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普忒头泥

9、韩泽文

　　沈杰审视着面前的西装革履的男人。

　　听刘嘉说，就因为小鱼在路上捡到他的外甥女，他就聘请小鱼过去照顾小孩，一个月还给出了两万的高价。
　　不是人傻钱多，就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小鱼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信誓旦旦地和他们保证，说季先生是个好人。

　　“小鱼手臂还好吗？”
　　“医生说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自由活动。每两周的复查，我会陪他去。”
　　沈杰眯起眼，锐利地审视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律师，“你似乎对小鱼很关心嘛，律师都很忙吧，你还亲自来学校，你是不是……”

　　“他救了我外甥女，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沈杰不置可否，他轻轻耸了下肩，没有多说什么，把池瑜要的东西给了季司程。

　　季司程开车离开学校。躲在暗处的刘嘉和张志昀跑出来。
　　刘嘉：“怎么样？看起来靠谱吗？不会把小鱼抓去称斤卖了吧？”
　　沈杰唇角微不可察一勾：“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就是……”
　　有股不是铜就是钙的气息。

　　注意到沈杰的微表情，张志昀心领神会，掏出手机开始百度，急，在线等，和律师打官司有胜算吗？

　　池瑜在季司程家住了下来，有专业课必须要去教室上的时候，季司程会开车送池瑜去学校，其他大部分不重要的课程，池瑜都在季司程家，线上自学室友帮他拷贝的课件。
　　这一天，池瑜身残志坚地用左手在季司程的备用电脑上敲了两小时的结课作业。

　　叮铃──门铃响了。
　　嗯？周阿姨忘记带钥匙了吗？
　　池瑜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位男子，身穿深色西装，单手插在裤兜，看着有点面熟，好像是书房那张合照上的其中一个。
　　韩泽文诧愕地细细打量，是那天在公司见过的青年，青年右臂打了石膏，身上穿的竟然是季司程惯穿的那个牌子的衬衫，有点不合身，露出青年光洁的脖颈和锁骨。

　　韩泽文眯了眯眼，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司程的同事，韩泽文。”
　　池瑜：“您好，我叫池瑜，寄住在季先生家，季先生有事出去了，需要我帮您打个电话和他说一下吗？”
　　“不着急，我就是顺路来给司程送答辩状过来的。”

　　韩泽文露出他人畜无害、让人忍不住想要信任他的微笑，“我可以去里面等吗？”
　　韩泽文半倚在沙发上，意味不明地端详着对面的人。
　　“你和司程住在一起吗？”
　　“嗯，我前几天手臂受伤了，司程先生看我在学校不方便，让我借住一段时间。”
　　“哦……只是借住吗？除了他姐姐的女儿，我可没见过别人在他家过夜啊。”

　　没有人在季司程家过夜？合照上那位和季司程很亲密的同事也没有吗？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吗？池瑜疑惑地想。
　　韩泽文：“你手受伤了，是季律师喂你吃饭吗？”
　　池瑜：“不是。”
　　韩泽文：“他有帮你洗澡吗？”
　　池瑜：“……没有。”
　　韩泽文：“那穿衣服呢？”
　　池瑜：“……”这几天确实都是季司程帮他换的衣服。
　　韩泽文：“你们睡同个房间吗？”

　　慢半拍的池瑜终于听懂了韩泽文话里的意思，半掩在短发下的耳根可耻地羞红了，“……没有，韩律师，我和季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是吗？”韩泽文满脸写着不信，“那你晚上睡觉可要锁好门，季司程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就喜欢你这种……”

　　“韩律师。”刚回来的季司程打断了韩泽文继续骚扰池瑜。
　　池瑜回头，猝不及防和季司程的眼神对上，脸上感觉瞬间腾起热气，忍不住落荒而逃，“我去房间拿点东西，你们谈吧。”

　　看着池瑜逃上楼，韩泽文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喝了口水，“你好逊喏，季大律师，人都到眼皮底下了，还没吃到。”
　　季司程：“他不喜欢男人。”
　　韩泽文：“我有异议。”
　　季司程：“驳回。”

　　韩泽文：“你别嘴硬，他不喜欢你，难道你对他就没有心思？当初和谭凯安在一起的时候，你可没有为他三天两头请假，现在为了照顾他，还直接居家办公了。”
　　确实如此，在云川事务所，季司程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在韩泽文的印象中季大律师几乎没有休息过，这次为了池瑜，竟然直接清空了积了好几年的年假库存。

　　韩泽文继续叭叭：“我看小池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我就问了两句，你看他就害羞了。”
　　季司程没有理会韩泽文天马行空的猜想，他反问道：“莫小姐今天没找你？”

　　莫盈是韩泽文父母世交的女儿，从穿纸尿裤的时候就追在韩泽文的屁股后面追，韩泽文那年毕业典礼，直接追到学校和他告白，被韩泽文一句话拒绝了。
　　韩泽文：“我是个律师，不能和你在一起。”
　　莫盈：“为什么？律师怎么了？”
　　韩泽文：“因为莫盈，莫赢。克我。”
　　惨遭此荒诞理由拒绝的莫小姐，当即就哭着回去要改名字，被莫父莫母给制止了，韩泽文也被家里紧急呼叫回去痛批了一堆。

　　韩泽文不为所动，继续叭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不就是被谭凯安欺骗当男小三……诶，你在给谁发消息啊。”
　　“莫小姐，她正好在附近逛街，我给她发了地址，应该很快就到。”
　　韩泽文看了一眼手表，拎起西装外套：“…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等到池瑜恢复好心情再下楼，发现客厅里只有季司程一个人。
　　“咦，韩律师走了？”

　　季司程脱掉西装外套，扯松领带，在沙发上坐下，回道：“嗯，他说律所有点事情，要马上去办。”

　　律师这个职业真的很忙，池瑜理解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