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牌》古拉格

27、爱宠社

　　这时又弹出来一条微信，我俩同时看了过去，猫火速把手机捡起来，不过为时已晚。手机屏幕完整显示内容。
　　李警官：当线人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黄儆光看着我“他要求你当线人，那最近发生的事情你全都说了么？”
　　“我还没答应呢。”
　　“那就好”黄子忽然出浮现莫测微笑“你答不答应我都不管，只是有一点务必保密。”
　　猫来了兴致，好奇写脸上，究竟想保什么内容？不能让警察知道。
　　“就是李昭雪在你面前说。。。她喜欢我的那一段”黄子拧起眉毛，拉拉小猫脸“你既不想给我或者给李警官惹出麻烦吧？”
　　“哦。”
　　“一个正义鲁莽的父亲，痛揍欺负他女儿流氓，然后被解除公职。而那个倒霉的无赖，他根本没做错任何事情，只是偶然成为赌约牺牲品。”黄儆光耸耸肩膀
　　“或许我只能像小时候那样，用力揍他一顿然后解释，不管李警官能否接受——我对他怀里养育过的那条毒蛇，没有丝毫兴趣。”
　　大叔为了调查案件，确实手段和方式欠妥，本质上绝对是善良的好人。想象爆发激烈冲突的场景，我其实非常赞同黄子观点，还是先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好。”
　　“你能发誓吗？不会告诉别人，包括社长。”
　　“为什么？”
　　“李警官既然会找你，一样有可能找社长，如果是那样情况就糟糕了。”黄子露出讽刺微笑，很快恢复正常“老实说我有些同情他，你之前说了句什么——信任是将双手奉上的手铐。”
　　我想案件有太多疑点，但李昭雪喜欢黄子和案情又有什么瓜葛？她应该是后来才爱上他的，两人剑拔弩张关系来看，他俩之前一定有仇。
　　“建立在这一点之上。。。我赞成你成为李为民线人，他那样的窝囊废毕竟也是个警察，暗中窥伺想要下刀的强盗，会因此而顾忌！”
　　他笑了，可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这样的黄子让我十分陌生。

　　李警官疲倦地回到家里，桌上手机“叮”响了一声，他收到回复只有一个“好”字。然后不动声色，删除聊天，将手机随意丢在茶几上。
　　大叔打开冰箱门，表情木然，然后再关上门，他对着里面房间大发牢骚“我的面包和啤酒呢？你要饿死你爹吗！”
　　李昭雪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柄拆快递小刀，双手叉腰毫不退缩“这几天不要喝啤酒，会长小肚子的！忍耐一下，尹阿姨这周末就要来我们家了。”
　　在她爹发作之前，斩钉截铁回复“连面包也不行，何况那个面包在冰箱里放了多久？根本就是没有水分的棉屑。”
　　李警官瘫倒在沙发上，一脸绝望，心想早知道我去楼下叫个炒粉。昭雪无可奈何叹气，走到冰箱旁从里面拿出一个便当盒子“你就不多翻一下！就一下嘛！我给你煎了鸡蛋三明治。”她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只新鲜苹果，洗好以后，全部摆在懒鬼面前。
　　大叔来了精神，爬起来狼吞虎咽吃着，一边进行无效警告
　　“喂，你下次不要乱扔冰箱里东西。。。咦～这个三明治还挺好吃，多弄几个。”
　　少女明媚一笑，又跑回房间拆快递，吃饱后李警官打着嗝想道个别，进门下巴都快掉了！目测有二三十个快递，床上叠着好几套男士衣服和裤子，李昭雪兴高采烈跑过来拉着他胳膊，比划一件新棒球衫
　　“你柜子里那些老古董也被我丢了，这些都是新买的衣服，时尚又好看，起码才配得上英伦海归。”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少女麻利把衣服折叠好，快递里还有新桌布、花卉、陶瓷餐具、窗帘、布偶、灯具等等，她累个半死蹲在地上，很委屈说“老李～我现在可是公司法人，二十多个员工等着我发月工资呢！”
　　“把衣服都退了！你听见没有！”大叔咆哮，看见少女开始眨巴眼睛，似乎要流眼泪，连忙换了口气“退掉嘛，给你自己买几件漂亮衣服。。。我已经老了。”
　　李警官看着地上可爱玩偶和花，才想起来正是少女年龄喜欢的东西，之前家里穷困她从小到大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甚至，他暗自想，还以为她根本不喜欢这些东西呢。
　　“我不退。。。”叠好新衣服摔到李警官手里，女孩一抹眼泪出去了。
　　李昭雪一边哭一边将家里满是油污餐布扯下来，换上新的，旧碗碟每件放到纸壳箱里，木桌正中央摆上花瓶插好玫瑰和满天星，80年代旧屋子顿时温馨了不少。她踩上板凳，伸手去够窗帘时，一只手抓住了她肩膀。李为民过来搭把手，把蛀着孔洞破布都卸了下来，腐朽挂钩烂成粉末。
　　他很少见她哭过，考试成绩下降、输掉比赛、和同学有矛盾。。。大多数时候，昭雪都是充满自信在微笑。
　　“对不起，是我错了。”他轻轻抱着她，温柔抚摸少女头发“你想怎样都行，开心就好。”
　　委屈爆发了，她一个劲抹眼泪“你不想想，我这是为谁！”
　　“好了，对不起，别哭了～老爹答应你一定好好表现，让那个尹阿姨满意。”大叔擦干她脸上泪珠，一副无可奈何模样。
　　李昭雪粲然一笑，拉着他去房间里试衣服，西装、高尔夫球衫、休闲款，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果然精神不少，再一看时间快要迟到。李正民骂骂咧咧出门，在小区老太太和他打招呼
　　“您福气真好！昭雪从小聪明漂亮，读书成绩又好，一点不要操心的。她那个春风精神都上学校宣传栏了，小小年纪真了不起。”
　　“所以啊，你们不要再夸她了，这孩子已经造反到我头上来。”李警官忙着要走，陈阿姨咯咯一阵笑，说你女儿爱吃苹果，等你下班后记得上我家拿，有一箱亲戚送的正宗烟台苹果。
　　少女站在窗口，看他手忙脚乱从老太太那里脱身，舒展舒展腰肢。按照计划图纸将老破小改造。她做起事情麻利、高效，思路清晰，像是森林里猎手，打量着旧房子基本可以满意。但还差最后一点，能加在人心这座天平上的砝码，能让胜利偏移。
　　她盘起腿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给爱宠社，这家是挂在春风社名下，最新建立社团组织
　　“把猫咪花名册发给我，要性格温顺、脾气好的！一只就行。”
　　“社长，你要不要挑漂亮的？”
　　她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记得有只残疾小猫，左爪被十字弓射穿，目前还没有让人领走吧。”
　　社员一时没有说话，然后用感动又钦佩声音回复“还没有呢，社长。”
　　“帮忙登记一下，领养人信息栏填写我的名字。”
　　“好的。”
　　“另外周末带猫咪去拍外景也要赶紧安排上，演员、话本、道具都要提前准备，网络运营这块我会负责。最近我家有重要事情，实在来不了现场，你和大家解释一下。”
　　“没问题！”