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俯首》双粥

3、chapter 3

　　【Victoria】：你白天不能拿手机，高中生？

　　【百川】：也不是……我学校有点特别，跟衡水那种模式很像，白天没有时间看手机。

　　【Victoria】：你室友今天怎么样？

　　【百川】：你怎么对我室友这么感兴趣……他今天又被队长罚了……

　　【Victoria】：我担心你室友打扰你休息呀，所以才问的。

　　【百川】：哦哦这样啊，其实我室友除了不怎么爱干净、有点爱哭、经常惹队长生气、晚上熬夜打游戏……之外，人还挺不错的。

　　唐越海耳边传来闷闷的拳击声，从床上探出脑袋，瞧见陈靖宇正在痛击他的枕头，他想了想问道：“没事吧？”

　　陈靖宇把枕头摔床上，转身背对床铺咚得后仰躺下：“你知道姜珩跟我说什么吗，他问我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赢，我不想赢？说得好像我对冠军不感兴趣似的……我真恨他。”

　　宿舍的灯发出暖色光芒，唐越海看见陈靖宇的枕头有两片深色逐渐晕染开来，唐越海抓了抓头发，从床上爬下来。

　　“哥，你别……我陪你打游戏？”

　　陈靖宇转个身，面对这白花花的墙壁：“游戏没什么好玩的，睡了。”

　　***

　　最后几天的集训依旧维持着高强度训练，陈靖宇那晚上哭完后次日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唐越海自然也就无法知道姜珩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值得开心的是数独游戏他跟Victoria在活动中获得了第一。

　　而不那么令人开心的是，今年他们要在体总过年，大概率只放一天假，不过唐越海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特别的负面情绪，更不会像一些期盼过年能回家的队员一样哀嚎不止。

　　年底时候姜珩跟程敏分别去外地拍摄广告，连着好几天都不在，场馆里闹腾得不行，一群人玩起了头顶、脚踢羽毛球，唐越海也跟着乔商开始用羽毛球拍开始颠球，周围人数着数字，声音越喊越大，几乎响彻了场馆。

　　唐越海笑着后退一步接球，却被一只手抵住肩膀，他余光一扫被这只白得晃眼的手吓了一跳，再接球已经来不及了，可就在他扭头时周围人明显更激动了，乔商也走到人群里，他们一起大喊。

　　“唐越海生日快乐！！！”

　　唐越海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掂着蛋糕的姜珩笑道：“差点就是你衣服吃蛋糕了。”队友笑得眉飞色舞，林意把蛋糕从姜珩手里接过来：“我还以为你今天赶不回来啦，我来插蜡烛。”

　　姜珩拍摄杂志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头发还抹着发胶，他身上的寒气逐渐消散在场馆，等林意插好蜡烛他才温声道：“过了今天就19岁了，希望越海今年顺风顺水，无病无伤。”

　　“万事顺遂！平平安安！”“心想事成！前程似锦！”“Happy birthday to you！”

　　唐越海被队友一句接一句的祝福砸得眼眶通红，陈靖宇见林意点燃好蜡烛，啪得将灯关掉，唐越海在黑暗中、在队友的祝福歌声中缓缓吹灭了蜡烛，姜珩把塑料刀递给唐越海。

　　“切蛋糕吧，一会把女队那边叫来分分，”姜珩跟林意对视一眼笑了出来，“用得程敏的卡，哈哈哈结果她一口吃不着……哦，还有齐教练也给你准备了蛋糕，看教练他们晚上怎么安排吧。”

　　唐越海把第一块蛋糕递给了姜珩，又埋头切了起来，过来的女队姑娘们还有点难过她们程队没回来，唐越海就给她们切得块大了点，却被几个男队友抓着胳膊开始喊“负心汉”“薄情郎”，闹腾的劲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房顶掀掉。

　　场馆的暖气开得很足，姜珩昨晚采访录制到了凌晨，这会眼皮有些困得抬不起来了，他把蛋糕塞吃得开心的林意手里：“齐教估计会带唐越海去外面庆生，你跟着去，别让他灌唐越海喝太多酒，我太困了，回去睡了。”

　　林意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他惋惜地看着蛋糕：“这么好吃，一口不吃啊？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都喂胖然后你自己保持身材去勾引女人吧？”

　　姜珩用看智障的眼神扫了林意一眼，他往大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扭头：“找队里心理医生看看吧你。”

　　唐越海分完蛋糕后三下五除二就吃了自己那一小份，见姜珩出了场馆，正要去问问林意怎么回事，场馆外就扎堆进来几位教练，齐教练快步走来拍着唐越海肩膀：“你姜队也给你准备蛋糕了？我也订了个蛋糕，包间都订好了，走走走。”

　　林意凑过去：“您请客呀？加上我呗？”

　　主教练瞅他一眼：“让开，人小海生日你凑哪门子热闹，姜珩呢？”

