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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小狼发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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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出了城门一直朝南狂奔,暗格里躺着的两人紧紧熨帖在一起。
路不平坦,导致车厢异常颠簸,妙柏只觉整个人被抛起又跌落,后背砸得生疼。
为了不让戈狼伤到,妙柏只好平躺垫底,让戈狼压在自己身上。
“嗯……”戈狼似是不舒服的轻轻哼唧,妙柏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俊美容颜,近在咫尺,眉心微微一皱,琥珀色的眼瞳慢慢张开,那卷曲的睫毛如蝴蝶扑翅,扇呀扇。
幽幽转醒的戈狼,目光聚焦,怔怔地凝视着妙柏:“你……”
恍神片刻,戈狼似乎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谁,渐渐地,眼底升腾起浓浓的幽怨,抗拒着想要推开妙柏。
“别动!”妙柏话音还未落,就听嘭的一声,戈狼的后脑撞在了暗格木板上。
妙柏连忙一把将他又扯回自己身上,戈狼没有再挣扎,静静地趴在妙柏肩头。
不停地给戈狼揉着后脑,妙柏轻柔道:“小狼,对不起……让你吃苦了……是我不好,轻信于人,害你被囚禁了几个月……”
戈狼不语,妙柏微微侧脸,眼睛斜睨,发现他双眼氤氲,委屈得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心,不自觉的又被揪痛了。
吁了一口气,妙柏另外一只手环上戈狼的窄腰,自语道:“小狼,我虚长你两岁,不如你认我做姐姐可好?日后我再也不会轻易丢下你了……”
戈狼身子一震,喘息越来越重,再次猛地挣脱,妙柏眼疾手快,右手一挡,为他护住后脑,才没有再次撞到暗格木板。可妙柏的手却被戈狼的后脑与那暗格木板双面夹击,好像断掉一样。
“姐姐?!谁要你做姐姐了?!你比我高么?!”戈狼愤怒地嘶吼,声音却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有些喑哑。
妙柏一怔,瞅了瞅自己,又瞅了瞅戈狼,确实,几个月不见,他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已经比自己略略高那么一点了。
妙柏苦笑:“小狼,女子与男子又如何能拿身高来做比较?”
戈狼蛮横道:“那你比我壮么?”
再次来回打量了一番,虽然自己不是五大三粗,可是戈狼也不壮实啊,明明就是一个纤瘦的少年郎,两人若是非要比个长短,应该说不分伯仲。于是妙柏摇头道:“这个也不能拿来比……”
戈狼不忿道:“这个也不能比,那个也不能比,那你说比什么?!”
妙柏目光柔柔道:“小狼,至少我现在剑术胜过你,不仅能自保,还能保护你……”
戈狼瞪着妙柏久久,突然俯身,脑袋搭在妙柏肩膀上,狠狠咬下去。
“啊!!”突来的剧痛让妙柏失声尖叫。
戈狼不松口,一手捂住妙柏的嘴巴,继续用力。
妙柏泪了,是疼的。
师父!这个异世的雄性怎么都那么抽风?小狼这个名字名副其实,咬起人来半点不含糊,怎么自己尽是遇到一群‘禽兽’呢!
“贵人?”马车驾座传来中年男子的询问声。
被第三者这么一打扰,戈狼算是停止了‘恶行’,可那双美眸还是怨气冲天,好像媳妇红杏出墙的冤屈丈夫。
“贵人?你还好吧?我们应该安全了!”中年男子小心道。
“嗯,手不方便,劳烦大哥把这暗箱打开!”妙柏高声应道。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从马车前绕到了后车厢。
嗖!暗格木板一缩,空间立刻无限开阔。
中年男子眼见暗箱内戈狼压着妙柏,戈狼一手搭在妙柏的左肩,另外一手杵在妙柏脸侧的暗箱底部,用以支撑自己的身子。妙柏则是一手紧紧揽住戈狼的窄腰,一手横扒在暗箱侧壁上……
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好像是谁正在‘强’谁。
中年男子神色微窘,尴尬道:“贵人……小的,到车外候着……”说完转身就走。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妙柏迅速翻身而起,狠力地敲击在中年男子的后颈处,哐当!中年男子应声昏厥。
戈狼一愣,眼睁睁地看着妙柏利索的将中年男子拖下了马车,丢弃在路边的林子里,还用布条将手脚给捆了个结实。
妙柏重回车厢时,戈狼还维持着端坐在暗箱里的姿势,目光直直的,半天回不过神。
妙柏摇了摇头,无奈道:“小狼,你休息一下,我去驾车……”
“为什么?”戈狼动了动眼珠子,不解地瞅着妙柏,眼神很迷茫。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偷袭那驾车人?”
妙柏上前将戈狼一把拽起,搀扶他坐在车厢一侧的软垫上,徐徐道:“前因后果我一时也说不清,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才发现,在这个世上处处存在危险,若是对居心叵测的人心慈,那么就是对自己残忍了,总之一句话,那个人,我信不过……”
妙柏说完转身跳下马车,将车厢后门合紧,马车一动,绝尘而去……
“你……怎么找到我的?”戈狼身子斜靠着车厢壁,问道。
只有薄薄的一层木板相隔,妙柏应道:“无意中发现半梦的密室,然后就把你救出来了……”妙柏尽量的轻描淡写,这整件事情,异常复杂,妙柏自己都还没有捋清楚,又如何说得明白?
