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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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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唐越海母亲的求证,姜珩立刻点头,用控诉的语调道:“是的阿姨。”
唐越海瞥了眼抿着嘴唇憋笑的姜珩,兴许是刚使完坏,无辜湿润的眼珠里透出些狡黠,唐越海莫名也有些想笑,不过很快他就对上了他母亲不赞同的眼神。
“妈,再给我那个屋加床被子吧,让姜珩睡我那屋,我瞧客房堆的东西有点多……”
年女士打断他:“本来就是你睡客房。”
姜珩见年女士施施然地离开,笑得见牙不见眼,唐越海的桃花眼很快也变成一条缝:“有那么好笑嘛,睡个客房而已。”
姜珩笑累了,打了个哈欠,他揉着眼角由于犯困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挑拣了颗最大的草莓递到唐越海嘴边:“诺,补偿你去客房的。”
唐越海知道姜珩犯困时候是吃不下东西的,他嚼着草莓含糊不清道:“草莓我洗的算什么补偿……我带你去卧室,困了就早点睡吧。”
“可叔叔煮了汤。”
“不用管他,”唐越海带着姜珩到他房间,装修以浅色为主显得干净整洁,屋里空调吹得暖风携带着一股皂香,姜珩又打个哈欠,“这不好吧。”
唐越海见他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说道:“那一会我把汤端过来,我替你喝了,你睡觉就行。”
姜珩眼睛一亮,点点头往洗漱间去了,看了两眼后探出脑袋,唐越海走过去:“这个牙刷和毛巾是新的,右边是我的。”
姜珩摆手:“不是,你有没有多余的睡衣啊?或者什么短袖短裤都行,我正好洗下我里面衣服。”
唐越海点头,他去衣柜翻了好久才找出合适的,姜珩的身型比他小了一个圈,穿他前两年的衣服是正好的,幸好家里人给他整理时都是把衣服洗干净的,衣服带着洗衣液的清香,确认没有问题后才递给准备洗澡的姜珩。
他走出卧室,年女士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唐越海坐到旁边,开始埋头给母亲削苹果,年女士瞧了他一会:“哎,一眨眼都二十一了,早些年在省队有别的大孩子欺负你,我那会想着,就非要打羽毛球吗,去看你的时候,看到你腿疼得站都站不直……”
“长个时候都那样,真没事,都过去了,”唐越海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母亲,宽慰道:“而且升入一队就再也没有那种事了,姜珩他……我们队里氛围特别好,教练对我也很好,没有欺负人的事情了。”
年女士:“我当然知道,从你升入一队后,我就能看出来,今天看了你们队长我就更放心了,一看就是个温柔的好孩子,我现在不怕你被欺负,我是怕你欺负别人啊。”
唐越海反驳:“我不会欺负别人,我最讨厌那种人了,姜珩也不允许队里有这种事发生。”
年女士再次叹气:“你们队长性格真好,天天听你直呼大名都没生气,我跟你说这要是在韩国,你早被打了你知道吗。”
唐越海心说这又不是韩国,而且……喊他名字不是很好吗,他们是注定会纠缠多年的对手,干嘛喊那么亲密。
***
姜珩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唐越海知道他睡眠浅,端汤进来时候直接把拖鞋留门口了,他小口喝着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父母面前掩护姜珩不想喝汤的想法。
就算不喝也不能怎么样吧,他父母又不会逼姜珩喝,唐越海把汤喝干净,碗底和桌面发出不可避免的轻微碰撞声,他朝床上看去,姜珩果然清浅地拧了下眉。
“吵醒你了吗?”
姜珩没吭声,大抵又睡了过去,唐越海对他的腿伤很是好奇,觉得此刻是个很好的机会,就又小声道:“我能看看你的腿吗?”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间断地吹着热风,唐越海鼓起胆量,悄声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许是有了这个自我安慰,唐越海瞬间理直气壮起来。
房间温度穿短袖都是不冷的,被子也很轻薄,唐越海掀开一角,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姜珩的腿仔细检查起来,白皙的皮肤上那道猩红很是刺眼,他小心地去触碰手术线的疤痕,他心里知道答案,可还是呢喃道:“疼吗?”