　　林意再次在心里吐槽这个势利的教练组，对主力和非主力、大主力和小主力、成绩好和成绩差的态度那是截然不同，除了他主管教练，教练组可从没给他过过一次生日。

　　林意耸肩：“姜珩他昨晚通宵，困得都睁不开眼了，你还想让他陪你们去喝酒啊？”

　　齐教练关切道：“通宵？那得好好休息，你别去吵他啊，叫上陈靖宇吧，他能喝酒，怎么样？”

　　主教练拍板：“陈靖宇行，林意喝了酒跟发疯一样，再叫上老陈，就咱们几个，开车去吧。”

　　唐越海：“我能不去吗？”

　　林意：“不是我怎么就喝酒发疯了？再说了我又不喝酒，我纯吃饭不行啊？”

　　齐教练先是对着唐越海言简意赅：“不行。”然后头扭向林意：“跟上次一样，主教练在那说话，你在那转桌夹菜吧。”

　　林意声音弱下来：“饿都饿死了，还不让人吃饭啊，算了算了，不去就不去。”

　　林意嘟嘟囔囔转身离开，反抗无效的唐越海不情不愿地被塞进了车里，陈靖宇开着辆R8载着唐越海，后面是齐教练载着主教练和陈教练不紧不慢跟在他们身后。

　　陈靖宇“啧”了一声：“姜队的车是真漂亮，我老早就说他是个颜控，他还否认，这有啥好否认的，我就敢坦坦荡荡地说，我就是喜欢漂亮的……怎么闷闷不乐的啊？小寿星？”

　　唐越海掀开眼皮：“不想出去吃饭，还是跟一群教练，跟开会有什么区别，一点也不自在。”

　　陈靖宇踩下刹车，盯着十字路口红色的数字，“海啊，还是不一样的，开会就是训人大会……反正你就该吃吃该喝喝就行了，不用管他们怎么侃天说地的……哎呀，应该让姜珩来的，这事他擅长。”

　　“擅长什么？”

　　“喝酒啊，要他来还能给你挡挡酒，我的话，尽力吧，”陈靖宇唉声叹气：“饭局上肯定还会PUA我，指不定灌我多少酒，我怕到时候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唐越海翻着车载屏幕上的音乐：“那车谁开回来？”

　　“停商场下面就行，隔天再给他开回去，没事，你姜队不在乎这些，他平时又不出门，十几年如一日的天天窝在训练馆里。”

　　陈靖宇咬牙切齿地诅咒：“我看他找对象是难了，估计是得跟羽毛球过一辈子。”

　　唐越海回想起场馆明亮灯光下姜珩的脸庞，脱口而出：“可是姜珩很漂亮啊。”

　　陈靖宇被吓了一跳：“啊？”

　　“我的意思是，他长得好看，而且喜欢他的人也很多，怎么会找不到对象。”

　　“吓死我了，哪有夸一个男人漂亮的，海啊咱虽然是体育生吧，好歹也得学点文化知识啊，姜队长得确实……挺招蜂引蝶的，可问题是，你要是个女孩，你愿意跟个眼里全是羽毛球的人在一起啊？你俩睡觉他说梦话喊的是羽毛球，你跟他分手没两分钟他就出现在训练馆继续练球了，不是这谁能接受啊？”

　　唐越海听了也觉得挺过分的：“听你这么说姜珩好像只会伤女孩的心，那还是继续让他单着吧。”

　　陈靖宇余光飞快掠过唐越海：“诶，海啊，你也19岁了，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哥给你介绍几个？其实吧，谈个女朋友对打球也是有帮助的……”

　　唐越海打断：“哥，你不都结婚了吗，所以结婚对你打球都有什么帮助？”

　　陈靖宇幽怨地看了眼唐越海，不说话后车上十分安静地行驶到了目的地。

　　从停车场上去找到包间后，没多久三位教练也走了进来，唐越海作为寿星把菜单递给几位教练点菜，反正他也不挑食，随便点什么吧。他掏出手机放餐桌上，瞥了眼时间，七点十六。

　　十点应该能回去吧，他还想跟Victoria聊会天呢。

　　可惜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了，主教练先是从唐越海入队两三年来的战绩谈起，随后展望未来，菜都上齐了，他还在鼓励唐越海争取早日打败姜珩，唐越海一个劲点头，脖子都酸得没知觉了。

　　吃饭免不了敬酒，好在唐越海也不是十岁出头的小孩，几句感谢教练的话说出来还是很顺溜的。又闲扯几句后陈教练往蛋糕插上了蜡烛：“我关灯了，小海你记得许愿啊。”

　　啪得一声，包间瞬间归于黑暗，只剩那几簇微弱摇摆的火苗，唐越海过流程一样“呼”地吹灭了所有蜡烛，他不需要许愿，他要靠自己努力去追赶上姜珩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