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同春》薄荷葡萄

73、揭弊案科举考场正气扬6

　　“没什么，我走了！”萧瑀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赶紧开溜。

　　萧大人真奇怪！紫芙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感叹。

　　菩提已经穿好衣服，洗脸后出门去看考场秩序，这一夜平安无事，考生们也很安分。

　　考试有三天，今日是正式考试的第一天，萧瑀回房换了身官服，洗漱完毕，正式踏入考场。

　　不多时，考明经科的生员及举子皆已整肃端坐，由准考官发放考试用的试纸。

　　萧瑀一一从考生面前巡视而过，只见考生大多认真审题，仔细思考，偶尔有几个贼眉鼠眼想越过墙壁偷看隔壁试卷的，因隔板太宽无法逾越，只得作罢。

　　总体来讲还算安静！

　　菩提也加强了守卫，不过是在考场周围，省的那些巡查的侍卫干扰了考生。

　　白天平安无事，菩提与萧瑀辛苦一天，累了，各自回房休息。

　　到了第二日，他们照旧来到考场巡查，有的考生看来一夜未眠，打着呵欠。

　　有的考生却睡得很好，精神抖擞，提笔就写。

　　特别是刘公明，端坐自然，写字铿锵有力，一看便是胸有成竹。

　　菩提很是欣慰，对比隔壁趴在写字案板上睡觉的一个胖考生来说，实在强太多。

　　“喂，36号考生，你醒醒，该作答了！”菩提来到胖考生面前，提醒他。

　　那考生依旧头趴在案板上，手里抓着半截毛笔，那毛笔中空，撕裂的一端锋利无比，菩提顿觉不妙。

　　她走近了往下看过去，只见那考生衣摆下面有些红色的液体在滴滴答答，地下还有一滩凝固的黑红色。

　　这是血！

　　菩提一惊，她不敢乱叫，怕惊动了隔壁的考生，为今之计只有将这个单间用布幔子围起来，然后再验尸！

　　而且验尸不能有声音，千万不能惊动其他考生！

　　萧瑀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此刻他正在走神，身子却端坐案几，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其实他心里在算，日子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离考试结束只有一天半了，若是还没有获得菩提芳心，等到尉迟行舟从北疆回来，他以后可难有机会夺得美人芳心。

　　他自己暗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这三天不要结束！

　　可这是不可能的，眼看着日晷慢慢指向卯时，他的心不由得慌张起来。

　　他扭头一看，菩提正从第二排赶过来步伐虽然稳健，但比平时稍微快一些，而且脸色也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他赶紧从案几上起来，走到她面前。

　　菩提将他拉到一边，到一个考生看不到的角落，小声道：“36号考生死在单间，根据现场血液凝固状态，我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在昨夜子时！”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萧瑀从未想到会出命案，他一直以为这个差事很轻松，主要是为自己追求菩提制造机会。

　　菩提也道：“说来蹊跷，我和萧大人一样，以为不会有任何安全事故，没想法，如此森严的考场也会有血案发生！”

　　她又道：“此人是被插入喉管窒息而亡用的是他自己手里捏着的半截毛笔。”

　　“依姑娘的意思，现在该如何处置？”萧瑀问道。

　　菩提小声道：“还请萧大人悄悄带人围上黑色布幔子，先让大理寺仵作司马求文验尸，再将此人偷偷运到大理寺。”

　　“便听姑娘的！”萧瑀回答，“我立刻派人着手去办！”

　　萧瑀对菩提的命令有求必应，不一会儿功夫神不知鬼不觉，一切皆已经办妥。

　　司马求文验尸结果与菩提一样，系他杀，子时，凶器为毛笔，横叉喉咙堵塞气管而亡。

　　他一一记录在案，递交菩提。

　　菩提与萧瑀商量道：“萧大人，此案既不能惊动考生考试，又要尽快找出嫌疑人。我怕会有更多人遇害！

　　“好的，不知36号是谁？咱们先打开登记簿看看！”萧瑀说着便打开登记簿，翻看记录。

　　上面记载着，36号龚伟，太原人氏，乡镇贡生，初次考试，年24 。如此简单，查不到任何多余的资料。

　　菩提道：“确定此人是龚伟么？我记得36号不吉利，好像听说有人要换号码。当然我虽然阻止4号和8号换号码，却不知道36号和别人换成功没有？或许登记错误没？”

