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普忒头泥

19、生疑

　　池瑜最近经常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今天程哥帮我修改了庭审分析报告。”
　　“律所组里聚餐，我和程哥坐一起。”
　　“刚从程哥家里出来。”
　　……

　　谭凯安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池瑜手机号，天天给他发和季司程的暧昧工作日常。
　　恼怒地给他拉黑，谭凯安又会换一个号码给他发。
　　明明知道对方在故意挑衅自己，但是池瑜就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血压止不住升高，几乎被激得头晕。

　　池瑜甩开手机，爬下宿舍的床，又服下几片药。
　　前不久刚托沈杰找杨医生，给他开了一个疗程的药，让他情绪激动的时候才吃，结果现在，池瑜都快吃成一日三餐了。

　　“不好意思池瑜，是我打游戏太大声了吗？”同宿舍的同学吴湖摘下耳机道歉。
　　“不是，是我家里的事情。”池瑜喝下水，但还是感觉心头堵堵的。
　　“啊……要紧吗？需要我帮忙吗？”这个新搬来的舍友一向很温和，最近不知怎的，每次看完手机后心情就变得很差，简直要把“别惹我”三个字印在脑门上。

　　“没事，就是……有人想偷我家的东西，没成功。”池瑜咬牙切齿地说。
　　“啊，盗窃啊，谁这么缺德！”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吴湖心想，有人觊觎自己的心爱之物，难怪池瑜这么恼火。

　　到F市已经两个月了，季司程几乎每周都会去找他，然后在柳江大学外面的酒店住一晚。
　　宽敞的房间里只开了壁灯，昏黄的光线下，软榻上两人拥抱在一起。
　　良久，季司程靠在床头，伸手揉了揉趴在身上的人毛绒绒的头发，池瑜从被子里露出半个背，后背汗汵汵的。

　　“你这周有没有和别人单独出去吃饭？”池瑜声音哑哑的。
　　“没有。”季司程不善饮酒，其实连组里的聚餐都很少去。
　　“这几天别人有没有去你家？”
　　“只有韩律师去过一次。”

　　最近池瑜似乎很没有安全感，每次都要求他详细地讲述每周的行程。
　　像一只充满着不安全感的小兽，为了安抚他，稍稍一解相思之苦后，季司程每次都要先花十分钟简单汇报一下自己每日的行程。

　　听到满意的答案，池瑜微蹙的眉毛略略展开，安心把侧脸贴在季司程的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床头柜上，池瑜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季司程伸臂捞过手机，递给池瑜。
　　池瑜撑起身体，懒懒地接起，“你好，哪位？”
　　“请问是池瑜学长吗？我是白悦，今天晚上社团有活动，你要来吗？”嗓音甜软的女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很清晰。
　　“不好意思，我这有点事情，没办法去。”

　　“啊……是吗，”女生有点失望，又不死心地问：“那明天我可以去找你吗？我想请教学长一些问题，关于昨天研讨会上的内容。”

　　听到女生不同寻常的邀约，季司程深深盯着池瑜，眼底眸色变得幽暗，惩罚似的轻轻躏着池瑜的耳垂，耳垂透出粉红，指尖不久前刚溅上液体，有股腥膻的味道。
　　“咳…不好意思，昨天研讨会我睡着了没注意听。”

　　“……好。”女生明显很失望，明明她听到学长会议中间还发言提问了。
　　知道这是学长婉拒自己的理由，女生悻悻地挂了电话。

　　“才来两个月就有追求者了，”季司程抚摸着池瑜的脸，翻身把人押住。
　　青年的眼睛很明亮，没有表情的时候，更加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想要看到这张脸露出更多生动的表情，季司程不免得有点嫉妒起池瑜的同学来，能天天看到青年的脸，听到青年的声音。

　　“是社团的学妹，”池瑜趁着间隙艰难回应，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手掌在腰侧。
　　“好看吗？”季司程稍微分离俯视池瑜的眼睛，一向精心打理的鬓发凌乱地垂落在耳际。
　　“……我不太分得清是哪一个了。”池瑜顺从地蹭季司程支在自己脸侧的手。

　　“云川最近接了个很繁琐的案子，最近几周可能没有时间来找你了。”
　　“…好，”池瑜有点失落，但很快沉溺在季司程深邃炽热的亲吻中。

　　“好，今天讲了很多课外的延展内容，下节课大家记得提前预习一下，进度要赶一赶了，今天先到这里。”精神病理学的老师整理好讲义，准备离开。

　　“老师，您刚才说的那个虚幻之境综合症是真实存在的吗？”一名男生好奇地追问道。

　　“国外研究有发现过寥寥几例，但是都没有充足的数据，大部分学者认为患者所看到的东西是内心潜意识幻想出来的。”
　　“也就是说，其实患者看到的东西是自己内心所相信的，并不是客观存在的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

　　白悦试探地轻拍池瑜的肩膀，“学长，学长醒醒，下课了。”
　　趴着睡觉的池瑜缓慢地抬头，揉揉惺忪的双眼，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经过连续好长一段时间的短信狂轰滥炸，尽管事后证明，其中谭凯安说的绝大部分都是捏造的，但是也说明这个前男友很明显对季司程贼心未死。
　　昨天他又收到短信，说他们律所拿下了个大案子，晚上要一起出席一个晚宴，并且季司程也会去。

　　“学长，社团晚上要一起唱k，你要来吗？”白悦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已经私底下约过学长好几次了，都被婉拒，但这次是集体的活动，也许学长会答应。

　　“我……”池瑜刚想说自己有事，突然想起季司程说这几周都没办法来找他了，那周末就空出来了。

　　总是缺席社团活动好像不是很好。
　　“可以啊，你把地址发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