“有点痒。”姜珩懒懒地回复,唐越海蹭得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见姜珩半睁着眼瞅着他。
唐越海后知后觉,姜珩被吵醒后压根就没睡着,只不过姜珩犯困时候懒得说话,这才一直没搭理唐越海。
姜珩翻个身,这次把被子全掖在身下,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闭上眼由于困意语气黏糊道:“不许打扰我睡觉了啊。”
声音越来越低,唐越海自知犯错,想道歉又怕再吵到他,轻手轻脚地端着碗筷离开了房间。到了客厅他才深呼吸一口,怎么又办蠢事。可若不是趁着姜珩睡着,他有什么机会近距离去看姜珩的伤呢。
唐越海把自己摔在床上,回想着那个伤疤,手术线可能刚拆没多久,长出的新肉泛着粉。唐越海理不清思绪,从房间里堆放的杂物里捡出个哑铃训练起来。
***
三天的假期很快过去,这次归队唐越海发现齐教练已经成了男队主教练,姜珩和的主管教练换成了早些年退役的罗朗,其他人的主管教练基本没怎么变动。
瑞士的冷风吹得人太阳穴一突一突地发疼,进入场馆的唐越海蹭了几下发痒的鼻尖,有些惊奇地发现鼻尖居然一点温度没有,但却没有让他感觉到冷的知觉,他连忙把这个有趣的事情分享给身旁的乔商。
乔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热身时习惯到处溜达的林意插话:“因为什么吧,你看脸成天在外面露着,锻炼出来了,本来就不咋怕冷。”
“这样啊。”唐越海下意识看眼林意身后,见没人后迟疑了几秒,继续做起了弓步压腿,林意又做着高抬腿满场馆转悠去了。
乔商突然“哟”了一声:“队里什么时候来新人了?瑞士公开赛没这号人吧?”
唐越海顺着他视线望过去,姜珩正耐心地同眼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说着什么,未了揉了揉少年刺毛的脑袋,原先表情拽得二五八万的少年一下子温顺下来,少年用力点头,跟头小豹子般欻得一眨眼跑没影了。
有知道小道消息的队友立刻凑过来小声说:“不是循环赛打出来的,估计是哪位教练的,你懂的,我猜啊是看姜队脾气好特意让姜队带他过来让他学习的。”
那姜珩呢?他心甘情愿去关照一位“关系户”吗,唐越海视线落在一处,姜珩表情没有起伏,平静的神情好似隔着层雾,他说不清怒火从何而来,记忆里上个月住在他家里的那个姜珩仿佛是个幻影般很快消散在风中。
不是说没有人可以左右你的想法吗?唐越海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恨恨地闭了下眼。
32强的比赛毫无悬念,唐越海华手对着欢呼的观众绅士地鞠躬,随后他盯着不远处上半区同样获得胜利的姜珩弯腰收拾着背包,磨了下牙后跟。
唐越海躺在狭窄的床上,盯着平板里姜珩的比赛视频,教练经常说姜珩的打球姿势就是最完美的,尽管唐越海不喜欢完美这个词,它听起来就很想让人反驳、让人破坏,可心里是认可的,视频里姜珩正在跳跃完成一记正手扣杀,他身体线条每一处都带着力量的美感,唐越海盯着视频研究大半天后才翻出次日对战的对手看了起来。
唐越海次日挂着熊猫眼走进场馆,令他心情舒缓些的是姜珩的眼底同样是熬夜留下的乌青,姜珩余光扫来,视线撞到一起,唐越海不得不走过去跟他击掌。
姜珩弯起眉眼,他从兜里掏出几包零食塞唐越海怀里:“白人饭吃不惯吧,给,拿着解馋,齐教练那边还有,不够就找他要。”
好久没这么日常的说话,唐越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视线游离:“恩。”
这个能量棒还挺好吃的,不过分甜,他啃完后感觉身体状态确实好了许多,16强比赛时不论是步伐还是手感都火热得不行,哪怕对手时不时喊暂停试图打断他的状态,他身体和心理都无比轻盈。
比赛结束,打出不少漂亮球的唐越海跟对手击掌后走向教练,陈教练和齐教练笑得合不拢嘴:“不错,保持住今天的状态冲到决赛。”
陈教练一边给他递水一边絮叨,唐越海喝了几口水,比赛消耗体力太大,肚子咕噜噜得叫了起来,齐教练笑着从地上袋子里抓出一大把零食递过去:“先垫垫,他们的饭是真难吃,难以下咽简直是。”
难以下咽倒也不至于,不过确实跟他的口味相差有点大,唐越海撕开包装就坐到坐席上啃了起来,他嚼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这个好吃,在哪买的啊?”
齐教练一拍大腿:“这是你姜队特意拜托人家工作人员去买的,主要是顾宇白那小子吧,看见那饭一口都不肯吃,说宁愿饿死也不吃,给姜珩气得没招了,用好几个签名合照拜托人家去买的。”
唐越海停下咀嚼,回忆着这个名字:“顾宇白?”
“那小孩是出发瑞士前林局塞给姜珩的,你不用管。”
唐越海突然觉得手里的零食变得格外难吃,下咽都成了煎熬,他打开水杯开始喝水,半晌突然站起身挎上背包离开了,陈教练挠挠头,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