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答案》桑木非晚

10、第 10 章

　　纪书言看着墙上的钟，已经九点半了，走向前台。
　　“小林，豆豆妈妈刚才有给你发消息吗？我记得约的是今天九点吧。”
　　“我九点问过一次了，但是豆豆妈妈没有回，我刚才又问了一次。”小林把聊天记录给纪书言看。
　　纪书言看完消息，点了点头，“嗯……今天上午没别的预约了？”
　　“哦，刚才来了两位，一位拔智齿，一位洗牙，都是第一次来，拔牙那位想要预约沈医生，但是沈医生现在还没结束。”小林往纪书言后面指了指。
　　纪书言顺着小林指的方向向后看，四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纪书言一时间怔住了。
　　三次了，这是缘分，是吧。

　　“言哥。”秦砾朝纪书言挥了挥手。
　　“言哥。”王焱也朝纪书言挥了挥手。
　　纪书言下意识站直一点，压下心里的兴奋，有些庆幸自己现在戴了口罩，能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
　　“是你们俩啊！”纪书言语调上扬，明显心情瞬间雀跃。
　　“纪医生，认识？”小林歪着脑袋问。
　　“嗯，认识，我来跟他们说。”
　　“好嘞！”

　　纪书言放了两杯水在他们面前，拉开椅子坐下，眼里满是了然地看着王焱，问道：“拔牙？沈医生？”
　　“是……是的。”王焱看着纪书言眼里的揶揄，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拿过水杯喝水，逃避眼神。
　　秦砾看着他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也是无语，转过头不想看他。
　　“小林，沈医生大概还有多久？”
　　“呃……大概半个小时不到。”
　　纪书言再次将视线转向王焱，嘴角带着笑，“半个小时啊，等吗？要不我来？”
　　“咳咳……不用了，不用了。”王焱一时呛到了，连连摆手。
　　“啊？不等了？”纪书言故作疑问。
　　“不是不是，等的！”王焱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呛的，脸色通红。

　　“言哥，别笑他了。”秦砾看王焱这样子也好笑，但是有些需要问明白的还是要问，“那个，你……那个……应该……”
　　“那个？应……该？”纪书言转过来看秦砾，眼里满是笑意。
　　秦砾也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开口，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般小声开口道，“那个，他能等吗？”
　　秦砾眼里特别干净，也特别坚定。
　　纪书言笑着点了点头，对着王焱说道：“能，等着吧！”
　　王焱明显一直听着，这会儿脸更红了，没说话，点了点头。

　　秦砾扶额，一脸没眼看，对着纪书言说道：“挺巧，我都没想到你也在这。”
　　“也？”纪书言挑了挑眉。
　　秦砾叹了口气，瞥了一眼王焱，王焱不好意思地转开了脸。
　　纪书言笑了笑，“那你呢？”
　　“啊？我？”秦砾指了指自己，“我就陪他来拔智齿啊。”
　　“哦……”纪书言点了点头，“这么快呢？”
　　“嗯？”秦砾一脸问号，什么快？

　　“嗯！”刚结束工作的沈拓走了出来，一下子就看到了盯着走廊的王焱，明显看到王焱眼睛一亮，但是他也没有贸然开口。
　　“沈医生，那边那位帅哥要拔智齿，指明约你哦！”
　　“好。”沈拓点了点头。
　　“美女，麻烦来前台一下，跟你说一下注意事项哦！”小林对跟沈拓一起出来的女孩子说。
　　女孩子眼巴巴看着沈拓，沈拓友好地点了点头，便抬脚朝纪书言他们走去，女孩子的朋友也拉着她往前台走。
　　“给您说一下拔牙之后的注意事项，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得等三十分钟到四十分钟才能吐掉棉球昂……”

　　沈拓走过来，低头看着王焱，“脸上全好了？”
　　王焱仰着头，点了点头，“嗯，都快两个星期了，肯定好了呀！”
　　“拔牙？”
　　王焱又点了点头。
　　“行，先跟我去拍片子。”沈拓对王焱招了招手，转身离开，王焱放下杯子就屁颠屁颠儿跟着走了。

