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与山的恋恋时光》甜饼师傅

9、第 9 章 画室日常

　　国庆假期后气温骤降，一键入冬。
　　c市是没有秋天的，当金桂飘香就要提高注意了。善变的天气会在你感叹终于凉快时打个猝不及防，冷得人紧急翻找压箱底的外套。
　　出门一看，大家身上都是皱巴如盐菜的冬衣，不过街上还是能看见抗冻的狠人穿着短袖，一天内凑齐四季穿搭也是奇景。
　　早有准备的老辈子就不一样了，她们对气候的把握手拿把掐。还没降温就翻出了柜子深处的衣物，浆洗后拿到楼房顶层晒成一排排，赶着夏季太阳的尾巴将冬衣棉被晒的蓬松柔软。
　　要知道，冬天稀缺的太阳简直是c市人民的最爱。只要出太阳，各公园的草坪上就会长出c市人。
　　铺上野餐垫，带点小零嘴，嗅着公园的花香尽情享受难得的太阳。晒一回充饱电，就又能乐观开朗地抵御一阵冬季普遍阴沉的天儿~
　　也由此，c市的妈妈们骂小孩都爱说“你娃娃简直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顺着杆杆要上天！”
　　在老辈子的精心照顾下，祝余一身板正干净的秋装在一众盐菜（咸菜）衣服里显眼极了。密闭的教室里气味杂糅“芬芳”，不怪老师们进来就招呼前后开窗通风。
　　“鱼哥，数学借我瞅瞅”说这话的正是崔灿
　　“早不忙夜心慌，半夜起来补□□”祝余嫌弃地吐槽，却还是从包里拿出作业递给崔灿
　　“下回自己做，本来数学就稀钩子撇，还不努力多学点”
　　“下次一定！”能说出这话，准是下次还敢。
　　张张起身让祝余回座位，坐下后祝余拿出晚上回家加练的速写递给沈琢光。
　　“沈老师帮我参谋参谋，昨晚这几张速写咋样？”期待的星星眼
　　沈琢光放下笔拿起速写仔细地看了几分钟才开口“有进步，这张的动态和细节打磨的最好，就按着这个感觉走。”
　　“太好啦，都一个多月了，再不出成果我都想转专业了！”祝余松了口气，提笔在沈琢光夸奖的那张速写上打个星号，记下了点评。
　　“多练习，画画不会辜负你”沈琢光鼓励祝余
　　闲聊几句后铃声响起，祝余转回身子准备上课。
　　温柔可亲的语文老师走进来放下教案，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师说》、、、”
　　上午的两节语文课过了就是三节专业课，同学们从桌斗里掏出速写板和笔盒，纷纷拿上工具往画室走。
　　崔灿祝余沈琢光三人同行，先去了趟小卖部。崔灿馋得很，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零食，祝余最近牙齿有些酸软，好些日子没敢买糖，挑上一包泡椒笋，正好刺激一下有些困顿的大脑。沈琢光站在柜台前想了想，就买了包酸妞提神。
　　“嘶，好酸”崔灿被酸得龇牙咧嘴，一丝口水差点没包住。好险好险，差点在鱼哥和沈同学面前颜面扫地。
　　“我觉得还好”沈琢光吃得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被酸清醒没。
　　爱吃甜的祝余向来是对酸的东西敬谢不敏，看崔灿被酸的牙倒，美滋滋吸溜一根笋子。
　　买零食耽误了一会儿，到教室一看，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三人呆在门口，好在这时路人甲同学从他们身边经过。
　　“你们仨咋还在这儿呢？小胖老师说今天太阳好，让我们带上画具去楼下晒太阳。”路人甲同学疑惑地看着仿佛在门口罚站的三人。
　　听了同学的解释，赶紧拿上折叠凳和笔盒，咯吱窝下夹个速写板，速度冲到楼下小球场。
　　“今天我们就在小球场画画，都轮着上去当模特，一人十分钟，要画的精致点哈！要考试了，锻炼下你们短时间的细节塑造。”小胖老师甩着不知哪里捡的树枝，轻轻敲过面前同学的肩膀，给人吓一哆嗦。
　　晒着暖烘烘的太阳，不知不觉手上就停了动作，脑袋也一点一点的。
　　“嘿！要睡戳了哦？”小胖老师突然跳到祝余面前
　　祝余惊了一下，瞌睡虫也飞走了，赶紧说着“在画了在画了”
　　舞弄了几下炭笔，一看老师还站在身后，只好抬头看着老师说“胖哥，您要不溜达溜达？站我后面我有心理压力啊、、、”
　　“切，这就有压力了，看你画的啥，起来起来。”
　　相信美术生们一定很熟悉这句话吧！一句“你起来”胜过多少甜言蜜语啊!
