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的医生》居安写思

5、闹事

　　当叶之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家后，已经下午一点了。
　　“真是累死我了。”叶之大喘气，一进门便直接放下了购物袋。
　　她靠在门边，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然后看了看今天打下来的江山。
　　除了许言澄送的那一大堆刺猬用品外，叶之还去了旁边的小超市购买了近一个月的食材，拎着这一大堆东西走了十几分钟实在是够呛。
　　不过叶之感到美滋滋的。
　　又可以窝在家里不出门啦！她开心的想，弯腰将地上袋子提到了厨房，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把食材放进冰箱分类。
　　将一切整理完毕后，叶之才感到有些饿了。
　　对了！
　　她光顾着收拾，忘记中午还没给含羞草弄饭呢。
　　叶之赶紧拿了两个罐头，不忘给自己拿了个面包，起身跑向客厅。
　　含羞草此刻正在小窝里睡得香甜，突然听见一阵拖鞋在地板上啪唧啪唧的声音，吓得一个翻身，背上的刺瞬间立了起来。
　　叶之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一声，从饲养箱的另一侧拿出陶瓷小碗，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又开了两个罐头进去，才把碗放回去。
　　含羞草警惕的站在那，又看了看远处香喷喷的罐头，踌躇不前。
　　叶之只觉得有些好笑，她关上饲养箱，慢慢站起身来后退。
　　“知道啦，我不看你啦，快去吃吧。”
　　直到她一直退到卧室门口，含羞草才慢悠悠的磨蹭到陶瓷碗旁，斯文的吃了起来。
　　叶之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苦恼，撕开面包袋子咬了一口。
　　怎么就养不熟呢？
　　她无奈撇撇嘴，扭了一下门把手，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
　　许言澄终于做完了今天的手术，他一边给自己的手做消毒，一边看了眼腕表。
　　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许言澄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似乎他摸叶之头顶还是上一秒的事情。
　　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做出这么突然的动作，本来只想逗逗对方的，哪知自己拍完突然有些慌乱了，便找个借口匆匆离开。
　　许言澄想着想着便渐渐走神了。
　　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许言澄这才回过神来。
　　周医生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
　　许言澄疑惑道：“怎么了？这么严肃。”
　　周医生深吸一口气，背手拿过了一本文件，走进了办公室。
　　“上午我去沟通过了，那只龙猫主人坚决要做手术，这会人已经在楼下了。”
　　“行，让他签一下责任书，我安排一下时间。”许言澄没放心上，拿过一旁的登记表低头看了起来。
　　周医生沉默了一会，有点为难的开口道：“他...就是不愿意签。”
　　许言澄面色一沉。
　　“不愿意签？”他反问，“有说原因吗？”
　　周医生摇摇头：“没有说，就是不签，也不愿意走，非要让我们把手术给做了，说什么也听，小赵在下面都被骂哭了。”
　　“先不说这只龙猫年纪这么大了，肠梗阻这手术本身就有危险性.....”周医生继续说着。
　　许言澄感到有些头疼。
　　家属不愿意签风险责任书无非就两种情况，一种是对医院医生的不信任，这是很常见的，他们大可以换一家医院去做，或者带宠物回去安享晚年。还有一种就是，想利用手术中的风险索要巨额赔偿。
　　以现在的情况看，明显属于后者。
　　许言澄本想一会下班约叶之一起吃个饭的，现在看来得改天了。
　　“行，我知道了，我和你下去。”许言澄起身，和周医生一起出了办公室。
　　这才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便听到楼下大厅传来吵闹声。
　　“你们凭什么不给老子做手术？？”
　　“这里不是医院吗？你们不是医生吗！？”
　　“连个手术都不会做还开什么医院啊？啊？”
　　“您先消消气...不是我们不给您做.....”
　　许言澄二人下楼后，便看见一名中年大汉指着小赵的鼻子破口大骂，旁边几个前台小姑娘一边安慰小赵，一边试图和面前的大汉讲道理。
　　一旁一位实习生看见许言澄下来了，似乎看见了救星。
　　“许医生！这...”她看了眼中年男子，又看了眼许言澄。
　　许言澄冷着脸快步走上前，用高大的身影将小赵与大汉隔开，大汉被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抬头便看见面前男人冷峻的脸庞。
　　下一秒，他又瞥见许言澄胸口的工牌，提高了嗓门命令道：“你也是医生啊？赶紧的，给老子把手术给做了，再不做它就死了！死了要你们好看！”
　　许言澄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先生，您别着急，手术呢我们可以给您做，也请您先把手术风险责任书签一下字。”
　　大汉一听不愿意了，扯着嗓子大声喊着：“签签签签什么签！？老子不签，老子不管这个，你们就给老子把手术给做了，听到没？啊？”
　　“不签做不了。”许言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您家龙猫年纪大，身体虚弱，身上除了肠梗阻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病，做这场手术百分之九十活不过来，您...”
　　许言澄尝试讲道理，可眼前的大汉一点也听不进去，不等他说完便被打断了。
　　“死了你们就赔钱！别给老子扯，死了就赔钱啊！”
　　许言澄静静地看着面前嚣张的男人，一言不发。
　　“不是这个道理...”一旁的周医生开口说话了。
　　大汉继续胡搅蛮缠：”不敢做是吧？你们都是一群假医生是吧？”
　　一旁的实习小姑娘看不下去了，开口怼道：“你能不能别那么不讲理啊！”
　　”哎..”周医生赶紧制止，但话已经说出口了。
　　大汉呦呵一声，斜着精明的眼睛睨了眼许言澄，又转动眼珠打量医院大厅，像是思考着什么，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这样吧，”他笑呵呵说，“老子也不让你们做手术了，你们直接赔我钱吧。”
　　“什么？”此话一出，大厅的几位小伙伴都瞪大了双眼，他们没见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敲诈。
　　许言澄面色不变，他一早就看出这个人的真正目的了。
　　“你要多少？”在一众沉默中，他缓缓开口。
　　大汉以为自己得逞了，笑得更欢。
　　“不多，就五十万吧。”
　　“五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一旁默默擦完眼泪的小赵此刻突然冲上前，对着大汉大喊，“你这是敲诈勒索，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小赵！过来！”周医生刚劝好旁边的实习生，又把小赵从大汉面前拉回来，要是不看着，小赵可能要一拳挥在大汉脸上了。
　　到时候就真有理变无理了。
　　大汉看着小赵急得跳脚，嘿嘿笑了一声：“哟，小姑娘，说的什么话，你们不给老子做手术，老子要你们点钱赔偿怎么了？”他转头一屁股坐在了大厅沙发上，“别说你们这么大个医院，沙发还这么软这么舒服，难道连个五十万都拿不出来？”
　　小赵红着眼，恨不得将眼前的大汉撕碎。
　　许言澄盯着沙发上抖着腿的大汉，冷笑一声。
　　“先生，医院大厅多方位都有监控的，您知道吗？”
　　大汉被盯的有些发毛。
　　“那又怎样？”他硬着头皮看着许言澄，“你们不给老子做手术，你们就得赔钱！哪不对了？”说得好似有理有据。
　　许言澄简直被气笑了，他鄙夷的看着这个无赖，紧接着从容不迫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对不对好像不是您说了算吧？”
　　说罢，便拨通了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