妙柏一边驾车,一边寻思:冷肖玛为人阴险,他绝对不可能如他口中所说的那样,仅仅是为了打乱杞洛的计划,看他方寸大乱,才出手的。冷肖玛居然冒险留在皇城,而让人假扮自己与冷肖戎逃离,那么这其中肯定是早就谋算过的……这回冷肖玛引诱自己去救戈狼,随后又助自己逃脱半梦的追捕,肯定还有别的企图,所以……那个中年人留不得。
妙柏用力一甩缰绳,马车加速飞奔。
“小狼,如今你想去哪里?”妙柏偏头朝车厢里问道。
戈狼抿嘴思索片刻道:“你还记得那只黑色的死誓鸟么?”
“嗯,记得,怎么了?当初你要那只鸟,我用白色的雌鸟给你诱捕回了那只黑色的雄鸟……”
戈狼嘴角一弯,神色间了些许柔和:“就是那只黑色的死誓鸟,我让它给我传信了,可是却出了意外,本来我与一个亲信约好了地点碰头,可刚刚让死誓鸟传了信,就被半梦软禁了,不知道过了这几个月,我那亲信还在不在约好的地方等我……”
戈狼越说越是失落。
“小狼放心,既然你已经和你的亲信取得了联系,我们去瞧瞧不就好了?!”
“若是他不在了呢?”
“不在了那你就跟着我闯荡江湖去……”妙柏嘿嘿一笑,宽慰戈狼:“以后可不许再咬我了,我肩头都出血了,没有药在身上估计得留疤,日后嫁不出去可如何是好?!”
妙柏本是说笑想缓和一下气氛,谁知车厢里的戈狼幽幽说了一句:“嫁不出去我娶你……”
依照戈狼的描述,妙柏驾车来到了距离皇城五十里处的一个小镇,镇子冷冷清清,来往的行人寥寥无几。
马车停在了一间简朴的酒肆前,偌大的一个酒字招牌被风吹得乱晃。
“这里?”妙柏四下打量一番,回头问道。
戈狼四肢无力,只好倚靠着妙柏。
“嗯……就是这里。”
“那我们进去吧……”妙柏揽着戈狼朝酒肆里走。
酒肆分为两层,一楼空空如也,一个客人也没有,楼上的情形看不全,只觉空空荡荡。柜台里有一人,手杵着头打瞌睡,看模样像是酒肆老板。
妙柏拍了拍柜台,酒肆老板陡然惊醒。
看清来人,酒肆老板双眼划过一抹惊艳,随即一张灿烂的笑脸凑了过来:“两位要喝酒?”
戈狼刚要答话,妙柏抢先道:“不错,备几样下酒菜,再拿一坛这酒肆里最好的酒,送到二楼!”说完不再理会酒肆老板,搀扶着戈狼径直上了楼。
余光瞥见酒肆老板忙活了起来,戈狼才压低声音问道:“我们明明是找人,为何要叫一坛酒?”
妙柏扶着戈狼走到靠窗的一桌坐下,轻语道:“这镇子本来就冷清,好不容遇到一个客人,你不关顾他生意,你觉得他会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
妙柏摇了摇头,在戈狼对面坐了下来。
心中暗忖: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这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那我还真是白混了。
“小狼,赶了那么久的路,我们体力也差不多耗光了,打听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先好好吃饭,一切有我!”
“来咯来咯……”酒肆老板殷勤地端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几样小菜落桌,一坛佳酿开封。
酒肆老板忙活着给两人斟酒,妙柏随意道:“老板,这镇真冷清,莫不是一年到头都这样?”
“才不是,以前这里可热闹了,我这酒肆座无虚席,诶……可惜,月前不知皇城发生了何事,居然戒严,这镇子受到牵连,也就冷清下来了……”
“哦……是这样啊……怪不得……老板,这个月不会是今日你才算开张吧?”妙柏那怜悯的眸光让酒肆老板心里贼不舒服了,酒坛包怀,来不及放下就叫嚷起来:“怎么可能?!虽说镇子冷清了,客人少了,不过有几位客人天天到我这酒肆坐到天黑才离去……”
被美人鄙视让酒肆老板心里很不爽,啪啦啪啦的话如开了闸的水,止都止不住。
“哦?还有这么……长情的客人?怎么没见呢?”说着妙柏四下张望。
酒肆老板道:“月初时大概十多人天天都来,后来慢慢的人就少了,最后只有一个老头,每天坚持到我这酒肆坐上一坐……”
戈狼神色复杂,妙柏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可妄动,稍安勿躁。
“哦?这老头今日可会来?这空荡荡的喝起酒来也不爽快,有人陪着总是好些……”妙柏似是无意地自语一句。
酒肆老板摇了摇头:“那老头三日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