我喜欢他？”，林清芜皱眉不解道：“是吧，反感到一定程度就适应接受了，我就怕这种！”，她看着落星宪感叹笑道：“还是你好，我对你就不会这样，你怎样我都接受，不反感”
　　“嗯，所以你想说什么？”落星宪撇下暗想道：“你（会不会也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想说（我真正喜欢的是你）不谈他了，谈谈你吧”，林清芜快步追上他道：“谈谈与你有关的人和事”
　　“那就，谈谈与我有关的你吧”，落星宪似是沉思了一会儿道：“林清芜，你真挺不是人的！”
　　“嗯”
　　“在我面前提汪笃财，你怎么不提他女朋友呢？”
　　“他女朋友不等着你来提吗？”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她”
　　“你怎么知道？”
　　“组里的人都知道”，林清芜极力解释道：“原本你说她都辞职走了半个月，可是回来时又替她改成请假，回来之后才又匆匆帮她递请假条，知道她跟证笃财有一腿之后就更是对他俩下脸色，挑三拣四地数落他们，我跟她一起工作时，恰恰在她小小地偷了会儿懒时你就鬼一样地出现了，脸色难看，严重警告她再这样就滚蛋走人。可是后来她还不是照样偷懒，你还不是照样惯她？”
　　“所以”
　　“所以你病入膏肓了”，林清芜喋喋不休笑道：“看到你这样，我真高兴。不过笑话看着看着突然转扑到我身上，我也只能藏起笑话滚蛋了！”
　　“把我当笑话看，很高兴是吧”，落星宪抓起林清芜的手道：“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讨厌呢？”，他靠近林清芜道：“你也是个笑话！”
　　“我知道”，林清芜挣脱不开，只能歪过脸笑道：“我喜欢的是你才是个笑话！”
　　“哦，你喜欢的是我？”落星宪玩味道：“幼稚！”
　　“我也觉得幼稚！”，林清芜生气道：“你幼稚！先放开我的手！”，说着她用另一只手极力去掰落星宪的手，落星宪似乎是拉伸到伤处，吃痛地放开了林清芜道：“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幼稚”
　　“因为你幼稚！”，林清芜终于松了口气道：“那时你为什么坚持坐那路车去了江苏？”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你幼稚”，落星宪终于叹了口气道：“我本来就是搭那车去江苏看我哥的，等车时闲着无聊就去你们那散了个步，没成想遇到了你，于是我们看笑话一样的看着那发言人”
　　“所以我记住了你”
　　“所以你幼稚”
　　“是，我幼稚”，林清芜叹了口气道：“在广东见到你时我才又想起了那场笑话。与你眼神碰撞时，我想我们是一路的；下车要各奔东西我向你询问身份证等资料相关，你回答我时，我想我们不同路”
　　“为什么？”
　　“因为你的声音幼稚，跟我不搭，自瞎那些眼神碰撞了”，林清芜道：“不过，也不令我讨厌，只是反差太大了，喜欢的那种眼神都瞬间模糊了”
　　“所以你喜欢的是我的眼神，我哥那样的声音”
　　“幼稚吧”，林清芜疑惑了一会儿又笑道：“不过，声音不一样也好，我能很快区分你们，你哥替你上班时比你有分寸礼貌多了，声音虽然深沉却也温柔有度，不像你，年纪轻轻的，大嗓门也就算了，还幼稚；声音幼稚就算了，做事也幼稚；有勾人的眼神和脸却被人抢先饭碗之后真是幼稚”，林清芜哎了一声道：“后来别人给我一句同性恋！我在想：异性恋都这么认真幼稚，同性恋有福了”
　　“嗯”，落星宪低低小声道：“所以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林清芜回头笑道：“你入戏的时候真挺幼稚的，所以请多多入戏吧，虽然我可能没机会看，但你能沉浸地享受其中，我真的挺羡慕的，讨厌也讨厌得那么明显，尤其是对我，这我也甘拜下风”
　　“我什么时候讨厌你？”
　　“你什么时候不讨厌我？”
　　“不讨厌难道要我喜欢你吗？”
　　“不喜欢难道不能正常对待我吗？每次都把我安排在汪笃财那班，以为我很喜欢吃狗粮吗？还是嫌我不够累不够死？”
　　“那是我哥安排的”，落星宪撇开责任道：“我才不愿让他俩在一块工作呢？还安排你和他们一块？你要是和他们一样同流合污，岂不是便宜了那汪孙子”
