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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备婚日记⑧ ...

  •   时安得知谢怀晚上会参加一个关于慈善的酒会,用剩下的钱收买了场馆的保安。

      保安看时安完全不像坏人,就收了钱放他进来了,并告诉他拍卖环节已经结束了,找人的话可以去二楼酒厅。

      时安走楼梯上二楼,听见觥筹交错的声音心生犹疑,要寻求谢怀的帮助,那他的筹码只有这张跟时平一样的脸,如果时平还在的话,或许他跟时平会越长越不一样的。

      时安随机找了个服务生问:“谢先生在哪儿?”

      “那边。”服务生往里指去。

      “谢谢。”时安要走,服务生将盘子递过来,笑道:“挑一杯吧先生。”

      时安局促地问:“要钱吗?”

      “不用的。”服务生说。

      时安一饮而尽后将杯子放回盘中,与服务生背道相驰,走了几步看见谢怀被簇拥着,人群里谢怀像一颗闪亮的明珠。

      时安正想着措辞,因他文气,也不西装革履,坐在谢怀旁边的陈星昂瞧见了他,半起身挥手喊:“时先生!”

      谢怀把时安瞥一眼,喝着杯中的酒。时安边走边观察谢怀,就属他一个人是斜斜地坐,他那张沙发上,除了他就是陈星昂,而另外两条沙发挤满了人,皮鞋碰着皮鞋。

      “时先生来是有事?”陈星昂坐在谢怀的左边,他指指谢怀右边的空位,说:“就坐这儿吧。”

      时安顶着诸多视线坐下,坐得笔直端正,扭头冲谢怀说:“谢先生好。”

      谢怀在喝酒,喉结耸动,似是没听见他的话。

      陈星昂笑着向大家介绍:“这是时安时先生。”

      “时先生好。”有个年轻男人冲时安搭话,时安看向他说:“你好。”

      “散了吧。”谢怀放杯。

      两条沙发上的人各自散去,陈星昂笑道:“你们谈。”

      陈星昂走后,时安跟谢怀所在的圈内很清净,只有服务生穿过。

      “想找谢先生借点钱。”时安说。

      “这么快就败光了。”谢怀说。

      “是被骗了。”时安说。

      “借了还得起?”谢怀说。

      时安瞬间哑然。

      陈星昂就在不远处悄悄看着他们,觉得他们之间真是不对劲,时安倒是一直看着谢怀的,但谢怀目视前方,余光都不瞧时安。

      “谢先生给个期限。”时安说,“我尽力还。”

      “拜金得要命。”谢怀说。

      “谢先生不愿意借的话就算了。”时安打算走,谢怀冲服务生招了手。

      服务生先是回眸,后端着果盘小跑来,谢怀拿了盘中水果刀搁到茶几上,那响动令时安心尖一颤。

      “给我看看你拜金的诚心。”谢怀说。

      “这是干嘛呀谢先生?”陈星昂冲了过来,将傻愣的服务生一推,服务生后退着走了。

      时安看着水果刀,这把刀不就像谢怀么。

      “这么多人呢谢先生。”陈星昂皱紧眉低声道。

      “谁看了?”谢怀说。

      时安蹲到茶几前去握水果刀,陈星昂绕过来按住他的肩,说:“你疯了?”

      “没有。”时安仰脸看陈星昂。

      陈星昂猛地觉得镇定的时安有点吓人,后退半步眼帘一掀,看见谢怀的半张脸隐在暗中,有种冷漠的残忍。

      时安不会伤害自己,只是想在谢怀面前作秀,他心想谢怀总不会真的叫自己现在去死吧,他扒开衣领的时候,陈星昂吓得失色,却还站在他后方紧盯着他握刀的手。

      时安把刀尖戳到心腔处的皮肤上,有点刺痛,他回头,把自己的脸展现给谢怀看,谢怀不为所动睨着他。

      时安握紧了刀作势要划破心腔,陈星昂一个箭步过来砍他的手腕。时安吃痛,这样一来刀也掉了,陈星昂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清晰可闻。

      “谢先生,不借了。”时安拉好衣领起身,陈星昂说:“借钱?你要多少?我给你。”

      时安往楼梯口走去,现在他们家这个状况,其实借了钱也是久久还不上的。

      没想到陈星昂跟上了他问:“20万够吗?”

