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弯不直》折尾巴的猫

7、从学渣逆袭开始四

　　袁博所在的县城有两个市场，城东南的水果蔬菜批发市场，这里聚集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家有蔬菜大棚的菜农，还有一些从外地使用大货车运来的应季蔬菜，水果。
　　批发市场有三个区域，进行蔬菜水果批发的，早市进行零售摆地摊的，还有就是众多早餐小吃摊的。
　　因为有早市，很多人，在批发的时候也会进行小部份的零售，总之，哪个赚得多就做哪个。
　　袁母将倒骑驴停在一处空地上之后，吩咐袁博看车，之后就扎进菜农堆里，看看今天都有什么菜，同时进行比较和挑选。
　　没几分钟，袁博就看到袁母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人，手里拎着一筐西红柿。
　　付了钱，袁博和袁母将西红柿抬上车，就在袁母要离开的时候，袁博随口的问了一句，“妈，多少钱一斤买的？”
　　“6毛。”袁母回道。
　　“要是有人买的话多少钱一斤卖？”袁博再问。
　　“一块，要是有人买，你记得啊，别让他们随便挑，这柿子上面看着大，下面三分之一装的都是小的。”袁母说道。
　　袁博点头，表示了解，菜农都这样，摘柿子的时候，故意将小一点的柿子摆在底下，上面摆的都是大的，品相好的。并且在卖的时候，还不让人翻看下面的。都这么搞，有一个算一个。所以，这时候，像袁母这种进菜去卖的零售商贩，进货的时候全看个人的眼力和讨价还价的本事了。
　　袁母交待完之后便又去看其它的菜了。一筐柿子才哪到哪，连车的六分之一都占不上。
　　袁博在袁母离开后顺手拿起秤，仔细的看了看。
　　这个时候还没电子秤呢，全是那种带杆的秤，秤杆子上刻着刻度。
　　袁博记得自己小时候用过，看最后那几个点，好吧，这是个十斤秤。随手拿了几个西红柿秤了起来，看看自己有没有秤错。
　　“柿子怎么卖的？”就在袁博不断的试着自己秤得对不对的时候，一个声音的响起打断了袁博的动作。
　　抬头一看，是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穿得挺工整的。正不断的打理着筐里的柿子。
　　“五斤以内一块一，五斤以上一块。”袁博回道。
　　听到袁博的报价，中年人有些皱眉，“贵了，那边零卖的才一块钱，批发那边也才八毛。”说完，摇摇头就要走。
　　“筐里的柿子个头大啊，你看那零卖的，个头和这个比起来，小了不少，批发那边，八毛的柿子也没这个大。”袁博回道，看看天，这个时间点，那帮搞批发的菜农手里的菜该卖的都卖得差不多了，现在剩下的，都算不上特别好的。
　　至于早市上那些零售的，针对的就是来逛早市的人，逛早市买菜的人图的是什么，就是便宜啊，所以，他们会先把不太好的拿出来卖，先把次的搞掉，那些好的，到后面就更好卖了。
　　听了袁博这话，中年人眼神一转，想想也是这个事，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转身又回到袁博这边，再一次把目光看向筐子里的柿子。
　　“筐里的柿子都像上面这样的吗？”中年人问。
　　“保证不是，下面的，会小一些。所以说，上面的贵一点，您要是买个几斤，把好的都挑走了，下面的，我们就不好卖了。”袁博说。
　　“到是挺实诚一孩子。”中年人闻言点点头。接着又问道：“你能做主吗？你家大人呢？我要是这一筐都要了，多少钱？”中年人问。
　　“全包就九毛。我做得了主。”袁博说。
　　“这是多少斤？”中年人又问。
　　“额~”袁博迟疑了，刚刚就问老妈多少钱进的了，没问多少斤。四下打量一眼，搜了一圈，不见老妈身影。
　　心想着要不要去找找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对面菜商那里有一个地秤，“我得秤一下。”说完，双手各把柿子筐一侧，又用一拎，拎着一筐柿子，直接走向对面。
　　“叔，秤借我称一下柿子呗！”袁博脸上带着少年青涩的笑，对大秤旁边的中年人说道。
　　打量一眼袁博，中年人的头冲着地秤歪了一下，“用吧，会看秤吗？”
　　“会。感谢，万分感谢啊。”袁博闻言连忙表示感谢，将一筐西红柿放到地秤上，之后开始拨弄磅秤的砝码。
　　“52斤。去筐皮半斤，51斤半。”袁博转头对着那位衣着工整的中年人说道。
　　“算50，零头抹了吧！”中年人走近地秤，看了一眼，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袁博闻言，想都没想，直接拉开自己棉袄的拉锁，露出里面的一高的校服。笑道，“叔叔，勤工俭学，生活不易，块八毛的，够我吃顿饭了，您就别跟我讲了。我妈要是回来，没准就按一块算了。”
　　中年人看到袁博的校服，再听到袁博说的话后呵呵笑了几声，满脸笑意的说道：“年纪不大，小嘴到是挺会说。行吧，念你生活不易，不跟你讲了，免得被人说我占学生便宜，多少钱，你说吧？”
　　“9毛一斤，52斤是46块8，这筐有不有半斤我不知道，8毛给您抹了，您给46就行。”袁博算了一下，说道。
　　“好。”中年人也没再多说什么，从外套的兜里拿出钱包，数了四张十块的，一张五块和一张一块的，交给袁博。“你数数啊，46.”