　　秦砾本来还想说一声让王焱把包给他拿着，但是看王焱那副只注意的到沈拓的样子，撇了撇嘴，识趣地闭了嘴。
　　等俩人都远离视线，纪书言才挪了挪椅子，接近秦砾一点，小声问道：“王焱他真喜欢沈拓啊！”
　　纪书言变得深沉的声音在秦砾耳边响起，秦砾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这么敏感？”纪书言立刻远离他一点，保持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

　　秦砾摆摆手，主动凑过来，小声问：“言哥，你刚说可以等，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你以为什么意思？”纪书言故意逗他。
　　“啧，言哥，逗我呢？我不信你不懂？”
　　“哈哈哈，行行行，不逗你，是你以为那个意思。”纪书言满脸笑意。
　　秦砾长呼一口气，“那就行。”

　　“你呢？”纪书言问，眼里很认真。
　　在这个话题下问这个问题，秦砾有一瞬间以为纪书言是在问他感情问题，毕竟那天打架前因后果他们估计也能猜全了，但又很快否决，这毕竟是一个私人问题，纪书言也不至于问这个。
　　“问你是不是洗牙！想什么呢？想这久？”纪书言立马退了一步。
　　“哦哦哦！”秦砾有些尴尬，讪讪点了点头，“洗的，现在吗？”
　　纪书言站了起来，俯身看着秦砾，“走吧，先带你过去。”

　　沈拓看着躺着的王焱，轻轻捏了捏他下巴，“张嘴，我看看。”
　　王焱乖乖听话，“啊——”
　　沈拓咽了咽口水，又听着王焱跟小孩子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王焱，小孩儿呢？”
　　王焱尴尬地闭上了嘴，“怎么……怎么了？”
　　沈拓又捏了捏王焱下巴，“张开。”
　　“哦。”王焱没再像刚才那样啊出声，只是乖乖张开了嘴。

　　沈拓揉了揉王焱的下巴，刚就那么轻轻捏了下，居然就红了，“牙齿挺好看。”
　　王焱躺着，努力仰头看向沈拓，沈拓往前挪了挪，咽了咽口水。
　　看到沈拓上下滑动的喉结，下意识也咽了咽口水。
　　真的……好性感啊！
　　沈拓轻轻拍了一下王焱的脸，笑了，“想什么好吃的？行了，不用张着了，我准备一下。”
　　“好。”王焱乖乖的闭上了嘴，双手交叉放在身上，一副乖乖等待的样子。

　　“来，漱一下口，吐旁边那个池子。”纪书言递给秦砾一杯漱口水。
　　秦砾乖乖听话接过。
　　“来，躺好。”等秦砾漱完口，纪书言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秦砾躺下，眼前猛地感觉光线增强，皱了皱眉。
　　“没事，觉得刺眼就闭上眼睛，不舒服就举手示意我，可以吗？”纪书言强行切换工作模式。
　　秦砾睁着一只眼，微撑起身体看着纪书言，笑道：“言哥，也没想到你工作的时候说话这么温柔啊！”

　　“啧，躺下。”纪书言坐着椅子滑开一点，让秦砾看的更方便一点，等秦砾躺下，纪书言才又滑了回来，“平时都是面对小孩子多一点，说话当然也要亲和一点。”
　　“哦哦哦。”秦砾点了点头。
　　纪书言轻轻按住秦砾下巴，摆正他的头，“等会洗的过程中不要动昂。”
　　秦砾又点了点头，纪书言轻笑一声，身体前倾俯看秦砾。
　　“OK，OK，言哥，我不动了。”秦砾点了头才反应过来，立马比了个手势。
　　纪书言轻轻捏了一下秦砾下巴，“乖。”

　　洗牙时器械嗡嗡的声音，换器械时轻微碰撞的声音，又或是纪书言滑动椅子的声音，通过牙椅，又或是秦砾的牙齿，传向他的大脑，将纪书言那一句乖挤到了角落，但它又十分不安分，时不时跑出来扰乱秦砾思绪。
　　秦砾闭着眼，感受着纪书言拿着器械在自己嘴里动作着，脑袋里面很乱。
　　断断续续思考着。
　　天使小秦：人家跟小孩子接触多，说这话顺口啦
　　恶魔小秦：我又不是小孩，怎么就顺口了，明明就不对劲
　　天使小秦：你不要想太多
　　恶魔小秦：我没有
　　天使小秦：你有……啊啊啊，好酸

