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冷静期⑧ ...
-
“你做得出来吗?”时安莫名矜持起来了,不知道迈哪只腿,又对他刚才的笑发表意见:“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诚恳。”
谢怀敛笑,神色看似很稳重,时安皱眉说:“你是不是在装啊?”
“我装什么?”谢怀问。
“没什么。”时安摇头。
“伸腿。”谢怀俯身。时安不小心顺他大开的睡衣领口一路望下,他的身材令人垂涎,但时安没那么好色。
时安其实也没想真正让谢怀抱着他大腿哭着求他原谅,后退叫谢怀的手扑了空,谢怀抬眼扬眉,帅得肆意。
“还是吹头发吧。”时安说。
谢怀要捞时安的腿,时安连连后退,说:“其实这些都是表面功夫,没必要做。”
“你不是想让我这样?”谢怀调侃道,“现在矜持了?”
“吹头发吧,吹完睡觉了,都一点多了。”时安吩咐,“你去拿吹风机。”
谢怀拿了吹风机进来,他关门,时安立即下床,埋怨:“你关门的声音不能小点儿吗?”
谢怀关门的声音真的很小了,闻言笑道:“你困了?”
“有点,速战速决。”时安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时安这话谢怀笑容扩大,把吹风机递给他,他弯腰拍拍床沿,“你坐。”
谢怀坐下,时安拍拍吹风机,“怎么没动静啊?”
“你困成这样就睡吧。”谢怀捏起插头,“没插电。”
时安一时无言,谢怀从他手里拿走吹风机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然后关了台灯。
时安坐在了谢怀旁边,谢怀声音低低的:“睡吧。”
“好。”时安确实是好困了,上床后盖好被子,床的柔软让他舒心酝酿起睡意。
谢怀也上床了,低声说:“不是吹头发,是捏肩,你还说你没醉。”
“我搞错了。”时安说。
谢怀直接过来抱住时安,时安半睁眼,感觉谢怀的呼吸喷在侧脸上,谢怀的眼像深海里的两头鲨,盯着时安。
“我睡了。”时安闭上眼。随即感受到谢怀埋在了他颈间。时安也不是性冷淡,身体里有个热热的念头蹿了一蹿。
“试着喜欢我。”谢怀以为他正睡着呢,把握着度蹭他的脖子,又亲吻,还用牙轻轻地咬。
时安的困意被他磨得消了一半,推开他的额,“你再这样回你的房间去。”
“怎么了?”谢怀问。
“我要睡觉,你别乱动了。”时安说。
“知道了。”谢怀退了一些,“那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考虑下吧。”时安说。
“我比不上楚休辞吗?”谢怀又凑得更近,紧紧盯着时安的脸,“哪里比不上?”
时安睁眼:“谢怀。”
谢怀从嗓子眼“嗯?”一声。
“我要睡觉了。”时安严肃地说。
“好吧,你明天还要上班。”谢怀离开时安,平躺着望天花板,他的身体硬硬的,现在还睡不着的。
时安侧身,却觉得这个姿势不舒适,他也平躺,瞄了眼一动不动的谢怀,心更躁了,说:“晚安。”
“晚安。”谢怀说。
“好梦。”时安又说。
“好梦。”谢怀跟着说。
时安冷不丁说:“我想喝水。”
“我去给你拿。”谢怀俯来,“你不会又发烧了吧?”
“没有。”时安摇头。谢怀觉得他乖乖的,唇一勾笑了,“等着。”
谢怀拿了一瓶水来,拧开瓶盖给时安,时安接过坐起身,喝了一小口。
谢怀又笑了:“你玩我呢?”
“止渴就好。”时安把水瓶还给谢怀,谢怀放了瓶上床,时安看着他。
“你在看我?”谢怀问。
时安闭眼:“嗯?”