      时安紧紧抿了唇,陈星昂拉住他的袖子,说:“时先生,你要多少我给多少,把谢先生让给我。”

      “还需要我让吗?”时安问。

      陈星昂并不想告诉时安,谢怀许是因为他心情烦躁,尽管谢怀并不会承认。如果告诉了他,反倒让他觉得他在谢怀心里有地位。

      陈星昂问:“你们还会结婚吗?”

      “你可以去问谢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时安推掉陈星昂的手,陈星昂目送时安下了楼。

      时安回到家里,林梧枝在跟谢意通电话,冲谢意说时安助听器的事:“我们时安前段时间,只跟谢怀在一起,他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助听器肯定是被谢怀给弄坏了。”

      那边谢意的声音传出来:“赔,明天我就赔。”

      “时安。”林梧枝看向神情有些不满的时安,问:“谢怀跟你道歉没有?”

      “别说了。”时安为难道。

      林梧枝意识到自己有些小家子气,匆匆挂了电话,许久没做的指甲刮到桌角,她烦心坐到沙发上,一边看裂开的指甲一边问:“谢怀给你钱了吗?”

      “他凭什么给我钱。”时安说。

      “他那样对待你,凭什么不给你钱?”林梧枝反问。

      “我是卖的吗?”时安低声说。

      “当然不是了!”林梧枝站起来,严声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开始不挺好的吗?他不喜欢你,你就图他的钱好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时安看着林梧枝,他也好想像林梧枝这样,肆无忌惮地讲话,肆无忌惮地生气,能做一只想炸毛就炸毛的小猫该多好,童年里时安就是这样一个角色,现在越长大越回不去了。

      “妈,我的性格怎么会是这样?”时安问。

      林梧枝笃定道:“你的性格很好。”

      “比起哥哥呢?”时安问。

      “比他还要好。”林梧枝目光坚定。

      谢意昨晚在电话里跟林梧枝说赔助听器,今天一早就打过来问时安晚上有没有空。

      时安说:“不用赔了的。”

      林梧枝走来,用看朽木的眼神看时安,冲电话那边的谢意说:“时安晚上下班之后都有空。”

      “到时我派司机去接,还在之前那个杂志社上班吗?”谢意说。

      “是的。”时安说。

      时安工作的底片资产部处于地下室,通常就他跟袁友两人,但今天有同事来闲逛,其中一个说:“诶时安,你跟谢怀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

      时安笑而不语,袁友拿着拖把过来毫不客气地往他们脚下扫,嚷着:“哎呀让让呗。”

      “老板说过段时间聚餐,把你先生谢怀也叫来呗。”那个同事边退边说。

      时安说:“再说吧。”

      晚上时安下班出杂志社,谢意下了车冲他笑,时安走近了些,谢意问:“杂志社的工作轻松吗?”

      “挺轻松的。”时安发现谢意是亲自开车来的,拉开了副驾的门。

      谢意上车系安全带,问:“最近跟谢怀联系没有?”

      “没有。”时安说。

      “他白天比较忙,晚上的时候。”谢意带笑看时安一眼,“我就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了。”

      时安点头。

      “我带你去我一个朋友那儿,让他给你配助听器。”谢意说。

      “谢谢叔叔。”

      “不客气,本来我们就有缘分,这点事应该的。”

      随谢意的安排,配好了助听器,谢意又送他到家门口,他下车道谢,谢意说:“时安,是谢怀没福气。”

      “谢先生有福气的。”时安关上了车门。

      推门进屋,客厅里的电话正好响了,时安喊了声:“妈。”

      没人应声,看来林梧枝不在,时安放下手里的东西接电话,是好久都没联系上的顾辉。

      “喂?”顾辉语气试探。

      “顾先生。”

      顾辉松了口气道:“时安,你今晚有空没有?我们见一面,我有话要跟你说。”

      “现在不能说吗?”时安问。

      “见面说好吗?我也有东西要给你。”顾辉拜托道。

      “好,顾先生说地址吧。”

      过了会儿林梧枝买菜回来了,她面色不太好,将时安一看,移到厨房里去做饭,时安进厨房帮忙,她叹道:“要是早知道会这样,那一开始就不该富贵。”

      十点半时安出门,到一个巷子口跟顾辉见面,顾辉压低帽檐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他,愧声道:“时安,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这张卡里的钱是我这几天凑到的,全给你,给你拿去买那座岛。”