　　秦砾腿猛地区起，下意识想坐起来，又想起纪书言不让动，才努力克制住自己动作，举起了右手。
　　纪书言停了洁牙器，“怎么了？疼吗？”
　　“嗯……有点酸。”秦砾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
　　“刚才那颗？”纪书言看着眯着眼睛的秦砾，“行，那我们缓一缓。”
　　秦砾刚想点头，又滞住，用手比了个手势，表示可以。

　　“你还挺乖，要是今天豆豆来了，你能给他当榜样。”纪书言很自然地圆话，看秦砾睁大了一只眼睛，很疑惑，又开口解释道，“豆豆是一个四岁小男孩儿，每次来都得哭，得哄好半天，可惜了，今天没来，不然你这多好的榜样。”
　　说的人没仔细思考拿四岁小孩儿跟成年人比不怕疼有问题，听的人可能洗牙洗傻了，也没发现。

　　秦砾了然地闭上眼睛，比了个手势表示可以继续。
　　天使小秦得到主体支持，彻底打败恶魔小秦，秦砾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下，就说是想多了嘛！
　　纪书言也松了口气，还好圆回来了。
　　嘶，不可操之过急啊！

　　纪书言停了机器，“好了，起来吧。”又递给秦砾一个杯子，“刚才那个池子上可以接水，漱一下口吧！”
　　“嗯。”秦砾接过杯子。
　　纪书言上前给他摘下围布，秦砾也很顺从他的动作。
　　纪书言的心才彻底放下，又有些心酸，合着这小子还真只拿他当哥呢？显得自己多少有些不正经，不对，是很不正经。

　　等秦砾漱完口，纪书言才开口，“走吧。”
　　秦砾跟上来，和纪书言并排走。
　　“你牙挺好的啊，保护的不错，怎么想来洗牙了？”
　　“啊？”秦砾侧目看了一眼纪书言，“来都来了啊！”
　　这句话成功逗乐纪书言，摇了摇头，“行行行，老话，不错。”又想到刚才看秦砾的牙磨损有些严重，“对了，你平时是不是喜欢磨牙？”

　　“啊？不知道啊！”秦砾还真没注意过自己有没有磨牙。
　　“那应该就是你睡觉的时候无意识磨牙了，平时生活习惯没问题的话，有可能睡觉前情绪比较紧张，可以多注意一下。”纪书言想了想秦砾也不太像，但还是嘱咐了一嘴。
　　秦砾这段时间确实晚上想得多，点了点头，“好嘞，言哥。”

　　两人沉默着并排走了一段儿，纪书言放慢脚步，问了一句，“沈拓他们应该还没结束，你要去看看王焱吗？”
　　秦砾本来脑袋放空在想他哥，听到纪书言说话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向纪书言，“啊？他在哪个诊室我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想啥呢？好好一孩子，我给洗个牙洗傻了？”纪书言有些哭笑不得。
　　秦砾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打扰他了。”
　　纪书言也笑笑，继续往外走。

　　秦砾在外面坐了大概一个小时，王焱才跟着沈拓走了出来，紧闭着嘴，脸红的像是要滴血。
　　秦砾看他那个样子都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啥去了呢。
　　站起来走到了王焱身边，低声说：“收敛点，大哥！”
　　“呜呜呜！（憋不住！）”王焱咬着棉球不好开口说话，只能用音调。
　　秦砾白了他一眼，“憋不住也憋住了。”
　　“呜呜！（不憋！）”王焱往旁边挪了一步，悄悄摸摸看沈拓，刚好看到沈拓弯腰跟前台女孩儿笑。
　　王焱有些不高兴，但好像没什么理由不高兴，站直了身体小心翼翼看着秦砾。

　　那边率先走到前台的沈拓，小声说到：“小林，我给他俩付。”
　　小林够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一点儿，“纪医生付过啦，他还说你也会出来这么说，还让我转给你一句话。”
　　“什么？”沈拓气笑了，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
　　小林欲言又止，含含糊糊地说：“你又输了。”
　　沈拓嗤笑一声，“行，我知道了，他付了也行。”指了指王焱，对小林说，“注意事项我都跟他说了，我们都认识，有什么问题他会问我的。”
　　“好的，沈医生。”

作者有话说

　　正式开始感情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