　　“嗯，对的。”袁博收钱揣进衣兜，把西红柿从地秤上拿下来，“我给您送哪去？您有车装吗？”
　　“先放这，我去叫人过来。”中年人说道。
　　或许是对于袁博这一身一高的校服很信任，中年人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市场门口那边走。
　　没几分钟，中年人身后领着两个大小伙子，两人人手拎着一个塑料筐，吩咐着将筐里的柿子装进去。应该是常来买菜的，知道这种成筐的买卖筐不能拿走。就连袁博这里，卖完东西之后，也要把筐还给菜农的。
　　“一高的？挺好。看你挺机灵劲。好好学习，考大学啊。”中年人笑了笑，待柿子装好后就领着人走了。
　　“叔，谢了啊。”袁博再一次对地秤的老板表示感谢。
　　“没事。”中年人笑着回应，刚刚袁博卖柿子这一幕不知怎么就中了中年人的心，对袁博一脸的欣赏，欣赏之后，又有点咬牙切齿的，嘀咕着骂了两句，“小王八羔子，看看别人家的孩子，知道什么叫生活不易，都帮父母卖菜了。”
　　提着筐回车上，还没喘两口气，袁母怀中抱着一袋子韭菜往这边走，看到车上的空筐愣了一下，“柿子呢？”
　　“卖了啊。”袁博将钱从衣兜中掏出来，“九毛一斤，让人包了了。”
　　“啊？”袁母将韭菜放到车上，接过袁博递来的四十六块钱，数了数，“九毛，全卖了？”
　　“啊，全卖了，52斤，给他免了八毛的筐重。”袁博说。
　　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手里这钱是真的。“50多斤你怎么称的？”
　　袁博指了指对面，“借对面那叔叔的地秤称的。”
　　“你还会看秤了？”袁母不解。
　　“看秤有啥难的啊，再说了，我要是看错了，不还有那叔叔在旁边呢吗。”袁博说。
　　“真行，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这钱赚得，挺快。”袁母在想要把钱放进腰前的钱包时，停顿了一下，抽出一张十块的递给袁博，“给你吧，算你挣的，省得点花，少上点网啊。”
　　“感谢母亲大人赏。”袁博高兴的接过十元大钞，反复看了看，十块钱，不算多，可就是让人心情很愉悦啊。
　　半小时，倒了一筐西红柿赚了十五块钱，袁母也挺高兴，这菜还没出市场呢，就卖了，顺当。只是，柿子没了，那白天卖什么啊，不行，还得去看看还有什么菜。
　　格局，还是需要打开一些啊，袁博没有把棉袄拉上，反而抖抖肩，让里面的一高校民更加显眼一些。天冷，棉袄不能脱。
　　人啊，适当的，还是得厚脸皮一点，时间久了，年纪大了就知道，脸皮薄有个屁用，也不能顶饭吃。这社会，谁脸皮厚谁有饭吃，主要的就是一个不要脸。
　　不过，话虽如此，在袁博心中，也还是有那么点坚持的，脸不能全不要，得留点。否则，他都想找个纸壳板，用笔在上面写着勤工俭学四个大字，往这倒骑驴前面一立，就凭现在这个时代，县城这些朴素的人们，绝对能引起他们的好奇心和善意，只要价格别太高，这点韭菜卖出去，分分钟的事。
　　就算没有勤工俭学的牌子，在袁博有意的，不时的敞着怀露出一高的校服，光凭这，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尤其是中年妇女，已经好几个人打听韭菜多少钱一斤了。
　　只是，袁博忘了问了多少钱进的了。
　　可问的人多了，袁博看着袋子里的韭菜卖不了，难受啊，不得己，他跑到那些零售的小地摊上打听他们都卖多少钱斤。
　　当袁母再次回来，想要把车子推走去提货的时候，看到一群中年妇女们正围在那儿。
　　心里一咯噔，不是出什么事了吧？袁母立即加快脚步。
　　“我家那小子在二高上高一，前段时间考试考了300多名，这名次要是保持下去，未来怎么也能考个大学吧？”一个买菜的妇女一边挑着韭菜一边说道。
　　“不太行。”袁博接过另一名阿姨递过来的菜放进秤盘上，边秤边说，“我上次考试也300多名，按我的这个成绩，连个专科都费劲，二高整体分数比一高的低一点，300多名，考大学没戏啊。”
　　“啊？”正挑着韭菜的阿姨手一顿，“不会吧，我儿子说这成绩算不错的。在他们年组也是中上游呢。”
　　“二块钱的。”袁博拿袋把秤里的菜装好，一手收钱一手交菜。
　　“那您可得好好问清楚了。”袁博说道。
　　“妈，我秤菜，你收钱。”看到袁母在外面站着，袁博马上冲其说了一句。等袁母一脸诧异的走到袁博旁边后，袁博立即把衣兜里那些零钱都掏出来交给袁母。
　　“不过都说高中三年，就是个分水岭，上不上大学两个样，现在这社会，想要有个好出路。还得考大学。”有人说道。
　　“嗯，是这个事，我家外甥在一高的三年，瘦了二十多斤，就跟脱了层皮似的。”又有人道。
　　“脱层皮就脱层皮吧，三年脱层皮，换一个未来，这买卖怎么算怎么合适。”袁博说道。“等他们将来找到好工作了，赚钱了，这层皮算得了什么，哪有好工作实惠。”
　　可能是这话一下子引起了这些母亲的同感，纷纷点头认可。有孩子在高中的几位一边买菜一边表示回去定要好好的监督自家孩子。
　　唉，罪过！
　　袁博在内心感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