谢怀凑来确认,时安的脸白生生的,谢怀没忍住捏了一把,时安气道:“疼啊。”
“对不起。”谢怀语气懒散。
时安翻身侧躺,说:“你的道歉根本就没诚意。”
谢怀就在他耳边说:“对不起。”
“我真的睡了。”时安说。
“你是不是睡不着啊?”谢怀问。
时安不吭声。谢怀邀请:“做吗?”
时安在犹豫,他真的不想跟谢怀发展成只有□□上的关系,他得忍住,以后不能轻易喝酒了,容易上头。
没等到时安的回答,谢怀躺好了闭上眼,过了大概三分钟,时安说:“亲一下算了。”
谢怀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神采奕奕的蓝眼睛移来看时安的脸,先是问:“你对我有点好感吗?”
现在时安对他的喜欢要爆出来了,却说:“还好。”
谢怀失望地:“那算了。”
时安也怀疑自己听错了,哑口无言地看着谢怀躺了回去。时安扯了被子蒙住头,再冲动说出这种主动的话,他就是狗。
“还是亲一下吧。”谢怀觉得自己占了喝醉酒的时安的便宜,但是在时安这里,他好像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要。”时安说。
谢怀一手搭在他腰上,然后下移,有些惊讶地笑了:“你怎么回事啊。”
时安羞窘得想死,他的身体出卖了他。
谢怀掀开被子,他这么大只钻进来,把里面的空间都撑大了。
他的幽蓝眼睛看着时安,时安捂住嘴,似有些羞愤,说:“明天开始不一起睡了。”
“为什么?”谢怀握在他腰间的手向上滑,他便触电似的战栗,谢怀说:“一如既往的敏感。”
“不做。”时安说。
“亲一下。”谢怀拿开时安捂嘴的手吻上来,抑着气息,尽自己所能给时安温柔缠绵的吻。
这吻好像一根藤蔓慢慢向上蜿蜒,散出软软的绿叶,过程很舒适。谢怀的嘴唇像凉凉的好吃的果冻。
时安知道这不是谢怀的风格,从而开始相信谢怀了,哪知谢怀轻轻喘息着说:“好想做。”
“果然!”时安一把推开他的肩膀。
谢怀不打算强迫时安,笑了声躺下了。时安侧了身,渐渐安睡。
-
时安开始找工作了,两天里面试了六家公司,每家公司的经营范围还都不一样。
这天晚上,时安跟袁友一起吃烤鱼,袁友笑道:“你这是广撒网啊。”
“你怎么样?”时安问。
“下午刚面试一家出版社。”袁友说,“你觉得我们还在一家公司怎么样?”
时安喝了口酸梅汁,灯光下他笑眼盈盈,“万一你面试过了,我没过呢。”
袁友笑笑:“我跟你应该反过来吧!”
后来两人聊东聊西,又聊到时安的婚姻,袁友说:“楚休辞还以为自己有了机会。”
时安说:“他挺好的。”
袁友截了他的话:“但是你对他没那方面的感觉?”
时安点头。袁友帮他找原因:“那是因为谢怀长得就一骑绝尘。”
说起谢怀,时安这两天跟他的相处比较融洽,时安没有再说“亲一下”之类的冲动话,他也没有强迫,他喜欢抱着时安入睡,时安也很喜欢被他抱着入睡。
很巧,时安刚想到谢怀,这人的电话就打来了,时安接电话,袁友往鱼锅里加了点热水。
谢怀打电话来是问时安在哪儿,时安说:“我等下自己打车回去。”
“所以你在哪儿?天黑了还在面试?”谢怀又问。
“我跟袁友一起在吃烤鱼。”时安报了店的名字。
谢怀说:“吃吧,我一会儿去接你。”
“不用——”时安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完,谢怀就挂了电话。
其实时安有意跟谢怀保持安全距离,否则冷静期都还没过呢,时安就要原谅谢怀了,时安不想重蹈覆辙,还是把阵线拉长一点吧。
那天谢怀发现时安早晨上班不积极,时安就告诉了他资产部被关闭的事,他立即就说:“那今天约会吧。”
虽然时安也觉得跟谢怀在床上的时光比较多,想跟谢怀发展点别的生活线,但时安以先找到工作为由拒绝了。
半小时后,时安跟袁友出了烤鱼店告别,袁友看见谢怀朝他们这边走来,冲时安使眼色,时安回头,谢怀冲他勾唇一笑,眼睛烁烁发光。
“那我先走了。”袁友说走就走了。
谢怀走到时安身旁牵住了他的手,掌心裹着他的四根手指头,温热的触感一丝一缕传达到他的身体各处。
鉴于谢怀最近的表现不错,时安主动用手安慰他,他感到惊喜,唤时安“安安。”
时安觉得肉麻得要命,一抬眼见了他那张俊脸,他半垂着眼,绵绵爱意光华般泄出。
时安便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谢怀却又吃醋了,说:“我记得顾辉之前这样喊过你?”
