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要不

2、第 2 章

　　宋晓晓女士就是这个时候打开的家门。
　　“我回来了。”
　　顾伦给了自家儿子一个眼神暗示，转过头就变脸，一脸宠溺地迎了上去，自然地接过了宋晓晓手里拎的菜，并拥住了自家妻子腻歪：“亲爱的辛苦啦。”
　　顾意看着这一幕非常自觉地配合揉散脸上被蹂躏出来的红晕。
　　宋晓晓习惯了自家粘人精似的伴侣，回应了这个拥抱，然后很自然地回头去找自家儿子，果不其然就抓到了自家儿子脸上不自然的红晕，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双手掐上了顾伦的脸蛋：“顾大伦，你又欺负儿子，他昨天才出院！”
　　“冤枉啊，轻点，老婆我真的没有。”顾伦就这么被拽着脸蛋，不敢还手，还得佝偻着身子怕媳妇儿手伸太高累着。
　　顾意在旁边暗爽，面上仍旧装作乖巧的样子上前去劝架。
　　“妈，你先休息休息，老顾没有欺负我，真的……”
　　“我还不知道她，肯定是掐你脸蛋儿了，没准还跟你打架了，一天天的，一休假回家就欺负儿子……”宋晓晓女士气得包子脸都涨红了。
　　不愧是老妈，猜得真准。
　　“哎哟，我真没有。”顾伦一边狡辩，一边给儿子狂甩眼色，“我在跟他说正事来着。”
　　顾意在旁边小看了会儿戏，才不情不愿地把手里的声明递了过去说：“老顾真的是跟我商量这个学校声明的事情。”
　　宋晓晓女士听了真的有正事才松开了手接过来细细看起来。
　　顾伦揉了揉连红痕都没有的脸蛋，给了顾意一个“你小子行”的威慑眼神，然后用委委屈屈的语调跟自家媳妇儿讲事件经过去了：“都说了我在做正事，这是跟小意学校商讨的的最后结果……”
　　“哦，那是学校同意不转学不转班了是吧。”
　　“嗯呢，只要求两个小孩分开坐，日常保持社交距离，定期做好隔离防护，减少接触。”顾意解了杯温水递给了宋晓晓。
　　“那是得这样，”宋晓晓赞同地点点头，接过水杯喝了口润润喉，“我刚从医院看完风至回来，事情发生几天了我现在还在后怕，这幸好碰到的是风至这个有分寸的孩子，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疯……哥他怎么样了？”对于温疯子受伤这件事情，顾小意是表示有点愧疚的，毕竟这事儿确实是他连累了温疯子，顾小意同志还是觉得需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
　　“皮外伤加手臂骨折，还得在医院住几天控制一下信息素和狂躁，”宋晓晓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忧愁，“就是医生说他进入高需求型易感期了，这个有点难办。”
　　顾伦听闻都怔愣了一下，作为成年alpha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眼神略显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这个……是我们亏欠那小子了。”
　　另一边的顾意则完全被这个消息砸懵了，作为一个快成年的omega他当然也知道“需要型易感期”这个名词的含义。
　　众所周知的alpha易感期是指周期以年度为单位的那种。但也有一种特殊类型的易感期，就是alpha和omega产生信息素结合热之后，omega会在事后的一段时内极度需要自己alpha伴侣的信息素安抚，而相对的alpha在这段时间内会进入一种保护欲、被需要的欲望爆棚的阶段，表现为领地意识增强、思维混乱、暴躁易怒等动物性，症状与平常所知的易感期类似但不完全相同，这个阶段就被学者们称为高需求型易感期，又被网友戏称“本能占有”。
　　温风至进入了高需求型易感期，这简直就是在说他俩发生了什么一样。事实是啥也没发生！呸，他并没有想发生什么的任何想法。天呐，他在想什么？顾意脑子里根本理不出来一点头绪。
　　顾伦在旁边都看笑了，踢了踢顾意的小腿；“顾小意，还敢逞能犯蠢不，整这么大一出。”
　　宋晓晓不赞同地扯了一下顾伦的衣袖，示意她别逗儿子了：“行了，小意也不知道啊，毕竟是92%的匹配度，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呢。”
　　又一阵雷劈进了顾意一片混沌的意识世界，将本就是一团乱麻的世界搅了个天翻地覆。偏偏顾大伦还不做人，在旁边又重复了一遍：“92%？这么高？”
　　腾——顾意再次被“太高了”刺激到突然起身，抬腿就回了房里，关门前还听到客厅顾伦在嘴贱地嘀咕：“这……老婆，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准备嫁妆了？”
　　“顾大伦你可闭嘴吧！”宋晓晓看着儿子失魂落魄地回房，终于忍无可忍给伴侣脑袋来了一巴掌，“你是不是部队训练把自己练傻了，不知道你儿子不禁逗？就会……”
　　接下去的吵闹被关在门外。顾意一猛子扎进了被窝，睡觉，都是梦，睡醒了还是条好汉，嗯嗯对，睡觉……睡得着才有鬼。神特么易感期，92%匹配度……这都是什么事情啊，他那天就应该请假。为什么现在时光机还没被发明出来？他现在就想回到立秋前一天早晨把自己绑在床上哪都不许去，再甩自己两耳光，叫你逞能装B带病去学校。