　　祝余高兴地递过画板，老师做示范时自己就能轻松下摸会儿鱼了，这么舒服的天气不睡觉简直是暴谴天物！
　　想是这样想，但老师做示范的过程中还是会输出不少知识点的，所以再困也要强打精神。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最好还要拿本子记下来。
　　同学们围着老师凑成一团，人群中祝余记着笔记，累了就将头杵在沈琢光的背上休息一会儿。为了祝余靠的更舒服，沈琢光尽量放松挺直的背。
　　示范完成后是自由练习时间，老师则巡视着指导学生。
　　又画了一会儿终于可以中场休息，祝余这才发现沈琢光不知道去哪儿了，有点人体比例上的疑问就只能问身边的崔灿。
　　结果这小子特别欠揍地说“哎呀，鱼哥你摁是笨的窝牛屎！这个手咋可能这样穿出来嘛！”
　　听得祝余锭子（拳头）都捏紧了，恨不得一拳封上崔灿的嘴，好在沈琢光回了座位及时解救差点挨揍的崔灿。
　　祝余带着自己的疑问去请教沈老师“害，听听！听听！沈老师说的话咋就那么让人舒心呢！果然崔灿就是欠揍，嘴臭巴臭的（嘴贱的意思）。”
　　沈琢光为祝余解答疑问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了薄荷棍（一种清清凉凉的老式薄荷糖），递给祝余后说 “吃个糖吧，能清醒点。不过吃了这个今天就别再吃糖了”原来沈琢光离开那会儿是去小卖部了。
　　“好耶，谢了琢光”祝余惊喜地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眼。
　　舒适地沐浴在阳光下，在爬墙虎遮住的斑驳墙面前，有同学放松地瘫在乒乓球桌上，女孩们凑在一起聊八卦。
　　一只大胖橘跳下墙头，甩着肚子上的肥膘晃悠悠的走到祝余脚边躺下，尾巴闲适地轻摇。少年弯腰挠挠小猫的下巴，身边的沈琢光正好举着速写板就顺手画了下来，场景温馨动人。
　　咔嚓，带了平板的同学偷偷记录下这个场景，最后收录进毕业纪念册中。或许很多年后，再翻开纪念册看到这张照片时还会想起惊艳了自己少年时期的那些人。
　　懵懂纯澈的少年们，带着最真挚的感情在奋斗、在爱、、、
　　将折叠凳放回画室，三人动身去食堂吃饭。路上崔灿好奇地提问“奇怪得很，今天在外面画画，掉的橡皮一下就找到了，咋画室的橡皮就像掉到平行世界去了一样，死活找不着？”
　　还不算资深美术生的祝余对此感触不深，不过沈琢光倒是点了点头。
　　“我觉得还是削笔最离谱！一根新的笔，刚要削好就会断，削完也不剩多少了。”祝余气愤吐槽
　　“哈哈，是这样的。整盒买的炭笔尤其要仔细挑挑，还要放得平稳，不然里面的笔芯都是断的。”崔灿传授着他的经验。
　　“还有素描纸一定要放好！财不外露！”想到这里崔灿好像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恨得牙痒痒“我在外面刚上补习班的时候听老师的推荐买了一包康颂，结果刚开封就被打劫完了！畜生啊！畜生！”
　　因为外表高冷，没有被借过画材的沈琢光跟祝余一起点头，记下了崔灿的经验。