“他也就只那样喊过我一次。”时安说。
“以后只有我能这样喊你。”谢怀说。
时安低声道:“冷静期还有一个多星期就结束了。”
谢怀微喘着气儿:“我们能不能不离了?”
时安没有回答他,想让这一切都顺其自然。时安竟然在他面前调皮起来,在他要释放的时候动作忽然变得缓慢。
“你!”谢怀捞过时安的脖子,时安的黑眼珠滴溜溜的,谢怀气着气着就笑了。
谢怀的东西像白色水柱喷发,时安的手背上也是。
时安要拿纸巾,额头被谢怀的额抵住,谢怀眼神笃定,看着他惑着他,说:“安安,别离开我。”
时安抿起唇角,没回答谢怀的话。
-
时安面试的那六家公司里,有四家给了肯定答复,时安选了一家心仪的来报道。
办完入职手续,时安被经理领着来部门,经理向同事们介绍了时安,时安微笑着,他右手边的两位同事在小声说话,时安捕捉到“谢怀”二字。
估计不出一个上午,整个公司都会知道谢怀是时安的先生了,时安并不是一个高调的人,不过也顺其自然吧。
下午六点时安下班,来附近一家咖啡店里等楚休辞。
中午的时候楚休辞打电话约了时安。电话里楚休辞说就要离开这座城市,想跟时安道别,所以时安就来了。
楚休辞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望见桌边的时安,时安脱了外套,浅杏色的开衫毛衣显得他柔柔的。
时安正巧看向门,就冲楚休辞打了个招呼。楚休辞走来落座,时安说:“给你点了杯热咖啡。”
“说好了我请客。”楚休辞笑道。
时安点头,问:“你是出差吗?”
“不是。”楚休辞说,“本来我想约你吃饭的,但是你跟谢怀好像不会离婚了,所以就没请。”
时安有些语塞。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时安插吸管,睫毛低俯。
“我也离职了,还是去国外谋发展,机会也挺多的。”楚休辞垂了眼睛,低声:“毕竟这里哪里都散落你的气息。”
时安这回哑然,好像搜刮不出一句合适的话跟楚休辞说。
“还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楚休辞苦笑了声。
“什么?”时安问。
“那张湖心岛不是我拍的。”楚休辞神色黯然,“我骗了你。”
“这不算什么呀。”时安说。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一直没告诉你。”楚休辞看着时安的眼睛,“是谢怀拍的,那个神秘的摄影师是谢怀。”
时安十分讶然,微张的嘴唇忘了合上,眼睛里掠过的光流似乎在劝说这份不可置信。
“买主也是他。”楚休辞继续说。
时安点了点头。
“还是告诉你了比较好,毕竟我们就是从那张湖心岛照片开始,现在结束也用它来画上句号吧。”楚休辞语气伤感。
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分钟的安静,楚休辞看眼在喝咖啡的时安,起身说:“我先走了,晚上的飞机。”
“我也走。”时安说。
楚休辞在柜台付款,又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时安,问:“你的新公司就在附近吧?”