　　“姑娘这么说，我还真有些糊涂了。此人若不是36号，那谁是呢？”萧瑀确实头疼，他也不确定自己手下人有没有记录错误号牌。

　　他喊来手下记录号牌的官差李甲，问道：“你还记得是谁最先排到36号的么？”

　　李甲吓了一跳，跪地道：“大人，小的一向勤恳老实，兢兢业业。当时确实有人想换号牌，被小的阻止了，小的是如实记录在册的，不信，大人你可以问旁边的马六！”

　　萧瑀又喊来马六，一问，也是同样的答话。

　　这次确认36号是龚伟无疑。

　　那么是什么人要杀他呢？

　　为何半夜被人杀死，隔壁单间的人毫无反应呢？

　　棘手的是，旁边单间的考生正在答题，不能背这些事情干扰，这考试可是关系他们一辈子的前途，关系重大。

　　菩提走到37号刘公明那里一看，他丝毫不知情，正在奋笔疾书。连菩提走到他跟前都没有察觉，真是十分投入。

　　若是他这样投入，那隔壁发出些微声响，他也不会察觉到，这很正常，以菩提对他粗略的了解，此人不会是杀人凶手，没有杀人动机。

　　那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35号？

　　她带着怀疑的目光走过去一看，35号是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贡生，这年纪估计是考生中最大的，显然是读书过于迂腐之类的老夫子，不像是杀人犯。

　　那会是谁呢？菩提一一走过去，后背对着的号码是72号。

　　72号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萧瑀打开登记簿，两人一看，这人显然是少年天才一类的人，年纪轻轻便从国子监毕业，参加科考。

　　能在国子监学习的人起码得是朝廷三品以上大员的子女。

　　所以这少年必定家世不俗，也断然没有杀人动机。

　　菩提摇摇头，萧瑀合上登记簿。两人头一回摸不着头脑。

　　萧瑀道：“不如咱们去墙外找找线索，或许是外人作案也未可知？”

　　“嗯！”没有办法，菩提只得从外面开始调查，尽管她自己从不怀疑布阵的能力，不可能有人能从礼部的围墙翻过来不被发现，因为围墙下是她彻夜安排的巡逻队，三班倒。

　　但在如此严密的安排下，还出了人命案，令她不由得怀疑自己哪个环节被忽略。

　　“走吧！”菩提小声道。

　　萧瑀命身边最可靠的侍卫监督考试，自己则和菩提到礼部围墙找寻线索。

　　这一遛两人围着墙走了有半个时辰，却没有丝毫线索，为了迎接这次考试，围墙是新刷的漆，白白净净，连一个脚印也找不到。

　　“看来只能是内部作案了！可是谁和龚伟有仇么？”萧瑀不由得想到这点。

　　菩提思索道：“仇杀？不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萧瑀问道。

　　菩提分析道：“若是仇杀为何要选择礼部贡院这样监察严密的地方，而且是在单间，下手更难了。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萧瑀继续分析道：“那会是自杀么？他不是自己手里拿着半截毛笔么？”

　　菩提摇头道：“不太可能，因为毛笔是斜叉上去的，一个人自己用左手插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

　　“小姐，你说他用的左手？”

　　“我是说不管哪只手都用不上力气！”菩提还没弄懂萧瑀的话，仅仅从物理学角度分析。

　　“左手？”萧瑀再次提醒道。

　　菩提这次听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对的，也不知他怎样用左手写字，咱们派人去打听打听，只是这一来一回耗时太久！”

　　“没关系，我现在就派人去太原府！”萧瑀继续道，“我还制作了他的画像，到时候把他家任接过来，一问便知！”

　　“嗯，那这些只能作为呈堂证供，目前的危机还是没有解除！”菩提忧心忡忡，其实她作为大理寺主官，业务能力没有问题。

　　只是好搭档尉迟行舟不在身边，她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是不是没有他的吻，便没有仙梦缘呢？

　　她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尉迟行舟能回来，给她一个吻！

　　“小姐，不用担心，有我在呢！不会让您失职，若是二皇子责怪下来，我一力承担！”萧瑀看出菩提担忧的样子，又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她，只得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明。

　　菩提摇摇头，她可不怕姑父追责，只是不想耽误了考试，怕再出乱子。

　　“萧大人误会了，时间不早了。快到考生午饭时间，萧大人还是监督一下！”菩提提醒道。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总觉得事情还有后续。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坐立不安，不一会儿，只听得有侍卫跑过来，道：“不好了大人，35号被鸡蛋卡住喉咙，快呼吸不了了！”

　　“什么？”菩提差点昏厥过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