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竹霂青棠

30、第 30 章

　　韩信绕其一周，发现灌婴此人身材高大魁梧，皮肤黝黑，活脱脱一个庄稼汉子。
　　“你不在参军的那一列？为什么不愿参军？有这身子骨，以后成为一名将军也不是不可能。”韩信开始回想，确定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大人说笑了，小的只会种地，哪里能做得了将军。”灌婴摸着头，呵呵笑道。
　　“跟我走吧，让你当百夫长。”
　　闻言，灌婴欣喜至极，笑嘻嘻追问道：“谢将军，那我刚才领的田地...”
　　“都给你。”
　　“将军，你人还怪好嘞。”
　　夜初，月明星稀，庭院中两人悠然散步。
　　“章爱卿，你在戏亭之战中与李信将军打破周章大军，再下宛县，降宋留，再到近日的陈县决战，爱卿居功甚伟，功不可没，不知想要什么奖赏？”扶苏伸手抓过章邯的手臂，与章邯并肩而行。
　　扶苏淡淡一笑，饶有意味的看着章邯，等待他的回答。
　　章邯受宠若惊，慌忙道：“末将蒙先皇信赖，一跃升为九卿少府之职，后又受陛下信任，再任将军，功非末将破敌之功，乃先帝和陛下信任之功，末将万死不敢居功。”小心跟着扶苏的脚步，不快不慢，稳稳跟着。
　　以章邯的视角来看，确实如此，自出兵之时，便由扶苏派去辅助李信，再到陈县决战，亦是扶苏亲征指挥，没有扶苏的信任，他哪里混的了如此军功？
　　而对于扶苏来说，就并非如此了，如果没有他参与，再过不久，章邯依然会出任将军，大败陈胜，这泼天军功，不过是晚些才会到罢了。
　　面对这个后人的评价上，情商堪比韩信的男人，扶苏感到有些头疼，这般言辞，真是没有情商的样子吗，这招要是用来夸女孩子还不事半功倍？
　　想到此，扶苏面露狡黠之色：“听闻章爱卿自丧偶后，便一直未曾再娶，依朕来看，男人征战在外，后方亦需贤妻持家，恰朕的妹妹晨曦公主已至出阁之龄，爱卿若是有意，朕也不妨去当这个媒人。”
　　“爱卿不必急于回答，朕也不过是询问一下，不会拿这名头强行赐婚于你，不过自古英雄配美女，此番若是能成人之美，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闻言，惊喜之色瞬间出现在章邯脸上，按捺住兴奋之情，复又陷入沉思当中，这个问题，他从未深入的想过。
　　他与晨曦公主，在先帝东巡之时相遇。
　　当时的他，作为中郎令护卫，守护在皇族的车马旁，一路陪伴着晨曦公主，却因地位低下，终是没有开口的机会，少有的几次交流，也不过是对外面世界好奇的少女，向他询问当地的风俗习惯。
　　少女声音轻柔纯真，而他已是三十而立，蓄起了胡须。
　　那时的他，怎会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而如今，他先后升任九卿少府，将军，深受陛下信任，未来前景甚至会更进一步，曾经认为高不可攀的那人，现在来看，也不是不可能了。
　　李斯之子李由，迎娶的便是大秦公主，同为将军，自己又怎会不行呢？
　　章邯顿了顿，回道：“陛下，晨曦公主贵为皇族，尊卑有别，若是下嫁给末将，恐怕是会委屈了公主殿下，况且，末将领兵在外，已是与家人少有团聚....”
　　察觉到章邯脸上转瞬即逝的喜悦，对于这般在常人眼中见惯了的拒绝之词，扶苏摇了摇头，继而对着章邯说道：“爱卿无需担忧这些，朕只是询问，并不会乱点鸳鸯谱，你有意，朕自会再去问晨曦对你的看法，若是你们两人情投意合，朕才会安心将妹妹托付给你。”
　　“至于尊卑，我大秦的将士为国而战，舍生忘死，哪里会有配不上的人？再说你领兵一事，待这几年平定叛乱，到时人人皆能回家团聚。”
　　“朕只问你，愿或是不愿？”
　　闻言，章邯惊喜万分，激动的跪在地上：“末将愿意，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扶苏弯腰扶起跪着的章邯，提醒道：“还需爱卿亲写一封竹简，若是再有随身信物一并送去，那是最好了。”
　　古时的婚嫁，大多由双方父母安排，很多人甚至到了掀盖头的那晚，才算初次相识。另有一些人，通过外人或是书简传信交往，定情之后，再告知父母提亲。
　　“末将这便去准备。”言罢，已是有些痴狂的章邯旋即告别扶苏。
　　看来，我要有妹夫了。
　　扶苏回到寝宫，陈平已是等候多时。
　　“陈胜已被庄贾杀死，这支叛军现逃至下城父，是否要立刻派位将军过去...”陈平站起身，恭敬汇报着。
　　被杀了吗？扶苏心中感慨，这个进程倒是与自己熟悉的记忆相差无几。
　　陈胜吴广虽死，然真正的叛乱才算刚刚开始。
　　“试着劝降吧，不能再死人，待这个冬季过去，要打的仗太多。”沉思片刻，扶苏摆了摆手，拒绝了讨伐庄贾的提议。
　　扶苏顿了顿，眼神继而变得冷漠：“就算要死人，也不能死大秦的人了，记得这附近还有一支军队，你派人一起去处理下吧。”
　　扶苏冷哼，一群叛军罢了，又能翻出什么天？这乱世天下，群雄争锋，说到底也不过是那几人的舞台。
　　陈平点了点头，随即安排下去。
　　对扶苏来说，真正的对手唯有楚霸王项羽一人，而其他人，不过是这茫茫历史上凑数的罢了。
　　亲征数月以来，越接近这帮叛军，扶苏越发清楚这些人的面目。
　　那些，有名气，又做成大事的，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能力出众，大多情况下，都会归咎于一个原因。
　　时势造英雄。如此而已。
　　很少有一个人能够带着高尚的理想，行正义之举，匡扶社稷，以已身的文治武功，力挽狂澜，成就太平盛世。
　　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陈胜，一个心有野望，能力稍强的普通人罢了，若非这动荡的局势，六国遗民的反扑，哪里轮得到他做大？若论才能，恐怕他连吴广一半都赶不上。
　　可就是这样的人，恰恰在历史上留下一道沉重的痕迹，名气甚至高于许多普通的帝王。
　　想到此，扶苏不禁一阵感慨，原本少年时对强者的崇拜，在他成为强者，愈发清晰的认识到他们后，逐渐消散开来。
　　名声，能力，品格，这三样东西，本身并无关联，而是人们强行附加上去的。
　　弱者慕强，慕的更多的不过是他们的地位，特权罢了。倘若陈胜生于王侯之家，哪里会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