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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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赵小柳都把同学带回了家，时屿自然不好意思将人赶走。幸好他的英语口语水平足够，应付几个初三的学生也是绰绰有余的。
“哥，”时屿带着些歉意看向戚风，笑得有些无奈，“看来今天去不成夜市了，要不…”
“不急，”戚风淡淡一笑，安慰道，“夜市开到很晚，等你忙完了再去，正好赶上最热闹的时候。”
时屿本以为泡汤的夜市之行，心中那点小小的期待又重新燃了起来，脸上不由得带了些神采。
旁边，几个小姑娘互相凑到一起，低声议论着。
“柳柳，你城里表哥真帅啊，”一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女孩轻轻地凑到赵小柳耳边，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羡慕，“像电视里的偶像明星一样。”
赵小柳抬起下巴，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那当然，我表哥不仅长得帅，还聪明得很呢。我妈说他可是市重点的年级前三呢！”
玉曼在旁边小声嘀咕，“难怪戚哥对他这么好，帅哥之间就是情投意合嘛。”
一旁戴眼镜的小胖墩却纠正道：“那叫惺惺相惜，情投意合可不是这么用的。”
“有区别吗？”几个小姑娘抬起脸来齐齐瞪着他，小胖墩一时无言以对。
时屿带着几分耐心和温柔，将几个小孩儿的口语一个个辅导下来。人数虽多，却也因为热闹少了些拘谨，加上赵小松时不时过来捣个乱，院子里充满了笑声。
课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原本枯燥的学习倒是添了几分趣味，整个院子都洋溢着一股温馨的烟火气。要不是指针渐渐指向了晚上九点，几个小孩儿恐怕还舍不得停下来。
孟青推着孟国通回房间，眼神中带着些欣慰，“小屿心情好了不少呢，我看他今天出去还买了不少东西，一会儿还约了小戚他们去逛夜市。”
孟国通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城里终究不同，邻里之间冷冷清清的。让他一个人在深市，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爸，可他，”孟青有些犹豫，“可他总是要回去的吧。”
休学是可以接着办，但毕竟时屿年纪还轻，学习上前途无限，真的愿意长久待在这个乡下吗？
“家里又不缺他这口吃的！”孟国通没好气，“深市有什么好的，你姐姐就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放心里不肯说，非要一个人扛着。如今她孩子待在这儿，难得这么开心，哪能让他再那样憋着。”
孟青默默点了点头，明白父亲的用心。
其实，她对时屿读不读大学倒也没那么在意，在她心中，家人齐齐整整、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她也担心，怕乡下的日子对时屿而言，不过是他暂时的避难所，一旦他回过神来，又想着回去时，碍于老爷子的心意不敢提，最后还得自己憋在心里。
院落中，夜色幽静，淡淡的月光洒满每一片砖瓦，柔和地铺展在地面上，清凉的夜风夹带着稻香，轻轻地穿过院墙，仿佛在诉说这片土地上的闲适与安宁。几个小孩各自回家后，小院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笑声与喧闹都消散在夜色中，唯余几盏昏黄的灯光依旧温暖。
时屿长舒了一口气，又是一阵口干舌燥。
当他推门进到超市时，映入眼帘的是戚风独自坐在收银台旁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正专注地雕刻着一块木头。
灯光柔柔地照在他身上，垂落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出一丝难得的专注与静谧。
“哥，”时屿好奇地凑近，忍不住探头问道，“你在刻什么呢？”
戚风微微一笑，轻轻吹去表面的木屑，将那小雕像递给时屿，“山鸡，或者是野鸭吧。”
时屿接过雕像，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鸟准确来说是一只鹰，形态栩栩如生，连羽毛的纹路都显得自然而随性，比自己下午买的那个惟妙惟肖多了。
“哥，要不，你别开超市了吧？”时屿认真道，有这手艺，开什么超市啊！
戚风被他的话逗笑了，深沉的笑声在空荡的超市里回荡开来，这还是时屿第一次见戚风笑得这样开怀。大概是想到昨晚自己也说过这样的话，便跟着一块笑，两个人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着彼此。
直到两人走出超市，时屿的笑意还未消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一整天都不在，这超市就这么唱空城计吗？”