“嗯。”时安说。
他们一起走向路边打车,斜对面的楼就是时安的公司所在地,楚休辞想最后抱抱时安,但忍住了。
时安说:“祝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你也是。”楚休辞诚心地说,“时安,祝你一切都好。”
“我们都是。”时安冲楚休辞微微一笑。
楚休辞先上了出租车离开,他回头,看见时安在过马路,美好的人儿站在城市光辉之下。
而楚休辞离时安越来越远了,鼻子一酸,他的泪就滴落,他涩着嗓子说:“再见了,小客气。”
时安过马路的时候,回想跟楚休辞相处的那些片段,楚休辞虽然在湖心岛这件事上骗了他,但依旧算个好人。希望楚休辞一切都好,再遇上一个跟他两情相悦的人。
过完马路,时安看见谢怀的车停在公司楼下,黑车静默着,时安也静默了一瞬,他朝车走去,谢怀下了车,一张淡然的脸对着他,眼中分明有伤意。
时安觉得谢怀看见了马路对面的他跟楚休辞,与谢怀对视他心里涌起一股激流,想解释时谢怀说:“上车吧。”
不知谢怀是不是觉得时安的解释没用而打断,时安上车后看他的表情,他一言不发,整个人似乎被覆上阴霾之色。
谢怀是故作冷淡,心里很醋。
他看见时安跟楚休辞并肩站在路边,氛围似是恋恋不舍。他觉得或许在时安心中,他比不上楚休辞,他又傲气觉得他凭什么比不上楚休辞?可事实或许就是这样了,谢怀沉了口气。
一路上两人无话,到了家中,时安看着要离去的谢怀的背影,说:“楚——”
“你告诉我。”谢怀回眸,嗓音低了好些,“我到底要怎么做?”
时安也不想谢怀在他面前卑微什么,就先平等的然后再往他这边倾斜一点就好。
“你听我说完呀。”时安有点急迫,因为现在他必须跟谢怀解释清楚,他说:“我跟楚休辞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楚休辞今晚出国,来跟我告别,就这样。”
“你对他毫无波澜吗?”谢怀问。
“我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呢?”谢怀忽地一笑,轻嘲:“你喜欢工作。”
时安换了话题:“覃阿姨在吗?我们先上楼吃晚饭吧,饿了。”他经过谢怀身边,谢怀一路瞧着他,最后跟在了他后面。
“楚休辞还告诉我一件事。”时安说,“那张湖心岛是你拍的,岛也是被你买了的。”
谢怀“嗯”了声,他不知道时安特别喜欢那张湖心岛的照片,连带着也喜欢这位拍摄湖心岛的神秘摄影师。
时安回头冲他笑,他还觉得有些惊讶。不过时安这一笑就哄好了他,他挤到时安身边来:“得惩罚你。”
“又惩罚我?”时安笑道。
“你跟楚休辞单独见面告诉我了吗?你们还对视了。”谢怀说,“这就算违背了我们的承诺。”
“你什么时候拍的那张湖心岛?”时安问。
“你别转移话题。”谢怀恼怒。
“我没有。”时安笑得有些无辜。
覃阿姨见他们俩都上来了,笑道:“来得正好,我现在就去端菜。”
“我来帮忙吧。”时安说。
谢怀也跟了来,用那双大蓝眼睛盯时安,时安便说:“那我一会儿给你捏肩。”
谢怀眉眼一抬,倨傲道:“不止了。”
但最后谢怀只让时安帮他吹了头发,因为时安给他捏肩的力气实在是小,谢怀的掌心覆盖时安的手背,故意叹道:“我都感觉不到,还是吹头发吧。”
“我已经很用力了。”时安说,“那是你这个人有问题。”
谢怀扭身压制时安,“你敢说我有问题?”
……
他们难得用言语玩闹到深夜,时安扛不住困意先睡去,谢怀半闭眼抱着他,想起之前在战区里下级们的调侃。
谢怀吻了他耳朵,他的手臂放在被子外面,谢怀就执他手臂细细地看,简直玉石般的白腻。
谢怀突然想到“珍惜”二字,谢怀只希望自己开窍得不算晚,冲他念了遍:“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