　　立秋的前一天，暑气还没散完，联邦的昼夜温差就已经很明显了。往往中午穿背心都嫌热，下午就已经要裹上薄外套了。事发当天下午一班安排的是体能课，一般初级体能课给omega规定的锻炼强度是1小时，给beta的是1.5小时，alpha安排2小时则是基操。打小就觉得自己超能非凡的顾意硬是要给自己额外增加强度，最近强度更是增加到2个小时。往往他下课的时候omega、beta同学们基本上都下课有一会儿了，更衣室空旷得很。顾意当天起床状态一直就不太好，体感忽冷忽热，他怀疑自己只是感冒了而已，仍然坚持去学校。结果状态一直不好，加练完回到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还产生了眩晕。
　　“感觉不太妙啊，要不还是请个假。”
　　顾意意识开始有点迷糊，穿好衣服才后知后觉校服宽了一圈，还满是温疯子的骚玫瑰味儿。得，显然是衣服堆一块儿上课的时候拿错温疯子的衣服了。
　　“这味今天闻着还行……我一定是生病了！”穿都穿了，顾意就懒得再换，从兜里摸出了温疯子的个人终端，十分熟练地密码解锁准备打电话请假，出了更衣室。
　　温风至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更衣室。温风至体能一直很好，也一直仗着天赋好训练十分散漫。他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压缩锻炼时间提前下课，就为了享受单人更衣室。主打就是一个不要跟一群臭汉子贴贴。
　　温风至这天就看到了一个人形酒心巧克力晃晃悠悠地撞到了自己身上，手里还扒拉着自己的终端，边扒拉屏幕边嘟囔：“温疯子这终端字怎么在晃？”
　　温风至，少见地皱起了眉。顾意状态不对，信息素飘得方圆10米全是，按联邦法律，温风至都能直接报警告性骚扰了，一告一个准，行拘三个月起步。很快，温风至感觉自己也不对劲了，他的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制地溢散，体温骤升，莫名而来的烦躁情绪迅速占据所有思绪。顾意显然认出了温风至，窝在他怀里举着终端，向他投诉假冒伪劣产品，像小时候那样。温风至放在顾意肩头的双手不自觉收紧了。
　　味道飘散得太快，会把其他人引来的，不行，这是他的奶团子。
　　顾意被弄疼了，试图挣扎逃脱，头晕也不耽误骂人：“温疯子你敢这么对你爹，放开你爹的胳膊！”
　　不得不说，顾意永远是坏气氛的好手，温风至稍微清醒那么一会儿：“你这嘴……”
　　温风至扛起顾意就回了Omega更衣室，他没有时间再去更妥善地处理，理智近乎脱缰，心理上根本无法接受顾意有试图脱离的举动，他想把顾意绑回家，想把顾意嵌入自己骨血里，如果顾意不能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不如，把他撕碎——
　　“你放我下来，温疯子，你真疯了吗……”顾意这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恐惧这种情绪，温疯子不对劲。落地的时候，这种恐惧感更重了。他被温风至整个圈在怀里，这个人的手甚至一直摩挲在他颈后腺体处，力道弄得他很疼，他却不敢痛呼出声，因为温风至一直在盯着他，眼神里的侵略性甚至让他不敢对视。玫瑰味的信息素如有实质般缠绕在他身上，他像是被猛兽包裹住的猎物，耳边是温风至渐重的喘息，他甚至能听到温风至逐渐加快心跳。太快了，顾意模模糊糊地居然开始思考温风至会不会猝死。温风至缓慢地松开了他，干涩嘶哑的嗓音说：“乖，去躲好。”
　　咔哒，更衣室们被关上了。
　　碰——
　　警报！门锁已被人为破坏，破损程度30%，已同步信息至系统中控，防盗模块已启动，进入锁定模式……
　　顾意惊得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防盗模式启动后更衣室的门会完全锁死，必须要中控后台负责人员前来解锁，否则只能纯暴力拆迁。感谢第一军事学院投资的公共设施的工程质量，Omega更衣室门的阻断起了那么一丁点效果，顾意能稍微清醒了一点，能开始思考现状。顾意明白自己大致是进入发情期了，尽管非常不想承认，但温风至应该被他“诱导”发情了。再次感谢校园优秀的应急系统，现在中控应该收到警报，应该很快会有校方工作人员赶来。祈祷在这之前，温风至的理智能涣散得慢一些，门能稍微再坚持会儿。
　　碰——
　　警报！警告！警告！破损程度已达65%，修复模块已自动启动，切换电源供应修复系统……
　　更衣室的灯瞬间全部熄灭。顾意又骂了一声：“他是个野兽嘛？”一边远离了门口。更衣室内玫瑰味骤增，他能感受到信息素里压迫的味道，意味着温风至已近是去理智，本能用信息素暴力压迫搜寻了。他刚抢回的理智几乎又要被击溃，体温不降反升，汗水很快浸透校服，整个人四肢脱力，需要倚靠墙体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急促的呼吸让他进入缺氧状态。这是alpha对Omega的天性压制。
　　咔哒一声后，外间归于寂静，温风至停下来了。感应门的损坏率停留在65%，自动修复程序运行的滴答声清晰可闻。顾意能感觉到温风至还在，信息素的味道丝毫没有减淡，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下来了，而门锁的损坏率刚好停留在完全锁死又在自动修复的程度。
　　事情好像挺糟糕的，又好像没那么糟糕。
　　这是顾意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