“鸡仔的店就在对面，”戚风指了指街角的小店，语气淡然，“他窝在超市的时间比在他自己店里都多。”
时屿点点头，随即看着戚风跨上摩托车，有些惊讶，“我们要骑车去吗？”
“走过去得二三十分钟呢。”戚风将头盔递给他，目光中含着几分无声的催促，“你不饿吗？”
当然饿了，时屿接过头盔，乖巧地坐到了戚风身后。夜风微凉，他顿时想起自己只穿了件短袖，刚想开口，就听到戚风微微偏头问道：“就穿了这一件短袖？”
“对啊，今天白天37度呢。”时屿毫不在意地应道。
戚风哂笑一声，解下自己外面那件衬衫，递给他，“温差大，现在只有二十一度了，骑车风大，穿上吧。”
时屿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把衣服给我了，自己不也就一件短袖？”
“嗯，可我大概率，”戚风语气故意拉长了一些，“比你结实点。”
时屿忿忿不平地捏了一把戚风的腰，确实没拧动，只好不情不愿地套上了戚风的衬衫。
衬衫柔软且温暖，仍带着戚风微微的体温，淡淡的薄荷味道萦绕在鼻尖，时屿心头一暖，脸上竟不自觉地浮起些微红晕。他的目光落在戚风肌肉线条流畅的背上，脑海中忽然掠过许多朦胧的思绪。
其实，从高二时他就隐隐明白自己与他人不同，这种“不同”体现在他对班里女生的情书始终无动于衷，反而对高年级英俊挺拔的学长兴趣更大一些，然只是静静的欣赏，但也让他心中多了几分不确定。
这些话他并未对他人多提，除了孟丹。
在某次偶然的深夜交谈中，他小心翼翼地像母亲吐露了自己的疑惑，孟丹并没有惊讶，反倒平静地笑着告诉他：“等高考结束后再慢慢思考自己的心意，不急，也不必困扰。”她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目光坚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支持你。”
时屿微微低下头，将脸埋进戚风的衬衫中，夜风凉凉地拂过脸颊，心底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定。
“哥，你有女朋友吗？”时屿细若蚊鸣的声音碎在风里。
“没有。”戚风的回答让他一愣，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妙的悸动，他明明说得这么轻，居然被戚风听到了。
“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时屿鼓起勇气，试探性地继续问。
“就参照，”戚风潇洒地一个尾刹，摘下头盔，话音清晰地飘来，“标准答案的那种。”
时屿忍不住笑了笑，觉得戚风一定是在逗他，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有“标准答案”呢。
戚风看着他，眼神带着些打趣的认真，“那你呢？喜欢什么样的？”
之前不知道，现在好像有点喜欢你这样的。他终究咽下了这句心里话，轻轻道：“怦然心动的那种。”
“哦，”戚风没有细究他的回答，话锋一转，“想吃烧烤还是小炒？”
时屿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解风情，闷闷地说：“烧烤吧，最好是烤一整只牛那种。”
芒镇的夜市比起县里的夜市，多了几分朴实和亲切。
这里的摊位简单，有些摊主甚至懒得摆摊架，直接在地上支起一张小桌子，再配几把简陋的小椅子，坐在上面，笑容淳朴地招呼着路过的客人。摊位之间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几盏暖黄色的灯泡，随意地挂在树上或者墙边，将这片小小的夜市映照得温暖而平静。
周围的人大多穿着各式各样的民族服饰，有黛族的头饰、哈族的绣花围裙，景族的银片，还有咦族的彩色丝巾。
有些客人和摊主熟识，见面时会用本地方言亲切地问候，笑声在夜色中悠扬；更多的是一些好奇的游客，打扮的比当地人更靓丽，时不时停下来驻足拍照。
小摊上售卖的多是当地的特色小吃：烤玉米、包烧鱼、酸辣米线……食材简单，却充满了浓郁的本地风味。摊主们有时候忙不过来，还会让熟客自助，用个小竹勺子盛上自己想吃的分量，完全没有拘束。
虽然简陋，但芒镇的夜市却格外干净，地上几乎见不到垃圾。
“怎么样？”戚风带着时屿坐下，“不比县里的差吧？”
不差不差，不知道多好。
时屿看着面前一根根大竹签上的食物点兵点将，还不忘记要了两杯水果茶，“简直就是一百星推荐。”
“这边再走过去，一路上都很热闹。”戚风顺着夜市另一头指过去，“前面两侧是金塔银塔，旁边是眉河，河对面是东南亚的几个小国，早些年总有人偷渡过来，引得两边总干仗。”
时屿听着，心中突然涌起几分感慨，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之前都白来了。”他记得头几次来时，家人担心他对这里不适应，几乎没让他离开半条街远，就连那金银塔也只是在车上匆匆一瞥。
戚风听了，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温柔而坚定，“现在也不晚。”
只要你愿意走出来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