　　“所以还是你哥有远见，知道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到我哥那就是有远见，有赏识度，到我这就是讨厌，你就是偏心”，落星宪摇了摇头笑道：“可惜呀，可惜我哥成了你妹夫了”
　　“可惜？可惜什么？我妹妹清茗多好呀，他们就该在一起，这妹夫我认定了”
　　“好个鬼，我宁愿让你当我嫂子也不想让她当”
　　“为什么？”
　　“为什么？”，落星宪毫不犹豫大笑道：“因为你傻呀！笨蛋，谁不想娶个笨蛋机器人回家”
　　“你哥哥就不想，我傻笨不要紧，你哥哥聪明呀，娶个与自己相当的姑娘回家多好，有共同话题，思想同频，能互帮互助，多好啊”
　　“你能不能别再扯我哥”，落星宪终于不奈道：“我这伤都是拜他所赐”
　　“所以活该！”，林清芜也冷声道：“这是我替他跟你说的，落星宪，你活该，你哥有他自己的路，你不会不知道！”
　　“有他的路就可以抛弃我了吗？所有人都可以抛弃我，唯独他不能！”
　　“好，那我走！”，林清芜无语道：“本打算明天再走，不过今天走也不是不行”
　　“一切的套路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我赶你走”，落星宪冷笑道：“你的目的真就一直不变啊，林清芜”
　　“谁让你一谈到落星宥就炸，他又不是炸弹”
　　“谁让你说天道地归根结底还是他，明明他是我的炸点，你非要当那炸弹”
　　“好了好了，谁要当你的炸弹！”，说着林清芜快步进洗衣店去拿他们不久前拿来干洗的衣物。
　　回到家，林清芜晾晒完衣服后，落星宪终于巴巴望着她道：“那你今天不走了吧”
　　“落星宪，你真这么孤独吗？”，林清芜不解道：“一个人多好呀，像我一样自由自在地，不知道有多逍遥快活！”
　　“你不懂”，落星宪失落而坦然道：“你不懂也没关系，你现在在这里就好”
　　“我现在不正在这里吗？”，林清芜转话题道：“你的伤需要每天都上药吗？”
　　“你说呢？”
　　“脱衣服”，林清芜挠了挠眉心道：“我去拿药”。
　　林清芜拿来药，见落星宪衣服还没脱，正懒洋洋地在窗户边吹风，林清芜走过去无语道：“窗帘拉上”，说着到落星宪面前把窗帘拉上，感觉屋子里暗了很多，又去开了灯才又来到落星宪面前帮他脱衣服，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不似昨天那么笨拙，给落星宪脱完衣服，她才抬头看着落星宪无语道：“结痂处有血”
　　“还不是你弄的？”，落星宪也无语道：“把窗户和门关了”
　　“为什么？”，林清芜不解道：“窗户关上不就行了，不会有人看见”
　　“我冷！”，落星宪抬脚要去关门，林清芜哎了一声，先他一步去关了门，又把窗户关了才催促道：“你去坐床上，让我好上药”，说着她拿起桌子上的药打开，来到落星宪面前半蹲下给他上药。
　　落星宪看着林清芜小心翼翼专注给自己上药的样子，忽然笑了，林清芜抬头看他，冷不防弄伤了他，他冷哼一声道：“疼！”
　　“谁让你笑！”，林清芜说完又专注给他上药，看他身体紧绷也笑了，收回药签才笑道：“好了，不让你动，又不是不让你呼吸，那么僵硬干什么？”
　　“没硬！”，落星宪窘道：“没僵硬，我一直在呼吸”
　　“是，没僵硬”，林清芜收拾药盒笑道：“还要我帮你穿衣服吗？”
　　“不然呢？”
　　“我以为不用穿”，林清芜拿衣服给他穿上道：“昨天我来时，你不是不穿吗？以为你钢铁身体呢”
　　“谁像你，大冬天还洗冷水澡！”，落星宪解释道：“我一贯如此，刚从床上起来，谁要穿衣服，下半身都懒得穿！”…
　　“好了，一件就可以了吧”，林清芜扣好扣子道：“孩子们挺喜欢你的，如果你还是不回家过年又无处可去的话，可以去我家”
　　“和你一起吗？”，落星宪喜悦着急道：“我终于也有家可回了！”
　　“不一起”，林清芜道：“你可以一周后再自己动身”
　　“为什么？”
　　“你想参加你哥娘家的婚礼？”，林清芜无语却也耐心道：“我明天就走，是赶去参加我妹婚礼的，你如果想去，就一起去”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