　　中午吃的又是番茄鸡蛋、酸菜魔芋，崔灿戳了戳盘里Q弹的黑魔芋，实在没有胃口“咋又是魔芋，再吃我要变魔芋了！想吃德克士、、、”
　　“德克士，卵克士。我看你像德克士”祝余没好气地说
　　不过天天吃食堂也确实是吃腻了，鉴于沈琢光是住校生出不了校，也有图方便的原因就一直在吃食堂，一个多月下来实在是需要换换口味。祝余就提议晚上他和崔灿一起出门帮沈琢光带饭，至于吃什么，就到了校外再看着买。
　　沈琢光点头答应，虽然他不挑食，不过能吃好吃的还是很高兴。
　　下午一放学，祝余就拎上外套跟崔灿出校吃饭。原本以为他们俩吃完再回校还需要一会儿时间，沈琢光就拿出了作业先写着，结果一道难题还没吃透，就看见崔祝两人遮遮掩掩地进教室。
　　“哎嘛，吓死我了，当时那个保安大叔差点就掀开我俩的校服检查，幸好当时门口出校的人多还能悄悄溜走，这偷渡校外食物也太恐怖了吧！”想想当时的场景还觉得心脏狂跳，好在是顺利带进来了。打开盖子，三份荤素搭配的饭还冒着腾腾热气。
　　“今天吃曹氏，门口曹氏真会做生意欸，还出了个套餐。我们的都是微辣，就是套餐不一样。曹氏辣度很超标的，怕这家不正宗用的工业辣椒会胃痛，咱都吃淡点。”祝余说着话，手下利落的分好放在各自面前。
　　“好,谢谢余哥。”
　　“客气”
　　“我呢我呢，沈同学你怎么还区别对待，为了掩护咱的饭我可是出了不少力！”崔灿不服
　　“谢谢灿妹儿”沈琢光也学坏了，喊着崔灿的歪称。
　　崔灿抓狂“啊啊啊，肯定是余哥带坏你了，不要喊我妹儿！”
　　沈祝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祝余刮了刮筷子笑着问崔灿“嗯？我怎么没看见你出力呢？你小子从来都是吃饭垒尖尖，做事梭边边。刚刚保安大叔说要检查，我看你都要主动交出手里的饭了”
　　“余哥！不带揭人短的！”
　　“好好好，你心里有鬼的表现确实拉走了不少注意，出力了出力了。”祝余敷衍崔灿。
　　闹了几句总算是开吃了，曹氏全称是曹氏鸭脖，主营川味热卤。正宗曹氏店铺是需要用几十味中药材熬制底料的，辣味也是由不同品种的辣椒提供。
　　点微辣就只舀红油下面的原汤，吃得辣的就加汤面的红油。正宗的曹氏只辣嘴巴不辣心，工业辣曹氏才会吃的人胃痛肚子疼。现在的加盟店开的遍地都是，祝余也分不清校门口的店正不正宗，只好谨慎地选了微辣。
　　谁知三人里最不能吃辣的祝余晚自习就开始胃痛，刚开始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正写着题目，突然上腹部猛地绞痛起来，肋骨中间也开始火辣辣地疼。
　　祝余疼的双手握拳，将拳头放在胃的位置死死抵住，一会儿功夫就疼出了一脑门汗。
　　同桌张雷可最先发现祝余不对劲，赶紧询问“余哥你咋了，没事吧？”
　　祝余等这阵疼缓过劲了，虚弱地摆摆手递出水杯“没事，张张能帮我倒杯热水吗？”
　　“我马上去”
　　水杯拿过来，还没喝进嘴里就感觉不妙，一手捂胃一手捂嘴着急忙慌地奔向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