      “不能再要顾先生的钱。”时安说。

      “怎么?”顾辉生怕时安记恨他。

      “因为就算找顾先生借钱了再还上,顾先生也不会要,所以不能再要顾先生的钱。”

      “收下吧时安,是我对不起你们,应该给你们的。”顾辉把银行卡塞向时安口袋,时安一躲,卡掉在了地上,下午有过一阵细雨,地上水洼半含着那张银行卡,飘摇着。

      “收下吧。”顾辉俯身捡起银行卡,用衣角擦干净了再次递给时安。

      “顾先生跟她还是好好谈一谈吧。”时安说完,转身离开。

      时安回了家,林梧枝抽着烟问:“跟谁见面去了?”

      时安暂且没说是顾辉,他希望顾辉能快点给林梧枝打电话。

      几天过去了,顾辉始终没给林梧枝打电话。这时一个消息传了来,谢怀要结婚了。

      林梧枝说:“我现在就给谢意打电话。”

      时安说:“别打了。”

      “你们不结婚的消息谢意还没放出去,现在直接就换人,让那些看戏的人把你当什么?”

      “当戏子。”时安垂眼起身,要回房。

      林梧枝说:“我给谢意打电话,你也听着。”

      “都说了别打了!”时安盯向林梧枝说。

      林梧枝觉得时安这样有点像时平,气势瞬间弱了些,问:“到底怎么就不能打?”

      时安觉得自己失态,就说:“你想怎么样怎么样吧。”

      林梧枝边看时安边拨通谢意的电话,谢意接听时,林梧枝问候道:“谢先生不忙吧?”

      “刚开完会,有什么事你说。”谢意说。

      时安重新坐回沙发,随手拿了本书翻看,心不在焉的样子。

      “听说谢怀要结婚了?是跟谁啊?”林梧枝问。

      谢意笑道:“是一个亲戚说的媒,我去问谢怀呢,谢怀连人面都没见,就直接同意了。”

      “他怎么不跟陈星昂结婚?”时安问。

      谢意听见了时安的话,笑了几声道:“可能因为他很不喜欢陈星昂吧。”

      “那他面都没见,为什么要跟那个人结婚?”林梧枝问。

      “这我说不准了。”谢意说。

      第二天时安的外祖母因为这事来了,她腿脚不便要坐轮椅,每到冬天腿就痛,一下雨就咳嗽。

      林梧枝单独给她拿了暖炉来,她细细看过林梧枝的脸,说:“又开始抽烟了?戒了跟没戒一样。”

      “您身体又不好,跑来干什么的呀?”林梧枝问。

      外祖母冲时安说:“本想你跟谢怀拍婚纱照的时候我就过来看看,哪想到这事分叉了。”

      时安含笑不语,外祖母接着说:“那个要跟谢怀结婚的人,是我以前一个牌友的儿子,我听了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林梧枝烦声道:“就这样吧,别弄得好像我们上赶着要攀谢家。”

      “你这样不就是?”外祖母怪罪道:“你拖累时安。”

      “时安你说我有没有拖累你?”林梧枝问。

      “没有的。”时安说。

      “不提钱的事,要是时安你还想跟谢怀结婚,那我就去跟他们说。”外祖母说。

      时安张唇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咽了口口水他低头,含糊道:“我其实、都无所谓。”

      最终是外祖母出面跟谢意还有那个牌友谈拢了,又将时安跟谢怀的婚事摆到了台面上来。

      林梧枝很是敬佩地说:“她到底怎么谈的?”

      时安站在窗边,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盆栽,闻言说:“不知道。”

      很快又要跟谢家见面,林梧枝带时安买了新衣服穿,声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止是你,我相信谢怀也是改变一点了,所谓婚姻,就是套着爱情的磨合。

      时安心想他跟谢怀之间哪有爱情。

      地点在谢意的临江别墅,可见谢意也是很重视这次见面。

      林梧枝跟谢意在室外抽烟,江水泛泛,风很大,谢意说:“其实这房子选地不太好,谢怀那套就不错,有绿林花园,还有个很大的泳池。”

      林梧枝笑道:“那我们时安应该会喜欢。”她扭头看室内,时安跟谢怀相对而坐,她又笑了,说:“这么般配两个人,怎么谁也不看谁?”

      谢意调侃道:“年轻人是这样的,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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